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飛的投擲短斧從四面八方鎖住了鷹翔躲避的空間,那飛快旋轉的短斧在火光下可是寒光閃閃,鷹翔卻是眼也不眨,腳下踏住翔空而起的白雪金冠,呼,一雙巨大的羽翼頓時扇出一片風刃,氣流橫掃。
如果是箭矢,或許這一招還能起到作用,但是一柄短斧的分量可足有七八斤重,而且被全力投擲而出,雖說這白雪金冠扇動的風不小,卻是沒有阻擋短斧的前進。
鋒銳的斧刃就如同鱷魚的嘴巴,狠狠的在白雪金冠以及鷹翔的金羽披風上來了一計,頓時擦起一片的火花。
何不爲踏着地,猛的一個躍起,揚起手中的龍背刀,就是一計上撩:“斜月龍翔!”
一刀劈出,一道月牙斜着飛掠而出,而刀身在劃破空氣的當口,更是發出一身龍嘯,隱隱的似乎有一條隱龍附在這刃芒之上,鷹翔又擋過一波投擲短斧,纔將披風從身前移開一條縫隙,何不爲的這一擊已至。
蓬,這一擊可是打的結實,高階武者全力一擊可不是那麼好吃的,儘管有金羽披風擋住了這一擊的傷害,但是勁氣的衝擊卻是實打實的被鷹翔承受了,而且何不爲這一擊,主要的攻擊目標還不是鷹翔。
白雪金冠是金冠戰鷹中的異種,雖不是王獸,但掄起兇悍卻是不遑多讓,然而這一擊卻是讓白雪金冠的翅膀受了傷,何不爲瞄的很準,斜飛出去的月斬正打在羽根部,這裡可以說是飛禽靈獸的脆點之一。
白雪儘管這一中招,那飛起的身軀頓時一歪,雖沒有直接跌落,但是也飛的沒有之前平穩,而站在上面的鷹翔可謂是倒黴至極,直接從鷹背上跌了下來。
狼狽,前所未有的狼狽,這讓鷹翔徹底的憤怒了,一羣小嘍囉居然讓他醜態百出,不僅幾次三番逼他用金羽披風遮擋攻擊,甚至還傷了白雪金冠,這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本不想在這裡耗費時間的,但是既然這羣傢伙不開眼,那就休怪他手下無情了。
鷹翔心中想着,腳下生風,身若利箭般的竄了出去,雙臂上的金鷹鐵爪迸的一聲,爪子又長了三分,撕扯着四周的空氣,快速的撲到落地的何不爲身前,重瞳中露出一絲冷冽:“爪刃風暴!”
頃刻的瞬間,何不爲身前就看一片無影的利爪寒光閃過,伴隨着四射的風刃罩住了他的全身,一個呼吸的當,何不爲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而出。
“旅團長!”
何不爲那一身重甲居然在這一陣狂爪的抓擊下,被撕扯出一道道的口子,鮮血從傷口中噴濺,蓬,何不爲重重的摔在地上,咳的一聲又噴出口鮮血來。
“哭喪個什麼,老子還沒死呢!”是沒死,不過也好不到哪裡去,這金鷹峰的高手果然不是吹的,好凌厲的爪攻啊!
“快,拖着旅團長退到後方去,大人放心,這交給我們,放不跑這傢伙!”
金鷹峰弟子肆虐第十師團的當口,土司蠻軍的先鋒終於姍姍來遲,這一波,乃是由兩大土司蠻軍下的精銳獸騎組成,多腳蜥蠻騎,鴕鷹蠻騎,羚牛蠻騎以及暴風熊蠻騎,除此外,還有不少小部落雜七雜八的獸騎。
這一波先鋒數量不過七八千之數,但是聲勢卻一點也不小,地面如同被鼓面一般被敲的隆隆響,暴風熊蠻騎,羚牛可都是體型不小的靈獸,前者更是七階的高階靈獸,個體強悍,乃是颶風土司領的親衛,不過率先衝入大楚軍營的,卻非這兩者,也非行動敏捷的多腳蜥蠻騎。
是鴕鷹蠻騎,如果看到這種靈獸,冷卓第一眼就會想到澳洲大陸上數量頗多的鴕鳥,沒錯就是鴕鳥,不過顯然這鴕鷹獸可要比鴕鳥個頭大的多,同樣也壯碩的多,它擁有如鷹隼一般銳利的尖喙,一身的羽翅如金屬般的充滿了質感,或許正因爲如此,鴕鷹失去了飛行的能力。
但是鴕鷹的雙腿卻是又粗壯,又纖長,奔跑起來,就如同在踩在彈簧上蹦跳,普通的一躍能達到兩丈多,而如果全力躍起,足以躍起三丈高,五丈遠,完美的跳躍健將。
高達一丈五的拒馬在鴕鷹面前還真跟兒戲一般輕鬆,這拒馬前,可是有一條寬達半丈寬的壕溝,離着拒馬只有半米多,如果是蠻族衝鋒,可是很難逾越這一道障礙。
半丈多的壕溝,三分之一丈的空隙,而後就是丈五米高的拒馬柵欄圍牆,而在這圍牆後面,還有着大楚的軍兵把守,弓箭如雨,長槍如林,盾若堅牆,而蠻軍在之前半月裡,就在這面防禦面前碰的頭破血流,死傷破萬。
但在距着拒馬還有兩丈多地,鴕鷹就已起躍,那超強的跳躍能力讓它從容的跨過了第一道阻礙,而因爲金鷹峰弟子的襲擾,抵在最前線的楚軍士兵可是不多,而軍營更是火光沖天,一片混亂。
