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清晨五點天剛剛亮,趙大喜懷是準時趕到石總豪華 罰入門外。同行的還有廣府酒店雷經理。石家大門禁閉警察進進出出,還有帶槍的武警把門,裡面雖然是燈火通明,卻是有陣陣陰風透出來,讓雷經理忍不住憑空打個寒噤。
哪知道趙大喜抄起胳膊看了一陣。突然推金山倒玉柱撲通一下跪在石家大門前,三個響頭一磕到地。
嘴裡還怪聲怪氣的大聲嚷嚷:“老石,三個響頭我可是給你磕完了。冤有頭債有主,誰弄死的你去纏着誰吧!”
頭磕完了站起來拍拍手。石家院子里正在執行公務的警察,聽到他喊聲忍不住一起打個哆嗦。就連門口警戒的武警戰士也忍不住扭了幾下身體,下意識把手裡的槍抓緊了。所有人頭皮都快炸開了,心裡嘀咕着這也太狠了吧,這話也真是太滲人了。警察武警都很默契,沒人敢去招惹外面那位鬼叫的趙總,這人比鬼可怕多了。
趙大喜臉上陰陰的又看着一陣,才拍拍屁股轉身揚長走人。
這天上午在嚴書記辦公室,辦公室裡也是陰風陣陣,弄的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只有趙大喜仍是站的腰桿筆挺。偶爾抓一抓耳朵撓一撓頭皮,顯得挺不自在。
廣州市局的公安局長政委也都到了。硬着頭皮說話:“可以肯定是自殺,嚴書記,我們已經派了最好的法醫正在勘測現場。”
嚴書記臉色也陰沉的嚇人,突然把手指向趙大喜:“你說,怎麼回事!”
趙大喜當然一臉錯愕加無辜:“我“我冤枉啊嚴書記!”
嚴世川也知道自己一時情緒太激動了,終究是壓下不肚子裡的火氣。狠一拍桌子推門走了。嚴書記走了就輪到許秘書長髮揮關鍵作用了。老許也擡頭看一眼趙大喜,然後把警察叫到外面吩咐兩句,這個事情是一定要壓下去的,傳出去影響不好。這天上午省委裡面真是氣氛森冷。所有人都把嘴閉緊了,生怕被這一場大禍連累到自己身上。
許秘書長安排好一切,還是衝着趙大喜說話了:“你先回毒吧,這沒你的事。”
趙大喜輕一點頭邁着四方步,出了省委的同時網好跟周萍錯身而過。兩人交換個眼色心裡面早有默契。人死爲大,這事多半也就到此爲止了,姓石的這一死所有人都解脫了,攤上這麼個愛搞階級鬥爭的省委書記,總要死個。把人才能堵上他的嘴。
趙大喜回到趙家村往牀上一躺。心裡大罵他奶奶個腿的,昨天一晚上沒睡好,累死老子了。第二天再去省政協一趟,人網到大樓正門口。政協大樓裡面一陣雞飛狗跳。在場的正職常委們紛紛趕出來迎接他。十幾個政協的頭頭衆星拱月一般。把趙總請進政協袁主席辦公室。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要客氣一陣。
政協袁主席親自倒一杯茶水,遞到趙總面前:“趙總,政協常委會研究過了,打算提拔你進常委工作,當個副主席怎麼樣?”
趙大喜當然得推脫一陣:“這好象不合適吧,我才網進政協沒幾天,當副主席好象不合適吧。”
周圍早已經是恭維聲一片:“趙總您不當這個副主席就是屈才了。全國十大富裕村裡面趙家村可是排第三的,您當這個副主席是實至名歸!”
面對一片恭維聲趙大喜也就豁達起來:“好吧,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袁主席這才高興的一拍大腿:“對嘛,咱們政協一向是能者居高位。政協嘛只講能力,從來都不講資歷的地方!”
