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建業三年十月,就在大楚上下的目光聚焦杭州灣之際,一直引而不發的井上俊二終於等到了想要的機會。
被強行遷到揚州府境內的雄家在經過兩個多月的刺探,總算是將太湖周邊楚軍分佈遞送了出來,而且隨着杭州灣打的激烈,大楚在揚州府,太倉府,常波府等地的兵馬紛紛進入蘇州,杭州,福州三府。
而隨着這些兵馬被不斷的抽調,大楚在腹心一帶的兵力頓時變得空虛無比,至於駐在太湖,天河水域的大楚水軍,則完全被井上俊二給無視了,儘管陸陸續續的抽調了超過兩千多艘戰船正襲擊揚州沿海,但井上俊二卻一直捏着此番西征最強大的力量。
由櫻花家族,松下家族還有剛剛收編的德川家族最精銳的海上力量組成的這裡艦隊,這支艦隊雖只有一千四百餘艘戰船,但卻有三分之一都屬於海獸戰船,而且船上的兵馬都是精銳。
不僅僅有此番西征的一半武士,忍者軍團,還有神秘莫測的陰陽師隨船出戰。
十月六日,大海上風和日麗,晴空萬里無雲,這這支西征主力,派出了先鋒船隊,由松下大名麾下的五百艘戰船組成,這也是井上俊二如臂驅使的一支力量,畢竟他之前可是松下大名麾下的第一海將。
這五百艘海戰船出蓬萊羣島後,直奔天河河口三角洲,沿途一帆風順,大楚在這片海域上已喪失了制海權,就連沿海大部分區域也都主動放棄,所以這支船隊的行動並不爲大楚察覺。
直到這支龐大的先鋒艦隊抵達了天河三角洲地帶,從一座沙灘島上纔有三道狼煙沖天而起,儘管沿海海域大部分都已被放棄,但是天河水道可是大楚防衛重點。
天河三角洲帶,有無數的沖積沙洲,並且長着茂盛的蘆葦,九叉百十口,可以說天河河口的河道複雜縱橫無比,不過能過大型海船,並且還是一直艦隊的話,卻只能走幾條主水道了。
而在這幾條主水道,大楚部下了天羅地網般的哨塔,但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這些部署在水道附近的眼睛,就算是倭人派出忍者,也很難悄無聲息的將所有的哨塔拔除。
五百艘戰船,想要隱藏行蹤不被發現可不容易,不過倭人的先鋒艦隊顯然也沒打算隱藏行蹤,直接耀武揚威的直衝入天河河道。
隨着狼煙起,一道道狼煙開始了接力,而這一條狼煙可是獨立的,只有倭人戰船侵入天河水道纔會點燃,而早就在倭人不斷的對沿海襲擾時,大楚第三,第四兩支水陸師團已移防天河南北兩岸。
這兩支水陸師團隸屬玄武軍團,也是大楚建制最早的水上力量,脫胎昔日的太湖水軍,襄陽水軍,所以兩個師團的編制也最完備,大小戰船擁有千餘艘,當看到烽火狼煙,佈置在河口不遠的第四水陸師團出動了。
一順水,一順風,兩者在天河主河道上不期而遇,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根本就沒有半點廢話,雙方就開始了河口大戰。
這支倭人先鋒艦隊的指揮官乃是松下幸之助,他的父親也是松下家族的一員,不過卻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子孫,不過他的父親卻是一個很精明的政治投機者,櫻花家族戰勝了松下家族,而他的父親繼承了松下大名之位,而他也成了將軍。
松下幸之助跟井上俊二是很好的朋友,甚至井上俊二投靠櫻花家族也是他從中撮合,正因爲有這種種,他才能得到先鋒的位置。
松下艦隊並不蓄養大型海獸,但是沒有大型海獸存在,並不意味松下艦隊不強,恰恰相反,松下家的艦隊在東夷諸大名之中,也在前三甲之列,因爲松下艦隊擁有倭國獨一無二的海馬騎兵。
四階斑海馬,松下家族所朝向的海域纔有的海獸物種,松下家族馴養海馬由來已久,在百年前的帝國東征時,松下家族的海馬騎兵還露過一次臉,不過面對帝國那龐大的艦隊,三千海馬騎兵直接毀滅在一場禁咒海嘯之中,所以在帝國東征之戰的史書中,之中海馬騎兵只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連多一句介紹都欠奉。
時過百年,松下家族再次組建起海馬騎兵,這支海上突擊力量,並且在原先的基礎上還有壯大。
松下幸之助站在帥船之上舉起望遠鏡看着順流而下,在河面上鋪的密密麻麻的大小戰船,嘴角卻是露出一絲冷笑,收起望遠鏡,扭過頭,對着身邊的傳令兵道:“傳令,出動海馬軍團,這第一戰之榮耀將會歸屬我松下家族!”
