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市市委召開常委會的時候,浮東縣中級人民法院非常低調的審理了郝立田、謝躍進、郝建軍三個人以次充好,偷工減料建設安居工程的案子。
主犯郝立田因爲認罪態度較好,退還贓款及時,被依法判處了三年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五千元。
從犯謝躍進在該案件中屬於主動犯罪,且在本案中起到關鍵作用,被判處兩年零四個月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三千元。
從犯郝建軍屬於被動犯罪,因認罪態度較好,退還贓款及時,被依法判處了兩年有期徒刑,緩刑一年,並處罰金兩千元。
宣判過後,三案犯均表示服從判決,放棄上訴。
郝建平拿着緩刑手續,親自從看守所裡把郝建軍接了出來,直接帶回了自己家。
看到垂着頭跟在郝建平屁股後面走進門的郝建軍,郝萬山哼了一聲,罵了一句:“沒出息。”
是夠沒出息的,百信集團是誰的?百信建築公司是誰的?而且你自己也在百信建築公司裡佔着一點股份,竟然還能幹出這種事兒來,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
郝立春還沒有回來,大嬸本來眼淚汪汪的想要上前去拉自己兒子的,卻被郝立國一句給罵了回去:“都是你慣的,跟外人合夥坑自己家裡的錢,也就是你這個兒子能夠幹得出來。”
當這一大家子人的面,大嬸被大伯罵得下不來臺了。她也不服氣的衝着郝立國嚷了起來:“你還說我,還不是怪你,把錢摳得那麼死。建軍在公司裡也有股份,可是分紅的時候你就把錢都攥到了你的手裡,建軍每個月除了那點工資哪來的活錢。”
“那點工資?你好大的口氣,每個月一千來塊錢的工資還少?立春堂堂的一個縣長,你問問他一個月拿多少錢工資?一千多塊錢的工資夠村裡那些人們幹小半年的了。”
眼看着兩口子就要吵起來,郝建平急忙呵呵笑着打起了圓場:“大伯大嬸你們都少說兩句,哥,你趕緊先去浴室洗個澡。去去晦氣。”
說着話,郝建平不由分說的推着郝建軍進了浴室,抓起自己的一身新衣服也扔了進去。
郝建平返回客廳的時候,大伯和大嬸還在氣哼哼的鬥雞眼,郝萬山的臉色也不那麼好看,倒是奶奶在那裡左數落一句大伯,右數落一句大嬸,把兩個人數落的都沒了脾氣。
郝建平呵呵笑着擠到了大伯和大嬸中間,望着郝立國說道:“大伯。其實這件事兒錯還真的在你。”
郝立國的眼睛瞪了起來,不可思議的望着郝建平。
這件事兒明明是那個小子自己不爭氣。怎麼還賴到我頭上來了。
郝建平呵呵一笑說道:“大伯,這件事兒的發生,暴露了公司對於工程監管上的漏洞,這個案例,如果公司監管得力的話,絕不會在那三棟樓封頂之後才發現問題。”
郝建平直接把話題車到了工作問題上,倒是把郝立國問了一個啞口無言,他呼了一口悶氣,點頭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的責任。”
郝建平笑了笑。成功的把他們對郝建軍的矛盾轉移開來,等到一會兒再轉回來的時候有什麼話就都好說了。
郝建軍一個澡洗了將近有一個小時,等到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郝立春也已經回來了,姚翠蘭和大嬸兩個人也已經收拾好了一大桌子菜。
一家人在餐桌旁團團圍坐了下來,郝立春望了郝建軍一眼,開口說道:“建軍。這一次的事你要引以爲戒,人生的路還很長,該怎麼走要你自己去選擇,有時候一步走錯了就再也回不了頭.”
郝建軍低着頭。輕輕的嗯了一聲,臉已經紅的像被火燒着了一般。
這一次的事,自己辦的是夠不地道,黑百信集團的錢不就等於黑自己兄弟的錢嗎?
