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灣外海數三十餘海里處,十艘逃竄的楚軍巨鯊戰船遠遠的吊着數十艘倭人海船在海面上划着z字。
“統領大人,有些不妙啊,倭人有數艘海船以極快的速度在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目前距離我們已不足兩海里,這樣下去,不要兩刻鐘我們就會被追上!”
東方聞,東方家的小輩,東方芙的堂哥,算起來還是冷卓在聖天學院的學長,不過東方聞雖聽聞過冷卓的一些傳說,但兩人卻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後來,東方聞去了雲州海軍鍛鍊,一轉眼,已是**年過去。
東方聞舉起單筒望遠鏡,朝着戰船後方的倭船望去,雖隔着兩海里,但望遠鏡卻能清晰的看到遠處的倭船,這數艘倭人海船顯然並非尋常的海船。
望遠鏡那有限的世界內,一艘被放大了的倭人戰船映入東方聞的眼中,這是一艘海蜈蚣船,之所以被稱之爲蜈蚣,因爲在船舷兩側,探出數十根粗大的划槳。
這種海蜈蚣船的船型十分的尖細,就好似一把刀一路披荊斬棘,而那些巨大的划槳整齊劃一,不斷的撥動海面,產生巨大的推進力,讓海船加速行駛,不過顯然,想要搖動這種巨大的划槳,可不是幾個人能做到的,而且用人力也無法的持久。
而這海蜈蚣船卻保持着一個後勁十足的衝速,快速的拉近着雙反的距離,顯然這海蜈蚣船內別有秘密。
對於倭人層出不窮的特殊海戰船,東方聞已免疫了,倭人這一百年在船上的進步已將帝國遠遠的拋在後頭,而帝國卻是閉門造車,對海軍的投入一年少過一年,加上將領貪墨,上行下效,能保持幾成戰力都已可貴,更別提設計建造新船了。
“距離預定埋伏地點還有多遠!”
“回統領,大概還有十數海里!”
東方聞看着快速接近的海蜈蚣船,如果被靠到近前,一旦被纏住,後面緊隨而來的倭人海船就會一窩而上,打接舷戰,顯然他這邊吃虧。
“傳令各船,一刻鐘後將船上所有的火油都投入海中,令船尾的投石車準備做好攻擊的準備!瞄準追上來的海戰船,給我轟擊!”
船不移動,投石車的命中率都值得懷疑,何況是在快速的移動中,不過東方聞也沒指望這些投石機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只要能干擾後方追船,讓其有所忌憚就行。
嗖嗖,嗖嗖,巨大的拋石很快就劃過天空,而後一頭扎入了大海的懷抱,擊起一道十數丈高的水柱,不過這落點跟後方追上來的海蜈蚣船卻是差了兩三百米遠。
海蜈蚣船快速的接近中,很快兩者之間的距離就剩下不足一海里,畢竟巨鯊戰船是靠着風帆走z字線,而海蜈蚣船卻是直接用划槳,自然不用顧忌逆風的影響,一路直線衝來。
噗通,噗通,一個個被掀開口子的火油木桶被推下戰船,作爲海上主要的攻擊手段,每一艘船內都擁有想當時數量的火油儲備,而在南灣時,只使用了一小部分,而剩下的大部分全都被一股腦的推入海中。
一海里的距離,使用望遠鏡,甚至能看清對面船上的人臉,又是數分鐘過去,雙方的距離再次的拉近,而上千桶火油也被丟下海面。
“火弩,放!”船尾部的大型牀弩早已瞄準了身後的海面,燃燒着火焰的弩箭嗖的一聲飛射而出,劃破空氣,直接落在海面上。
轟,火苗以幼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竄起,海面上頓時燃起一片火海,而身後緊隨而至的海蜈蚣船卻是一頭鑽進了這火海之中,炙熱的氣浪隨着海風翻滾着,拍在在船身之上,而齊頭並進的數艘海蜈蚣戰船突然之間變得錯亂起來。
整齊一致的划槳一下子失控,船的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不過這還不是主要的,這種划槳船,划槳也左右着船的穩定跟方向,所以當划槳失去了節奏,船頭也開始偏轉。
蓬的一聲,兩艘離着沒有幾十米距離的海蜈蚣船迎頭相撞,那探出船外的划槳頓時被折斷數根,並對船側舷造成了不小的破壞。
海蜈蚣船混亂了一陣子,讓十艘巨鯊戰船再次的跟其拉開了距離,而等待這幾艘海蜈蚣船恢復了秩序,帶着憤怒追上來時,十艘巨鯊戰船已距離埋伏地點不足數海里之遙。
“轉過船身,準備接舷戰!”東方聞站在船頭甲板,看着身後那數十艘倭海船,大聲的下達着命令,儘管巨鯊戰船已是帝國最快的海船,但跟倭人的海船有一點差距,畢竟這些倭人的海船可都是在帝國海船的基礎上改進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型號。
嗖嗖嗖,數道響箭穿破雲霄,直入天空,而後蓬的一聲炸裂,那響聲就好似驚雷一般,傳出老遠,而巨大的煙花就算是白天,也能被很遠看的真切。
而早就埋伏在附近海域的俞大猷在看到那信號,二話不說,直接下令出擊,他們距離埋伏地點,不過只有七八海里遠,而且他們位於風向上,如果滿帆前進,卻是能加快不少的速度,但就算如此,也至少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到埋伏地點。
接舷戰,在大海戰上依舊佔據着相當的分量,甚至是決定勝敗的關鍵!
