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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復?
水牛瞠目,記憶猶如幻燈片,一幀一幀打腦海閃過,遺失的一環扣上,疑點終於解開,他總算明白大夫人爲什麼老是關機,原來不是惜着話費。這真相是一滴水,落在悶油裡,喳一聲炸開了鍋。因爲憤怒,吳水牛俊帥臉龐染上戾氣,他握緊拳頭,儘量剋制幾乎井噴的怒意,沉着臉問:“他在哪家醫院。”
燕南飛立即就意識到不妥,一時半刻也弄不清楚情況,因此沉默。
隱瞞,到了現在還要隱瞞。
水牛耳邊彷彿聽見理智之堤破碎的聲響,怒意瞬間滅頂,山民小子一把揪住燕南飛深藍色領帶扯近,咬牙切齒,怒容猙獰:“燕南飛,你老實交代,要敢忽悠我,小心我往你牀上放一窩蟑螂……活生生的。”
想到那些噁心、骯髒、多足的害蟲,燕南飛狠狠地打一激靈,難掩滿目驚詫,畢竟知道他怕蟑螂的人甚少,而且他不曾將名字告知吳水牛,現在這小夥卻喊得順溜,彷彿已經喊了不下百次。
“快說呀!”水牛揪住比他壯碩的成年人使勁搖晃,怒目像兩柄刀,能殺人的銳利。
燕南飛眉頭緊皺,與之對視片刻纔開口:“在B市中心醫院,250號房,據說傷勢並不嚴重。”
得到答案,水牛立即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燕南飛兜裡掏出一串鑰匙,快步衝向轎車跳上駕駛座。
一切僅發生在幾秒內,當燕南飛反應過來,車子已經倒出停車位,他追上去打開副駕駛座車門,喝止:“住手!你這是幹什麼?!”
水牛抿緊脣,手腳協調上下操作油門剎車離合方向手杆,車身滴溜溜原地打轉,未等燕南飛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兜進車裡,門也隨後甩上。下一刻車子定住,伴隨輪胎磨擦地面的嘶鳴聲,下一刻就花園中飆起來。
直至坐在副駕駛座上,燕南飛張口結舌,不敢置信。
吳水牛掏手機撥通,撂狠話:“大蘿蔔,老子要去殺人,十秒內你要是不給開門,那就換一扇新的吧。”
話罷,立即掛斷,乾脆利落。
遠遠看見鐵門徐徐打開,車速完全不減,朝半開的門中間擦過,箭般從燈火通明的蘇宅疾馳而出,嗖一聲沒入夜色中。
就因爲這個速度,燕南飛也不敢動手阻止瘋狂的的小夥。
水牛專注前路,頭也不回地提醒:“戴上安全帶。”
燕南飛蹙眉,心中不滿,手下卻迅速卡好安全帶,下一秒少年人已經將油門催盡,燕南飛只覺身體陷進坐椅中,幾乎密不可分。由於避開車流高峰期,路面行車順暢,簡直是造就了飆車的最佳時機,引擎咆哮,車子猶如一抹黑色閃電,在公路上風馳電掣。明目張膽的極速飆車惹來路人側目,但除此以外更有不少人驚歎駕駛者車技高超,瞧見飄移式拐彎後,甚至有人鼓掌喝采。
作爲乘客兼車主的燕南飛也驚歎,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車子性能這麼棒,不斷掠過眼界的景物帶來別樣感官刺激,他只覺心跳砰砰加速,大有趕上車速的趨勢。他不禁以嶄新的目光打量冷靜駕車中的少年人,只見小夥子動作自然純熟,儼然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他確信吳水牛很年輕,年輕得不可能擁有這樣老練的車技,可偏偏事實擺在眼前,再加上這小夥之前在言行間透出的熟悉感,無一不挑起他的好奇心。
“你究竟是什麼人?”
