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喜很快得到了張書記對他個人的評價,張書記在人前很冷淡的下了四個字的評語,標新立異。這四個字的評語傳到趙大喜耳朵裡,趙老闆也就一笑置之了,倒也懶的去跟張書記計較。
趙大喜這時倒還能笑的出來:“他沒說我死性不改就不錯了。”
周圍人聽到會意鬨笑一陣感想也挺多,隨着年紀的增長當年點火就着的趙土匪脾氣還是收斂多了,並沒有因此跟張書記大動干戈。這天趙大喜在醫科大學的留學生公寓裡,從一位德國女醫生的枕頭邊上偶然發現一本英文版本的《北迴歸線》,翻了幾頁很快看上了癮,隨口跟德國名醫借來看看。
把扎着馬尾的金髮德國美女醫生,逗到眉開眼笑:“真不敢想象,趙先生也喜歡看亨利米勒的書?”
趙大喜抓抓頭髮又自嘲一笑:“我這人什麼書都看,也沒有特別喜歡的作者,我記得這本書曾經是所有英語國家的禁書吧,哈……我這人倒黴就倒黴在喜歡亂看書,書看多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就多了,尤其是禁書看的多了,哈哈。”
德國名醫聽到臉上帶笑又認真的思索了一陣,才衝他露出一個會意微笑,輕易理解了他話裡深意。總之是在趙張兩人的刻意之下,兩個人也都識趣的各自躲着對方也沒機會見面,彼此倒也相安無事,也讓省內不少想看熱鬧的人大爲失望,總之是趙老闆和張書記最終還是沒鬧起來。
晚上,格外安靜的趙家村。
趙大喜舒適的躺在沙發上翻着手裡剛借來的北迴歸線,正看到入神的時候被紀琳坐到身邊,黎倩不甘示弱也坐到他另一邊。兩女之間既相得又有所顧忌的小心思,看到趙大喜也暗自偷笑給她們讓出位置。
還是紀秘書先好奇問道:“北迴歸線……這書當年爲什麼被禁?”
趙大喜聽到忍不住笑:“等我看完了借給你看,看過就知道了這本書,呃……這本書可以算是一個雜種寫的自傳,這本書包涵了英文裡所有的骯髒無恥卑鄙下流孤獨混亂的字眼,還有大段露骨的色情描寫,你看這段。”
話一說完紀琳更好奇了,湊過去看了一小段就面紅耳赤了。
紀秘書被書裡露骨的色情描寫,弄到自然大發嬌嗔:“你壞死了趙大喜,你幹嘛看這種書!”
趙大喜得意的哈哈大笑,就連另一邊黎倩都懷疑起來:“這書不是文學經典嘛,怎麼會有這麼大段色情內容?”
趙大喜呵呵又笑了兩聲:“是文學經典也確實夠下流的,但是真實。”
紀琳仍是窘到俏臉通紅,沒好氣的嬌嗔:“我看你是從這本書裡看到你自己了吧,你跟這莫名其妙的人渣作者都差不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趙大喜聽到笑的更大聲了,開開心心一左一右,把紀秘書和黎小妞摟進懷裡各自親了一口,心說知我者紀秘書也,老子確實從這本人渣的自傳裡,看到了某些老子身上的人渣特質,你要這麼說也對。笑鬧聲中又等到幾個德國慈善基金會出面招攬的幾位歐洲名醫,也6續趕到北山。
趙大喜這時才捨得放下那本污穢不堪的英文禁書,把幾位歐洲名醫請來趙家村吃頓便飯。本來是一片和氣的氣氛中,第二天上午突然省委來了小車,田中勤田大省長赫然出省醫科大學北山分校,說是來給幾個五好學生髮獎金來了。
穿一身潔白襯衣的田省長笑容滿面,來給省醫科大學一個六人女生宿舍,六名品學兼優的學生黨員每人重獎五萬元人民幣,還特別要求校方保送這六名學生黨員讀研。=金==榜=田省長親手把獎金交到六名優秀學生黨員手裡,還在省醫科大學大禮堂即興發表了一段演講,講的自然是聲情並茂感人淚下。而趙大喜這時候正在不遠的北山先心病防治中心病房裡,陪着近十位歐洲名醫和一些省醫科大學的學生志願者們,正在閒聊。
最慘的是北山侯市長兩邊都要陪,老侯急到熱汗都下來了,好在救治中心和大學城實在離的不遠只有一街之隔,侯市長領着一羣北山市政府的官員剛在醫科大學大禮堂陪完了田省長,急中生智爬牆頭抄近路趕回救治中心,倒讓經過不少學生大開了一會眼界,眼看着一羣穿白襯衫的市政府領導,在司機秘書的簇擁下紛紛爬上學校院牆,多數學生看到眉開眼笑指指點點。
事情緊急侯市長倒也顧不上了,總之是田省長趙老闆如今行同陌路,他一個小小的北山市長兩邊都得罪不起,在學生們面前出點洋相也就認了。救治中心這邊的病房裡氣氛也挺感人,趙大喜走了一路被人跪了一路,不少病人家屬聽說救治中心的大老闆來了,呼啦啦一大羣人圍了過來,圍過來就跪弄的小馮和一票保鏢還手忙腳亂。
場面之感人弄到剛爬牆頭趕回來的侯市長,也忍不住擦一把熱汗再擦一把眼淚,真被感動了。
好不容易場面才平靜下來,小馮這才湊過來嘀咕:“趙哥,田中勤在對街大學城呢,我去弄一弄他?”
