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並不是如外人想象一般的,到處一片愁雲慘霧的景象。相反,岳家看起來就如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各自忙活各自的活計。唯有嶽振平一個人把自己管在屋子裡,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嶽定邦向以往一樣,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岳家,不過,家人看向他的目光明顯有了很大的不同。但嶽定邦表現得依然很是平淡,甚至像往常一樣,頻頻和各位“長輩”打招呼,最後,十分自然地來到了老祖宗嶽振平的房間。
見到嶽定邦進來,坐在搖椅上的嶽振平額頭的皺紋似乎是輕輕動了那麼一下,其他的地方,看不出再有什麼變化。
“爺爺,我回來了!”
“嗯?”嶽振平做出一份震驚的樣子,“我真的是你的爺爺嗎?真神面前,老朽不敢當‘爺爺’這個稱謂呀!老朽應當恭謹供奉纔對。”
嶽振平嘴裡說着恭謹供奉,可是姿態表情當中,一丁點兒的恭謹意思都沒有,搞得嶽定邦多少有那麼點兒尷尬。
不過嶽定邦自然是見慣了世面的人,哪裡會在意老嶽頭酸溜溜的話語,他知道這老頭心裡定然有很多疑惑需要自己排解。
嶽定邦說道:“我叫你爺爺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對的,事實上,你也的確是我的爺爺,而我也的的確確就是你的孫子嶽定邦。”
聽到嶽定邦如此一說,嶽振平眉頭突然一皺。顯然,嶽老頭並不相信眼前年輕人的話語。
“你還打算繼續騙我多少年呢?這……有意義嗎?我們岳家在真神的面前還不是土雞瓦狗一般,您老人家想要怎麼捏吧就怎麼捏吧?”
老嶽頭的語氣裡已經帶有一絲怒意,他想不明白對方這麼裝下去到底是爲了什麼。
面上掛着一幅十分年輕的面孔,卻被一位白髮老者稱爲老人家,怎麼聽起來顯得那麼彆扭。不過,嶽定邦聽到這裡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爺爺,您老不必妄自菲薄,輕下定論。我的確是您的孫子嶽定邦。”嶽定邦依然語氣輕鬆,面帶恭謹,“您在意的是我的另外一個身份。其實那個身份已經和您從前的孫子嶽定邦合爲一體了,所以,我還真是您的孫子。”
“合爲一體,什麼是合爲一體?”嶽振平怒意不減。“真神要徵用我孫兒的身體,真神閣下就是明言索要,我們岳家也斷然不敢違背。真神面前又何必虛言相騙呢?”
“怎麼會是騙你呢,我只是運用了高深的道法,把我們二人合二爲一了而已。”嶽定邦溫顏解釋着。“這也是定邦的緣法。可以通過與我合體得到長生,甚至永生的機會。”
顯然,嶽老頭對自己這個嫡系的孫子十分在意,在明知道不是對手的情況下,也開始和眼前這個嶽定邦叫板了,而嶽定邦也只能費力解釋。
嶽老頭的這種做法,也能叫做把生死置之於度外嗎?
要知道,老岳家雖然多年來一直煊赫無比。但第三代有機會成才的。也就是嶽定邦一人。其他子孫不是沒有靈根,就是靈根品相低劣,難以造就,因此整個岳家一直以來,差不多以舉家之力來培養這個第三代的驕子。
不想,經眼前神靈這麼一搞。人還是那個人,而人也不是那個人了。
實際上這個人更用不上他們岳家來培養了。人家自己的水平本來就是個神一級別的存在。因此,在發現了異常之後。嶽振平心若死灰,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打不起精神了。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有一種倫理範疇內的傳承,如今的岳家,這種傳承還在嗎?岳家現在的狀況,讓嶽振平怎樣把岳家的偌大家業傳承下去?
世家雖然修煉神仙法門,但也僅僅是最初期的修煉而已,還難以實現神仙級別的提升。因此世家大族雖然也追求長生,但最高年份也就是活個百多歲或是兩百歲而已。
每個世家也都有些超級長壽的祖輩長老,但這些長老早已長年不問世事,任由後輩們折騰,自己則專心修煉長壽法門。因此,世家的長老們,存在等於不存在,已經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也許,只有在家族滅亡的時刻,他們纔會挺身而出。
但當前這種情況,即便這些不問世事的長老,怎麼又是嶽定邦或者是陸秋原這樣人的對手?因此,嶽振平心如縞素,再也先不起一點波瀾。
事實上,岳家之前的修煉法門,追究根源都是來源於眼前這位真神“嶽定邦”。只是,這位前輩化身本來也不善於研究人類的修煉法門,甚至對人類修煉法門的研究也很不上心,所以,他們獲得的修煉法門也十分粗淺。
一直以來,岳家之所以強大,主要是因爲,岳家經常能近距離獲得神的福音,得到的修煉法門要比別家的略好那麼一點兒。岳家也我爲此成了真神的傳聲筒。這種境遇,未來還會存在嗎?
