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峰乾脆順手把剩下的一個西紅柿和香瓜也給了欒鳳。
根據判斷那個香瓜應該沒熟,因爲它的頂部是硬的,香瓜沒熟的時候有很大的概率是苦的,他很想看到欒鳳吃香瓜後的表情和反應。
果然。
“呸呸!這香瓜也沒熟呀,還是苦的。”香瓜被欒鳳扔了,她的臉在銀幕的照耀下也皺成苦瓜模樣。
萬峰使勁憋着笑,假裝如無其事,但身體卻抑制不住不停地抖動。
欒鳳終於發現了萬峰在暗地裡幸災樂禍,伸手就掐住了萬峰手臂:“壞蛋!騙我!”
這一刻萬峰的心突然像水一樣盪漾起來,他回憶起上一世他在這裡待的兩年和欒鳳之間的點滴曖昧。
那時他確實是個懵懂少年,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不錯那時他經常和欒鳳在一起玩一起瘋,那時欒鳳就愛欺負他,尤其是夏天在老道口玩水的時候,沒有一次她不給自己灌水。
甚至因爲灌水他還和欒鳳紅了好幾次臉。
但每次紅臉後都是她主動找他,從來沒有超過幾個小時的,然後又是玩耍然後再鬧翻…
直到有一天。
那時他自己花錢買了一本叫《土炮大隊》的小人書,那天被欒鳳借去了。
兩天後小人書送回來的時候,他發現在小人書後面的空白頁上出現了一副圖案。
那是一個用蘸水筆畫的花枝畫框,畫框畫得很整齊,畫框裡有兩個字:峰和鳳。
那兩個字畫得像兩個小人一樣擠在一起,彷彿在抱團取暖…
那一刻上一世的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什麼也沒明白。
這一世,欒鳳還是那個熱情如火的欒鳳,但萬峰卻不是那個懵懂的萬峰了。
他雖然還是十三歲的年齡,但是他什麼都明白什麼都懂。
但是他能說嗎?
欒鳳的未來他是知道的,這次重生他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能改變別人的命運嗎?
萬峰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兩個像小人般擠在一起的字,眼睛裡突然就酸澀起來,有一種叫淚水的東西幾欲奪眶而出,但被他生生的剋制。
如果這一輩子這兩個字還出現的話,他會不會接受呢?
欒鳳在萬峰身上掐了兩下後發現萬峰沒有像往常那樣的反應,似乎陷入了深思之中。
她輕輕挽住了萬峰的手臂,試探性地把頭靠在萬峰的肩上。
這個世界似乎就這麼停頓了,在欒鳳的幻覺中天空中是飄揚的飛花,整個世界裡只有她和他依偎在一起,彷彿時間也以停止…
時間當然不會停止,任何想讓時間停止的人都是做夢,不管這世界有什麼重大的事件發生時間都不會停止。 www¸ тTkan¸ C 〇
答應給狐仙的公雞讓萬峰花了三塊錢,在第二天中午時分送去了狐仙洞。
狐仙吃沒吃萬峰就不清楚了,把公雞送到主洞洞口的石臺上他就回來了,狐仙既沒有送客也沒有挽留。
接下來他的日子就又陷入平淡之中,萬峰的日子依然遵循從姥姥家到學校的兩點一線間度過,一天天一日日。
欒鳳也生活在兩點一線之間,只不過她的兩點一線是從自己家到孤山公社的供銷社。
有時晚上欒鳳會到沙灘上來看萬峰練習,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萬峰滿地翻滾,就像一個賢惠的妻子。
時間就這麼像平靜的因吶河一樣悄悄流走,轉眼之間七月就靜靜地來了。
這期間,窪後也在悄悄地發生變化,窪後小隊的所有生產重心已經轉移到了磚瓦廠上。
張海把社員們一分爲二,一部分年歲較大的人負責農田裡的活計,年輕力壯的人都集中在磚瓦廠。
水泥磚瓦經過無數次的實驗後終於確定了最後的最佳配方,並且也生產出了一些產品,但因爲暫時沒有銷路而產量不大。
而紅磚窯在六月二十日那天進行了第一次裝窯,在裝窯前進行了隆重的開窯儀式。
在鞭炮齊鳴中,大隊長和大隊書記共同爲磚窯剪綵。
萬峰因爲上一世幹過裝窯出窯的活兒,因此成爲了開窯這天的總指揮,別人把裝滿水坯的兩輪車推進磚窯,他碼下了第一塊水坯。
然後提前五個在他的言傳身教之下負責裝窯出窯的棒勞力用一天的時間裝滿了小窯。
接着就是點火和燒製。
燒窯也是一項技術活,什麼時候給窯里加媒一次加多少都有很大的學問。
這個萬峰雖然不是很精通但也多少明白一些,他只能告訴燒窯的人大概的流程,至於如何做到精熟就要靠他們自己慢慢摸索了。
七月九號這天,學校考完期末試後便正式地放暑假了。
萬峰揹着書包來到了許斌家,收拾了大約七十本小人書裝進了書包,這些小人書他要用做它用。
餘下的八十多本小人書他留給了許斌經營,並承諾暑假期間每租出一本小人書他家可以得到三分之一的分成。
這個暑假他還有其它的計劃,小人書他是沒時間照看了就全權委託給了許斌。
晚上諸平叫住了要到河邊練拳的萬峰。
“張海叫你晚上過去一趟,說有事兒要和你商量一下。”
聞聽張海叫他萬峰就皺眉頭,用膝蓋都能想出來準沒什麼好事兒,但他還不能不去,誰讓自己現在算是磚瓦廠的股東呢。
跟着諸平再次踏進了樑萬家。
樑萬家萬峰記得好像有一個多月沒來過了,他那兩個便宜小姨子對他簡直是望眼欲穿。
可惜萬峰身上雞毛沒有,爲了不忍心看兩個小姨子眼淚扒叉,萬峰每人給了一個五分硬幣這纔沒讓兩個小傢伙的眼淚掉下來。
當然樑華是沒有,雖然那次談話後梁華對他倒是沒有敵意了,但同樣也沒什麼熱情。
兩人在班級裡儘管不是形同陌路,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叫我一聲老公我給你一毛。”萬峰對似乎眼饞的樑華說。
“老公是什麼玩意?”
萬峰一拍腦袋,老公這起碼也是二十年以後的稱呼,樑華當然不知道了。
“老公就是自己男人,丈夫的意思。”萬峰很耐心地解釋。
“呸!這話你也敢說,小心我告訴二猴讓她削死你。”
萬峰一愣,臥槽,他和欒鳳的流言這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