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水淵之行

無水淵位於梧桐林以西,中間隔了幾座大山。據說,無水淵的洞穴中長着一種草,還魂草。它是妖界的療傷聖物,凡人服下有起死回生之效。

如此天材地寶本應有不少妖怪覬覦。

但恰好相反,妖怪們每次途徑無水淵皆會繞道而行,不踏上其土地半步。原因無他,無水淵中有一隻修行千年的玄龜。

千年玄龜將無水淵視爲自己的領地範圍,不準任何人踏入其中。若不小心闖入其領地,等待的則是他的攻擊。

白晶晶和鳳斐揚結伴而行,一起到了無水淵的山上。無水淵在千年前爲一深潭,卻不知什麼原因,潭水退去,只留下一個深谷。

無水淵也因此得名。

“這下面便是無水淵?”白晶晶眯着眼,往下一望。峽谷深不見底,兩峭壁皆長滿了青苔綠蘚,藤蔓歪樹。

那些低矮的樹叢還接着豔紅的果實,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白晶晶順手抓了一大把小果子,往嘴中扔去,爲了表示自己的友好,她將果子往鳳斐揚邊上湊去,“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吃一點兒?”

鳳斐揚不屑地別過頭,鳳凰一族又怎麼可能吃這些東西。他的鳳眸閃着一絲光芒,接着便道:“女人,等會兒不要拖我後腿。”

語音一落,他便縱身一跳,跳下了深淵。紫紅的身影落在崖壁,又化作一隻彩色的鳳凰,往低處飛去。

白晶晶將手中的果子一扔,追着鳳斐揚的腳步,“哼,還不知道是誰拖誰的後腿?”白晶晶不是鳥,也不是猴子,對於飛崖走壁壓根就不在行。

她深提一口氣,就在崖壁上飛奔。無水淵的崖壁很陡,近乎成直線,白晶晶一踩上崖壁,只感覺整個人要栽下去,腳也抓不穩崖壁。她的妖力雖然穩住身子不隨着重心摔下去,但是也加快了其奔跑的速度。

於是,無水淵便出現了古怪的一幕。

天空中一隻鳳凰在低低的盤旋,一個白衣少女在崖壁上跌跌撞撞地奔跑,由於其奔跑的速度太快,身後還冒着詭異的煙塵。

眼看她越來越接近谷底,白晶晶驚奇地發現,她居然剎不住車了。於是,當她到達谷底的時候,便直接一頭栽進了泥池中,弄得滿身都是泥。

鳳斐揚看着那個從泥池中爬起來的女人,眉頭一皺,也沒有打算拉她,徑直從她旁邊走過,“白癡。”

“你……”白晶晶怒,一開口,又吃了一嘴泥。

鳳斐揚隨意一掃,就找出了還魂草所在的洞穴,而在洞穴外一隻巨大的玄龜正在閉目睡覺。它大半個身子沉在水中,將龜殼露於水面,頭耷拉在洞穴口,正好擋住了去路。如果想要進去洞穴,勢必會驚動玄龜。

父親曾告誡過他,玄龜道行極深,只能智取不能硬碰。連鳳王都只能和玄龜打成平手,更別說未成年的鳳斐揚了。

鳳斐揚隱於草叢中,想着對策。

“喂,你怎麼不等我?”白晶晶湊了前來,她好不容易從泥坑中爬出來,本想將自己打理一番在走,不想一上岸就不見鳳斐揚的身影,權衡利弊,白晶晶也顧不得換衣服就追了上來。

鳳斐揚只淡淡掃了白晶晶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注視那隻玄龜。

白晶晶已經習慣鳳斐揚對自己的冷淡,她只憋着嘴,便將目光轉移到那隻玄龜身上。如此大的烏龜,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道它就是無水淵的千年玄龜?

白晶晶暗暗比對,結果發現他們的勝算幾乎爲零。千年玄龜,千年玄龜,它可有千年的道行。看來,他們需要智取。

白晶晶正想和鳳斐揚商量對策,哪兒知道他一個閃身人就衝了出去。如此大的動靜,除非那玄龜是睡死了,不然怎麼可能不醒過來?

只見水面一抖,龜背一沉,接着一隻巨大的烏龜就從水面爬了出來。烏龜的速度本是極慢,可惜這隻千年玄龜的速度卻是極快,只在一眨眼見就整個身子爬上了案,將洞穴堵了一個水泄不通。

千年玄龜一上岸,二話不說,一掌拍在地面,頓時風沙走石,場面極爲壯觀。這一上來就開打?

該死,不是還沒有商量對策嗎?

