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漢說話當然不怎麼客氣,帶着點狂態:“謠言嘛就是謠言,回來就好,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於省長也只能呵呵的笑了兩聲,敷衍過去:“走吧,老吃你的吃到嘴都軟了,今天晚上這一頓我請。”
趙大喜適時開個玩笑:“行,那就您請吧,也省的別人說咱們官*商*勾*結。”
一句話說到周圍人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反正趙土匪眼下氣焰滔天什麼話都敢說,聽見的人也只能裝沒聽見。張漢也心情好轉安排人送林海草母子回家,才叫上幾個熟人在東官市區找家酒店,喝酒-閒聊。
車還在路上,於省長就忍不住小聲問了:“聽說……我聽說啊,你跟總理在塞浦路斯見過面了?”
趙大喜臉色不變矢口否認:“沒有的事,老於,你怎麼也相信這些小道消息。”
於省長小吃一驚也就識相閉嘀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雖然貴爲省長在趙大喜面前,不免仍是矮了一頭。雖然他也知道少說少錯,有重任在身又不能不說,警車護送下省妻小車都快開到酒店了。
於省長才露出笑意,說一說情:“大喜啊,我請你喝酒可不是白請的,喝過了這頓酒你跟我去見段書記,一家人嘛哪有隔夜的仇……段書記這兩天跟我聊起你來也挺後悔,我看他也是一時糊塗。”
趙大喜這回被老段賣了個乾乾淨淨,當然不肯就這麼算了,仍是裝聾作啞裝沒聽見,弄到於省長也挺尷尬。一幫熟人坐進酒店包廂,接連勸了幾杯酒給趙大喜接風,酒嚕開了氣氛熱鬧起來。
於省長硬着頭皮又勸:“大喜呀你就當是給我個面子,跟我回一趟省委行不行,你表個態吧。”
話一說出來東官市委老楊老李幾個人,都識相轉過臉去,這話聽見了就更得裝聽不見了。
趙大喜翻臉無情瞬間冷淡下來:“老於,你再勸我可不認你這個朋友了。”
於省長真是嚇了一大跳堅決不提了,老臉發燒也知道他上任時間太短威望也不足,面子好象不太夠用。氣氛剛有些尷尬的時候,好在還有幾個東官市委的人在,趕緊給幾位領導勸一勸酒,把這事帶過去就不提了。
省內敢不把於省長和段書記放在眼裡的,也就趙大喜這麼一根獨苗了吧。
在場也多是跟趙大喜認識多年的人,也知道趙大喜此人最重義氣,即便出賣他的是段書記,想讓他低頭的可能性也不大,段書記那麼愛面子的人,低頭認錯的可能性更是不存在,兩人之間關係應該是很難彌補了。酒過三旬張漢先看一眼手錶,連聲催促:“我看差不多了吧,散了0巴。
在場衆人紛紛給了他金面,於省長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兄弟結伴走了,拿他們兄弟兩個也沒什麼辦法,人家是真正過命的交情惹了其中任何一個,另一個也會以死相拼,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於省長當不成這個說客面子上掛不住,端着酒杯在桌上又坐了一陣,也還是搖頭失笑也起身走了。剩下的人看於省長臉上笑意如此無奈,心裡吃驚知道如果於省長都站在趙大喜這邊,那段書記很可能要衆叛親離了,弄不好又得天下大亂。片刻之後在趙家村,書房裡一陣沉就過後。
張漢臉色仍是陰沉似水,態度突然更加兇狠猛一拍桌子:“他不仁我不義,他既然敢出賣你,就讓他嚐嚐當孤家寡人的滋味!”
