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全副武裝的精銳士兵衝入淇水縣,頓時讓這座縣令炸了鍋一般,而坐在縣衙上,高高在上的陳公決那火熱的頭腦在下一刻就被潑了一桶冷水,瞬間的冷卻了下來。
他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樂觀,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從縣衙正門口,一隊兵甲已大步流星的邁入縣衙之中,那鮮血鎧甲上還沒幹涸的血跡,顯得格外的猙獰。
邵玉很快就被釋放了出來,而之後的事情自然是一番居高臨下的談判,陳公決要公開的道歉,並且補償魏,鄭兩人被打所受到的損失,反而是邵玉被關押,邵玉卻沒有過多提及。
但是當邵玉等人在數十精銳士兵護送出縣衙,淇水縣的風向一下子就變了,那些有所錯覺的人家突然間發現,這裡還是楚州的地方,在他們附近還駐紮着兵馬,如今屬於大楚王國的兵馬,人家要收拾你,隨時都可以。
這一夜,又有不少被陳公決勸住,坐看風向的商人,富戶紛紛改換了門庭,投入了大楚王國的懷抱。
淇水事件並非是在楚州大地上上演的唯一一出,只不過成百上千出中最早發生的。
而在這一系列的事件之後,在楚州地界內更是有無數的流言蜚語傳出,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在隱忍了多日之後,南宮玉狐終於開始暗中發力。
小北村,一座只有三五百戶的村落,村裡人全都靠着附近的田地過活,在數年前,他們是爲附近城裡的張大老爺當佃農,但是兩年前,村附近的田地卻被新縣衙重新劃分分給了村裡各戶。
當了一輩子佃農的小北村民終於有了自己的田,而且在第一年免徵,第二年,只徵一半,第三年才恢復徵收,經過去年的豐收之後,小北村村民終於過上了以往不敢想的生活,過了一個踏實的好年。
但是今年,卻有點不一樣了,統治楚州的侯爺居然當了王爺,當王爺就王爺吧,居然還登基當了什麼大楚王國的國王,還要將地方歸還給以往帝國的老爺們。
事情傳的是有模有樣,不過這跟他們這偏僻的小村落什麼關係呢,兩個月前,有了一個原縣衙的官吏來了村裡,說是他已不是帝國的官了,而當了大楚王國的官,這地方他也管不到了,但是隻要加入大楚王國,則會受到大楚王國的保護,總之在村裡說了很多,但是村裡的老者卻發話說,這天下還是帝國的天下,這大楚王國是站不住腳的。
小北村民都沒見過什麼世面,而說話的老者是村中見識最廣的長輩了,村裡的人大部分人都聽了老者的話,依舊過着平靜的日子,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但是自從前日,劉嘎子從縣城裡回來,卻帶回了一個震動全村的消息,消失的張大地主又回來了,而且還當上了縣令,這張大地主已經發話了,地要還,而且還要補交前年,去年的租子。
“嘎子,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還能有假,聽說靠近縣城的劉洋鎮,就因爲有人不願意歸還土地,還被張大頭派人給拿進了衙門,打的不成樣子,那幾家人最後還是將田還了,又出了租子,纔給放出來!”
“啊,那我們……!”
“我還聽說,當時被弄上衙門的可不少人,有的人就跟我之前說的那樣,地沒了,收成也被收了,還砸鍋賣鐵纔將窟窿堵上,要多慘有多慘,不過還有七八個人你們猜怎麼着!”
“嘎子,趕緊說,別吊人!”
“屁事沒有的給放出來了,據說是前縣令,哦,現在是什麼大楚王國地方巡使,他出面保的,而那個張大地主屁都沒放一個,就乖乖的將人送了出來!”
“真的,假的!”
“你們還不信,不信就去縣裡頭打聽打聽,如今都傳遍了,想要過好日子,還是趕緊換戶籍吧,我是不打算等了,那張大頭可是心狠手辣的主,咱們村以前可都是他們家的地,我今年可還打算蓋房娶媳婦哩,這要是地沒了,這兩年好不容易積攢的錢也沒了,我又啥都沒了,給他張大頭種地,一輩子也看不到頭!”
在座的一圈人聽了,都沉默了下來。
“嘎子說的在理,咱們祖祖輩輩都在這小北村,好不容易到咱們這輩上,居然得了田,這要是沒了,子孫都得罵哩,那個夏書吏不是說,咱們只要加入大楚,就會受到保護麼,反正什麼帝國,大楚的跟咱老關沒啥關係,誰能讓我過好了,我就跟着誰!”
“對,咱們去找夏書吏,免得夜長夢多!”