白晶晶對於那隻鳳凰自作主張地出擊心中雖是不滿,但是身影一閃,也站了出來。還魂草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白晶晶的出現只讓鳳斐揚眉頭一皺,接着便將所有目光落在千年玄龜的身上。他的手化出獸形,一把銀色的弓箭便握於他的手上。銀色的弓身,其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鳳凰,弦絲薄如蠶絲,彷彿一拉極斷。

鳳斐揚一個照面便將自己的武器拿了出來,想必對手是十分強大。

“退後。”鳳斐揚衝着白晶晶吩咐一句,一拉弓弦,一隻紅色的羽箭頓時出現,如同火球般射向玄龜。

白晶晶暗暗驚歎,這一箭的威力極強,換了自己怕根本躲閃不了。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好在,他的弓箭不是對着自己。

白晶晶現在想起來還有一陣後怕,如果當時,她惹怒了鳳斐揚,他給自己一弓箭怎麼辦?

鳳斐揚的弓箭雖強,玄龜也不弱。它將頭腳縮進龜殼中,周圍泛着青光。青光中,羽箭落在玄龜的龜背上,它卻毫髮無傷。

好強悍的保護罩!

鳳斐揚一擊不中,又射了一箭。這次,玄龜龜殼一動,那隻羽箭就被頂了回去,直往白晶晶臉面而來。

站着也中槍嗎?

白晶晶慌忙中一閃,狼狽地躲到了一旁。於此同時,剛纔她所在的地方頓時炸出了一個天坑,灰塵四散。

如果剛纔她躲閃不及,大概就是一堆爛骨頭了。

“白癡。”

鳳斐揚明顯鬆了口氣,卻用鄙夷的目光瞧了白晶晶一眼,又繼續戰鬥。白晶晶被鳳斐揚不屑的目光刺激到了,拿起兩根骨頭就飛躍而去,搶在鳳斐揚的前面,給了千年玄龜兩大棒。

好硬!

白晶晶倒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虎口都麻了。那龜殼的反震差點讓她心神不穩,氣血上涌。

“白癡。”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接着她感覺自己掌心一熱,整個人就被拉到了一旁,而白晶晶剛纔所站的地方,被玄龜的水柱給擊碎。

白晶晶驚魂未定,謝謝兩字還未出口,就聽見鳳斐揚頗爲嫌棄道:“女人,告訴你不要拖我的後腿。”

說着又和玄龜糾纏在一起。

白晶晶盯着自己的手,嘴角一揚,關心她就明說,幹嘛那麼彆扭。這次,白晶晶沒有急於衝上去,而是,趁着玄龜和鳳斐揚糾纏的時候,偷偷地潛入了洞穴中。

笨蛋,調虎離山之計會不會?

洞穴又昏暗又潮溼,四周還有水滴嗒嗒地聲音。白晶晶視力極佳,能清楚看見洞穴壁上爬動的小蟲,以及前方的三岔路口。

白晶晶最討厭做選擇題了,只隨便選了自己最喜歡的數字,就走了進去。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狹小的空間中連一絲風也沒有。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要思考很久,畢竟,一般這個時候,都會出現什麼暗箭或者什麼其他東西。

可惜,她忘了,這是妖族的地盤。

白晶晶一直走到盡頭也沒有遇到一絲危險,最多就是在她神經緊繃的時候,旁邊突然鑽出一條蛇,嚇了她一大跳。

這是?

白晶晶鑽出通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見的。泛着晶瑩綠光的還魂草,一株,兩株,三株,四株……這個小洞天全都是還魂草。

她吞吞口水,眉頭一皺:不是說無水淵只有一株還魂草嗎?那麼這裡成片的是什麼?雜草麼?

果然,傳言是不可信的。騙紙!

白晶晶只感慨一番後,便拔了幾株年份久的還魂草。東西一到手,她正打算離開,突然她瞧見洞穴一角有乳白色的東西。

寶貝?

白晶晶大喜,將還魂草往懷中一塞,便過去撥開了綠葉,將藏在其中的乳白色東西給捏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

白晶晶翻來覆去瞧了很久,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既然它藏得這麼隱蔽,想必一定是個寶貝。於是,白晶晶便得意非凡將東西給收撿起來,這才往回走。

鳳斐揚紫紅的衣服染上血色,雙目赤紅,胸口波動很大。他到底只有四百多年的道行,怎麼能和千年玄龜相比,幾個回合不到就敗在陣來。他現在是強撐着一口氣,阻止玄龜靠近洞穴。

該死的女人,怎麼那麼笨,拿一株還魂草居然那麼久?

鳳斐揚已經變得焦躁不安,如果她在不出來,他怕快撐不住了。終於,洞穴中一道白影一閃,一個少女歡快地跑了出來。

鳳斐揚鬆了一口氣,等瞧見她懷中的還魂草,臉一黑,一把拉住發愣的白晶晶道:“白癡,還不快走。”

居然把人家的老窩給端了,難怪千年玄龜一見白晶晶出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顧不得受傷的鳳斐揚直接就攻擊她去了。

“哦,你自己小心一點。”白晶晶狠狠一點頭,抱着還魂草就沒命地往出口處而去。

她不傻,那隻老烏龜的目標可是自己,現在,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能跑多遠則跑多遠。至於鳳斐揚,他是強悍的鳳凰,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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