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紙書版

回到宿舍已經12點多, 舍友們都洗洗好睡在牀上玩手機。大家默契的睡覺時間約1點,熄燈以後躺在牀上各自做各自的事,偶爾說幾句小話。

我趴在牀上撫摸着戒指, 戴上了女戒, 剛好合適, 才知道要擔心男戒會不會不合阿深的手指。

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楠楠?”

“你睡沒?”

“我在看書, 快看完了。”

“什麼書?”

“肖申克的救贖。”

“上次在書店買的?改天借我看。”

“嗯,那天除了買雜誌,就是這本書, 明天給你。”

“阿深,我很喜歡你。”

“多喜歡?”

“呃, 有一首歌叫老鼠愛大米是吧, 大概就那樣。”

“把歌給我唱一遍?”

“我覺得我會被舍友羣毆, 她們都在上網看小說,我會被嫉妒死的。”

一個枕頭砸在我頭上, 唯娜說:“是啊,我們嫉妒死了。”

一人說:“啊,親愛的深,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噢, 不, 我想自己再也離不開你了!你說, 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有人補上:“楠, 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你!你怎麼會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呢?上天作證,海可枯石可爛, 而我對你的感情永不改變!”

我說:“我舍友瘋了……掛電話了,晚安。”

他在那頭笑:“我聽到了,她們說得很好,晚安。”

唯娜“哼哼”兩聲,跳下牀穿鞋撲到我牀上,拖鞋一甩,她張牙舞爪湊過來,說:“我們寂寞難耐,決定拿你開刀!你不錯嘛,晚上去約會就算了,回來還要濃情蜜意地通電話刺激我們。話說,你家深哥能滿足你的需求麼?看你這小樣,需求應該挺大的。”

我:“……”

露玖一陣邪笑,說:“我說娜啊,那是人家的閨房之樂,你好奇個什麼勁?嘖嘖嘖,不過嘛,書上說女人的慾望通常比男人強。楠啊,沒事,這很正常,儘管大膽地往前撲。”

我說:“你們太猥瑣了!”

“唉,沒辦法,像我們這種沒男人的,只能自己意淫意淫了。你就不同了,內心和行動可以同步,我們看好你!”

我拿被子矇頭,悶聲:“我要睡覺了!你們又猥瑣又下流,我纔不要被你們污染!”

“哎呀,我給你家深哥打個電話,說我們楠楠想他了,是純純的想,絕對不是兩個人乾柴烈火情不自禁兩情相悅滾滾牀單的那種!”

我在被子裡哼哼:“你們狠!”

週一早上上課,黑板上寫滿筆記,老教授擡眼鏡,掃了一圈教室,說:“同學們,上課不要只顧玩手機,偶爾聽聽課,最少要知道今天我有沒有佈置作業。好了,現在我要檢查你們的聽課情況,抽一個同學來回答我的問題,問題就在黑板上,這也是課後作業。我念名字了啊,柳輕。”

我側頭望柳輕,他就坐在阿深旁邊,可是被點名的某人睡着了。

阿深推他,小聲:“老師喊你回答問題。”

柳輕驚醒,站起來裝模作樣道:“嗯,這個問題嘛,我認爲已經超出了我們學習的範圍,有一定的難度,學生愚昧,只懂得一點,下面我就來說說我的看法。”

接着柳輕說了一堆跟題目不沾邊的廢話,最後總結陳詞:“老師,我一直很喜歡你的課,今天竟然有幸起來回答問題,我真是太高興了!”

老教授不停點頭,說:“這位同學請坐下,回答得不錯、不錯,就是跟題目答案相差甚遠啊。旁邊聽課很認真的男生起來回答一下。”

柳輕旁邊的另一男生埋怨地望着柳輕,爽快地站起來,說:“教授,我的答案……”

老教授扶眼鏡,說:“哦,不是叫你,另一個。”

全班悶笑。

阿深起來回答的時候,教室後面有人在唧唧歪歪地討論他,老教授卻聽得很認真。這節課是幾個班一起上,很多人不認識阿深,坐在後面的某女生拍我的肩膀,悄聲問:“同學,你旁邊回答問題這男生哪個班的?”

我說:“哦,我們班的。”

那女生沉默一會兒,繼續湊上來,問:“你有他的手機號碼不?給我抄抄?我有些問題想跟他請教,謝謝啊,寫在這張紙上。”

我說:“你自己問他要吧,我男朋友脾氣古怪,上次我給了別人,回頭就被他甩了幾巴掌。”阿深的桃花啊,我要在還沒開花的時候掐死它。

“……”

“算了,你還要嗎?我寫給你。”

“呃呃呃,不要了,果然看人不能看表面啊……”

柳輕耳朵尖,刷刷地寫上手機號遞給後面的女生,說:“美女,這是我的號碼,有問題找我,我們交流交流!”

“啊,不用了。”

柳輕心碎了。

下課,柳輕抱怨:“不公平啊不公平,下次我絕對不坐你旁邊了!”

阿深瞥他一眼,說:“你的睡相一定會給更多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柳輕說:“我每天晚上要練舞到11點半,11點半!上課睡着那是正常!”