又過了一會華爲李總聞風趕到。老頭年紀也六十多歲了,這一路跑跑出了一身的熱汗,屁顛屁顛的跑到趙總面前。
老頭笑的雖然有點勉強,還算誠懇:“趙總,我託個大叫你一聲趙老弟,以後咱們就是政協一家人了,以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看咱們就一筆勾銷了吧。”
趙大喜斜眼看他一會,看的老頭又出了一身的熱汗,才哈哈長笑一聲大度的擺一擺手,既然你說算了就算了吧,我這個人隨和。一幫人聊了一陣難免聊到石總的死,話墨話外自然都很謹慎。
袁主席看一眼李總,難免喘噓兩句:“我聽說是酒喝的太多了,洗澡的時候突發的腦溢血,老李你跟老石是最熟的,你說說看老石是怎麼死的?”
李總慌忙不迭的猛點頭:“就是腦溢血,法醫屍檢報告不是都出來了嘛。”
周圍人又難免喘噓一陣,可惜了好好一個人才四十來歲,真是英年早逝啊。
趙大喜聽了一陣也嘆息一聲:“是挺可惜,昨天還一起吃飯今天就沒了,人吶,真是得趁着能動彈的時候多享享福,說不定哪天兩眼一翻就死了。福沒享夠人死了,這事跟誰說理去?”
十幾個常委紛紛出聲附和,誇獎趙總看問題真夠豁達,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几十年,趁着能享受的時候還是多享受一點的好。只苦了李總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了,一邊賠笑一邊擦汗。這汗出的真是一身接着一身,也真是把老人家嚇的夠戧。幾天後政協副主席的任命通知發下來,趙大喜只看了幾眼就隨手拍在旁邊。身邊衆人對看一眼,也都覺得頭皮又麻又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詭異感覺。
又過了幾天,百姓連鎖開到深圳珠海,趙大喜仍一到深圳,深圳市政府空羣而出熱烈歡迎。以廣深華爲李總爲首,把趙總請去當地最好的飯店吃飯,飯桌上老李拍了胸脯,把旗下一處深圳市中心的大樓讓出來。先把百姓連鎖總店開起來。
趙大喜自然露出笑意,跟老李拍一拍肩膀:“李總,深力珠海一帶是你的地盤小弟這回可全指望你了。”
堂堂李總恭敬的欠一欠身,正色回答:“趙老弟太見外了,你我同在政協本來就是一家人,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外人看到心裡吃驚也有不少明白人,都知道李總這回是真的格了,六十多歲的人了,才知道害怕是什麼滋味。說不害怕就凡淵一、了,不但害怕壞有點毛骨悚然,李總也是大謹慎了。每刁叫生石的手下也都找藉口辭了,就怕勾起某些不快的回憶。只苦了姓石的人跟着倒黴,儘量避的李總遠一點吧。
有過了幾天廣汽集團大規模換人,換了一批新鮮血液,換的很低調報紙電視上都沒聲張,知道的人也屈指可數。北山集團倒是借了一輪東風,把百姓連鎖分店開遍省內。省委態度雖然不溫不火,趙大喜卻是仗着省政協副主席的身份,走到哪裡都吃的開,誰還不得給幾分面子。
這陣風頭過去了,大街小巷才議論起來,石總到底是怎麼死的。
大多不知情的也很錯愕:“不是說酒喝多了,突發腦溢血?”
知情的也多半把嘴閉嚴,只敢提那句兩句:“說當然是這麼說的,問題老石原來的位置,網好讓北山集團趙大喜頂上了,你們不覺得心裡有點慌?”