正所謂,月高風黑夜,殺人放火天。
晚風徐徐的吹着,大瑞縣城就好似一隻雌伏的野獸,蜷縮着酣睡,突然在鎮子北面,突然燃起一道火光,火借風勢,剎那間就吞了附近的柴房,火焰捲起數丈之高,而藉着風勢更是快速的朝着四周的房屋燒去。
“快來人,給我抓住那個白衣賊,給我將人搶回來!”一身橫肉的傅老爺氣急敗壞的衝出房屋,那瘦的皮包骨一樣的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吹着鬍子,手顫抖着指着那竄上房的人,大聲的叫喊道。
不過如今楚州地面上,但凡有些本事的早就被軍中吸納,供奉制度早就崩潰掉了,昔日裡,家裡有兩三地靈高手坐鎮的場面早就不在,而護院,都是羣青壯組成,哪裡追的上高來高去的白衣賊。
而且眼看着大院裡火越來越大,抓賊已不是重點,滅火纔是當務之急,好不容易折騰了大半夜,這纔算是將火給滅了,卻是小半個大宅院都給燒沒了。
而傅老爺也換上了一身正裝,吹着鬍子瞪着眼睛的對着趕來的縣裡縣尉大聲的咆哮道:“還不趕緊給我封鎖四門,給我搜,一定要給我將人抓回來!”
縣尉滿臉苦澀的被口水噴着,好不容易等這位縣令喘口氣,這才道:“大人,不是我們不想抓,實在是抓不到啊,那白衣賊應該就是如今流傳三郡十數縣,風頭正勁的飛賊白玉鼠!”
“這白玉鼠可是一個地靈級的高手,咱們滿縣城也沒幾個能留得住他的,您才只被搶了個小妾而已,聽人說,周縣縣令家裡一夜之間被這白玉鼠偷個精光,連腦袋下的玉石枕都沒給留下,又一把火差點連老宅都給燒個精光!”
“白玉鼠,白展堂!”傅縣令顯然也是久聞大名,在微微愣了一下之後,便對着遠處指揮青壯收拾院子的管家道:“管家趕緊過來,趕緊去銀庫查看!算了,還算我親自去!”
傅家在當地也是了不得的大族,在戰亂時,傅家就將家裡的財物藏在了附近的丘山之中,而後一大家子都去了泣血谷避難,直到前一段時間才被鼓動着回來,當了這一縣縣令。
傅家銀庫就修在後宅的一堆假山之下,還專門有機關,而後在地面下挖出一個小地宮,當傅家一干人進入這小地宮,過了三道機關,來到地宮中間的房間,傅老爺頓時傻眼了。
傅家多年的積蓄全都不翼而飛,而在地面上,居然有一個大窟窿,顯然是從這窟窿裡運出去的,傅老爺看到這場面,頓時頭一昏,一口氣沒上來,暈死了過去。
而在大瑞縣附近,十數輛大馬車卻滿載着大箱子,車輪都快陷入地面,吱嘎吱嘎的慢悠悠的走着。
“白爺,這一票乾的漂亮,嘿嘿,不僅要了那老傢伙的財,還劫了那老傢伙的小妾,嘖嘖,聽說這小妾可是十里八鄉的美人,卻被那老傢伙強搶了去!”
白展堂坐在一個大箱子上,他的幾個兄弟則在其他車上跟四周的士兵聊天打屁:“呵呵,聽說鍾營尉還是光棍一條,如果把握好機會,說不定能討得美人歡心,到時候成了一段好姻緣,豈不是更妙!”
“嘿嘿,這不太好吧!”
“呵呵,營尉大人只要不動強,又有什麼不好的,再說營尉大人也是一表人才,如今已是一營營尉,前途不可限量,難道營尉大人海比不過那老頭子!”
“那我就試試,嘿嘿,對了,白爺準備下一個朝誰動手!”
“還不知道,還得看情報,不過附近這幾郡都差不多了,得轉個地方了,怕是以後很難合作嘍!”
“看來我們這幸福日子也到頭了,哎!”
“光是這幾票,你們這一營就能分上不少分潤,別不知足,東西回去之後要做好統計,千萬別往兜裡塞,毀前程,還有東西都藏好了,別露了底,否則麻煩可不小,我們就在這下車了!”
“呵呵,這道理我懂,光是給的辛苦費就不少啦,哪能還貪得無厭!白爺,期待下次再見!”
“不送!”
“殿下,帝國聖公主殿下前來求見!”
“司徒雪,她來找我幹什麼?她不是很忙的麼?”冷卓一連兩個反問,但冷卓想了想,卻是道:“帶她進來吧!”
自從大楚王國逐步走上正軌,冷卓就又開始小閉關,大量的煉製煅體丹,聚靈丹等丹藥,畢竟煉丹師在帝國也是十分少見,而想要培養煉丹師可不是一朝一日的事,但百萬大軍每日卻耗費大量的煅體丹,聚靈丹,這東西可是凝聚軍心的東西,自然不能斷了。
而且冷卓過一段時間打算進行新的聖兵煅造,會閉關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一向清閒的冷卓也變得忙碌起來,而對於外面的事,倒是沒有太多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