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誰唱主角

趙雷兩人被請到總統府也在意料之中,會客室裡除了趙雷兩個黃種人,姆貝特議長女士和財政部長是黑人,其他金融界高官包括斯隆執行官在內都是清一色的白人,一羣不肯爲黑人政府出力的白人官員。趙大喜也早就心裡有數了,在面臨蘭特匯率大幅不正常波動的非常時期,諾大個黑人政府居然找不出一個象樣的黑人經濟學家,還談什麼救市。

而議長女士面對她一竅不通的金融經濟領域,也徹底在總統先生面前喪失了發言權,落入冷宮。嘈雜的議論聲中,以斯隆執行官爲首的白人官員們趁機興風作浪,極力反對政府出面救市,這些人大多頂着經濟學家的頭銜口風又很一致,對金融業同樣外行的總統先生猶豫一陣,還是決定授權斯隆執行官負責全權處理。

長相斯文的斯隆執行官,又趁機賣弄他的專業:“總統閣下,爲什麼不讓蘭特匯率繼續上漲呢,隨着蘭特指數的不斷上漲我們可以有效抵制通漲,也使降息有了更大空間,對南非經濟是有好處的。”

總統先生聽到抵制通漲這樣的字眼,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顯然被打動了,作爲一國總統聽到抑制通漲這樣的字眼,當然會砰然心動。對總統閣下來說抑制了通漲就等於是他的政績,對他謀求連任大有幫助。

趙雷兩個黃種人深通經濟學,對看一眼忍不住在心裡大罵,這居心叵測的白人咋種簡直在胡說八道,蘭特大幅升值雖然能有效抑制通漲,卻因此嚴重削弱了南非的出口競爭力,使就業形式更加惡化。兩個人同時注意到對面的姆貝特議長似乎有點沉不住氣了,心裡叫糟的時候。

議長女士已經脫口而出:“我反對,總統閣下您繞開國會,直接授權給斯隆執行官的做法已經違反了南非憲法”

趙雷兩人都忍不住替她擔心起來,這話說的實在太過分了,這黑娘們也實在太不識趣了。

果然總統先生大黑臉瞬間難堪了,很不高興:“好吧,姆貝特女士,我希望明天早晨之前收到國會的彈劾議案,你有啓動彈劾總統程序的權利,但是現在,你給我馬上從這裡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話說的也算很重了,在一羣白人高官幸災樂禍的注視下,黑人婦女大黑臉也終於窘迫到漲紅了,終於憤然離席。

一陣竊竊私語聲中,雷永強趁機湊過來說話:“這黑娘們完了,得罪了總統閣下短時間內很難翻身了。”

趙大喜微一點頭臉色仍很平靜,站在他的立場上這本來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這也是他一手造成的結果。他要爲楊素掃平競選總統道路上的一切障礙,就只能把姆貝特議長這塊絆腳石一腳踢開,偏偏事到臨頭毒計得逞,卻實在高興不起來,心裡並沒有半點興奮喜悅的感覺。

這位議長女士之所以被他玩弄於股掌之中,吃虧在她跟大部分南非黑人一樣出身貧民家庭,沒有受過高等教育,身邊也沒有雷永強這樣玩了一輩子金融的高級智囊,敗也敗在情理之中。

正想到入神的時候,耳邊傳來總統閣下威嚴的聲音:“趙,雷,我希望北山銀行,作爲南非境內最有影響力的一家大型國際商業投資銀行,能夠謹守正直商人的底線,幫助斯隆執行官儘早拿出對策。”

趙雷兩人同時會意恭敬的微一欠身,毫不手軟收下這份大禮。

數天之內,南非金融服務委員會和財政部,接連在公開場合明確表示,強勢蘭特雖然對南非出口經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打擊,但是南非政府堅決反對干預外匯市場,並再三強調歷史上南非政府實行的所有資本控制手段,都是爲了干預資本流出,從未有過干預資本流入的。

趙大喜幾個人在家裡看着電視,雷永強先忍不住咧嘴罵道:“屁話,嘿嘿,真沒看出來斯隆執行官這麼斯文的人,下手還真夠狠的。”

楊素對金融也一竅不通,自然要問:“你能說的清楚點嘛,什麼意思?”

雷永強被情人問到專業,自然抖了起來:“說的複雜了你聽不懂,說的通俗點吧,強勢蘭特政策對美國有好處,美聯儲巴不得國際資本大量涌入南非這樣的新興經濟體,這是一個經濟學難題,只要南非的利率水平遠高於美國這一狀況繼續存在,只要國際熱錢繼續大量涌入,蘭特升值就是不可避免的……”

話說到一半,就被楊素不耐煩的打斷了:“對咱們有什麼好處?”