在松下艦隊之中,擁有一百艘好似大型貨船一般的大肚子海船,而在海船兩側,則有側門,距離水線只有丈許高度,隨着閘門被打開,一道海水從這閘門內噴涌而出,而隨着這流水落入海面的,還有海馬騎兵。
這些海馬騎兵落入水中之後,並沒有浮出,而是在水面之下,發動了衝鋒,海馬扭動着身子,頓時如離弦的箭飛快的朝着前方奔去,那樣子就好似草原上萬馬奔騰,氣勢駭人。
“快看,那是什麼!”站在一艘樓戰船上,望着逐漸接近的倭人戰船,船上的士兵已經握緊了兵器,時刻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就在這時,甲板上的士兵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
河面之上,突然拉起一道道的水線,這水線就好似一把刀劈開順流的河水,蕩起粼粼的波光漣漪,距離越拉越近,直朝着他們而來。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這些水線速度不減,而蕩起的水波也越來越大,而從那水面下,海馬騎兵也終於露出了頭。
“是倭人的海獸騎兵!”一聲大喊聲頓時激起了船上所有人的注意,比起陸地上的獸騎兵,海獸騎兵更加稀罕,如今整個玄武軍團,也只有四個營的血蠓水獸騎兵,分別配置前四水陸師團。
海獸騎兵可是艦隊的寶貝疙瘩,就算是帝國在百年前,軍事最強大的時期,也沒組建起成建制的海獸騎兵,而隨着神武大帝駕崩,就連那不成建制的海獸騎兵也在隨後的歲月裡被裁撤。
海馬騎兵很快就進入了一百五十米內,而它的半截身體已露在外面,水藍色爲主體的海馬在陽光下泛着一層層水之漣漪,折射着七彩光環,那好似馬嘴一般的長嘴一縮,腮幫子鼓起,頓時一道帶着凌厲氣勁的水彈噴射而出。
這些水彈大概有拳頭大小,速度奇快,一百五十米距離,一個眨眼已到了近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士兵頓時被這水彈擊中。
蓬,這水彈比想象中的威力還打,直接將被擊中的士兵掀飛了出去,而被命中的位置,明顯出現了一片冰晶,刺骨的寒冷透入骨髓,雖說不是刺穿傷害,但是這種冰凍傷害卻隔着鎧甲讓人的身體受創。
海馬騎兵的噴吐速度奇快,而且數量奇多,水彈一時間遮天蔽日,密集無比的設向前方的每一條戰船,站在樓船上的士兵還好,因爲船舷高,所以好躲避,但是那些飛魚走舸,飛鯊這些船舷低的中小戰船可就倒了大黴,士兵根本就避無可避,直接被水彈打了個透心涼。
中了一兩發還不算要緊,頂多是失去戰鬥力,但是如果被打中五六發,全身上下可就會結冰,全身冰冷,血脈凍結,而後在這烈陽炎炎之下被凍死。
這水彈不僅僅對人有破壞作用,對戰船的破壞作用也絲毫不弱,打在船上hi結出冰晶,而海馬上的倭人騎兵手中則持有一種類似於尖錘樣的兵器,好似錘,錘上有錐,而且是長把的。
當海馬騎兵貼近戰船之後,就會揮出手中的錐錘,而擊打的位置就是被冰凍的部位,船舷水線附近,船體木板都有兩指厚度,而且使用的木料也都是堅韌,抗擊打的木料,就算是想要破壞船體可沒那麼輕鬆。
但是這一次卻顯然不同,在那錐錘砸向那冰晶,只聽一聲清脆的好似玻璃碎裂的聲音傳來,而後就見那用船側板蓬的一下碎裂開來,不是小圓孔,也不是比足球大的洞,而是一個直徑足有三尺的大洞豁然出現。
只是輕輕一錘,沒有用多少力氣,戰船上防護最厚的水線側舷板就被開了一個大洞,而河水則順着缺口,洶涌的涌入。
海馬騎兵靈活無比的穿梭在船隻之間,甚至是隱沒到船底之下,不斷的在戰船上留下一個個難看的傷疤,第四水陸師團就在海馬騎兵的一個衝鋒下,支離破碎。
“出動血蠓水騎兵,保護艦隊後方,撤退!”
血蠓騎兵出動了,這種水中的兇獸,十分兇狠,在進入水面下後,就對海馬騎兵展開了撲殺,不過血蠓騎兵的數量太少了,一營只有兩百騎,雖戰力不俗,但相比較五千數量的海馬騎兵,懸殊的卻不是一點半點。
江面下不斷的有被殺死的海馬騎兵浮出水面,但是比較起損失,第四水陸師團的折損顯然甚過這百倍,一艘艘的戰船沉沒,無數的水手,士兵落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進行了不到兩個小時。
滿編織的第四水陸師團就折損了三分之二的戰船,上萬水兵落水,而能逃出海馬騎兵追擊,逃上岸上的水兵能有多少還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