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非你不可 ???
秦楚這一病就折騰了三四天,好不容易纔把感冒和股間的傷口治好,期間他一直沒有回軍區上班,也沒有給杜越打過電話。
按說無故曠工這麼多天,早就該被炒魷魚了,但杜越這老王八蛋比他想象的更有耐心,一直無聲無息,就當他不存在。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好多天,最後秦楚都忍不住覺得他們這種古怪的相處模式活像是鬧彆扭打冷戰的小情侶,你不理我,我也絕對不會理你,想着想着倒是把自己給逗笑了。
那天晚上蠻橫不講理的“杜越”也沒有再出現,秦楚樂得逍遙,趁着這幾天的時間把家裡重新收拾了一遍,無意中找到了秦褚的一本日記,這才終於弄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身份背景。
秦褚的父母在他十歲那年欠了高利貸被仇家砍死了,他流落街頭被福利院收養,一直長到十八歲,被好心人捐助才離開老家到S市上大學。
他的成績平平,膽小怕事,在學校裡經常巴結有錢的小開,當人家的跟班。好不容易混出個本科文憑出來,既找不到工作,又不想回那個窮鄉僻壤的家鄉,所以憑着一張還算不錯的臉蛋,不知道怎麼就巴結上了市委的孫佩秘長,被人送到杜越的牀上。
日記的最後一頁停在2013年5月2日,秀氣的筆跡工整的寫道:
“今天就要去帝豪酒店了,我很害怕,但是並不後悔,如果出賣身體就能換來以後的前程,我義無反顧。孫秘長是個好人,我相信他會幫我,只希望今天過後我再也不用過苦日子了。”
“這個傻子,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秦楚把日記扔到一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記得自己剛重生到這個身體上的時候,被人灌了大量的蒙汗藥,如果孫佩真的像秦褚說的那麼好,何必用這麼下作的手段把人扔到杜越的牀上?
很明顯他根本就不相信秦褚,所以才把蒙汗藥當成了第二層保險,沒想到藥量用的太猛,還沒等杜越來“拆禮物”,人就已經死在了牀上,這才讓秦楚的靈魂趁虛而入,來了個“李代桃僵”。
想通了這一層,秦楚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應該氣自己的運氣太差,還是感謝老天對他格外照顧,借屍還魂都能給他找到一個這麼合適的殼子。
嘆了口氣,他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按了拒接,這時候他還沒有完全掌握秦褚的關係網,如果亂接電話搞不好就要露陷,還是小心謹慎一點的好。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很有耐心,被拒接一次之後又不依不饒的撥了過來,連續三次之後秦楚沒了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秦楚摸不準這人到底是誰,也不敢亂說話,拿着手機又“喂”了幾聲說,“請問你是誰?我現在很忙,如果沒事兒就先掛了。”
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過了一會兒才冷冰冰的開口道,“秦褚,你爲什麼不來上班?“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和腔調,秦楚的後脖子浮起一層雞皮疙瘩,明白這一個是自己的乾爹,不是晚上賴着不走的那個混蛋,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擠出一絲笑容說,“哦,原來是司令啊,抱歉,我沒打算在軍區繼續工作下去,所以就沒存您的號。”
杜越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抓着聽筒的手指收緊道,“我說過,你的辭呈我不會批的,你已經曠工了四天,今天必須來上班。”
“司令你不是,這都21世紀了,總得講點人權,我不想幹了還得經過你的允許嗎?”秦楚大喇喇的仰在牀上,嘴上調笑着,可臉上沒什麼表情。
杜越勾起嘴角嗤笑一聲,“你也可以不來,只要我不給你簽字,你就還是軍區的人,如果曠工過五天,人事科問起來我就說你拿着一份軍區的秘密文件消失了,到時候要是被按個出賣國家信息安全罪,你可別怨我。”
“你……威脅我?”秦楚倏地坐起來,眼睛睜的老大。
杜越輕聲笑了起來,似是冰雪消融般,英俊的臉部線條瞬間柔和了幾分,“選擇的權利在你,與我有什麼關係。”
老王八蛋你真他媽不是個東西!白天蔫壞,晚上無恥!
秦楚恨得牙癢癢,一字一句的說,“司、令、大、人,你別忘了我是GAY,小心把艾滋傳給你。”
“我需要的是助理,不是情人。”杜越恢復了冷若冰霜的口氣,淡淡的開口道,“那天晚上我也給你說的很清楚,只要你做好份內的事情,別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我看到,隨便你想怎麼樣。”
這句話如果以一個領導的身份來說已經相當的仁慈開明,可是很顯然,秦楚要的不是這個,他寧願杜越排斥他、遠離他,也不想讓他打着“仁慈”的藉口把自己栓在身邊,既不能離開也不能留下來。
“抱歉了司令,我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份工作,您也說了我就是個關係戶,而且給你開車都能陷進溝裡,能力實在是不夠,您還是另請高明。”
電話那頭的杜越皺起了眉頭,拿着電話在辦公室裡踱了幾步,不明所以的有些心煩氣躁。
他本是一個心緒極其自制的人,輕易沒有多少事情能夠影響心情,可是自從這個秦褚出現,他的情緒就開始不夠穩定,經常莫名其妙的心軟,又莫名其妙的生氣,這樣古怪的反應連他自己都沒法解釋。
“適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還沒有離崗,就得服從我的安排,這是命令。”
又是這種不容他人置喙的決絕。
這種熟悉的命令口吻秦楚聽了二十多年了,每一次他惹杜越生氣,他的口氣都會變成這個樣子,那時候自己或許還能夠撒個嬌賣個萌,糊弄着就過去了,可是現在呢?
秦楚勾起嘴角,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笑了笑,油腔滑調的說,“司令,你爲什麼非我不可?你都說自己是GAY了,你再這樣我會多想,甚至……會誤以爲你愛上我了。”
杜越在電話那頭一僵,揉了揉眉頭,一瞬間也有點枉然。
是啊,他這是怎麼了,稀裡糊塗的就用上這種口氣,明明誰都可以,卻死活不放這個不知檢點的混小子走,到底是爲什麼?
深吸一口氣,他定了定心神,“等新的助理上任以後,你是走是留我都不會管,但是現在不可以,今晚你必須陪我去參加一個飯局。”
秦楚輕嘆一口氣,突然覺得現在的情形有點搞笑,不管分裂前的杜越還是分裂後的杜越,都有這麼霸道不講理,果然人的性格或許可以多變,但是骨子裡的本質不會改變。
罷了罷了,他始終沒辦法拒絕這個男人,再口是心非下去倒顯得矯情了,“得得得……什麼飯局?需要我開車嗎?”
杜越知道秦楚鬆動了,嘴角無意識的上翹了幾分,“不必,今晚八點在國郡飯店,我要跟孫秘長吃個便飯,你來軍區我們一起去。”
聽到“孫秘長”這幾個字,秦楚倏地睜大了眼睛。
孫佩既然能把秦褚送到了杜越的牀上,那他知不知道杜越其實是個人格分裂?萬一杜越不承認了,孫佩惱羞成怒,會不會把自己給抖出來?
秦楚越想越心驚,後背都沁出了一層冷汗,看來今天晚上這個飯局是想躲也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