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金芳在蘭陵山的這些日子裡,最能具備冰火兩重天的感受。
起始階段,廖金芳是回到家鄉探親;不想,在家鄉遭遇到了廖氏的宗族勢力。雖然廖金芳也姓廖,但是距離蘭陵山的廖氏嫡系已經差出好幾裡地去了。少來少去幾個人,廖金芳也不懼,但等人家一個小分隊一起上的時候,廖金芳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隨後,廖金芳被抓到了蘭陵山,這是一段她有生以來最爲痛苦的日子。
每日裡被人家審訊的日子不是最難捱的,當自己的哥哥廖勝堂被抓來的時候,看到哥哥不理解自己的時候纔是最痛苦的。哥哥廖勝堂甚至反過來做自己這個妹妹的工作,渾然忘記了,當初人家還用他全家的生命要挾過自己這個妹妹呢。
往事不堪回首,廖金芳每每想到這樣一點的時候,就變得唏噓不已。
然而,大概是自己虔誠的祈禱發揮了作用,先生終於聽到了自己的呼喚,找到蘭陵山來營救自己。自從真神找來之後,一切發生了變化。廖金芳的地位從地獄重新迴歸到天堂。
真神,就是真神,怎麼是這些土雞瓦狗能夠對付得了的;虧我當時還爲先生擔憂來着,看來還是對真神的信仰不足夠的表現。先生只用了一招,就把廖家的宗族大陣給打得粉碎。
唉!先生之前裝出的虛弱的樣子,完全就是爲了營救我呀!先生這份情誼。讓咱以何爲報呢?
先生到來之後,廖家果斷歸降,算是他們還有那麼一份眼力。先生不計前嫌,替他們廖氏改良功法,真真是在以德報怨,這就是神的品格呀!
廖金芳的心理,推陸秋原真神地位的推崇。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當前,廖家人至族長以降,全部在自己的周圍討好。廖金芳根本不假以辭色。而是靜靜地感受真神賜予自己的新式功法,喝酒,也能補充靈氣……這太方便了;早知道就該多帶些女兒紅出來。比這江南的酒類口味要好得多了。
事實上,廖金芳還沒有想到,她們素女村自釀的女兒紅,不僅口感好,靈氣含量也要大得太多了。
廖勝堂最近幾天來終於搞清楚之前發生了什麼。
當從族人口中得知,陸秋原揮手之間竟然輕描淡寫地揮出了上百個驚雷,擊碎了所有參與圍困人員的大門時候,廖勝堂終於感覺到一種恐懼。
這些天,廖勝堂的感覺自己就是在做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到了某種極致。先是離家多年的妹妹突然造訪。讓他屬實開心了一陣子,緊接着妹妹被抓,自己全家盡皆被抓,心情跌落進谷底。
來到蘭陵山一看,這個抓自己的廖氏宗族。竟然要把自己納入到嫡系隊伍當中,還要重點在政界培養自己,讓廖勝堂感覺天生突然間吊下來個巨大的餡餅,還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頭上……反正自己又重新見到了陽光,開心得不得了。
可是自己的妹妹又臭又硬,竟然好好的現實生活不過。學人家信什麼神。看着妹妹百精百靈的樣子,沒想到就是個浮精神,骨子裡還是個傻得要命的人。甚至廖勝堂有在懷疑,不是妹妹信了什麼邪教了?
不想,妹妹信奉的這個真神,他廖勝堂還是很早就認識的,而且這人一見面就要拐跑自己的女兒。這小毛孩伢子啥時候成了神仙了?妹妹愚昧到了這種程度,讓他廖勝堂堂堂七尺男兒,情何以堪?
不想,這個自小自己看着長大的陸秋原,竟然有如此這般大的能量。自己真就走了眼……這樣的一個無限接近於神的人,帶走自己的女兒,還算是可以放心的?
可是,自己在那日一見面的時候,是否算是得罪了小原,哦不,是得罪了真神呢?
久在官場浮沉的廖勝堂,自然知道解開疙瘩的重要性。
因此,陸秋原剛一閉關出來,首先見到的就是等在半山腰上的廖勝堂。這已經是他等候在這裡的第五天了。
陸秋原一看廖勝堂的樣子,有些發愣,不由得說道:“廖叔叔,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站着?”
廖勝堂聽到陸秋原仍然叫他“廖叔叔”,心裡暗暗開心。還好,還好,人家小原沒有和他翻臉呢。
“是啊,是啊,廖叔,哦不,我就是在這裡等你呢!”廖勝堂連忙答道,沒敢以叔叔自居,“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說。”
“廖叔叔,您說!”
陸秋原猜測,人家這是回過味來了,知道了自己的厲害,所以來自己這兒改變形象來了。陸秋原不由得暗自腹誹,這從政的人就是囉嗦,哪怕一點兒小事,也放不下自己那份心思。
廖勝堂整理了一下衣襟,很是認真地說道:“那日裡,我不明就裡口出惡言,傷了咱們多年的鄉里情感,這是我的不對。現在叔叔給你正式道歉了,也請小原能夠海涵叔叔的莽撞……”
廖勝堂說完,竟然鞠躬下去。
“哎!廖叔叔快別這樣,折殺小侄了。我們之間談不上什麼傷不傷的,照顧女兒是做父親的本分!我心理可是一直尊重廖叔叔的!”