水牛繃着臉,一聲不哼,因爲目的地已經到了,有比解釋更重要的事情。車子漂亮地停靠在醫院大門外,年輕人跳下車奔進醫院裡,要不是自動玻璃門夠靈敏,及時打開,估計現在要看蠻牛破玻璃了。燕南飛見狀,毫不遲疑就拔去車鑰匙,追了上去。
醫院裡處處是護士和病患,燕南飛怕這被激怒的鬥牛會衝動闖禍,卻不料打從進入醫院那一刻,衝動小夥子竟然奇蹟地把持住了,雖然死死繃緊臉,拳頭也掐得泛白,動作卻故意放斯文了。燕南飛驚奇之餘不動聲色靜觀其變,吳水牛諮詢路過的護士,護士小姐瞧見這麼個討喜的少年,很樂意指路。二人拾階而上,循着指示和門牌一路找去,終於見到250房。
燕南飛正想表贊這小子夠理智,還記得顧及場合,下一刻卻見山民小子大腳丫擡起就踹,砰地一聲,脆弱的房門應聲倒下,有人‘噯喲’一聲驚呼趴倒,門邊的另一人迅速掏槍備戰。
槍口指向來人,老萬瞧見只是一名年輕小夥,不禁微愕:“來者何人?”
“哎!哪個混球?!”孔繁旭從地上翻轉,連忙掏槍,然而出現在年輕小夥身後的人讓他瞪圓了眼睛,掏槍的動作也止住,他驚呼:“咦,這不是燕先生?”
之前隊長給他們看過資料,除了國際刑警,這位燕南飛就是中央下派協助此次調查的特警。想不到第一次正直接觸,竟然這樣驚悚。
燕南飛剛剛纔制住脣角抽搐,向認出他的年輕警員輕頷首。
另一頭老萬見狀也徐徐放下手,目光在咬牙切齒的少年人和瞠目結舌的隊長身上徘徊,不禁猜測:“這是……大嫂的兒子?”
“哦?”孔子也來興趣了,挑眉觀摩這一幕,乾脆賴在地上就不起來了。
很多年了,阮元沛有很多年沒有嘗過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他現在就好似做錯了事怕父母責罵的小鬼,在那雙深邃眼睛的怒視下竟然緊張得脊背寒涼,頭皮發麻,手心冒汗,驚慌失措,老大不小一個人了,在十來歲的小
夥面前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反觀吳水牛則氣焰囂張多了,那怒瞪養父的表情彷彿要吃人似地兇惡,讓人懷疑這二人的身份是不是錯位了,究竟誰纔是老子?
外人眼中如是,殊不知水牛其實憋得快要內傷了,他一向直來直往慣了,可如今面對大夫人是揍也揍不得,罵得太兇還怕有影響,真叫他鬱悶死了。
好半晌,他們就這樣對凝無語,在觀衆們都快受不了低氣壓的時候,兩尊石象終於有所動作。只見吳水牛一聲不吭地走到牀邊,從牀頭水果籃裡挑了一隻蘋果,拖一把椅子坐下就開始削蘋果皮。
看戲的三人互覷一眼,心想:幹什麼?演默劇麼?
阮元沛更加忐忑,眼睛不住偷瞄身側人,當他瞧見那顆蘋果可憐地遭連皮帶肉削得只剩一顆芯,而刀子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終於忍不住抹一把額上冷汗,輕聲提醒:“小子,可別削到手了。”
當下老萬的手槍啪一聲摔地上,孔子很慶幸自己已經坐在地上,他們難以置信地看着這肥皂劇發展,心裡默契地想:大嫂,你也太賢惠了吧?
燕南飛畢竟對這些人認識不深,此時眉頭鎖得更緊,心中不解——就是這種人接替十六哥的位置了?十六哥也是因爲救這種人……而死?
