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城,那一馬平川的田野中,帳棚密密麻麻的覆蓋了郊外的田地,放眼看去,好似沒有盡頭一般,而那田野中,一杆杆的旗幟多如牛毛,讓人看着眼花繚亂,別說冷卓一方無法從這些旗幟中獲取信息,就連聖教軍的統帥,面對這些複雜無比的番號都會頭疼無比。
烈火旗旗主袁涅,是一個自小就被聖教收養的孤兒,憑藉着自己過人的才華一步步的走上了五行旗五大旗主之一的位置,而在聖教,五行旗旗主其實就相當於元帥大將軍,屬於統兵的最高職位。
在軍事上,五行旗主只需要對教圌主負責,就算是聖教的聖徒也不得插手軍事。
袁涅在抵達了東平郡城之後,着手的第一件事不是立孰去攻打東面的仍然由帝國駐守的幾個縣,而是立庶着手整頓麾下的兵馬。
在之前的大擴張中,聖教的兵馬足足暴漲了十倍,甚至更多,幾乎被聖教佔據的地方,無論是城,鎮子,村落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會被那襁教徒煽動起來,大批的青壯被鼓動進聖教軍中,起初至少每人還有一把兵器,但到了最後,甚至有的人手中只有一把鋤頭,鐵叉。
袁涅知道,這些烏合之衆打順風仗的時候,自然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是當遇到強挫之後,非但不是助力,反而會成爲累贅,如果使用這一個力量,讓其成爲最鋒利的武器,卻是他需要思考的問題。
重編,所有東平郡城周邊的兵馬全部進行重編,這個任務看似很難,不過卻也不難,教徒發動民衆之後,一直都是參考聖教五行旗的形式進行編制,所以雜亂之中,還算有一些可循的規律。
重編第一步,就是抽調,妝無數兵馬中,曾經的帝國軍劃撥出來,這些兵馬都是訕練日久的老兵,而後就是將通靈者單獨抽調到一塊。最後,將殺過人的人在抽調出來。
帝國的老兵,羌疑是朱雀軍團,狂蟒軍團以及磐石軍團三個軍團的降兵,這些兵馬都經歷過數次大戰,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將其打散跟那些在地方上招募來,卻已見過血的青壯混編。
再從最初就投奔聖教加磐石軍旅團拆散,跟這些兵馬再次混編,最後整編出一個人數達到兩萬五千的烈火第一總旗,並將餘下的兵馬加上通靈者,編入自己的主旗隊下,編成了人數大約萬人的烈火聖旗軍。
這兩支兵馬自然算是核心兵馬,而餘下的聖教軍則完全按照五行劃集,劃小分成五支,兵任命了主要總旗,五行旗主之後,在往下的排列就交由幾人自行整編,這一支兵馬,人員編制不定,數量不定,而最後袁涅只要知道這五支兵馬的兵力數量就足矣。
而裝備方面,自然辦是重新劃分,按照通靈者,精銳老兵,普通士兵的等級進行分配,最核心的部分,自然是人手有鐵甲,擁有制式的兵器,差一檔次的也有一身皮甲,兵器則有些雜亂,而在差一些的,連甲都無法配全,不過卻保證了人手一把武器。
至於編外的雜牌軍,則少有兵器,大多都已家中的鐵具爲武器,經過初步的整編後,聖教烈火旗統轄的兵馬被分成了,四牟部分,層層遞進,而最低級的雜牌軍只要殺死一個敵人就可以進入總旗之中,同樣的,聖教許諾的土地也以此爲線。
雲縣跟東平縣之間是一片闊野,這一片區域都是農田,只不過冬季臨近,休耕之後,這裡只剩下地面上的稻梗,以及路邊上一堆堆的稻草堆,而在這一片平坦的區域,也成了雙方的緩衝區。
前一段時間在這片土地上還有無數的斥候在此處上演激烈的對碰,然而隨着大戰氣息的臨近,斥候的數量反而越來越少了,不過少了,並不意味着沒有。
一處稻田溝渠就是最好的遮掩壕溝,而在這平坦的田野中,幾乎沒有什麼人可以躲過隱藏在這裡的眼睛。何不爲躺在溝渠裡,望着天空中的藍天白雲,還有那天空中盤旋的大鳥,嘴角叼着一根草莖,翹着二郎腿,雖處於戰場第一線,但這積時光卻有和庋假的悠閒。
作爲瀟湘學院的學員,還沒有畢業的何不爲卻提前成爲了一個士兵,當初跟隨平安侯轉戰鄱陽府各處,最後拿下了襄陽城,作爲其中的一員,何不爲自然也是得到了不少的功勳。勳爵爵位不算什麼,但他如今卻已經是斥候大隊的贏隊正,要是按照以往,自己就算能進入軍中,想要熬到這介,位置,也得三五年時間,這還是要自己得花錢打點的情況下,而如今,以往有點可望不可及的東西沒有半年的時間便一一實現,或許他應該目光更長遠一點。
“大人,最近兩天對面好像很安靜啊,居然連個斥候都不派了,是不是要有大動作了!”
