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申芷安醒來的時候,一睜開眼,就見到李雁菡還翹着嘴角,像是睡夢裡都要笑出聲來。
小心翼翼下了牀,又幫李雁菡蓋好被子。洗漱完畢,見李雁菡還在熟睡,只是偶爾想要翻身時,要皺皺眉頭。
申芷安看看時辰,有些擔心李雁菡醒來會餓,於是出去囑咐店家準備些吃食送到房間裡。
她回去時,李雁菡已經醒來,似是發現她不在,有些焦急。申芷安輕笑笑,趁着李雁菡還未來得及穿衣,又過去耳鬢廝磨了一陣。
店小二將飯食送來時,兩人剛剛收拾了昨夜相合留下的痕跡,因此開了門讓店小二進來時,兩人臉上具是泛着些紅霞。
申芷安見李雁菡胃口好了不少,心裡大定,於是這不過普通一頓飯,也吃的心裡甜絲絲的。
原本吃飯的時候,李雁菡是有些問題想要問的,可是看着申芷安似乎十分開心的樣子,也就不想再讓她在多想之前不開心的事情。看着申芷安笑意滿滿的樣子,轉念又想起昨夜的那份歡愉,也不覺讓淺笑浮滿眼角。
一頓飯不覺間就吃完了,兩人看了時間還早,也只是讓車馬先備好,她二人卻又去了市集閒逛,這樣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回到客棧就能即刻上路回家。
可是誰知一出客棧,就見到路上行人大多步履匆匆。不過看那衣着,居然大都是修真之人。這讓兩人都十分好奇,也就拉住了行人詢問,可是不知爲何,兩人都在被路人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打量過之後,完全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這下可就更是心癢難耐,愈發的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乾脆也不多問,直接跟着人潮涌動的方向走。
這一下可走了好長的路,纔到了一處看起來較爲寬廣的空地,這空地也不知平日裡是做什麼用的,十分寬敞不說,周圍略有些的裝飾也都顯得大氣而不失尊貴。
空地中央搭了高臺,上面設了坐,現下還未有人落座。不過高臺四周站着的人倒都是挺眼熟的,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去找大石頭時遇到的那幾個南天派弟子嗎。
申芷安一想,這大概就是昨天老闆說的什麼“南天派有事情要宣佈”了吧。想到這裡,申芷安也就大概失了興致,不過李雁菡似乎還是十分感興趣,因此也就只是在人羣裡在四下擠來擠去的。
不多時,就有人敲了敲金鑼,說了些什麼場面話。申芷安本來就沒什麼興趣,又擠在人堆裡,自然是忙着照顧李雁菡不要被人擠到,哪裡顧得上聽。
只是突然間就聽到了一聲“太玄門”,這讓申芷安大感意外,難道太玄門也有人來參加南天派弄出來的這個東西了?
不過還未等申芷安在高臺上搜尋出太玄門門人的身影,周遭的人突然就像炸開了鍋,原本這裡就人聲嗡嗡十分混亂,現在更是更是吵吵嚷嚷起來。
周遭充斥着“不可能吧,太玄門是天下玄門之首,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以及“原來太玄門也只是金玉其外而已呀,暗地裡居然跟妖魔勾結”又雜着幾句“南天派的一面之詞,總是不能輕信,不過太玄門對弟子管理疏散也是事實。”
申芷安還未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就發現周圍人的目光就集中了過來,而原本站在她們身邊的人都不自居的往後退了退。於是不一會,她和李雁菡四周就空出一塊來。
申芷安用眼神掃過去,想要找個人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誰知周圍的人被她一眼看過去,居然就都悄無聲息了。很快,這偌大的空地上,竟然只聽得到衆多長短不一,或清或濁的呼吸聲了。申芷安無法,只得硬着頭皮往高臺上看去。
可是未等申芷安看清楚高臺上究竟有幾個人,就被李雁菡拉着徑直往高臺處走去。她二人每向前行一步,周圍的人就要往後退三分,於是這滿滿當當都是人的地方,她們竟然能走的十分順暢。
二人踩着方階上了高臺,申芷安還是不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李雁菡站將身上帶着的寒白玉佩取下,拿在手裡,開口道:“如剛纔那位南天派的道友所說,這的確是太玄門寒白玉佩,而我二人也確是太玄門中弟子,這點也不錯。”
李雁菡說完這兩句,下面的人一下子又開始了一波蓋過一波的聲浪。
李雁菡見這聲浪好像沒有要主動停下來的意思,略提高了些聲音,接着道:“各位道友!各位道友,這正邪不兩立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我和芷安自然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跑去與妖邪結交。”
下面有好事者接口:“那你如何解釋那人證?”
申芷安此時再傻也明白過來了,這是南天派又閒的慌,跑來攪混水了。
“人證便只有一個車伕罷了,那日不過是走在那個峽谷裡,有些個迷霧,應該是受了些驚,腦子可能有些糊塗了”,李雁菡笑着如此回答。
申芷安也從這隻言片語中猜出個大概來,於是也就接口道:“諸位道友,我二人確實是這南天派道友口中勾結妖邪的太玄門弟子。但是僅只一個車伕胡亂說兩句話,就想污衊我太玄門千年清譽,難道是欺我太玄門中無人嗎?”