燕南飛有些不能接受。
水牛聽了這充滿關心的提醒,牙齒磨得咯咯作響,牙齦都差點飆血。他狠狠剮一眼牀上傷患,手中水果刀哚一聲刺進牀頭櫃,入木三分,那狠勁、那眼神彷彿刺中的其實是某人的血肉,叫聽的人都肉痛。此時,山民小子正氣俊帥的臉被一種名爲怨念的情緒佔據,他扯着脣角皮笑肉不笑,森森地讓陽光朝氣的形象扭曲,嘴臉都變得刻薄陰沉,出口的話沒更不中聽。
“哼,老子樂意把手削成九陰白骨爪又關你阮元沛鳥事呀,你乖乖把嘴巴縫起來躺在牀上裝死屍去吧。”
“……”
這怨氣沖天的話聽得各人心中發毛,更別提作爲主角的阮元沛,他知道隱瞞傷勢的事已經徹底惹毛了這頭牛,要不是身上帶傷,現在那柄水果刀就不是釘在桌面上。他知道的燕十六向來豪邁仗義,性格爽直且行事風行雷厲,天大的事情說開來就好辦,說不通還有拳頭管用,這種鬧彆扭的情況,倒是第一次見到。
阮元沛訝異之餘也萬分無奈,即使是擅於交際的他,也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出話來:“你別生氣,我……只是不想你擔心,而且這傷也不嚴重。”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水牛一把抽出水果刀,罩盤子裡粗厚的水果皮一陣狂剁,然後以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吃蘋果。”
幾雙眼睛全都盯着那些已經癢化變色的不規則多變形蘋果塊發怔,但見小夥子眯着眼睛磨牙,大有不乖乖聽話就咬人的架勢,下屬二人連同客人燕南飛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這特別刑偵隊隊長如何應對。
阮元沛看着這盤類垃圾物體,輕輕嘆息,動手掂起來往嘴裡送。
直至吃去一半,水牛感覺鬱結的怒火也隨着蘋果減少而減少,心裡也驚奇自己這副好脾氣,怎麼也想不透什麼時候養成的好修養。摸摸腦門,想眼雖然氧化的蘋果吃不死人,但是讓大夫人吃光它,也是就沒這個必要。
“好了,別吃啦。”奪回盤子,迎視詢問眼神,水牛撇撇脣撂話:“阮元沛,你給聽着了,如果你不當我是自己人,那老子回去跟球球過好了,你自個愛怎麼瞞就怎麼瞞,老子就不操心了。”
“不!”否定先於思考發出,阮元沛臉上現出尷尬的微紅,不仔細看也不清楚,他清了清喉嚨,苦笑:“我並沒有那個意思。”
“哼,那你知錯了?”水牛環手揚頷,眯起眼睛要答案。
阮元沛輕嘆,對這小子,他除了妥協還能怎麼樣:“是我的錯。”
“看你合作,這賬就先記下了,我不會乘人之危,要揍你也待你好了再說,等着吃拳頭吧。”話罷,還威嚇性地揚了揚拳頭。
阮元沛撫額失笑:“嗯,我等着。”
孔子搗着鼻子給老萬一肘子,嘀咕:“看,原來是打情罵俏。”
老萬輕嘆搖頭:“嗯哼,其樂也無窮。”
這根本不是悄悄話,至少病房裡所有人都聽見了,燕南飛暗暗心驚,不敢置信的目光來回打量二人,的確也覺得這對養父子表現得過分親暱。吳水牛隻是一名未成年人,會犯糊塗也不奇怪,但阮元沛作爲一名成年人,而且身爲警務人員,竟然勾引未成年人,知法犯法,實在不應該。想罷,燕南飛看阮元沛的眼神就變得格外嚴厲。
水牛和阮元沛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倒是把兩名隊員的話聽清楚了,阮元沛揚眉,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衝動的小夥給搶白了。
“你們兩個臭小子嘮叨個屁呀?最煩背後說三道四的,看我不打斷你們的牙齒。”話不多說了,直接上拳頭。
“哇啊,這算什麼?!”
“惱羞成怒唄。”
開始倆還挺輕鬆的,打着打着,就真的被揍了。
“靠,身手太好了。”
“老夫不成了,孔子,保重。”
看這鬧的,就跟昔日燕十六還在世一個樣,阮元沛莞爾失笑:“好了,別鬧了,這是醫院,你們想接受投訴還是見報?”