當巨鯊戰船跟衝在最前方的倭人海戰船蓬的一下,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兩艘船頓時一陣的搖晃,不過早就蓄勢待發的海兵們卻是做好了跳幫的準備。
在搖晃之中,兩條船上的戰士分別跳上對方的戰船,無數條繩索也紛紛拋擲而出,將兩條船捆綁在一起,而兩條船上的甲板,就成了雙方決戰的場地。
東方聞一手提着一把牙刃,這種兵器有點類似分水刺,不過除了尖銳之外,還開有刃,刀身只有兩尺多長,象是短劍,但略微有些弧度,這種牙刃是用高階海獸的鋸齒打磨而成,在牙刃的末端還安有兩顆嬰兒拳頭大的水藍寶石,通過牙刃上的紋路,牙刃上有一層薄薄的水霧附着。
這個時候,可沒有半點的指揮可言,完全是最簡單而野蠻的肉搏戰,而且東方聞知道,在己方的戰船趕來之前,他們需要獨自面對數倍,甚至是十數倍於己的倭人。
而他就是要趁着倭人其他的戰船還沒有圍上來之前,儘可能的削弱倭人的力量,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東方聞在海上已有十年,早已不是當初初上船的菜鳥,踏在搖晃的船甲板上如履平地一般,一躍,東方聞已跳上了旁邊倭人海船的甲板之上。
“水輪舞!”東方聞雙方揮舞着牙刃,只有兩尺的牙刃上卻隨着他的揮動,拖出一條長達三尺的水刃,本來只有近身才能攻擊到目標的牙刃一下子就成了長兵,而衝上來的倭人那三尺倭刀完全不夠瞧。
還沒有揮砍下,水刃已切過幾個倭人的脖頸,而在腦袋掉落前,幾個倭人的眼裡充滿了幽怨之色,明明是短兵的啊,怎麼就突然變長了。
東方聞可沒有去理會死人的想法,飛快的朝着下一個目標撲去,東方聞左一刀,右一刀,劈倒了七八個倭人,再去尋找敵人,卻迥然發現,沒有敵人了,甲板上三三兩兩站着自己一方的士兵。
東方聞有點摸不清頭腦了,掃了一眼地上的倭人屍體,加起來似乎沒超過五十具,而算上跳上他們戰船的倭人,似乎加起來也就只有七十來人而已,這有點不對勁哈。
不過東方聞並沒有多少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因爲從側面又有一條船靠了上來,數十個倭人士兵大叫着跳上甲板。
東方聞很疑惑的問題其實並不難解釋,因爲停泊在南灣內的海船上的倭人戰兵大部分都去攻打縣城去了,而留守的大部分都是操船的水手,而只有小部分戰兵,而東方聞率領十條海船襲擊了南灣,怒不可遏的倭人直接就衝出了水灣追了上來。
而很多戰船上其實只有必要的操船水手,以及二三十人的戰兵,可以說這些海船的戰鬥力是有史以來最低點,這些倭人並非沒想到這一點,不過他們太自大了,他們有數十條追出來的戰船,而敵人只有十艘,所以從本能的它們就沒考慮自己會敗。
而這也讓打算玉碎的東方聞以及麾下戰士非但沒有壓力,反而依仗局部人數上的優勢,反而吞吃掉了對方數股倭人,反而奪下對方數條海船。
當俞大猷的所率的上百艘戰船從後方兜上來時,東方聞正率領麾下搶下了另一艘船,而這一片水面上,數十艘戰船圍着十艘巨鯊戰船糾纏在一起,而東方聞完全的丟下了自己的巨鯊戰船,帶領着麾下跳船打。
當俞大猷的戰船殺來時,東方聞帶領麾下居然跟倭人打的難分上下,而因爲他聚集了十船上所有的士兵,水手,而單船上的倭人碰上幾乎就被人堆死,其他倭船也紛紛聚集在一起,追擊其後。
而這也導致了倭人大部分船都沒有人操作,這讓俞大猷率領的船隊撲上來時,幾乎沒有一條倭船跑掉,直接一窩端,俞大猷這一百條海船上,可是滿載戰兵,足足數千號,這一靠上去,那聚集了全部水手跟戰兵的倭人加起來也只有幾百號,人數懸殊十倍以上。
一場本來預計的大戰,居然不過一個回合就宣告結束,甚至俞大猷想放走幾條船都不行,之前設計的方案,只能改一改,俞大猷乾脆讓人傳信另外兩路兵馬,直殺南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