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雙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手指頭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典型一副剛剛被人奸過的模樣,我已經記不得,昨天晚上被折騰到什麼時候,維持着這樣的一個姿勢有多久,只知道我就這樣睜着眼睛到天亮。
如果我真有我自己所想的那樣沒心沒肺該多好,這樣我現在的心也許就不會想針扎的一樣疼了,明明應該是最親密的兩個人做的事,卻以這樣的形式的發生,沒有愛戀的親吻,沒有抑制不住心情的愛撫,所以我的婚後性生活和我的求婚現場一樣的難以啓齒。
我艱難的轉過頭煩躁的看着牀頭嗡嗡作響的手機,誰這麼煩居然這樣鍥而不捨的堅持打着電話,如果我腦袋還好使的話,估計已經足足響了兩個小時了!!
靠,我在心裡爆了個粗口,伸出手十分艱難的伸向放在牀頭的手機,我覺得我這輩子最虛弱最女人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了。
“喂,在接下來的一分鐘你最好給姑奶奶一個你堅持打電話的理由,要不然你信不信我找人爆你菊花。”我哆哆嗦嗦的將近一分鐘後才接通了電話。
“靠,你還想爆小爺菊花,就你,聲音虛成這樣估計被爆的人是你吧!”
“所以,你大清早的鍥而不捨的給我打電話,就是來關心我的菊花?”果然這句話說完之後,電話那頭傳來沉默,而我雖不能原地復活加滿血,但是從精神層面上我顯然已經開始恢復了。
“楊小羊,算你狠。要不是小麗死活不願跳槽去我那兒,我能費這個勁給你打電話,說不定就在我給你打點話的時候,錯過了好多美女打給我的電話,所以楊小羊你就偷着樂吧,從小到大我爲了你這麼個玩楞犧牲了多少。我看你都已經虛成這樣,今天也來不了了,那小麗可就借我一天了啊”
“謝謝你在這樣的一個早晨,提醒我拯救了那麼多含苞待放的少女,小麗借給你行,但我跟你說借給你什麼樣你還回來就還得什麼樣,原裝你懂麼”
我這話剛說完,就在電話裡聽到咣噹的一聲,然後緊接着的就是王永富十分有震撼力的怒吼聲“楊小羊你這個混蛋!!!”
我毫無心裡壓力的掛斷了電話,心想着,也不知道是我混蛋還是你每次都這麼傻,偏偏爲了讓小麗心甘情願的跟你走,每次通話都開成外放,不抓住這次機會我就不是楊小羊了。
掛了電話,我依舊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但也許經歷過的次數太多了,竟然每次事後的‘傷愈’的時間都會減少,原來在這場我們兩個人的不停糾纏的局中,我們兩個人都在不停地進化,他學會了如何能讓我更痛苦,而我學會的是如何在角落裡快速的自我療傷。
於是我就只能在未來的幾個小時或者是一天的時間呆在牀上這樣盯着天花板,只是還沒等我開始爆粗口開始罵牧容辰這個衣冠禽獸的時候,我彷彿好像依稀聽到了什麼腳步聲。
此時此刻我全身上下僅存的那些汗毛都已經豎起來了,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會是牧容辰,一般他魚肉我之後都會消失個一兩天,絕不會回來,打掃的阿姨就更不用說了,沒有鑰匙根本就進不來。
擦,爲毛偏偏是在我楊小羊如此狼狽的時候遇見這種事,我現在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明天八卦雜誌的新聞頭條是什麼了,‘牧氏總裁糟糠之妻被人□□橫死街頭’
還沒等我再繼續的聯想下去,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我緊閉雙眼,雙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牀單,近了,更近了。
只是這人好像是在離我牀不遠處就停了下來,我在心中都已經數了能有一百個數了,也沒等到什麼人撲上來,難道說我現在這個模樣已經具有這麼強大的保護功能了嗎?
