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風雨兼程,五臺車組成的小型車隊終於在第二天中午趕到了京城,顧不上休息,白志忠馬上跟國務院臺灣事務辦公室取得了聯繫。
因爲蘇貝莉的身份,一個普通的省親已經變得不再普通。
在臺灣事務辦公室的安排下,郝建平一行人在望京飯店住了下來,有關領導接見了林莫言、林雪燕父女,白志忠等若干省領導陪同前往,而郝建平卻不在其列。
不過也好,郝建平等人倒頭在賓館內美美的補了一覺,一夜的奔波之苦倒是也減去了不少,只是可憐了林莫言和林雪燕兩個人,一夜未睡,還得要面對領導的接見。
晚飯林莫言父女也沒有回來吃,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安排,如郝建平這般的‘隨行人員’都是自己在望京飯店裡解決的,不過郝建平在電話之中遙控着家裡的工作,到是也不顯得寂寞。
到了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林莫言一行人終於返回瞭望京飯店,一日一夜的奔波勞碌,每個人都疲憊了,在簡短的商議之後,大家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郝建平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跟百信影視傳媒公司的總經理楊子凱商量着公司裡的業務,這時房門開處,林雪燕頭髮溼漉漉的飄了進來,房門也沒關,輕車熟路的一頭撲在了郝建平的牀上,伸手拽過被子鑽了進去。
郝建平嚇了一跳,急忙蹦起來小跑着鎖上了房門,再轉回來之時林雪燕已經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郝建平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
丫頭,現在可不是咱們兩個人在外面,你今天晚上如果睡在這裡,估計明天哥哥的小腿可就不保了,要知道老爺子可就睡在我的隔壁。
“建平???別搖我了???讓我睡一會兒吧???困死了。”林雪燕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把自己的頭也鑽進了被窩。
郝建平咧着嘴掀起被窩把自己的耳朵湊在了林雪燕的耳邊:“燕子,快聽話,回去睡。老爺子可在旁邊住着呢。”
“我不要???我要抱着你睡
??”林雪燕懵懵懂懂的勾住了郝建平的脖子,憨態十足。
郝建平額頭上冷汗直冒,可是對這個丫頭卻又無計可施。
“燕子
??”
“燕子
??”
“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明天早上六點???五點就得回自己的房間去。”
“討厭啦~”林雪燕使勁的推開了郝建平。身子向裡一翻滾到了牆角。
郝建平頭疼的爲林雪燕掖好了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出去拉開了房門向外張望了一眼,所幸同行的人並沒有人在走廊上,郝建平這才吁了一口大氣鎖好門返回了屋裡。
有色心沒色膽莫過於如此,如果不是因爲這坑爹的年齡。估計郝建平早就拉着燕子的手去找老爺子攤牌了,這麼折騰,考驗的可不僅僅是神經,誰整天能摟着一個玉人般的大美女而無動於衷?除非是歷史上有名的那個以陽~痿而著稱的柳下惠。
郝建平像哄孩子一般摟着林雪燕睡了一夜,自己則又苦逼的一夜沒敢閤眼。所幸一夜無事。在凌晨五點多,郝建平哄騙着林雪燕如做賊一般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才踏踏實實的躺在牀上眯了一小覺。
睡夢之中,郝建平的屁股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小孩子這麼貪睡,都九點多了還不起牀?”
郝建平一激靈從牀上翻身坐了起來,只見林莫言正吹鬍子瞪眼的站在牀前,他身後的客房服務員正拎着鑰匙偷偷的望着郝建平竊笑。
林雪燕溜回自己房間的時候,這位客房服務員正在走廊上打掃衛生,可是親眼目睹了郝建平和林雪燕偷偷摸摸的樣子。不過對於這種事情她們早已經司空見慣,自然不會沒事亂嚼舌根。
誰不知道入住望京酒店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自己胡亂說話有可能被砸掉的就不是飯碗這麼簡單了。
郝建平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麻利的把剛剛穿上又脫下來的衣服重新穿在了身上,奔進了洗手間稀里嘩啦的洗漱了起來。
郝建平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又已經生龍活虎了。他一邊伸手抓向擺在茶几上的早餐,一邊衝着林莫言問道:“師父,師母是坐哪次航班回來,幾點到?”