陸秋原的出現,就連這位真神的位置,也出現了明顯的競爭者。
世家大族之所以強大,就在於他們可以把家族的事業、關係、勢力傳承下去,否則和普通人家還有什麼區別?如今的情況是,岳家的偌大家業,將要葬送在他的手裡,甚至傳承自己的血脈下去,都要出現困難。
每每想到這裡,嶽振平都暗恨不已。
“哈哈哈哈!”嶽振平怒極反笑,“那麼,我是稱呼你孫兒呢,還是稱呼您神祖宗閣下呢?”
嶽定邦依然春風滿面,悠悠然地說道:“您老也不用那麼緊張,也不用說得那麼不堪,您看我現在,哪裡又不像您的孫子了……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嗎?”
嶽振平突然展現出一臉的不屑,很是自嘲地說道:“那麼從今晚過後,我們岳家不用在遵從真神的指示了?真神是我的孫子,要聽從我這個族長的指令了?”
“哈哈哈!”嶽定邦也跟着一陣大笑,“您和我祖孫兩個何必分得那麼清楚呢。我看您也年齡大了,乾脆把族長的位置傳給我算了,您也好安心享享清福。”
嶽振平兩隻眼睛幾乎快冒出火來,可是又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頃刻間翻臉又能怎樣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沒有翻盤的機會。
何況,他眼前的這個寶貝孫子,直接把他給收拾了,自顧自地做起族長來,自己的族人真的會反抗嗎?或者說,反抗會有作用嗎?答案是嶽振平不敢面對的。
“說吧,到底想讓我岳家幫你幹些什麼?”嶽振平不理會嶽定邦關於傳位給他的話頭,直接轉移了話題。
嶽定邦自然注意到了嶽振平的小伎倆,不過,他也沒有點破。
嶽定邦說道:“我只要動用家族的力量查探一個人的下落,越快越好,查探到他的下落之後,我可以不再幹涉岳家內部的事物。”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顯然,嶽振平沒有預料到,嶽定邦竟然提出瞭如此簡單的一個要求就算了事。這也太簡單了吧?簡單到他已經不太敢相信。
看着嶽定邦老神在在的樣子,嶽振平把心一橫,說道:“成交!不論你要找誰,我都會動用家族的力量傾力去找。”
看到嶽振平如此配合,嶽定邦再次展露出春天般的笑容。
嶽定邦心裡想着,這一次是你嶽振平發佈任務,下一次,可以使我自己直接發佈任務……說穿了,他也是懶得當這個族長,自然也沒有奪取岳家族長位置的那份閒心。
不過,岳家這股勢力,還是很有借重的地方,這也是嶽定邦與嶽振平能夠達成協議的原因。
“我要家族尋找的人,不僅僅是要傾力去找,還要隱蔽查找,不能泄露半點消息,最主要的是,不能讓那個陸秋原和他的人有半點察覺……”
嶽定邦神神秘秘的態度,引起了嶽振平的好奇。
嶽振平問道:“誰是陸秋原的人?”
“這個還真不好說,那個廖家相關的人或者帶有這樣物件的人,都有可能是陸秋原的人,通通的要防範。”說到這裡,嶽定邦拿出了一塊神木材料,給嶽定邦展示了一下,“應該說帶着這種材料配置物件的人,多少會和陸秋原有些關係。”
嶽振平拿起嶽定邦遞過來的神木材料,翻來覆去地看了兩遍,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這樣一個小小的東東可以貼身佩戴在內衣裡面,他如何才能夠發現呢?
嶽振平沒有想到的是,今年在世家聯席會議上,他所見到的一個又一個強者,似乎他們都有佩戴這樣的材料製成的雕件。
嶽定邦看到了嶽振平的遲疑,悠然說道:“我知道這個東西比較小,不容易發現,但我可以再這種木料當中融入一些信息,讓這種小東西,自動幫助攜帶者查找到佩戴這種雕件人的一些信息,我們要找的人身上,應該也有這種材料製成的雕件……你只要派出可靠人手查找即可。”
嶽定邦心想,誰會管你的神馬的十年之約,只要我抓到了人,掌握到你的修煉法門,隨時都地收拾你的契機。
嶽振平聽到嶽定邦如此一說,纔算放下心來。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要找的人,根本沒有攜帶這種神木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