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金甘在趙家村蒙了陣,纔想起來去且張漢。衆個一時心比麗他的也就只有張局長了。到了市局一打聽,張局今天休假在家呢。楊總心急火燎帶了兩個副手,買了大堆禮物等在張家門外,等到中午的時候張局兩口子終於回來了。
楊總堆起笑臉,提着禮物迎過去:“張局,這回你可得救我。”
張漢斜眼看他,也很隨和:“有什麼高進家說吧。”
楊總好不容易抓到一個管用的人。這回是下了決心纏着張局,先得把廠裡積壓的大批定單處理妥當了。再這樣被人堵門堵上幾天,官司打起來損失可就不是一億五了,弄不好連天和集團都得賠進去。
把大堆的禮物往張家一放,賴着不走了:“張局,您要不答應幫忙我就不走了。”
張漢摘下帽子掛好,也沒搭理他。張夫人先和氣的說話了:“這位同志你先不要激動,要什麼話慢慢說。”
楊總終於找到可以訴苦的人。自刮幾巴掌眼淚都下來了:“是我不開眼得罪了趙經理,還得麻煩張局給趙經理打個電話,金洋大廈我不要了”我求求您幫我一次,張局真的,我以後也忘不了您。
張漢看他態度還算恭敬,這才含糊的點頭了:“你先回去吧,一會我給他打個電話試試吧,話我肯定給你帶到了。”
楊總這才長出了一口大氣,點頭哈腰的出了張家,回廠裡辦公室等消息。他都已經求饒了,趙大喜也不願意再爲難他。一個電話打給楊姐。把天和集團廠區那些人都撤了吧。當天下午人就撤了,天和集團死裡逃生。楊總忙着組織恢復生產,再不敢提天和大廈的事情。
楊金生回過神來,還派人去市政府通知一聲,金洋大廈我們不要了。一千多萬的抵押金也不要了,請市政府當成流拍處理吧。鄭佩一怒之下把電話打進天和集團。找楊金生問話,楊總也肯定不會接他電話。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鄭佩又偏偏不信邪,頂着壓力組織市內十幾家有實力的企業,重新競拍金洋大廈。請束通知都發下去了,就是沒料到三天過後競拍會場裡面,十二家企業集體缺席,鄭書記點名要求出席的各位經理總裁,無一到場。
會場裡鄭書記臉色可以用陰沉來形容,站在空蕩蕩的大門口,一聲不吭。旁邊周天慶和楊秘書長互相看一眼,不好說什麼小吳已經靠在椅背上打瞌睡了,挺無聊的仰天打個瞌睡,然後趕緊用手捂上嘴,怕被鄭書記看見了,傘他當出氣筒。
過了拍賣時間仍是沒人露面,鄭書記咬一咬牙氣憤的衝回樓上辦公室。通常這個時候一般是前呼後擁,這回能躲遠的早躲遠了,也就是小吳周天慶這樣實在躲不開的,也早就各找事情忙着去了。誰還不知道這位鄭書記的人性,公子大少爺的脾氣,心情不好喜歡找人發泄,誰也不是天生的犯賤。誰也不愛送上門去給他罵。
鄭佩左右都找不到人發泄,只能把貼身的秘書叫進辦公室罵了一通。小吳幾個人被罵的灰頭土臉。也只能苦忍着。鄭書記罵完了人心情好了一點,抓起電話往省裡打。他也只能打給徐伯均,把徐叔請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徐伯均到是挺給面子,上午接到電話下午就趕來了,鄭佩看見有人給他做主又打起精神。徐書記能力自然是一流的,親自坐鎮東官市政府。先把下崗職工代表找來,雙方坐下來好好的商量。
也說了幾句場面話:“市委一定會考慮到你們的實際困難,請大家保持冷靜,黨員同志還是要發揮模範帶頭作用……走吧,去金洋大廈看看。”
老徐在官場上滾打摸爬了這麼多人。當然有他的一套處事作風。這天下午老徐在金洋廣場門前登高一呼。說了幾句貼心的話,先把下崗工人激奮的情緒穩住,人羣裡楊姐放下電話,給了個他面子把人都撤了吧。
趙大喜這會正在香港酒店,寬敞的陽臺上曬日光浴,被大太陽曬的暖洋洋的,不愛動彈。
突然陽臺的門打開,徐燕蹦蹦跳跳跑過來。電話也遞過來:“我爸的電話,接不接隨便你。”
趙大喜有些不情願的接起電話,電話裡傳來徐伯均的聲音:“趙大喜嗎,你不要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沒人知道”我以前還拿你當個人物。我現在倒覺得高看你了,組織下崗工人鬧事,鼓動上訪,你難道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
趙大喜當然覺得冤枉,也沒什麼好態度:“徐書記我尊重你。因爲你是小燕兒的爸爸。你要是不打算尊重我,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懷泊均泣套作風,用在別人身衛興許管用,碰卜趙大喜氓也沒轍。又威脅了幾句沒任何效果。又換了趙大喜幾句冷言論語。
