“我一定要殺了他,誰要是攔着我我就弄死誰~”,臉腫的像豬頭一樣的徐勝利使勁的錘着面前的茶几,衝着對面坐着的一個男人咆哮着,茶几上的茶杯菸灰缸被震得叮噹亂響。
這裡是首都解放軍總醫院的一間高幹病房,有資格住進這樣的病房的人無不是身份顯赫背景深厚之人。
而以徐勝利的受傷情況來看,住院和在家裡靜養實在是沒有太大的區別,所以徐勝利也並沒有在病牀上躺着,而是坐在病房外間客廳的沙發上。..
徐勝利實在沒臉再在遼東市待下去了,被人堵在市政府的門前,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甩了幾十個大嘴巴,更何況圍觀的那些人大部分還都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那種滋味比殺了他都要難受。
徐勝利在遼東市人民醫院接受了簡單的治療之後,連夜乘飛機返回了首都。
此時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年近四十歲消瘦的青年人,一身深藍色的毛料西裝,白襯衣,稍稍有些花紋的深紫色真絲領帶,帶着一副度數不高的黑色玳瑁眼鏡,整齊地大背頭梳得油光水滑,一看他的這幅扮相就知道此人必定在政府部門就職,而且還是身居高位的領導幹部。
此人正是徐勝利的二姐夫,共.青.團.中.央.書.記.處第三書記,最有希望接任即將調任的老書記,成爲團中央第一書記的倪鴻勳。..
倪鴻勳不驕不躁的望着咆哮的徐勝利,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來,給人的感覺似乎有那麼一點陰沉。
徐勝利從心裡是怵頭自己這位二姐夫的,不僅是怵頭,甚至還有一點害怕,而這一切,是建立在徐勝利從心裡就佩服倪鴻勳的基礎之上。徐勝利在遼東市執政的一言一行無不是在模仿着倪鴻勳而來,而且頗見成效,只是自己比倪鴻勳更活泛一點,不像倪鴻勳一般,在見到漂亮女人的時候依舊是擺着一張冷冰冰的臭臉。
把自己當成苦行僧一般修行,何必呢,人生不過是幾十年而已,該爭的要爭,該享受的也要享受,這樣纔不會虧待自己。
徐勝利在遼東市針對百信集團做的一切動作也是爲了倪鴻勳。他知道,曾啓明後來居上,現在已經威脅到了倪鴻勳的旗手地位,直接針對曾啓明他還有些鞭長莫及,不過他對這個送到自己門口來的百信集團卻是毫不會客氣。
現在誰不知道百信集團的郝建平與曾啓明好的像一個人似的,百信集團可以說是曾啓明的一臺經濟發動機,如果自己給百信集團製造點小麻煩,是不是也可以讓郝建平分心,那樣不是也在無形之中削弱了幾分曾啓明的實力。再說。徐勝利也想借此向倪鴻勳表功,讓他看一下自己的掌控能力,自己可不是完全靠着家族的餘蔭才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徐勝利開始瞪着眼睛衝着倪鴻勳煽風點火:“還有曾啓明,曾啓明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敢肯定他一定也參與了這個陰謀,搞不好整件事兒都是他策劃的、、、、、、”
倪鴻勳透過鏡片看了一眼徐勝利,只這一眼就讓徐勝利把自己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陰謀,打了你一頓就算陰謀了?如果不是你先對人家的女人心懷不軌。何來的陰謀之說?
倪鴻勳把手中的小半截香菸捻滅在菸灰缸裡,望着徐勝利說道:“如此說來,你應該還要把張坤也列入你的打擊對象嘍?”
倪鴻勳的語氣不驕不躁。不帶着一絲的煙火之氣,依舊是那麼沉穩。
“張坤?”徐勝利的肥豬頭抽搐了一下,望着倪鴻勳問道:“關張坤什麼事兒?”