姚翠蘭在一旁打着圓場,“老郝,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建軍,吃菜。”姚翠蘭把一隻烹的紅通通的大蝦夾到郝建軍的碗裡,勸着他多吃一點。郝建平笑着把一杯古窪莊園放到了郝建軍面前,“哥,都是一家人,過去的事情咱就不說了,我想讓你幫我打理一下在省城的業務,主要就是古窪莊園的推廣。”郝建軍愣了一下,自己剛出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郝建平竟然還會對自己委以重任,要知道在建築公司做採購就已經是一件肥的流油的差事,自己這一次之所以和郝立田等人串通了做這一件事,主要還因爲自己被郝建平和陳超刺激到了,郝建平自然不用比,他現在已經是浮東縣當之無愧的首富,郝建軍就算是想比也比不了,可是,他和陳超形同莫逆,而現在,陳超屁股底下坐的是晃的讓人眼花繚亂的奔馳三百,而自己呢?出來進去的只有一臺破面包車,而且還是公家的,這個心理差距讓郝建軍無法接受。如果不是他與陳超日影隨行,郝建軍也不會感覺這個差距來,如果不是老爸把自己的分紅全部卡扣下來,他也不會想到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自己心裡也明白,這件事做得忒不厚道,黑到手裡的那十幾萬等於是黑了自己兄弟的錢。
郝建平笑了笑,望着郝建軍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明天你就到省城去找水總,水總會爲你安排的。”
郝建軍現在被判了兩年徒刑,緩期一年執行,勢必在浮東縣已經呆不下去了,就算再呆下去,集團裡的人也會認爲郝建平是任人唯親,這樣對郝建平的個人威望也會有影響,原本上,郝建平是打算把郝建軍安排到肅市百信礦業股份有限公司去的,後來考慮了一下,畢竟肅市距離浮東縣太近了,對於郝建軍個人的心境調整也有影響,所以郝建平就改了主意,把郝建軍安排到省城去,專門負責古窪莊園的推廣工作,這樣一來,郝建軍雖然還是在百信集團,是屬於百信集團的外圍機構,受關注的程度畢竟要小得多,郝建平也希望郝建軍能夠藉着這段時間,好好的把心境調整一下。
郝立國感激的衝着郝建平點了點頭,他知道,郝建平爲了郝建軍這件事,已經是煞費苦心,先是從省城聘請了大律師易中興爲自己的兒子打這個官司,郝立國也諮詢過粗通法律的人,知道兒子所犯的罪,一般情況下都會判十年以下的刑,而在郝建平的運作下,兒子只受到判二緩一的懲罰,這個判罰基本上有等於無,現在,郝建平又爲兒子安排好了出路,真應了那句話“血濃於水,砸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呀”!
郝立春也輕輕的點了點頭,他對兒子給郝建軍的這個安排也頗爲滿意,判二緩一也是犯了罪的人改過自新,換一個環境,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郝建軍感激的點了點頭,雙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爺、爸、二叔、建平,你們放心,我絕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
一個人犯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在同樣的錯誤上犯第二次。
郝建軍不是蠢,他知道這個機會是郝建平給自己的,也許,擺在他面前的這個機會只有一次,也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他不抓住這個機會,有可能他就會永遠的遊離於這個家族之外,成爲一個棄兒,從此以後,他將永遠不會再被家族接納。看到郝建平輕描淡寫的搬去了壓在人們心頭的一塊石頭,大家的心裡也跟着輕鬆了起來。郝萬山暗暗的感嘆,自己今生有了郝立春這樣一個光宗耀祖的縣長兒子,又有了郝建平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孫子,此生至此夫復何求?
這件事揭了過去,大家刻意的也不再提這件事,以免郝立國或者是郝建軍尷尬,郝立春拿起酒瓶給郝萬山添了一點酒,望着郝立國說起外環線的事情來,至於安居工程的事,他知道這小子正安排着建築公司的人日夜兼工,應該不會誤了在六月初交付使用,再說,經過這一次的風波,就算是稍稍有些延誤,也有大把的理由可說,誰也不會再死心眼的盯着這個工程不放。
外環線工程對浮東縣來說也是一個大工程,關係到未來浮東縣縣城的城區發展,而且,沿着外環線,縣政府也做出了諸多規劃,當然,這些規劃就已經絲毫沒有這小子的功勞在內了,雖然整個規劃是按照這個小子的藍圖構劃的,可是現在這個規劃已經變成了縣委幫子集體智慧的結晶。
郝立春放下手中的酒杯,望着郝建平說:“你那個百信產業園現在有了具體規劃沒有?”
上次郝建平在地圖上劃出的那個產業園,現在也成了郝立春考慮的重點,畢竟那個產業園佔了未來那條高速公路的一側,對於未來浮東縣的城區規劃影響頗大。
郝建平撇了撇嘴,“老爺子,您不會只盯着我這一塊骨頭啃吧?”
“老爸,彭高德的投資已經落實了,現在縣裡也應該對原先的計劃做出一些調整吧?”
在前世浮東縣可沒有彭高德這一項投資,這也是郝建平意想不到的,如今,圍繞着彭高德這項投資,縣裡的經濟結構自然要做出相應的調整,高科技概念的介入,再加上郝建平自有的電子科技公司,浮東縣的未來,不一定非要遵循着前世的軌道發展大葡萄經濟,如果加入一些高科技元素,浮東縣有可能會比前世躍上更高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