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成的開店靜悄悄的,跟他開業相比幾乎沒什麼動靜,但在恆成的員工心中卻是一等一的大事。
一大早,陸恆就看着一個又一個的員工回到公司,穿着正裝,打着領帶,精神抖擻。
到早上開晨會的時候趙根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少的是王雪。
倉促的開完晨會,趙根就跟陸恆彙報了這個情況。
陸恆很詫異,前天蒼首湖聚會,王雪也沒來,今天上班了,人還沒到,這是不準備來上班了嗎?
可先前打電話邀請她的時候,沒這些跡象啊!
詫異之餘,陸恆撥通了王雪的電話,這事情還是問個清楚比較好,雖然王雪在恆成的定位並不是很重要,但無緣無故的少了一個人,還是會影響公司運轉的。如果她是明確的要辭職,那知道後,自己也好做安排。
電話通了,裡面傳來的是王雪惴惴不安的聲音。
陸恆直截了當的問道:“王雪,你是不來上班了嗎?”
“不,我想來啊,可我現在來不了。”王雪無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陸恆眉頭一皺,“有什麼來不了的,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廣源。”
“廣源?你跑廣源去幹嘛?”
“陸總,廣源的樑經理說我先前違反了廣源的就業合同,讓我今天去說清楚,我現在還在廣源這邊跟他們扯皮呢。”
陸恆眉頭皺得更緊了,違反就業合同,什麼鬼?
不過嘴裡還是快速的說道:“你等着,我馬上就過來,見面之後再談。”
見陸恆掛了電話,趙根疑惑的問道:“王雪怎麼了,爲什麼不來上班?”
陸恆拿起外套和圍巾,邊穿邊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王雪現在人在廣源,樑乙修說她違反了什麼就業合同,現在在扯皮,我過去看看,店裡就拜託你照看了。對了,把你的車鑰匙給我,我想快點過去。”
接過趙根手裡的車鑰匙,陸恆快步下樓,正要出門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廖帆,你過來一下。”
廖帆立馬跑過來,笑着問道:“陸總,有什麼事嗎?”
陸恆問道:“你們當初在廣源簽了就業合同?”
“對啊,一入職就要籤的,難道你沒有籤嗎?喔,對了,估計你不用籤的。”廖帆回答道。
陸恆這纔想起,自己先前屬於兼職身份,籤的合同也許與他們正式員工有所不同。
於是陸恆問道:“你們正式合同有哪些規定,說簡單點。”
見陸恆挺急的樣子,廖帆也不再笑了,想了一下說道:“沒什麼複雜的內容,主要就是不準泄露商業機密,勞動義務、遵守公司條款,就職時間長短等等。”
▪тTkan▪¢Ο 陸恆讓廖帆去工作,自己出門上了車,腦子裡還是疑惑的,王雪違反了就業合同哪一條竟然讓她上班當天跑過去。
想不通就不想了,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如離弦之箭的離開原地,直奔廣源。
在李俊紅疑惑的目光中,陸恆踏進了廣源的大門,然後也不管其他銷售顧問的問話,自顧自的上了二樓,進入經理辦公室。
有新來的銷售員問李俊紅,“紅哥,那個人是誰啊,這麼旁若無人的樣子。”
李俊紅撇了撇嘴指着陸恆的背影說道:“以前的一個銷售顧問而已,和我同期,後來幹不下去離開了廣源。”
田黃在一旁聽到了,不悅的說道:“人家陸恆是幹不下了嗎?別人是不想幹了,陸恆當初一個月賣得車是你幾個月都賣不起來的,年輕人就知道嫉妒別人,好好賣車纔是王道。林海,你別聽他亂吹,好好賣車纔是對的,三月份的銷售冠軍可不一定就是你的了。”
林海握了握拳頭,充滿激情的說道:“放心田哥,我會繼續努力的,下個月的任務我要再增加兩臺。”
李俊紅斜了一眼林海和田黃,冷哼一聲,走到休息區獨自喝茶。
樑乙修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王雪一臉委屈的坐在沙發上對着一堆文件發愁,這就是陸恆推門進來時見到的景象。
“陸總!”
“陸恆!”
王雪和樑乙修同時出聲,只是一個聲音是驚喜,一個聲音是不悅。
樑乙修抖了抖眉毛,挑眉說道:“陸恆,這麼莽撞的進門,連門都不敲一下,這可有點不禮貌啊!”
陸恆看了他一眼,“那絲毫不通知我就在開門那天把我的員工喊走,你這是不是也不禮貌呢?”
不理會樑乙修的目光,陸恆直接對王雪問道:“說說,怎麼回事?”