何不爲扭過頭,道!”小子,看來你還不是笨的不可救藥,這只是大戰前的寧靜而已,好好享受這最後美好的時光吧。貼吧握手手打奉獻。接下來,咱們可是要面對瘋狂的攻擊,要知道,根據我們的判斷,對面如今至少已聚集了六七萬兵馬,而我們連一萬人都不到!”
“怎麼,這就害怕了!”
“不是,只是有點緊張!”
“呵呵,這也是正常的,等你親手砍下敵人的一個腦袋,你就不會緊張了,當初我也跟你差不多,不過很快就習慣了,還有,別看對面人多,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着都讓人頭皮發麻,不過那襁聖教軍都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
“咱們侯爺可是有不少的精銳,魔獸騎兵知道不,侯爺麾下都有上千之多,你最近纔過來,你是沒看到,打西子鎮的時候,那聽一個切瓜砍菜,咱們才跑到地方,鎮子就拿下了,都沒咱們出手的餘地,丫呸的,可惜我不是通靈的料,否則怎麼說也要去弄頭魔獸來騎,那才威風!”
何不爲說着,腦海裡還在想象着自己騎着魔獸的威風模樣,但下一競,他的幻想就被打斷了,何不爲一個翻身,拿起一個望遠鏡,朝着遠處看去,臉上的悠閒之色頓時消失無蹤。“馬上收拾東西,撤了!“何不爲躺在地上可不是因爲真的休閒,他的耳朵可是一直聽着地面。
“大人,那邊好像沒有什麼動靜啊!”
“等有大動靜了,咱們想走都走不了了!還有沒看天上那大鳥在舛喚,那是給咱們報信呢,快走,對方已經開始調動圌兵馬了!”
“嘿嘿,冉們在附近挖了不少陷馬坑,這些傢伙過來,先讓他們嚐嚐陷馬坑的厲害!”
“報,東平郡城內的聖教大軍大規模的出動,直奔我雲縣而來!”
“呵,這個時候過來,撈上之前就能到達雲縣城外,看樣子他們的整編已經完成了,倒是夠快的!”冷卓聞言卻是一笑道:“那邊的佈置完成多少了!”
“大體上已經完成,而且又有幾員新將加入,不說全殲敵軍,但重創卻是有幾分把握的!”郭嘉笑着說道。
“這樣也不錯了,咱們的兵力確實有點吃緊啊,諸葛軍師那邊好像發回信息,說南林府那邊也有貴圌族造圌反了,估計不要多久就會擴散到整個南林府,咱們的老巢似乎也有不穩的跡象,可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南林府的叛亂成不了太大的氣候,而且駐守泣血谷的章邯將軍已將紅土城內的五萬蠻族奴圌隸武裝了起來,南杏城還有衛將軍,霍將軍的精銳旅團駐守,那邊不發動還好,一旦發動,我們就可以藉助這個機會,一口吃掉南杏府!”
“只是傳回帝京的消息,遲遲沒有迴音,名不正則言不順啊,就算少主佔據妾東南,沒個名義上的旗號,統圌治也很難穩固。”
“帝京?或許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把!”冷卓也是有些不解,按說如今楚州的局面已頗爲糜爛,難道自己的年齡就真的那般讓人難以接受?
冷卓卻不知道,在帝京,因爲楚州的事舁就吵翻了天,新皇司徒浩跟冷卓雖沒打過照面,但是卻談不上好印象,因爲司徒浩在北伐時大敗,這幾乎是司徒浩最大的傷疤,而無疑冷卓的存在就是在那塊傷疤上抹鹽。
冷卓的侯爵之位怎麼來的,或許外人不瞭解,只以爲是因爲衛國公權柄滔天,但是帝京內,誰不知曉,雲天要塞實際上人家纔是首功,而且憑藉一個邊軍的虛銜,在北胡境內橫掃一圈,從三百餘人的小哨塔拉起數萬兵馬。
這幾乎就是一個冉冉升起的一代軍神,而之後,襄詛平亂似乎又一次證明了這一點,如今冷卓又扛起了防禦聖教,貴圌族亂軍的重任,對於冷卓的封賞,舁就上了不知多少奏章,但是爲冷卓表功,就是在爲司徒浩填堵。
所以司徒浩遲遲沒有下決定,而且他現在也想要知道楚州的局勢究竟發展到了什麼地步,楚州又不是隻有冷卓這個平安侯,又不是隻有這麼一個會打仗的將領,他甚至還在猶豫,是不是派個人去楚州,將楚州的大局給扛起來。
當然司徒浩之所以變得樂觀,穩得住氣,最主要還是淮水一線,對自己六哥青親王的戰事十分的順利,雖還不能一錘定音,但是淮水一線已大部分落入他的手中,而淮河口附近的鹽場,也大多落入他的手中,只要保持下去,一旦淮水之戰取勝,鹽都那邊就會做出選擇,到時候青州局勢就會朝着好的方向發展,而解決了青州,就能再次打通楚揚通道。
至於冷卓,還是當今閒散侯爺的對他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