老雷正說到興起被人中途打斷,稍有點尷尬:“對咱們當然好處太多了,呃,咱們手裡不是剛剛買進了大宗黃金和有色金屬期貨嘛,咱們手裡還有大筆美金,這又涉及一個國際貨幣結算問題……咳,說起來又複雜了。”

楊素再外行也聽懂了一點,黃金和有色金屬期貨要大漲了。隨着雷永強的話音剛落,紐約交易所黃金期貨價格已經在一星期時間內大漲了百分之三十,並且隨着蘭特匯率的持續上漲繼續保持驚人漲勢。北山國際投資銀行,於悄無聲息之中賺到了進入非洲市場後的最大一桶金子,貨真價實的金子。

一星期後,北山銀行二十八層辦公樓,頂樓豪華套房。

雷永強美美的給自己點上一根菸,然後笑道:“兄弟,一星期賺六十億美金你是啥感覺,我咋沒感覺呢?”

趙大喜聽到忍不住報以苦笑:“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說實話我也沒感覺。”

雷永強聽到猛噴出一口煙來,還劇烈咳嗽:“咳,咱們兩個是不是有病,哈哈。”

趙大喜也呵呵笑了兩聲,從桌上抓起根菸給自己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雷永強看他這樣也高興起來,隨口問道:“海草和子麒都走了?”

趙大喜也往後仰倒放鬆下來,隨口回答:“今天早晨剛走,我跟海草商量過了,該給子麒選個國籍了。”

雷永強聽到一呆,又好心安慰他:“我勸你呀,還是等孩子大了讓他自己選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這回輪到趙大喜自己發呆,想想也對,還是讓孩子大了自己選吧。

兩個人東拉西扯了一陣才說起正事,雷永強也正經下來:“我想過了,不能讓這幫孫子再這麼折騰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快則半年,慢則兩年南非經濟就完了,蘭特指數也完了,咱們可不能幹殺雞取卵的事情。”

趙大喜舒適的躺在沙發上,認同的點頭:“我畢竟是個外行,你說怎麼辦?”

雷永強談到專業,自然是信心滿滿:“辦法還是有的,我想過了,好處也讓這幫孫子撈夠了也該咱們唱主角了,這幾天咱們北山銀行出面拿一份報告出來,想辦法先把蘭特指數穩住,具體實施起來無非是建議南非政府放鬆外匯管制,減少對資本流出的限制,減少個人海外投資限制……這些措施雖然治標不治本,給蘭特匯率降一降溫還是能做到的。”

趙大喜看着老雷信心滿滿的樣子,心裡忍不住的激賞,此人真有定國安邦之才,真正是金融業界百年難遇的奇才。只看他來了南非之後這才幾天時間,就能對局勢把握的如此精妙,可見此人如何了得。偏偏就是這樣一個金融奇才,當了幾年京官當到差點得抑鬱症,着實讓人心生感慨。

雷永強仍是說到唾沫橫飛:“兄弟,讓蘭特匯率保持一定的熱度是必須的,但是也不能放任這幫孫子做的太過分了,也得讓這幫孫子知道誰纔是唱主角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得吧。”

趙大喜想也不想就點頭了:“你放手去做,缺人缺錢就跟我說。”

雷永強輕輕一口煙噴過來,又咧嘴笑了:“我什麼也不缺,我缺面子。”

趙大喜聽到會意大黑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真心笑意。

數天之後,一直保持低調的北山國際投資銀行突然高調起來,拿出一份極具專業性的評估報告。報告站在南非政府的立場上,針對南非蘭特面臨的巨大升值壓力,給出了一系列救命良方。

報告裡建議南非政府放寬實行了數十年的外匯流出管制政策,認爲該政策早已過時落伍。建議南非個人匯出資金限額,提高到每人每年四百萬美金,並且極具前瞻性的警告南非政府,最好能夠提前對衝美國第二輪量化寬鬆政策。

這篇報告新鮮出臺,幾乎是瞬間就在金融業界引發了熱議狂潮,也一舉奠定了北山國際投資銀行世界一流投行的地位。趙雷兩人終於亮出獠牙爭奪話語權,突然又旗幟鮮明的站到黑人政府一邊。

隨着網絡輿論風向轉變,以斯隆執行官爲首的白人金融家們雖然不太甘心,在趙雷兩人的強勢面前也只能選擇了沉默。誰都不是傻子也都清楚,北山銀行的中國人已經向他們發出了明確的警告信號,錢撈夠了該收手了。

於是在黃金期貨一片漲聲當中,北山銀行的高管們又被請進總統府,擔負起穩定蘭特匯率的重任,走出總統府的時候,北山國際投資銀行總裁雷永強已經換了一個身份,現在是總統府首席投資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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