老徐何等精明的人,硬的不行來軟的吧:“大喜啊,你跟小佩關係一向不錯,怎麼會鬧成這樣的”你跟小燕兒還是先回來吧,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說。”
趙大喜從來都是軟硬不吃:“徐書記要是想教女兒,找錯人了吧。”
隨手把電話遞還給徐燕,仍是戴上太陽眼鏡,眯起眼睛睡上一覺。自己的孩子自己該知道打,這會不把鄭三公子打醒了,打疼了,讓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省的他以後再犯糊塗。
徐燕想一想還是把電話掛了。她全副心思都在趙大喜身上,真忍的趙大喜不疼她就不好了。
卓婷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站在陽臺門口也嘆一口氣:“咱們這位鄭書記,還真是有點小孩子脾氣,重新招標這種損主意,他是怎麼想出來的”這下倒好鬧的天怒人怨,倒要看他怎麼收場。”
趙大喜躺着沒動,哼了兩聲:“他不是有能耐嘛,就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吧。”
這天在周鼻的住處,田中勤來的低調,也跟夫人議論兩句。
田中勤喝一口小酒,吃一口夫人做的菜,眼神也有些迷離了二“這個鄭佩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做出這種自毀長城的事情。百貨零售業不是大喜一直在做的嗎,他到底在幹什麼玩意?”
周萍見識一向比丈夫高明,也輕嘆一口氣:“弄不好,又是他家裡人給支的損招
田中勤眼神逐漸清澈起來,悶哼了兩聲:“他現在想回頭可晚了。東官市政府裡面前是北山的人。我怕他的行政命令連市政府都出不了”想回頭他早幹什麼去了,你倒是別用北山的人嘛。簡直愚蠢,可笑。”
兩口子說了一陣,也就一說一過。這會東官市政府裡面又亂了起來。
趙大喜一星期沒在,東官水產聯盟內部就鬧了個雞飛狗跳,還好在沒人敢去臨海鬧事,下面三縣十八鄉的大哥們可算找到機會了。起因是安海縣先挑的事情,一看趙大喜一個星期沒回來,膽子大了起來,率先打破配額制度,每天夜裡偷偷摸摸多撈個三五千斤的上岸,自以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消息傳開東口縣不幹了,組織聯防隊民兵連夜裡守在海邊,把安海縣的人打傷了十幾個”連漁船都給鑿沉了,搶走了偷撈上來的三千斤鮮貨。安海縣人也不是吃乾飯的,天一亮抄傢伙去東口縣鬧事。兩個縣的民兵和警察加起來得有五六百人。夥着兩縣的百姓幾千號人,在兩縣交界處對峙起來,眼看一場大亂近在眼前。
趙大喜不在,誰還能震的住這些狠人,北山李市長本來還想出面調解。哪知道網露面就被人砸了一磚頭。李市長一生氣乾脆嚴令北山上下離他們遠點,要打要殺隨便他們折騰去,這事管不了。
消息傳來鄭佩和徐伯均同時抽一口涼氣,趕緊把張漢找來話。
張漢被了一陣也沒說什麼,回市局調武警調防暴隊調特警隊,反正打典,他一個公安局長還能怎麼辦,只能把鬧事的都抓起來。大批警察武警網調集起來,鄭佩就象被踩了一腳的兔子,從市政府趕緊趕到市局攔着。
這要是都鎮壓了那還了得,安海東口兩縣可都有槍,槍還不少,這要是是市局跟下面兩個縣的人幹起來了。還別說他這個市委書記幹不成了,就怕東官上下一個都跑不了,稍微走漏一點風聲出去,削職爲民還算輕的。
張漢翻個白眼把手一攤:“那您說怎麼辦吧,鄭書記您說話,我們市局絕對照辦!”
鄭佩哪知道該怎麼辦,趙大喜擺明了心裡不爽,甩手去香港逛街去了,趙大喜不在,還誰能壓的住下面那些土匪地痞。張漢斜眼看他臉色慘白,知道他心裡已經服軟了。就是還要點面子下不了臺。
香港酒店,這回是卓婷有些擔心,多說了一句:“二哥,要不咱回去吧,可不能讓他們真的打起來,”
趙大喜手裡正拿着奶瓶,不多不少到上一百八十毫升開水,配上六勺奶粉,心裡得意就咱這個衝奶粉的水平。都快趕上職業保姆了。
卓婷一時語塞,又小聲嬌嗔:“二哥,我跟你說話吶,咱回去吧
趙大喜象是這時候才聽到,無所謂的回答:“好不容易來一趟,再玩幾天嘛”海草啊,尿布換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