兩人這幾句話又讓下面好一番人聲沸騰。
這當事人都出來這樣說了,更兼着這太玄門的聲望原本就要比南天派好上不知多少,一時間衆人倒是頗顯出對南天派的責難來。
坐在高臺之上那幾位這時也坐不住了,抖着那白鬚白眉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跟申芷安和李雁菡說道:“二位道友請勿生氣,這應該是個誤會。”
然後又轉身衝着衆人道:“今日召集各位道友來此,絕非是要對這兩位小道友討伐什麼。只是近年來妖邪日益猖狂,而我正道卻仍舊未能恢復生息。我南天派自知對千年前一戰難辭其咎,而這千年來也一直惶惶難安,這一次就是希望能將正道各方力量彙集於此,大家羣策羣力,對妖邪的動作有所準備,力求避免千年前的慘劇重演。”
說這話的時候,那老頭一臉莊重,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
申芷安還是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李雁菡拉住,於是兩人向周圍一拱手,下臺走人了。
兩人徑直回了客棧,退了房間,收了東西,出門坐上早晨就備好了的馬車,出發回家了。
坐在車上,申芷安終於將心中的不解問了出來:“雁菡,之前那南天派那般污衊我們,你怎麼要拉着我,不讓我跟他們說清楚?”
李雁菡聽了,笑着問:“芷安,那你可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來污衊咱們?”
申芷安自然答不上來,她那時候盡顧着不要讓人擠到了李雁菡,哪裡注意過別人說了點什麼。
李雁菡見申芷安樣子窘迫,只是靠在了她身上,縱然又是有些面頰發熱,卻也並不怎麼在意,說道:“真要說起來,他們可也不算冤枉咱們,李姑娘和大石頭現在都還在家裡呢。只是如今這正邪不兩立的論調日益高漲,咱們也不好觸這黴頭的,所以只要不與他們起衝突就是,旁的事情,咱們現在也不方便多管。”
說到這裡,李雁菡又想起了申芷安的修爲,想要問,卻又不禁想起昨夜那種種,於是臉上燒熱起來,原本只是靠在申芷安身上,此時乾脆將頭埋在了她頸間。
可是這樣一來,李雁菡呼吸之間氣息輕拂,自領口處鑽入申芷安衣服裡,讓申芷安不由有些躁動,只是這是在馬車中,只得僵了身子硬撐着而已。
李雁菡靠在申芷安身上,申芷安這些變化她自然感知的清楚,可是又不想就這樣從申芷安身上起來,於是乾脆挑起話題:“芷安,你昨晚說了待我傷好了,無論問什麼,你都會答我,這話可還算數嗎?”
“當然……當然算數”,申芷安此時實在支撐的有些困難。
“那你的修爲是怎麼回事?”,李雁菡現在最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如此異常的進境速度,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也不知道,當時……當時只是在等着天劫,可是後來做了個夢,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你和李姑娘說我已經昏迷半月有餘”,申芷安對這問題倒還真是不怎麼清楚,只是她心態夠寬,所以也沒怎麼覺得不對過。
聽申芷安這樣說,李雁菡心裡倒是約莫有了些猜測,看來那化神草就算只是在生長根系也是個不容忽視神草。
不過李雁菡這個問題倒是勾起了申芷安的擔心,問道:“雁菡,那你是如何受傷的?”
“我……我只是剛好道丹也成型了,結果渡劫失敗,差一點就形神具消了”,李雁菡說的輕描淡寫,只是這語氣中有着微微的閃躲之意,若不是申芷安此時好歹也算長了點心,怕就要真的信了李雁菡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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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申芷安李雁菡摟在懷裡,下頜輕蹭在她柔軟的長髮上,輕道:“下次我再做什麼,可不許再說我在犯傻了,你可比我傻的多呢。”
“芷安……”李雁菡不曾料到申芷安會這樣回答,一時那被關心的甜蜜,被拆穿的羞澀等等都混在一起,讓她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申芷安見李雁菡再不說什麼,只是慢慢的連着耳朵都開始泛起紅霞,於是乾脆低頭輕咬在那片紅嫩的脣瓣上。
只是這馬車顛簸着,實在不怎麼舒服,所以申芷安也只輕啄一下,不再多求。
眼看着馬上外面風景漸漸變得熟悉,李雁菡卻突然伏過身子,突如其來的香暖讓申芷安有些措手不及,而李雁菡的舌尖輕點在她下脣的時候,她只覺得全身的熱氣都涌到頭頂上去了。
馬車漸漸慢了下來,終於停了下來。李雁菡也終於直起身子,居然立刻就下車去了。
申芷安不解這是什麼情況,也連忙跟着下去。卻又在下車時被李雁菡接住,伏在她耳旁,輕留下一句話:“芷安,我會好好的,你也要一樣。”
這一句話帶出的氣息吹在申芷安的耳朵上,讓她的心裡又漾起了些不安分的淺波。而那話裡的內容更讓她覺得像是得了什麼了不得保證,開心不知從那裡氾濫出來,讓她看着身旁的李雁菡,都快覺得自己也許是在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