一句話,阮元沛從牛角下救下隊員,水牛咂了咂嘴巴,又往牀邊坐下,這次是認真削蘋果。
孔子和老萬不減驚疑,目光就離不開吳水牛,暗暗研究這小子的真實身份,畢竟這身手也太好了……好得跟他們家進了墳墓的老大有得拼。也想着,大嫂會看上這小子,指不定就因爲跟老大這麼像的身手和個性。
吃上正常的蘋果,阮元沛不覺勸說:“小子,現在的情況特殊,你也別留在醫院,回去吧。”
“不,明天放假呢,我要在這裡過夜。”水牛斷然拒絕:“照顧你。”
阮元沛聽得心裡暖暖的,可是更加頭痛:“這裡有護士。”
“哦?”水牛眯起眼睛,心裡不舒服:“是哦,你天天有護士妹妹呵護,就覺得我礙眼是吧?哼,偏不讓你舒心,今天你別想見到半個女人了,認命吧。話說你帶傷就別老想女人呀,看來老子很有必要好好監督你。”
“我……”阮元沛啞口無言,他實在不知該怎麼解釋,說他最近都沒有想過女人嗎?怎麼能……雖然是事實。
旁邊有人噗哧地笑了,定睛一看,孔繁旭已經撐着牆說不出話了,老萬也舉扇掩脣。
“隊長,寡慾清心纔是養生之道,你就順應天命吧。”
“別胡鬧。”
喝止兩名下屬,阮元沛正沉思該怎樣勸這小子回家,此時燕南飛上前,第一次發表意見。
“水牛,你不能留在這裡過夜。”
聞言,所有人注視這位‘外人’,水牛也瞪圓眼睛。
“爲什麼?”
燕南飛幾乎不假思索就說:“燕裘還在蘇家等你。”
擡出燕裘,水牛沒輒了,可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手,心裡立即有了選擇:“不怕,我先給球球去電話報平安就好,我會留在這裡過夜。”
阮元沛睨一眼燕南飛,不動聲色:“那你趕快去。”
“哦,這就去。”水牛不疑有他,轉身就跑去找電話機。
聽着腳步聲迅速遠去,阮元沛搖頭輕嘆,注意到燕南飛的目光,他收起笑容,出聲讓兩名隊員到門外去待一會。二人雖然滿心疑惑,卻在隊長嚴肅認真的表情驅使下,乖乖出門了,房間裡剩下倆人。
阮元沛悄悄打量燕南飛,淡淡地問:“你有什麼話要說?”
燕南飛揹着手,也不客氣:“吳水牛隻有17歲,你最好管住自己,別輕舉妄動。”
阮元沛抿緊脣,眉頭微微皺緊,但他並不逃避,出言迴應:“燕先生倒是古道熱腸,謝謝你的關心,至於我的兒子,我比誰都疼他,就不勞你費心了。”
“是嗎?”燕南飛態度冷漠,沒有責備,卻也不輕鬆:“你最好說到做到,我不希望這麼好的小夥子誤入歧途。”
腦海中閃過小子燦爛的笑容,阮元沛輕牽脣角:“我自然也不會讓他誤入歧途,所以,燕先生與其擔心我的兒子,就不如多爲你的侄子操心。”
“你的意思是……”燕南飛眉頭緊鎖,心裡想到一些可能,驚得瞠目結舌,不能言語。
這時候虛掩的門板再次被推開,來不及攔住人的孔子和老萬無奈地攤手。
“你們在談什麼?”吳水牛感覺二人之間氣氛有些微妙,不覺好奇。
燕南飛和阮元沛互覷一眼,同時回道:“沒什麼。”
水牛挑眉,心想——肯定有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飄飄飄……挺屍去鳥……
今天莫子教我,當人要隨時裝可愛,於是某霧握拳對頷下水汪汪眼睛望,大家覺得人家可愛不?
修……人家堅信,人家是很可愛的!!!!CJ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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