我拆臺:“你自己體力差就算了,還好意思說出來,阿深每天畫圖都要畫到11點,回宿舍還看書,他還不照樣有精神上課。”

柳輕說:“啊,小楠,你驗證過阿深體力很好?求詳細講解!越詳細越好!”

我:“……”

阿深說:“我們去吃飯了,別理他。”

阿深把本校對外宣傳圖做出來了,從頭到尾我就是一幫他打雜的,算算比例數據,設計簡單的文字板塊。宣傳圖擺放在哪裡宣傳、怎樣才能達到預期的宣傳效果,就不是我們的任務了。

宣傳圖展出來一週,聽說效果不錯,省電視臺派人下來採訪了一輪學校的領導,一國內名人打算給母校M大捐一棟教學樓。

一時間M大領導們眉開眼笑,開會時批評少了,表揚多了。

打算捐一棟教學樓的名人回國不久,看到宣傳圖回憶起曾經M大的生活,回母校懷念了一翻。

唯娜是負責學校各大活動的攝影記者,名人來到M大,唯娜舉着相機跟隨,晚上回宿舍跟我們彙報情況。

“媒體報道陸先生家產過億,豪宅名車應有盡有,他還是國外幾家知名公司的股東,也是有名的建築設計師。哇,今天我離富豪陸先生只有幾步,沾了不少富貴氣啊!居然捐一棟教學樓,太粗了!”唯娜眉飛色舞,很興奮。

露玖崇拜狀:“其實我最遺憾的是陸先生年級大了點,不然的話,哈哈哈哈,我一定追他!這將產生一個新時代灰姑娘嫁入豪門的故事!”

我說:“你想太多了,陸先生年輕的時候也許只是一個窮光蛋,他四十五歲纔開始頻繁被媒體報道。”

“不能這麼說啊,或許他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青年才俊,已經挺有錢了。”

我說:“那你只能遺憾沒有早生幾十年。”

唯娜說:“唉,是。不過今天最搞笑的是陸先生問起宣傳畫的事情,宣傳畫上面不是標註了製作的是宣傳部的人嘛,學校領導趕緊喊了宣傳部的人來,一個兩個都答不上陸先生的問題。”

將製作好的宣傳畫交給學生會總辦,後期經過了哪些簡單處理我們實踐部沒有參與。可是嚴格來講,製作的部門應該是我們實踐部吧?

我多少有些不平,我的努力就不說了,阿深辛苦繪製那麼多個夜晚,最後卻被別人奪了成果。我跟阿深說了這件事,他漫不經心地笑道:“算了,這也不是什麼大的作品,署名是誰的,都沒關係。”不知實踐部哪個師兄也知道了這事,接着告訴了彪悍的輔導員。輔導員跟宣傳部的人交涉,要求他們給出解釋。可是撤回宣傳畫,改動製作部門太麻煩,宣傳部的人表示願意請客吃飯道歉,並在學校論壇上說明一切。

我們到了小飯館正巧看見陸先生從一輛保時捷上下來,他記得宣傳部的人,走過來打招呼。

宣傳部一男生緊張連連,跟陸先生口齒不清地說了半天,陸先生點頭,向阿深走過來。

阿深說:“陸先生,你好。”

陸先生點頭:“你好,宣傳畫上的建築設計是你畫的?畫得不錯。今天我有些事,你留個電話給我?改天請你去我家吃飯。”

“前期未處理過的圖是我和我女朋友畫的,我們剛學沒多久,還很生澀,謝謝您的鼓勵。”

陸先生微笑,掏出一支筆遞給阿深,說:“留個電話給我,改天請你們去我家吃飯,我那裡收藏有很多設計圖,你們一定會感興趣。”

阿深問:“寫在哪?”

陸先生伸出手臂說:“就寫在手臂。”

“陸先生,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好的,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我一定給你電話。”

“嗯。”

從飯館出來,我想着陸先生說的話很高興,阿深的作品被名人認可了啊。

“楠楠,你在想什麼?那麼高興。”

“你不高興嗎?陸先生說你畫得不錯!他是名人啊。”

“嗯,是我們畫得不錯。我想陸先生只是懷念起他曾經的大學生活,而我們碰巧是學建築的罷了。”

“阿深,你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個優秀的建築設計師麼?”

他想了一會兒,說:“應該沒錯,當然我還希望能夠完成我媽的心願。”

“伯母的心願是什麼?”一定是那種很嚴肅挺崇高的東西。

“我媽的心願啊,她希望我在二十五歲之前跟老婆生個孩子給她帶着玩,她說自己在家太無聊了,記住了?”

“記住什麼……”

“完成媽的心願。”

“……”

阿深生日那天,學校舉辦大型晚會,學生會忙得不可開交,佈置禮堂,制定演出節目表,做宣傳。

禮堂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爲了防止雨水從窗子漏進來,胡易楓按下禮堂自動關窗的按鈕,可是舞臺側面的一扇窗子壞掉了,雨水淋溼了舞臺的一角,小心避免踩到溼的地方倒不算大事,真正令主席頭疼的是聯繫不上主持人徐夢淵。

實踐部負責佈置禮堂,我負責打氣球,然後給男生們掛上去。

胡易楓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急躁地說:“還有兩個小時就開演了,徐夢淵搞什麼?現在缺一個女主持人啊,女主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