“是下午四點的飛機。”林莫言答道。表情之中的興奮已經淡了很多。
這時林雪燕也蹦蹦跳跳的過來了,她緊挨在郝建平的身邊坐下。伸手抓過盤子裡的包子吃了沒兩口又扔了下來,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不好吃,不如驢肉火燒好吃。”
郝建平咧了咧嘴,這個臭丫頭的嘴也被自己養刁了,每次在一起的時候,早點都是自己親自跑到賓館外面去給她買來的,還要哄着她吃。
林莫言看了一眼林雪燕,雖然覺得女兒跟這個臭小子的樣子有點過分親暱,但是也沒有往心裡去,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才十八歲、一個才十五歲,按照常理來說還都是在校的學生,一般人也不會往其他的方面去想,而且林莫言此時的心情正亂,更不會理會這些事情了。
林莫言猶豫了一下起身站了起來:“你們兩個不要到處亂跑,下午臺灣事務辦公室的領導會和咱們一起到機場接機。”
本來眼前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林莫言是打算跟郝建平一起聊聊有關蘇貝莉的事情的,可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合適了,畢竟郝建平的年紀在那兒擺着,再能耐也只是一個孩子,雖然林莫言已經在心理上接受了郝建平可以與自己謀事的地位,可是在情理上卻總還是有那麼一點疙疙瘩瘩,更何況這還是干係到自己老婆的事情,雙方之間差着輩分呢。
郝建平眼睛眨了眨跟着站了起來:“師父,不是說師母是勞動黨的中央委員麼,怎麼安排的接待規格這麼低,只是臺灣事務辦公室的領導?似乎應該是全國政協的領導負責接待纔對呀。”
這你也懂?
林莫言詫異的站住了腳步,盯着郝建平看了半天,才緩緩的開口說道:“貝莉這一次是以私人省親的身份回來的,沒有驚動政府。”
這還叫沒有驚動政府?不過郝建平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林莫言雖然對蘇貝莉的稱呼上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可是卻總讓郝建平感覺到似乎多了那麼一點生疏的感覺,還是等一會兒問一下燕子吧,聽聽他們昨天都見了一些什麼領導,說了一些什麼。
林莫言出去了,郝建平送返回來又坐到了沙發上繼續他的早餐,跟林雪燕詢問着昨天領導接見的情形。
林雪燕其實已經在自己的屋裡吃過早餐了,現在還有一口沒一口的搶吃郝建平的早餐,純屬是搗亂性質的。
“也沒說什麼呀,那些領導就是詢問了一下我爸和???我媽過去的事情,還說什麼臺灣勞動黨是我黨我國人民的堅定盟友之類的,要我爸多理解和支持我媽的工作,什麼爲兩岸關係做出自己的貢獻之類的。”
聽着林雪燕心不在焉的敘述,郝建平的眉梢跳了一下。
領導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希望蘇貝莉還能夠重新返回臺灣去?
郝建平匆匆的吃過早餐,摸出自己的電話給曾啓明打了過去。
關於上層的信息,他只能通過曾啓明這個渠道才能夠了解到。
電話接通,郝建平揹着林雪燕走到了窗前,輕聲說道:“啓明哥,中央對於我師母的迴歸是怎麼打算的?”
也就是郝建平能這樣直白的對曾啓明問起這樣的話題來,換了旁人肯定會旁敲側擊的繞很大一個圈子。
曾啓明微微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蘇貝莉女士在臺灣勞動黨內的位置非常重要,而且在黨內的呼聲很高,蘇貝莉女士有很大的可能會成爲下一任的勞動黨主席。政府希望能與勞動黨和蘇貝莉女士保持一個良好的夥伴關係,希望勞動黨能在蘇貝莉女士的領導下爲促進兩岸和平統一作出自己的貢獻。當然,這需要尊重蘇貝莉女士自己的選擇,如果蘇貝莉女士希望能夠留居國內,我們也是舉雙手歡迎的。不過政府還是希望林校長及其家人能以大局爲重,爲國家爲人民做出一些犧牲。”
曾啓明沉默了。
郝建平長長的呼出了一口大氣,輕輕地說了一句:“謝謝你,啓明哥。”,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曾啓明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無須再解釋什麼。也許還有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曾啓明也不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也不方便對郝建平透露,但是他所說的這些對現在的郝建平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政府,是希望林莫言能夠犧牲小家而顧大家,鼓勵蘇貝莉能夠重返臺灣,登上勞動黨主席的位置。
政府也給了林莫言或者蘇貝莉選擇的機會,可是,真的能由自己來選擇嗎?
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