在超過兩千多鴕鷹的巨大箭頭跳入楚軍大營,鴕鷹蠻騎紛紛抽出腰間的戰刀,對着那比自己矮上一頭掉頭潰逃的楚軍將士狠狠的劈砍下去,一道道的寒芒劃破空氣,而後,只聽噹的一聲脆響。
靠,這揮舞戰刀的鴕鷹蠻騎勇士當場罵出口,本來這局面應該是一邊倒,恩,現實也是如此,他們追,楚軍士兵跑,但問題是,對方將後背露了出來,而他們手中的兵器卻劈不開對方的厚重鎧甲,非但沒給對方留點傷下來,反而自己手中的刀給崩斷了刃。
這是多他孃的悲劇啊!勇猛的土司勇士們居然看着敵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走,卻完全的束手無策,呆愣的看着手中斷掉的兵刃,頗有點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不過不管咋樣,敵人是“潰敗”了,而後面,陸續殺上前的多腳蜥蠻騎躍過壕溝,身長腳多的它們還真不將這半丈場的壕溝當碼事,輕易的就過了第一道防線,順着拒馬缺口進入了楚軍大營。
而之後的羚牛蠻騎則踏着前面趟出的路,也殺入了營中,最後纔是體型最爲碩大的風暴熊蠻騎,這七八千蠻獸勇士就如同一柄重錘狠狠的砸入大楚軍營,追逐着大楚將士不斷的突破,突破,再突破。
如果從半空俯瞰而下,就會發現,這支兵馬好似在大楚軍的營地上咬了一大口,讓第十師團的營地成爲一個彎彎月,而隨着不斷的突入,這七八千獸蠻勇士也似乎推進乏力,面前的楚軍抵擋越發的強。
整個第十師團的營地都在燃燒,不過損失的兵馬並不多,頂在最前方的全都是重甲集羣,厚重的鎧甲爲其提供了最大的保障,而且在早有預料的前提下,損失自然不會太多,而隨着退守二線,這一場伏擊戰纔算是真正的拉開序幕。
“重弩,給我射!”這早已預料會放棄的這部分營地,大部分壕溝都被填平,拒馬被搬走,而這自然全都加強了第二道陣線,甚至耗費了整個白日,上萬人緊急加強這一段壕溝,足足一丈半寬,丈許深的壕溝幾如一道天塹,而拒馬更是在圍了一圈又一圈,到處都是拒馬荊棘,一處空闊的地,頂多部下半個營,五十重盾,百人大戟士,還有上百弓弩手。
而在三圈拒馬後方,更有一座座的土臺,土臺高出地面丈許,而在上面佈置了整個師團所有的戰爭兵器,百箭虎奔,大型牀弩,小拋射機,交錯排列成數排。
隨着龐涓一聲喝令,鼓聲擂起,如同那月下的驚雷,頓時拉開了這一場硬碰硬的對碰,嗖嗖嗖,嗖嗖嗖,咻咻咻,咻咻咻,牀弩發出的聲音有幾分沉悶,但射出的弩箭卻是力破萬鈞,席捲着一道螺旋龍捲,如一道海浪般的拍打向前方,不需要去瞄準,因爲在這面前,那火光之下,到處都是敵人。
百箭虎奔發射出的聲音則是咻咻咻的聲響,內置的風系法陣,讓這些有着長長箭桿,但跟尋常羽箭差不多粗細的的箭矢擁有更快的速度,而且是一窩蜂的,上百箭飛射而出,瞬間就能覆蓋範圍十數丈內的敵人。
這百箭虎奔射出的箭矢是一個小角度的扇面,距離越近,箭矢越密集,數十米的距離,幾乎能達到一米內有三五箭覆蓋,而以這百箭虎奔戰車的密集程度,這一波箭雨下去,可是足以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不管是怎樣的強者,又或者他有多強的天賦血脈,在戰場上,都顯得異常渺小,威力強大的巨弩,能輕易的奪取你的小命,別有僥倖,因爲這就是戰場,不信邪的早就已經下了黃泉。
一輪強射,瞬間就倒下不下數百蠻騎,而連同他們胯下的坐騎也因此倒了黴,別以爲是靈獸,就能倖免,獸騎雖強,但也要分地方,而此刻,他們就如同掉入陷阱的獵物,失去了最大的優勢速度,而且還失去了偷襲的突然性,這幾乎讓他們成爲了這場夜襲最大的悲劇。
大楚軍精良的配備,多樣的戰爭武器在這正面對碰中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儘管軍中有大量的新兵存在,但是在這樣的滅殺中,這些訓練有素的新兵在快速的成長,在嘔吐中習慣血腥,在血腥中習慣殺戮,在殺戮中磨練他們的意志。
第一波的土司蠻軍衝鋒在這箭雨中被扼住了衝鋒的勢頭,再也難以寸進,並如三月飛雪般快速的倒下,至少在土司蠻軍主力抵達前,想要衝破這第二防線幾乎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