王雪委屈的說道:“我先前不是在廣源工作了一個月嗎,那個月也該有工資的。當初離職後說是會在一月中旬打到我卡里,結果一月都過了,卡里還是沒有絲毫動靜。當時說是讓我再等一會兒,我就等了,結果過了年都還沒打過來,我這就急了。這錢雖然不多,只有兩三千塊錢,但終究是屬於我的勞動成果,憑什麼剋扣。
然後我前天打電話問財務部的人,他們就說是聽到樑經理的吩咐給我扣了。我一聽就急了,憑什麼啊,然後就打了電話給他。”王雪指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悠哉的樑乙修。
陸恆看了一眼樑乙修,然後說道:“繼續說,爲什麼扣你的工資?”
王雪說道:“樑經理告訴我說是因爲我違反了就業合同上的規定,所以扣了我當月的工資,並且還說其實應該是扣三個月基本工資的。我當時被這事膈應到了,也忘了去參加聚會了,今天趁着他們上班,才專門趕過來處理這個事。陸總,你看嘛,這就是他們的就業合同,我正在看自己到底違反了哪一條。”
陸恆止住王雪繼續看合同的舉動,事到如今大概他也瞭解了,不管是違反了合同上哪一條,估計都只是樑乙修故意捉弄而已。
“樑乙修,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王雪違反了哪一條,你說清楚,如果正確,那一個月幾千塊工資,就算了。要是不正確,還請你發給她,她非常缺錢。”
樑乙修冷冷一笑,“違反了哪一條?就說她私自離職這一條就足夠扣她三個月工資了。合同上寫了,離職前需要得到上級領導的同意,並且銷售顧問離職必須在一個星期前提出申請,如果沒有做到這一點,就可以扣錢了。”
王雪辯駁道:“雖然我沒有提前一個星期做出申請,可是我得到了蘇總的同意啊!”
陸恆也是這個理,不然當初他也不會私下去找蘇倫討論這事了,這些流程他比誰都要清楚。
樑乙修冷笑一聲,敲着桌子說道:“蘇總?麻煩你們進門的時候看一下牌子,我現在纔是總經理,廣源的事由我來決定,況且當初你的直屬領導也不是蘇總吧,那時我還是銷售經理,你要辭職就應該來找我。就這離職前的兩點要求,你做到了嗎?沒有吧,那罰沒一個月工資理所當然,要不是你工作時間短,且沒在廣源工作了,我就是扣你三個月工作也是有道理的。你知道你私自離職,爲廣源帶來了多大的困擾嗎,人手缺失,運轉不暢,公司間接受到了多少的經濟損失,這些都是你的原因。”
王雪啞口無言,直愣愣的看着樑乙修。
陸恆也是目瞪口呆,不過不是被樑乙修的突然改換總經理身份被震住,而是被他的無恥所震驚。
銷售這一行跳槽就猶如家常便飯,就是陸恆也不敢保證廖帆齊白熊這些人會不會跳槽,這種時候,大部分老闆都是好聚好散,很少有像樑乙修這樣爲難的。
而且他剋扣王雪工資的理由竟然如此荒誕,那時廣源的人手可一點不少,區區一個入行不久的王雪能爲廣源帶來多大危害。
最重要的是樑乙修不扣廖帆、左左的,偏偏扣除王雪的,這他嗎不就是噁心人嗎!
陸恆滿臉寒霜的看着樑乙修,語泛寒意的說道:“樑乙修,有必要這麼針對一個小銷售顧問嗎?王雪家裡有小孩老人,就靠她一個人養家,你知道那區區幾千塊錢對她的重要性嗎?有不滿,你可以衝着我來,不用對我手下人使這種噁心招數。”
本就因爲被無故扣掉工資而心情鬱結的王雪,現在聽到陸恆的話,眼眶幾乎瞬間就紅了。陸恆是懂她的艱難的,可樑乙修也是懂的啊!
狹長的丹鳳眼眯起,樑乙修譏諷的笑道:“哪裡有不滿,我這可是按照正規章程辦事,童叟無欺來着。”
看着陸恆那副強行壓抑憤怒的模樣,樑乙修內心裡是痛快的。
對,就是這樣!當初自己被陸恆不聲不響挖牆腳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偏偏還不能對蘇倫說,因爲是蘇倫親口同意的。
但現在,廣源由自己來掌控,蘇倫跟自己也是多年交情,不可能說撤就撤,動用點小小權利噁心一下陸恆,簡直不要太簡單。
憤怒吧!能用幾千塊錢就出一口惡氣,沒有比這還廉價的報復了。
陸恆遞了一張紙給王雪,對着樑乙修冷聲道:“這事,你說了不算,我得給蘇倫打個電話,人是他當初同意放的,沒道理還要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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