陸秋原怎麼也要給翠玲兒一個面子,怎麼肯如此這般地接受廖勝堂的道歉。因此,陸秋原一股凌厲託將上去,讓廖勝堂的身子立刻恢復了繃直。
這次,廖勝堂親身感受到了陸秋原的本事,雖然這個鞠躬沒有成立,但面上的表情則更是恭謹了。
“翠玲兒的事情,以後就多拜託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料他;你該知道廖叔叔就這麼一個女兒!”
“放心。廖叔叔,我一定不會讓翠玲兒吃虧就是了!”
二人一邊謙虛謹慎地聊天,一邊順着山上的土坑處往下走。陸秋原倒是身輕如燕,走路起來十分順利,而廖勝堂就麻煩多了,磕磕絆絆的,不時還要雙手把着小樹大草什麼的才能站穩身形。
所以。不時間陸秋原還偶爾幫上廖勝堂一把,這讓廖勝堂感激的同時,也認識到陸秋原這類人羣的強大。
二人剛到山腳下的那個小廣場。發現那裡已經聚集滿了人,爲首的正是老族長廖功明。顯然,這是陸秋原出關的消息已經由門衛傳了下來。老族長率領全族在家的族人全部都來聆聽訓示。
只見廖功明還特意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前方的正中位置,請陸秋原椅子上就坐……陸秋原也不客氣,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之上,而老族長則站在了他的側後方。
還有資格站在陸秋原身後的,就是廖金芳了。
這一幕相當的怪異,老的站着,少的卻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裡,從外一看,有點像某個二世祖蒞臨。陸秋原沒有顧上這個……他所迫切要做的,是立威!
上次。也許他把廖家給打服了;威風是有了,但人家心裡面不見得真個服你。
今個,陸秋原就要讓這些廖氏族人,真個從心裡往外地信服與他,這纔是他的目的;所以。陸秋原也沒有阻止這樣的安排。既然老族長識時務,就讓他來做個示範。
當然,看到老族長如此恭謹的態度,下面站着的這些族人,還是有心理不那麼舒服的,心理也在琢磨着:悲劇呀。這是一個勝者王侯敗者寇的年代呀。如此年輕的後生啊,自己再那裡像大盤雞屎一般坐着,竟然忍心要老祖長在那裡站着……
“今天,我從山上的窯洞裡閉關出來,在這裡看到你們在這裡相迎,我感覺很是高興……”陸秋原開始發言了,“不過,你們可能更爲關心我改良你們廖氏的修煉法門有沒有成功,對?”
衆人剛要點頭,馬上又想到了,不對呀?這麼說好像不那麼好聽啊!於是馬上開口說道:“我們是歡迎先生出關!我們是真心歡迎先生出關的!”聲音十分整齊。
而陸秋原卻突然宏聲說道:“你們說得很好聽,可是我卻非常失望!你,你,你,你們幾個站到前面來!”
陸秋原點了點喊話聲音最洪亮的幾個人。
被叫出隊列的幾個人不免有些神情惴惴,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隨隨便便喊上幾句客氣話,竟然被叫到了前面來,莫非這也要拿自己開刀?早知道這樣,孫子才亂喊呢!
陸秋原並沒有把這些出列的怎樣,只是刻意地突出了他們幾個人的位置。
陸秋原接着說道:“在以往時候,你們覺得隨意講出幾句話出來,就是講講話而已,誰也不必爲自己的恭維話負責任;但今天起,你們在我面前說過的所有的話,我是都會當真的。但是,很重要的一點是,我不願意聽假話。我特別強調一下,沒有恭維心,恭維話可以不說,我也不怪罪;但如果沒有恭維心,卻又說了恭維話,那麼我要對這樣的人進行懲罰。”
陸秋原說完,發現底下的一衆人等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顯然,這些人還是第一次遇到拿恭維話較真的人。
等衆人議論了那麼一會兒,大體上心理都盤算出了一個結果。陸秋原又平平淡淡地說道:“的確,你們廖氏的修煉法門我在閉關的時候對其進行了改良,你們當中有一部分人可以修煉到我的功法。”
陸秋原說道這裡,突然間一頓,微笑着打量衆人。
而下面廖氏的這些族人被看得越來越沒底,不知道陸秋原要拿出個什麼樣的章程出來。當然,他們也不敢胡亂說,前面有幾個大聲恭維的,都已經被叫出隊伍了……
只聽陸秋原繼續說道:“這種修煉法門經過我的改良之後,已經成了我陸秋原新的修煉法門,如果哪一個想要用我的法門修煉,也相當於進了我的門,成了我門下的記名弟子……雖然只是記名弟子,但我們神話創造者對修煉者的要求是很嚴的,沒有絕對虔誠的信仰,是難以加入進來的。”
說道這裡,陸秋原又環視了一下在場的每一個人。
“現在,我給你們每一個人一個機會做出選擇。是否信仰於我,這將決定你們是否得以修煉我的功法。但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如果對我說謊,是要受到懲罰的,而且終生與我的功法無緣了。”
場間氣氛十分壓抑,一衆人等只能聽到自己的或者是別人的呼吸聲,大家夥兒知道,現在到了他們該做抉擇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