趙大喜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省委要職多是北山派的人,只要他夠兇夠狠北山派內團結一心,把老段架空倒也不難,只要做的足夠漂亮架空他一年半載,省內肯聽他指示的人絕對不會大多。法不擇衆的道理人人都懂,任他職務再高只要把他架空了,任他是如來佛祖也玩不出花樣。坐在客廳裡沉吟一陣,想到他這麼做的後果可能又是死傷無數,雖然有九成勝算仍是遲遲下不了決心。
跟老段這一斗又得是風起雲涌,打倒一大批爬起來一大批,這一斗弄不好又得是三年五年。
趙大喜心裡突然一陣疲憊溧味,頹然擺手:“算了隨他去吧,大哥,鬥了這麼多年我是真累了。”
張漢聽到做一錯愕,這一是能當機立斷的人物,心裡一寬還是全力支持自家兄弟。
張漢沉吟一陣,說話態度更堅決:“好吧,明天開始我請病假,我愀的去省委再看到他那張臉。”
趙大喜心裡由衷嘆一口氣,也知道經過了這一次,大哥張漢跟段書記在省委很難共存了。跟張漢在書房裡閒聊一陣,陸續有接到消息的人趕到,政協王主席和幾個政協的副主席,東官市委老楊老李接連趕過,還有平時關係不錯的一位常委成員周副省長,發改委陳主任幾個工程指袢部的人。
趙家一時間高官雲集,七個省委常委裡面除了已經辭職的趙大喜,到了三個,算上跟北山派同穿一條褲子的於省長人數已經過半,手握實權的省委高官除了一個人大的老齊,幾乎都到場了。
一陣寒暄過後,趙大喜看着客廳裡這一大幫手握實權的省委高官,倒比平時開常委會來的還要整齊,心生得意老子在省內的金面,跟老段比起來只強不差吧。只要老子一聲令下,明天就可以讓他段某人的行政命令出不了省委大門,心裡灼熱倒要看看,在場這麼多人裡面,他姓段的拿格下哪一個。
在場衆人說說笑笑之間,也都有意無意尋着他開口,誰都知道他跟段書記這一回很難善了,很可能要斗的你死我活。到了挑邊站的時候但凡不是傻子,也知道該站到哪一邊,哪邊有好處拿就站一邊唄。
趙大喜心裡面這一陣灼熱連冒都有點不舒服,只要他金口一開就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偏偏數次話到嘴邊又忍住了,實在不忍心斷送了來之不易的發展勢頭。這一斗難免會傷到北山集團甚至東官新礦業,就快建成的國脈空港十有八九要荒廢了,正在籌建的運動服裝產業估計要斷送了。
姓段的可以不仁,他卻不能不義,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死傷無數的糟糕結果。嗯就這麼算-了偏偏又壓不下心裡火氣,心裡躍躍欲試只要架空了姓段的,在省內他趙某人就是太上皇帝,榮華富貴近在眼前,輕輕放過未免也太可惜了。
數度沉吟過後,聽到臥室裡趙子麒哭聲還是頹然擺手:“各位都請回吧。
王主席和陳主任一幫人同時錯愕,怎也想不到他會如此好脾氣,在兵強馬壯的時候居然肯輕輕錯過機會。不管怎樣趙大喜既然已經端茶送客了,一些關係稍微疏遠一點的也懂得識相告辭。到客廳裡只剩下了了三五個人的時候,東官市委老楊和老李不敢多嘴。
王主席情急之下卻脫口而出:“你幹什麼,你趙大喜不是心慈手軟的人吧。
趙大喜這時候倒心平氣和了,又衝他擺一擺手:“你也回去吧老王,很晚了。”
王主席看他表情不象開玩笑,又在客廳裡坐了一陣才哈哈一笑,臉上露出無奈表情也起身走了。趙大喜把人趕走了心裡又突然輕鬆起來,算了吧,鬥來鬥去的也沒個盡頭,自問這一回決定還算英明。第二天早晨更是態度堅決大手一揮,搬家。
一說要搬家,林海草先開心起來:“好啊最好搬遠一點,遠離逕些是是非非,眼不見心不煩。”
趙大喜也跟她是同樣想法,要搬就搬遠一點只讓小馮帶人,收拾了幾件平時愛穿的衣服,家門一鋪拖家帶口,舉家搬到香港去住,心裡想着就此遠離省內紛爭,跟嬌妻愛子過一過逍遙自在的隱居生活。他做人一貫瀟灑說走就是,倒也不會顧忌其他,人到香港在靠海邊風景優美的黃金位置,花兩億港幣買下一座別墅。
站在院子裡看着面前無敵海景,自覺神清氣爽整個人精神大振,搬完了家才抓起電話打給親朋好友,免得衆人找不到他又着急上火。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厭倦了官場爭鬥,倒也懂得說兩句好話寬他的心。連安心潔也在電話裡,呵呵的笑:“挺好,呵呵我要是象你這麼有錢,我也想幹嘛就幹嘛。”
趙大喜聽着她嬌媚笑聲心裡一熱,許給她的好處總要兌現,舉手之勞給她官升一級扶正了,以後能爬到什麼程度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扶正了安心潔又親赴北京給老首長道歉,順便給大哥張漢謀一個大好的前程。
張漢在省內跟老段已經勢不兩立,倒不如給他謀一個大好前程,也省得日後再有什麼煩蝕。他絕少有開口求人的時候,蘇和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也只能順了他的心意做主把張漢平級調到浙江,等時機成熟再調進京裡。
趙大喜辦妥了這幾件事情拍拍屁股走人,飛機在香港落地大叫一聲愛誰誰,老子不玩了!大嗓門嚷嚷出來,弄到周圍不少經過行人紛紛皺眉看他,趙大喜又瞪起眼睛罵了幾句,看什麼看,沒見過土匪發颼嘛!過往行人看他這麼兇巴巴的也都害怕了,趕緊躲遠一點也不敢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