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突然沒了魂一樣,腦子裡一片空白,我完全不知道我是以什麼樣的狀態給王永富打的電話,以怎樣的口氣威脅他一定要幫我弄到她的電話。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片混沌當中,而當我真正的清醒了的時候,那個精緻的如同雜誌上的人物已經坐在了我的對面,嘴角帶着嘲笑諷刺的看着我。
而我除了腦筋恢復了一些清明之後,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尤其是在她如此強烈的目光下。
這個坐在我對面的人,就是牧容辰這一生的摯愛,我這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白素素。
風水輪流轉這個詞在我們身上體現的再恰當不過了,在三年前,我就是以這樣一副輕蔑的眼神看着她,給她了一筆錢,讓她離開牧容辰,永遠都別再回來,我當時以爲她愛的多死去活來,卻沒想到她拿着那些錢就走了,我當時還十分得意,覺得兩個人的愛情也不過如此,回去和牧容辰說的時候,他卻意外地十分沉默,什麼都沒說。
而如今看來,從一開始,我纔是那個徹頭徹尾一直被矇在鼓裡的傻瓜。
“怎麼,你費盡心機終於嫁給了容辰,當上了闊太太,怎麼纔不過兩年時間沒見你竟然變得這麼憔悴,完全沒有你當年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她的話說完,我還是依舊沉默,我也很想像當年一樣什麼不管對錯,伶牙俐齒的說回去,但是如今的我,早已經沒這個力氣了,即使我說的在天花亂墜咄咄逼人又能怎樣,不過還是自己在騙自己罷了。
我終於將目光真正的落在對面的人身上,不再如剛纔的躲閃,那個時候在大學,這兩個人就是學校裡出了名的金童玉女。而如今,男的更加出色,女的更美即使是如今配在一起也會是更加出色。
反倒是自己,憔悴的就如同菜市場買菜的大媽一樣,以前還能算上個惡毒女配,現在也就是一個稍微有些錢的路人甲
“當時你不是拿着錢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我的話音剛落,對面的人就笑了出聲,如果那笑聲不是包含了輕蔑與不自量力的話,聲音還是十分悅耳的,這樣好聽的聲音自然引起了會所裡面的人注意,之後緊接着就是周圍人的小聲議論。
“哎哎,你看,那邊坐着的正在笑的那個是不是新晉國際影后白素素啊?”
“我看看.....真的啊,原來電視裡報道的是真的啊,她真的回國了,愛情的力量還真是偉大。”
“真人還真是好漂亮啊,不過她對面坐着的大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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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羊,兩年沒見,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欺欺人,事到如今你不會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吧!”
“那個時候我之所以拿了你的錢,是因爲,這一切都是牧容辰讓我這麼做的,他說只有我走了,楊大羊才能放心將錢交給他,公司才能是他的,他才能給我更好的生活。所以我走了,拿着你的錢在國外生活的倒是不錯,而且,...”她停頓了一下,那雙漂亮的眼睛就這樣看着我,一字一句的接着說道“你不會真的以爲,每次他消失的那麼幾天真的是去出差了吧?”
她說的這些,我的腦袋緩慢的逐字逐句的理解的時候,她的下一句話就如同一個小型□□一樣將我炸得體無完膚。
“還有就是,雖然你已經結婚兩年了,但是好像在速度上還是我贏了,因爲我的兒子今年正好三歲了。”
我面無表情的擡起頭看着對面趾高氣揚看着我的白素素,做了一件我自從坐在這裡最硬氣的一件事,我拿起了放在桌子上我一口沒動還飄着熱氣的咖啡,潑在她的臉上,然後動作流暢的起身離開,留下某人抓狂的尖叫聲。
我想了半天,纔想出這樣一個辦法,才能讓我的退場顯得有尊嚴一些。
我走在烈日下,毫無目的和方向的走着,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這樣在這刺目的陽光下一點一點蒸發了。
怪不得,他即使這樣也願意繼續和我糾纏生活下去,怪不得那個時候白素素的離去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早就已經計劃好的了。
原來他每次都會消失一段時間,並不是去出差,而是去找他的真愛,那是不是在地球的另一端,那裡有一個他真正的家,不同於在她那兒的如同牢籠一樣的地方。
原來和我發生關係是對我的一種羞辱,並不是別無選擇,忠於婚姻。
原來在地球的另一端,他都當爸爸了。
現在我遲鈍的反應能力終於逐字逐句的消化理解了她剛剛的話,我的胸腔就好像被一羣奔走的大型恐龍踩過。
突然我很想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在我恨不得把心都挖給他的時候,他是怎麼硬起心腸對我做出這些事。
好疼....怎麼會這麼疼,怎麼會在我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候突然這麼疼。
我的自尊再也無法強大到再接着支撐我繼續在街上直立行走,我如同前幾次一樣一頭栽倒在大街上。但是不同於前幾次,我除了眼睛看不見以外,我的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清晰。
我能清晰的感覺到,我的心臟如同在裡面埋了一個巨型煙花,那種被崩的粉粹的疼痛瞬間蔓延了我的全身各個部分。
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我的四周,不斷地詢問着我,“姑娘你怎麼?”
我怎麼了,我搜索着我詞彙量並不大的大腦,希望能找到一個詞能夠描述我現在的狀態,但是,我詞窮了,我腦袋裡面只有一個人名。
“能幫我打個電話嗎,13XXXXXXX,叫王永富。”
我說完這話之後身邊圍着的人就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怪不得這麼慘啊,原來是從農村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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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計是那位打電話的大爺將我的狀況說的過分慘烈了一些,王永富竟在不到五分鐘就趕了過來,倒是有一種見我最後一面的架勢。
之後我被王永富又扛又拖的弄到一個相對十分舒服又私人的一個地方,而當我的眼前恢復清明的時候,才發現對面的王永富表情異常的嚴肅。
至少我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即使我有一次將他喜歡的一個嫩模的頭髮全都燒光了,他也沒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楊小羊,你到底怎麼了!!只不過才幾天而已,你怎麼能慘成這樣。楊大羊死後,我把你拉扯到現在我容易嗎,你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你今天要是再不給我說出來點什麼,你信不信我,你信不信....”
我看着對面坐着的那個人抓耳撓腮的想要想出點什麼詞想要震攝我一下,而我卻已經面無表情的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帶我走吧,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