趙大喜沒好氣的拍他一巴掌:“你還想弄誰,不然你連我一起弄了?”
小馮被他拍到摸摸大腦袋,自然是不太服氣:“這孫子倒是長本事了,敢上門來找不痛快了。”
趙大喜這時反倒心平氣和,田省長位置坐的穩了自然是長本事了,他大好前途全都寄託在背景深厚的張書記身上,情急之下其他的當然顧不上了,總要硬着頭皮到他眼皮底下露上一臉,也好跟張書記表一表忠心。
紀琳畢竟也是年紀太輕,皺眉想一陣嬌聲說話:“我去醫大那邊看看,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吧?”
一句話讓黎倩也興致大起,出聲附和:“我也去。”
眼看着兩女手牽着手興沖沖的出門了,侯市長嚇了一跳趕緊安排人跟着,剛剛褪下去的熱汗又冒了出來,估計已經在心裡面大叫姑奶奶了,趙老闆田省長不和,他夾在中間是最尷尬的,也只能趕緊帶人跟着這兩位姑奶奶,也真怕她們跟田省長吵起來,那可就真的很難堪了。
好在最終沒出什麼事情,紀琳的性格倒也不至於跟田中勤鬧起來。這天中午在附近的飯店,趙大喜興起之下請了一幫常來救治中心幫忙的學生志願者吃飯,囑咐飯店多做幾個好菜讓學生們吃飽。去打探消息的兩女也回來了,說是醫科大學那邊也在吃飯,田省長也在跟那六個品學尖優的女學生黨員吃飯。
趙大喜大咧咧坐在空調大開的飯店房間裡,突然搖頭失笑覺得挺戲劇挺諷刺的,擡頭看到面前坐着七八個學生志願者,都在用敬畏崇拜的眼神盯着他看,又突然心情大好跟這些學生閒聊起來。
趙老闆張嘴還是先開個玩笑,緩和氣氛:“你們來我這吃飯,不怕得罪了田省長耽誤了保研?”
一句話說到七八個學生都鬨然大笑,也讓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
有膽子大的學生,說話也就大膽起來:“趙總真幽默,呵呵,保研名額什麼時候也輪不到我們這些窮學生嘛。”
一個長相清新的小女生膽子也不小,嘰嘰喳喳的報料:“我們系裡的保研名額頭半年就預定好了,有份保研的要麼是省領導家的親戚,要麼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工資,呵,我們這些人在學校裡面屬於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平時來慈善中心幫忙還經常要跟學校請假,唉,人跟人真是不能比的呀。”
趙大喜聽到露出會意微笑,心裡也挺感動這麼大個醫科大學幾萬學生,也總有這麼幾個心腸好的,平時義務來幫着照顧病人清掃衛生,一幫就是兩三年也從來沒斷過,想想確實挺感動人。
那小女生看他不說話了,也趕緊再賠個笑臉過來:“我們來幫忙也都是自願的,呵,在這裡還能學到不少護理知識,平時還經常能見到香港澳門的專家,這對我們以後參加工作也很有好處啊。”
話一說完在場七八個學生都紛紛出聲附和,弄到趙大喜心裡好笑挺讚賞這小女生,小嘴真甜真會說話心腸又好,忍不住問她叫什麼。
小女生甜美一笑露出兩排小碎牙:“報告趙總,我叫田園。”
趙大喜聽到忍不住誇獎這名字好,雖然有點大衆化倒也是個好名字,身邊紀琳也抿嘴露出笑意,知道趙老闆這種性格離經叛道的人,恐怕是動了提攜這些學生志願者的心思了,要說起來世事無常莫過於此,指不定什麼時候天上就會掉塊金子什麼的,突然就砸到一些運氣好心腸又好的人了。
果然一頓飯吃完趙老闆也就開了金口,凡是在救治中心義務服務超過一年的學生志願者,通通由北山集團出資去歐美留學,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暈了不少人,幾個小女生蒙了一陣纔回過味來抱在一起興奮的又蹦又跳還哭上了。趙大喜樂呵呵的看着這一幕場景,自問他生平最愛管的就是這種閒事。片刻之後名單出來了,在救治中心義務幫忙超過一年的學生一共有三十五個人。
趙大喜樂呵呵的大手一揮,有一個算一個都找來,這事老子要親自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