不少人聽到一知半解,心裡面已經在打鼓了。還有一種說法更不靠譜。說是趙大喜不知道因爲什麼給石總當了一天的司機,還磕了三個響頭叫了一聲爺爺,石總是受用不起折陽壽折死的,風言風語傳了一陣也就沒下文了,日子還是得照過地球還是得轉,太陽還是得從東邊升起來。
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到了百姓連鎖新店招工的時候,北山集團有意在當地招聘一些下崗工人困難戶,還從下蔣工人裡面挑出一些文化水平高的,送去杭州那邊培上崗。省委開會的時候有人給北山集團說了幾句好話,建議給北山集團免營業稅,省殘疾人聯合會代表更是慷慨進言,把北山集團誇成了殘疾人用工企業裡面的先進典型。
畢竟是民意難違,嚴書記猶豫一陣還是開了綠燈,免了百姓連鎖兩年的營業稅。
拿到免稅通知的這一天,趙大喜心裡得意辦桌請酒,仍是那兩句掛在嘴邊上的話,做生意嘛一看市場環境二看政策環境。有政策扶植當然很好,沒有政策環境也要製造出來。事在人爲嘛。從這以後百姓連鎖以驚人的速度在省內發展壯大。時不時就有一家分店,在省內二三線城市弄業。每月都有銷售人員去杭州培記聽講,北人集團以驚人的速度崛起,崛起之快令人咋舌。
真到了這時候,北山集團高層才體會到趙總話裡深意,什麼才叫市場環境,什麼又叫政策環境,真到百姓連鎖在省內暢通無阻的時候。才知道趙總的遠見卓識,放眼全天下也是其中佼佼者,趙總不動手則已,這一動就是勢如破竹。
去了一個擋住升官發財路的小人。嚴書記三把火也燒過了,省內又是一團和氣。政協裡面議論起來。也都覺得是石某人太愚蠢了,這年頭幹什麼都別擋着別人升官發財。把人惹急眼了當然要跟你拼命。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嚴書記三把火燒完了,不也是挺和氣挺講道理一個,人嘛,誰不開眼撞槍口上了誰倒黴。
趙大喜這兩天也往政協跑的挺勤,跟省內一幫國企老總們打的火熱。自從他取代了石總在政協裡的地位,也很快就成了政協裡面的紅人。一兩個月後石總這人也就被人們給淡忘了。
這一天在省委,嚴書記許秘書長,跟趙大喜並肩走在一起,旁人看的又是一陣觸目驚心。
許秘書長仍是很沉穩的態度,笑着說話:“嚴書記,這兩天我跟宣傳部的人商量着,要不要提前把準備工夫做足了,先把趙家村的材料都準備好了,爭取明年把天下第一村的榮譽爭回咱們廣東。”
嚴書記三把火燒完了,倒也和氣了不少:“行,早點準備也好,我警告你趙大喜,要爭就給我爭的漂亮一點,你可不要躺在功勞薄上吃老本。”
趙大喜當然露出誠懇笑意:“嚴書記,您再嚇唬我連腿肚子都軟了。”
嚴書記和許秘書長同時失笑出聲,老嚴還用手指頭點一點他:“我就看不慣你這個。滿嘴的胡說八道。你膽子可不還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趙大喜當然懂得賠笑,省委上下看在眼裡吃驚在心裡,哪料的到趙大喜此人,能把嚴書記脈搏摸的這麼準。風風雨雨小半年時間,該死的死了該抄家的也抄了,偏偏趙大喜還能屹立不倒,這兩天又成了省委的要上客,此人能耐可見一般。
趙大喜陪着省委領導走了一陣,又爽快的說話:“嚴書記,我過兩天要去北京一趟,您有什麼要囑咐的,我照辦。”
陪在旁邊的省委秘書又是一呆,心裡暗贊此人果然了得,他這麼一說反倒顯得光明磊落了。
果然嚴書記擡頭看他一眼,態度也還算挺好的:“又去見你的老領導吧,還算你有一份人心。吩咐嘛談不上,見了蘇校長替我帶個好吧”行了你走吧,也別在我這瞎磨蹭了。”
趙大喜和許秘書長對看一眼,又苦起臉來:“嚴書記,我可還惦記着省委的飯菜呢。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您不是想在飯點上趕我走吧。”
嚴書記被他說的哈哈大笑:“你堂堂北山集團趙總手下管着上萬的人馬,總來省委食堂蹭飯算怎麼回事,趕緊走,也不想想自己多大的飯量。真要讓你敞開了吃,省委早晚的被你一個吃窮了!”
趙大喜也不過是開個玩笑,還是輕鬆跟嚴書記許秘書長打個招呼,然後一身輕鬆的走了。不說嚴書記心裡高興,就連許秘書長也摘下眼睛擦一擦,滿臉都是笑,這輩子就沒見過說話這麼中聽的人,幾句馬屁拍的不動聲色,又能把人哄的開開心心。
省委秘書們又聽的膛目結舌。心裡琢磨着原來北山集團趙總。倒也不是個只懂得耍勇鬥狠的人,這馬屁拍起來也一套一套的嘛,還拍的如此不動聲色,這也是馬屁界的精英嘛。對看一眼心裡都有點發毛了,這到底是個。什麼狠人呢,這還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