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星期六的空檔,郝建平拉着老媽到縣醫院做了一個全面體檢,特別是對老媽胃部的檢查,因爲前世老媽就是因爲患上胃癌去世的,雖然那應該是十年之後才發生的事情,可是郝建平對此事一點也不敢馬虎。
如果自己不知道還則罷了,可是自己明明知道,如果今生老媽再患上胃癌而得不到醫治,郝建平自己就可以去找一棵歪脖子樹上吊去了。
作爲陪襯的,郝建平和郝馨兩個人也跟着做了一個全身檢查,如果不是郝立春執拗的話,郝建平絕對也會把老爸一起拉上的。
所幸,檢查結果全無大礙,在姚翠蘭埋怨郝建平花冤枉錢的同時,郝建平開心的笑了起來。
一兩百塊錢買個心安,何樂而不爲?
在超市忙了一天,郝建平在員工食堂吃的晚飯,胖乎乎的趙老闆親自下廚爲郝建平加了一盤宮保雞丁,郝建平也沒有拒絕,這不是錢的事兒,如果郝建平拒絕了,趙老闆恐怕反而會過意不去。
員工食堂是按照每個員工每月一百塊錢的用餐標準承包給趙老闆的,郝建平也身在其內,只不過他在員工食堂用餐的次數屈指可數,太忙了,他用餐幾乎是走到哪兒就吃到哪兒,從來也沒有挑剔過什麼。
郝建平笑着招呼趙老闆一起坐下聊了一會兒,趙老闆呵呵笑着連聲道謝,胖臉笑得幾乎已經把眼睛擠沒了:“郝總,真是謝謝您擡舉小店,現在在超市裡做熟食涼拌菜每天賣的錢比我的小飯店還要多好幾倍,現在人手忙不過來,我正準備把我那家小店轉給我兄弟去做呢。這一回我是塌下心來準備跟着郝總幹了。”
郝建平笑了笑,其實超市跟趙老闆合作之初談得並不是很順利,趙老闆是以聯營的方式加入超市的,業務員跟趙老闆談了幾次都談不攏,就是因爲聯營返點的問題。郝建平得知之後召喚過趙老闆,給他下了包票,如果聯營之後他銷售的熟食月營業額達不到六萬塊錢,那麼就按照趙老闆提出的返點額來執行,如果達到了,那就按照超市的規矩辦。
月營業額六萬塊錢,那豈不是每天都要賣兩千塊錢?
趙老闆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就簽了合同,還小心翼翼的在合同上註明了郝建平說的話,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進入超市銷售的第一天,營業額就達到了三千塊錢,這還是因爲他貨源準備不足,做出的熟食賣斷檔了,否則的話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當天可以賣多少錢。
接下來連續幾天,他的日營業額都沒有低於三千多塊錢的時候,最高峰的一天竟然賣到了將近五千塊錢,這個營業額已經抵上他的小飯店做一週的了。
趙老闆自己的心裡跟明鏡似的,就算扣除給超市的返點,他每天賺的錢也是自己經營那個小飯店的數倍,更何況郝建平還給了他一份旱澇保豐收的員工食堂承包合同。
郝建平吃着飯,跟趙老闆討論了一番超市熟食經營的生意經,特別叮囑趙老闆要注意員工餐的質量,切不可偷工省料,要經常性的變換口味,讓員工們吃得舒心。
趙老闆自然是拍着胸脯大包大攬的應了下來。就算承包這個員工食堂一分錢都不賺,他也不會因小失大,讓郝建平和超市的員工對他產生任何的不滿。
飯後,郝建平到超市精品櫃檯買了兩瓶馬爹利,拎着走出超市坐上了大剛的車。
“大剛,到縣委家屬院。”
鄧國光已經前後兩次跟他提出到家裡去玩的邀請,這一趟郝建平無論如何也要走上一趟了,而且時間拖得太久了也不好。
車到縣委家屬院,郝建平因爲來過陳寬家兩次,門口的保衛幹部對這個與陳超合夥做生意的小孩也算是比較熟悉了,打了一聲招呼之後就放他們進去了。
麪包車停在一號樓下,郝建平看到有幾個窗口都有人探頭向下張望,郝建平也不介意,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會有人關心領導的業餘生活,想避也避不開,反而不如泰然處之。
郝建平吩咐大剛等一會兒,自己拎着兩瓶洋酒走進了樓洞,徑直登上二樓按響了鄧國光家的家門。
一陣踢踏的腳步聲傳來,房門很快就打開了,開門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你來幹啥?”