我覺得我自己果然像王永富說的一樣是個奇葩,此時此刻的心情竟是因爲這樣而平靜了下來,我悄悄的睜開了一隻眼睛想要一睹芳容,只是沒想到眼前的這一幕就像是給了我當頭一棒,腦袋裡一片空白。
此時此刻站在我牀邊的,不是什麼江洋大盜,也不是什麼採花賊,而是那個被我包養了十年之久的賴曉雲。
我像是被貓咬去了舌頭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爲我看過各式各樣的賴曉雲,堅強的,毒蛇的,撒潑的,就是生活再艱難,我都沒見過她流一滴眼淚,而此時此刻她卻站在那裡低着頭無聲的痛哭着,那一滴又一滴的眼淚就這樣滴進了那昂貴又冰冷的地毯中。
我就這樣像個殭屍一樣直挺挺的躺在牀上,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而漸漸的站在那裡的人的哭聲從最開始的無聲,到小聲的啜泣,再到現在的嚎啕大哭,我完全沒了招架的能力。
我以爲她這樣消耗生命力的哭法,大概沒一會兒就停了,到那個時候就可以避免很多在不冷靜的情況下做出來的錯事,只是我完全低估了她的體力,她哭的越來越大聲。
沒辦法,我也只能迎着暴風雨往前衝了“曉雲,你不要...”
“楊小羊,你給我閉嘴!!!你根本就沒資格和我說話,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還算可以的婚後生活?!!!這就是所謂的性生活和諧!!我去你大爺的楊小羊,咱幹嘛呀,至於麼,一個大好青年被人作踐成這幅模樣。楊小羊,就和他離婚吧行不行,你這樣我看着難受,是真他媽的難受。”
從最開始的大吼大叫,到最後一個字的哽咽,我此時就算是修煉成鐵打的心,也滴出了兩滴淚。
我擡頭看向了站在那裡的賴曉雲,她也紅着眼睛看着我,我想了想,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牙齒不停地打顫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直到過了一會兒,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就要死了,也不知道還能再活多久,其實早在兩年前,大四畢業的體檢上,當時做腦部檢查,就發現裡面有一處陰影,醫生叫我去醫院看看,我一直都沒當回事,直到楊大羊死了之後我才知道,那處陰影了長着的是什麼,所以曉雲,你看說不定哪天,我就再也看不見,再也聽不見,楊大羊死後還能和我嗎葬在一起,所以他不怕死,在病痛來臨之前選擇了安樂死。可是我根本就沒有選擇,他生的時候就不願意看見我,死的時候又怎麼會和我葬在一起,所以我這一生也就只剩下不多的日子可以守着他了。”
我以爲這些話我會說不下去的,卻沒想到,除了剛開始開口時的哽咽,之後的那番話竟然說的異常平靜,就好似早已經在心裡說了千萬遍一樣,如今只不過是說出了口。
只是賴曉雲卻沒有我那麼平靜她整個人像一個炮彈一樣彈了過來,撲倒牀上,埋在我的懷裡,發出比剛纔還有大的哭聲。
邊哭還不忘了罵我幾句“楊小羊!!你他媽的就是個二百五!!”
我伸出手,抱住在我懷裡哭得死去活來的人,我想如果能哭出來也是好的,就當做是替我自己在哭吧,因爲除了剛剛的那兩滴眼淚,我已經哭不出來了。
就這樣抱着她,讓她在我懷裡盡情的痛苦,直到她哭的嗓子都啞了,才從我懷裡擡起頭,起身。她站起來哽咽着低頭看着我,然後突然伸出手將該在我身上的被子掀開,我本想阻止,卻因爲手殘慢了一拍。
“牧容辰...這個禽獸,他怎麼能這麼對你,怎麼能?”
我完全不敢和她對視,死死地抓着身下的牀單,我好想找個地縫就這樣鑽進去,就如同最後一塊遮羞布也被人扯去。
之後我整個人都處於混沌的狀態,就這樣毫無表情的被賴曉雲連抱帶扛的弄進了浴室,我看着巨大鏡子裡的自己,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事後的自己,怪不得曉雲會失控,我竟然成了這樣一副鬼樣子。
整個臉毫無血色,嘴角處還有一塊青紫,四肢完全沒有一塊不帶顏色的地方,就好像被什麼人毒打過一樣。
我就這樣看着鏡子裡的那張臉,那張毫無生機充滿死氣的臉,我想對着鏡子裡面的那個人說,你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他媽的就兩個字,活該。
就因爲你這樣不要臉死乞白賴的非喜歡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所以你活該變成今天這幅模樣,而如今不管怎樣,你都要將這條路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