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萬石簽完約之後,李巧帶着白玉京在萬石內部轉了一圈,雖然白玉京現在已經有了幾首紅歌,本人也算一個新晉崛起的網絡紅人歌手,但是出現在萬石這樣一個巨無霸娛樂公司,還不至於會引起多大轟動。
“噢,就是你啊,不錯不錯。”
“挺年輕啊,有前途。”
“啊,你就是白玉京,我挺喜歡你那首《xxxxx》的,加油。”
一路走下來,差不多都是這種客套話,雖然心裡非常排斥,但是白玉京認真應付起來,倒也遊刃有餘。
恰如其分的緊張和不卑不亢的微笑,既給大家一種非常溫和的感覺,又體現出能加入萬石這個大家庭的榮幸。
中規中矩的“新人姿態”,沒有給大家留下多麼深刻的印象。
象徵性的逛了一遍萬石之後,剛好到了午飯時間,李巧領着白玉京去萬石員工餐廳吃飯,然後開始正式介紹白玉京新專輯的製作團隊。
兩人說着話到了餐廳,李巧停了一會,轉頭找合適的座位,然後白玉京突然看到一個人,問:“那位是鄧大少嗎?”
“嗯?對。”
“那我去打個招呼吧。”
“這個……”李巧一臉“完全沒必要”的表情,但是白玉京積極性似乎很高,主動走了過去。
李巧頗不以爲然地搖搖頭,感嘆現在年輕人有時候實在是懂做懂得過了頭。無奈跟了過去。
“你好鄧大少,我是咱們萬石新簽約的歌手白玉京!”
白玉京走到鄧子林桌前,熱情洋溢地伸出手。
鄧子林轉頭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你是什麼?”
李巧剛要幫忙介紹一遍,白玉京接道:“我是萬石新簽約的歌手白玉京。”
“白玉京?”鄧子林皺眉,“白玉,白玉,京,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年輕人道:“白玉啊,袁紫霞養得那隻白貓嗎?”
“噢對。那隻貓,你怎麼取了一個貓的名字啊?不好。這名字不好。”鄧子林調侃道。
白玉京笑道:“家裡人取的名字。”
“當然……”鄧子林搞笑道:“誒對,你說你是新簽約的歌手,你唱什麼歌?”
“之前有《雙截棍》、《龍拳》,後面是《同桌的你》。還有真心……”
“你就是唱哼哼哈兮的那個雙截棍?”
“不是鄧少,我是唱《雙截棍》的那個哼哼哈兮,不,我是唱《雙截棍》的白玉京。”白玉京拘謹道。
“不要緊張。”鄧子林轉了下椅子,伸手拍了拍白玉京肩膀:“唱得很不錯,嗯,袁紫霞那什麼‘隱形的什麼’歌是你寫的?”
“隱形的翅膀,是我。”
“不錯,幹得漂亮。”
白玉京內疚道:“巧姐已經說了我。以後會注意。”
鄧子林揚了揚眉。
這時坐對面的那個年輕人又道:“大少,咱們小年聚會不是正好缺一個唱歌的嗎,我覺得這……你叫什麼來着?”
“白玉京。”
“昂對。白玉京可以的啊。”
鄧子林皺眉思考了一下,然後撇撇嘴,問:“你今天過來幹嘛的?”
“簽約,然後跟萬石的幾位老師準備做新專輯。”
“這麼說,會在這邊待一段時間?”
“對。”
“行,小年的時候我有個派對。你過來給我唱幾首歌?”