“今天下午在你出事之前,張坤從小湯山機場調了一架小型運輸機,目的地就是遼東。據消息稱,張坤和郝建平是拜把子兄弟,你認爲張坤匆匆忙忙的飛到遼東市去與你被郝建平打是一個巧合?搞不好他們兩個人現在正把酒言歡,笑談打你的過程呢。”
徐勝利牙疼的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小子竟然還有張坤做靠山。”
倪鴻勳抽出茶几上的面巾紙擦了擦手,起身站了起來,望着徐勝利說道:“如果你一意打算報復郝建平的話,你就當我今天晚上沒有過來。”
看到倪鴻勳要走的樣子,徐勝利急忙站了起來,雙手拉住了倪鴻勳的胳膊:“二姐夫,你給我出個主意,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你火氣這麼大,聽得進我的話去麼?”倪鴻勳望着徐勝利問道。
“二姐夫咋說我咋辦。”徐勝利毫不猶豫的說道。
倪鴻勳終於在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並沒有再坐下去,而是望着徐勝利說道:“那現在馬上返回遼東市去,就算是住院,你也要躺在遼東市醫院的病牀上,如果你能夠堅持,那麼你最好還是到辦公室裡去上班,該幹什麼幹什麼,有人問你這件事兒,你就按照你跟老爺子說的那一套去說。”
“回遼東去?”徐勝利使勁的搖了搖頭,卻忘了自己的臉已經被打腫了,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吸冷氣。
自己怎麼還有臉返回遼東去,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踏進遼東一步了,他不敢想象遼東的人再看到他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眼神。
倪鴻勳幫徐勝利說出了他的心裡話:“如果你不回去的話,那你一輩子也就別回去了,你的仕途也就到此爲止,就算你異地爲官也沒有任何前途,連你自己都邁不過這道坎,別人又豈會用正眼看你?我勸你還是找個什麼生意做做好了。”
徐勝利‘啊’了一聲傻了,當官多威風呀,走出去前呼後擁的,給老百姓解決屁大的一點事兒,看着老百姓那感恩戴德的樣子,那種成就感豈會是旁人可以體會的到的?手裡攥緊了印把子,等於就是摟住了一個錢匣子,想要什麼有什麼,不比其他那些太子們當那些狗屁顧問要強的多?
聽到事態有這麼嚴重,徐勝利猶豫了。
是爲了臉面放棄仕途,還是爲了仕途放棄臉面?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倪鴻勳也不催促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好,我明天一早就趕回遼東去,我回去以後怎麼做?就在醫院裡躺着?”徐勝利猶豫了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至於回市政府去上班那是打死他也不幹的,這張臉怎麼見人?就算回去,那也要等事情擺平了以後才能回去。
倪鴻勳輕輕的搖了搖頭:“你現在就走,沒有航班你自己想辦法,其他的事兒不用你操心,我們會幫你安排的。”
徐勝利咬了咬牙:“好,我馬上就回去。可是,那個小子怎麼辦?二姐夫,這一回絕對不能便宜了他。”
倪鴻勳皺了皺眉,面露不愉。
徐勝利急忙鬆開了倪鴻勳的胳膊:“二姐夫,你怎麼安排我怎麼做,我現在就叫車把我送回去。”
倪鴻勳衝着徐勝利揮了揮手,徐勝利一聲不吭的捂着自己的豬臉匆匆離去了。
倪鴻勳並沒有急着離開,高幹病房裡很幽靜,也不會有人打擾,很適合一個人獨坐想一些事情。
從上學的時候倪鴻勳就喜歡獨坐,他喜歡這種靜靜的感覺,可以任由自己腦海中那匹不安分的駿馬橫衝直撞,做它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
入仕以後,倪鴻勳的這個習慣依舊沒有改變,所以倪鴻勳給別人的感覺總是稍稍的有那麼一點孤僻,讓人覺得有些莫測高深,但是這並不會影響他的個人魅力。
你看有哪個領袖總是與人談笑風生的?這可能是做領袖的人與身俱來的獨特魅力吧。
倪鴻勳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嘴角露出了笑容。
曾啓明,你現在就已經迫不及待了麼?好像你選擇的這個時機不是很好呀,你馬上就要前進一步了,這個時候挑釁對你可沒有什麼好處,你就不怕會對你的進步造成什麼影響?
倪鴻勳想當然的把郝建平痛毆徐勝利的事情考慮爲是是曾啓明的授意,至於徐勝利性侵鍾小妹,他認爲那只是一個藉口,到了他們這個層級,與女人之間的這點事兒已經根本就不是事兒了。
看來這次應該是曾啓明向自己發出的第一次挑戰,時機雖然選擇的不太好,但是貴在出其不意,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爲了保住徐勝利,還得向老曾家低一下頭,這一局算是曾啓明勝了。
不過如此一來,曾啓明你就等於是把戰火點燃了,下面的第二局鹿死誰手可就成了一個未知數,你不是馬上就要到南海省去履任了嗎?那麼我就給你在南海省備下一份厚禮歡迎你。
曾啓明如果知道了倪鴻勳現在的想法,不知道他會不會也上演一出‘竇娥冤’,反正他現在比竇娥都要冤,郝建平這小子的一時衝動,結果人家把帳都記到了他的頭上,而且他還沒有解釋的機會。(。)
ps:感謝蛇大的打賞,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