郝建平早有心理準備,微微一笑衝着開門的鄧峰伸出了右手:“鄧峰你好,我是來看望鄧書記的。”
鄧峰鳥都沒鳥郝建平伸出的右手,回頭張望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黑着臉衝着郝建平說道:“滾蛋,老子不想看見你。”
鄧峰上次在大窪鄉在郝建平手底下吃了一個啞巴虧,回到家還被鄧國光臭罵了一頓,如果不是老媽拉着,他險些沒再多捱上幾個耳光。事後他把一肚子的惡氣都撒到了薛寶的頭上,最後鼓動得薛寶帶了一幫人到學校去堵郝建平,卻沒有想到人是被堵到了,捱打的人卻是薛寶,這一回不僅是捱打,薛寶還被送去勞教所勞教兩年,事後聽說是陳寬親自過問了這件事情。這一來鄧峰肚子裡憋的氣可就更大了。不過鄧峰生氣歸生氣,可是他並不二,在沒有搞清楚陳寬爲什麼過問這件事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再向郝建平出手了,唯恐因爲此事把自己的老爸再牽扯進去。
不是說第一次世界大戰就是因爲一箇中學生而引發的麼,他可不想因爲自己和郝建平之間的衝突把縣裡的兩位大佬都牽扯進來。
可是到了後來,郝建平跟陳寬合夥經營超市的事情也漸漸的傳了出來,從表象上來看,郝建平和陳家已經有了密切的聯繫。鄧峰只得強壓着自己把這口氣暫且先嚥了下去,並不是說他不想報復了,只是說在沒有合適的機會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再出手了。
不過,當郝建平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家門口之時,鄧峰的小宇宙還是不可避免的爆發了。他當然不敢在自己的家門口衝上去把郝建平海扁一頓,且不說老爸見到之後會如何收拾他,就是他對單挑郝建平也沒有那麼大的信心,上次這個小子可是一個人打他們四個人,而且還是把他們給收拾了。不過現在鄧峰不給郝建平一個好臉色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難道還讓我對你笑臉相迎?
郝建平微微一笑,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笑着說道:“鄧峰,是你老爸邀請我來的,如果你就這樣把我拒之門外恐怕有點不太好吧?”
我老爸邀請你到家裡來?你扯淡吧。我老爸是誰?我老爸是縣委書記,你只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屁孩,充其量還算是一個小老闆,我老爸會邀請你?
鄧峰的惡言在舌頭上打着轉,可是看到郝建平笑眯眯地望着他,一副篤定的樣子,鄧峰漸漸的也有一點吃不準了。
“小峰,是誰呀?怎麼不請進來坐?”鄧國光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了出來。
郝建平呵呵一笑,隔門說道:“鄧伯伯,是我,郝建平。”
“呵呵,小鬼頭終於想起來看我了,快請進。”客廳裡響起紙張褶皺的聲音。
郝建平笑了笑,側身從已經身不由己讓開門口的鄧峰身旁擠了進去,見到鄧國光正放下手中的報紙望過來。
“小鬼頭,到我這裡還帶着禮物,是不是想行賄呀?”鄧國光看到郝建平手中拎着的兩瓶洋酒,面上稍稍有些不愉。
郝建平嘿嘿一笑,舉了舉手中的兩瓶洋酒:“您是長輩,我是初次登門,一點孝敬是應該的,也不值錢,就是一個禮數。”
鄧國光哈哈的笑了起來,屁股終於也離開了沙發:“你是小資本家,到我這個縣委書記的家裡來就送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你也拿的出手?”
郝建平笑着迎上了鄧國光,腆着臉說道:“鄧伯伯,咱可是社會主義國家,咱可不帶剝削資本家的。”
鄧國光笑得更開心了,他衝着鄧峰說道:“資本家的東西不要白不要,咱今天就剝削一回資本家了,收下吧。”
郝建平笑着把手中的馬爹利遞給了臉色不善的鄧峰,鄧峰還沒有轉身離開,鄧國光又開口說道:“小峰,你等一等,這位是立春同志家的小孩,叫郝建平,你們兩個人年齡相當,認識一下,以後多親近親近吧。”
如果說鄧國光不知道自己和鄧峰之間的齷齪,打死郝建平他也不會相信,不過鄧國光既然裝糊塗,輕輕地把兩個人之間的事兒揭過去,郝建平自然順坡下驢,他笑着再一次向鄧峰伸出了手:“鄧峰,你好。”
鄧峰悶聲哼了一聲,在鄧國光的注視下,跟郝建平握了一下手,轉身拎着兩瓶酒返回房間了。不過他心中卻對老爸和這個小子之間的熟稔多轉了幾個圈,要知道老爸可是從來不會收上門客人的禮物的,就算是老家來的那些親戚帶來的東西也是一概不收,可是今天卻怎麼偏偏收了這個小子的東西了呢?怪事。
在客廳之中分賓主坐下,鄧國光把茶几上的水果盤向郝建平推了推:“你自己自便。”
郝建平笑了笑,從果盤中拿起一個蘋果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吃與不吃是一回事,動作做出來,表示自己尊重鄧國光說出的話。
鄧國光一笑,眼神一掃看到郝建平拿蘋果那隻手上淡黃色的煙垢,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小小年紀就抽菸,不好。”
郝建平咧了咧嘴嘿嘿一笑,對於這個話他可不好接口,檢討還是陳訴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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