“好,沒問題。”白玉京欣喜道。
“嗯。沒其他事,去吃飯吧。”
“好,鄧少您慢吃。”
走開之後,李巧側頭看了一眼白玉京,眼中掠過一抹含義複雜的神色,有同情,有嘲諷,也有一點鄙視。
在荊璞見到他的時候,還覺得他是一個乾淨單純的少年,雖然心裡認爲那是傻,但不至於有惡感,然而剛剛目睹了他諂媚巴結鄧子林的舉動,實在掩飾不了內心的厭惡情緒。
“現在的年輕人果然是爲了上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誰都不例外。”李巧再次在心裡鞏固了這個想法。
“鄧少人挺和藹啊。”白玉京兀自回味不已。
“哦。”偏見一生,態度難免會有微變。
白玉京好似對此並無察覺,續道:“而且人也長得很帥。”
李巧頓了一下,說:“不過他現在已經聽不到你誇他了。”
“喔,哈哈,是啊,哈哈,巧姐我知道了。”白玉京尷尬道。
吃飯的過程中,李巧又更詳細地給白玉京講了後面的工作流程,白玉京一一記下。
“……大概就是這樣,總之,努力唄,爭取一炮而紅。”
“嗯嗯,借巧姐吉言。”
……
從1月17開始,白玉京正式進棚錄歌,這張最終定名爲“白玉京”白玉京同名專輯一共收錄9首歌,其中《雙截棍》、《龍拳》、《突然的自我》、《同桌的你》、《真心英雄》、《隱形的翅膀》等幾首來自白玉京,剩下三首由萬石安排的團隊補齊,作爲常規合約福利,這三首歌或歌詞或作曲都會加上白玉京的名字。
萬石要把白玉京當做原創歌手包裝,那麼專輯裡所有的歌自然都要是白玉京原創。
專輯名和歌曲訂好,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是全心全意地練歌、錄歌。
1月31日,大哥打來電話,說他和爸媽已經從浙省回老家,問白玉京什麼時候放假。
“還要兩天,好像是二十六。”
“嗯,還能趕二十八的集。”
“是啊。”
小時候過年最開心的事情之一就是趕集。買鞭炮、對聯、零食以及新衣服,不過這種屬於新年的樂趣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隨着年味一起漸漸地消失了。
掛了電話之後。白玉京感覺有些奇怪,聽大哥的語氣,好像他有什麼心事,講話‘老實’了很多,終於像個正常人,這對他來說,有點不正常。
看來回家真要好好跟他聊一聊。
2月1日。小年。
白玉京依約去了紅石會所,參加鄧子林的派對。
……
時間再往前推三天。也就是1月29,江海迎來06年的第一場雪,不過小雪只下了半天,還沒能在地上留下積雪就全部化了。
這天恰好也是“風聞娛樂”年前的最後一天上班。大家領了工資獎金,歡天喜地回家過年。
因爲去年八月立了大功的記者吳端,現在已經是一個獨立小組的組長,可謂升職加薪,拿到工作以來最多的一次獎金。
出了公司之後,吳端哼着輕快的歌曲去拿車,開着車出了車庫之後,吳端準備給女朋友打個電話報喜,不料剛撥完號。電話還沒來及放到耳邊,突然感到脖子一涼,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貼着自己的喉嚨。
“別緊張。我不殺人也不打劫,來找你聊聊天,好好開車。”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吳端下意識地去看後視鏡,發現鏡子角度已經被調整,無法看到後座。只好沉默地點點頭,然後電話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老公~”
“嗯。老婆,今晚公司同事聚會,所以沒辦法回家陪你一起吃飯了。”
“呃……好吧,我自己去吃飯咯,然後乖乖回家邊看電視邊等你。”
“好。”
吳端掛了電話,然後聽到後面人說:“儘快跟你女朋友求婚吧,她真的很愛你。”
吳端怔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問:“去哪裡?”
“就繞着這個環線轉一圈就好了,我沒幾個問題要問。”
“嗯。”
“前幾天你女朋友自己去醫院查了一下,好像是懷孕了,不過她應該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暫時可能會瞞着你。”
“你,你——”
“不要激動,注意前方。”
吳端鎮靜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
“爲了這次找你聊天,可做了幾天準備。”
“你,要問我什麼問題?”
“等下。”後面那人不知在幹什麼,過了一小會,說:“好,可以了,那咱們正式開始,對了,稍微提醒一下,爲了節省彼此時間,也爲了你早點回去見你女朋友,我們都坦誠一點,不要鬧不愉快,到時候驚喜再成了驚嚇。
好,第一個問題,去年八月,你去採訪了超女十強的發佈會嗎?”
“去了。”
“對就這樣,第二個問題,你當時帶着什麼樣的任務去的?”
“嗯?這個……”
“別假裝失憶好不嘛,職都升了。”後面那人說着,手裡的匕首略微動了一下。
“我主要是去採訪冠軍馮小荷。”
“嗯,特別好,第三個問題,採訪她什麼內容?”
稍微的猶豫,吳端答道:“關於白加黑的一些黑歷史……”
“吳先生是不想聊嗎,你這樣讓我有點爲難誒,你總不能讓我去找你女朋友問這些問題吧?而且馬上要做父親的人了,做過什麼事情還是說出來比較好吧,不然總帶着內疚感能不能做一個稱職的爸爸都很難說。”
吳端一顆心完全沉了下去,頓了頓,說:“我當時接到的任務是去現場激怒馮小荷,儘量問一些子虛烏有的問題,激怒她。”
“噢,那有什麼說法嗎?”
“激得她罵人有五萬塊獎金,打人是十萬。”
“是你們報紙要拿新聞還是別的什麼?”
“有,有人給我們下了任務。”
“誰?”
吳端快哭了,如果不是突然聽到女友懷孕,真想朝路邊撞過去一了百了。
“聚星。”
“好,回答全部正確,特別好。我的問題已經問完,在前面停下車。”
吳端輕輕踩着油門,車速慢慢降下來,車還未完全停穩,聽到後面那人說了一句“記得千萬不要報警”,然後脖子上的匕首消失,接着是“哐”一聲,那人跳下車。
過了大概五六分鐘,吳端緩緩回頭,發現後座空空如也。
當天晚上,一個人交了一段視頻給另外一個人,之後交視頻的人連夜坐火車離開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