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村族長唐老,今年七十有六,看上去大概五十出頭的樣子,精神矍鑠,一雙眼睛是囧囧有神,說話的聲音猶如洪鐘。聽說他每日必定三更天起,隻身爬到山頂上,打完拳後,太陽纔剛剛升起。每次他都會在太陽冉冉升起的那一炷香的功夫,用力的吸氣,吐氣,然後嘴裡又喃喃自語着,說完似高興,又似失望的,慢慢踱着步走回去。
等走回去時,媳婦們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一家人圍着一起吃早飯。大的小的,吵的,鬧的,吵得人頭痛。老爺子從七十歲起,便是發話自己開始獨居,早晚飯有人給他送過去。他需要什麼或者有什麼事情了,自會發話,其他時間旁人不得干擾。
今日老爺子,一大早將幾個重要人物聚焦在一起,已經商量了很久,顯然已經在決定了什麼事情。他今日着了一身栗色的唐裝,衣服整潔乾淨利落,連平日裡最喜歡吃的旱菸袋也不含了,手裡捧着一杯清茶,靜等客人的到來。
聽說馮知縣他們在路上出了些意外,唐思哲去接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些小意外,好在人總算是請來了。
“哲兒可有事?”老爺子問的是大兒子,唐中清。
“爹,哲兒活蹦亂跳着呢。”唐中清五十歲的樣子,咋一看比他爹都老。不過他幸運的是,娶了一個賢惠漂亮的媳婦,又很爭氣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唐思哲和唐思蕊。唐思甜是唐思哲二叔的女兒,也被教養的極好。是個美人胚子,因此每每的都會將唐思蕊給比了下去。今日唐思蕊看到顧運之後,恨不得將人給藏起來,不讓她這個妹妹看到。
“嗯,那就好。咱們談完正事兒後,再讓他進來。”唐老說完話,便是留了二兒子,三兒子,還有族中的兩名議事長老,留在這裡議事。
“是,爹。”唐中清在家裡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因爲他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自然也沒有說話的資格。
無論什麼人,處在什麼位置,都得有一番作爲,纔會被別人高看幾分,否則這一生只能碌碌無爲。
......
“不知唐老今日請我來有何事商量,可是鹽池出了問題?”馮知縣坐下來後,來不及喝口茶急忙問向唐老,畢竟還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昨日他們去氓村白跑了一趟,什麼重要信息都沒有查到,加上唐小柔又失蹤了。那個賊匪膽敢在大白天擄走幼童,膽子也夠大的。如果不能儘快破獲此案,只怕那人膽大妄爲之人會繼續爲非作歹。
“哈哈哈哈,馮大人果真厲害,一下子就猜中了。”唐老看上去很是高興的樣子,說完話音陡轉。“不過此次不是壞事,而是一個天大的好事情。”
“哦,天大的好事?願聞其詳。”
顧運之坐在一旁,安靜的聽着,卻沒有動旁邊的茶。
“是茶不對胃口嗎?”唐老很注重細節。
“暫時不渴,謝謝!”顧運之客氣道。卻不知這老頭到底想說什麼。
想了想他才說道:“要不我到外面轉轉去,你們談事情。”
“那也好。”唐老略帶委婉的說道,卻也因爲顧運之很是知趣,稍感滿意。
“中秋,你帶少閣主出去轉轉。”唐中秋是唐老的二兒子,知書達禮,做事情極有分寸,是以很受唐老的器重。
見他們出去了,唐老才很是慎重的,命人將那碗裡的東西,拿給馮知縣看。
“請馮大人看看這是什麼?”
馮知縣看了下,頓時眼睛精光一聚,隨即面色變得謹慎起來。
只聽唐老道:“這只是初步的提煉就有這樣的成果。如果加大生產,將咱們的設備全部弄成這樣的,馮大人你說,咱們唐家村會不會能上一個新臺階。”
馮知縣確定了這是細鹽沒錯,頓時保證道:“只要唐老能將這些鹽全部弄成這樣的細鹽,不出任何問題。不要說加官進爵了,就是唐老,要了整個大西北的鹽池,估計也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唐老頓時激動的拉着馮大人的手道:“那還請大人爲小老多多美言,到時候定然不會忘記您的好。”
“唐老此言差矣,你們乃是在我的管轄之下,你們做出了政績,對我也有幫助,我定然會全力以赴。”“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不知道此鹽出自哪位高人之手,我想親眼見見,看看他的想法。”
唐老頓時笑道:“不瞞大人說,此事你定然是想不到的。我們當時也不相信,但是如今已經出了結果,我這纔敢向您彙報。不過現在還不是見面的時候,等時候到了,咱們自然會讓她現身。”說完,便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馮知縣隨即跟着唐老,到了他們加工鹽池的場地。只見那場地之處除了其他的鹽池,出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裝置。“這是?”
“大人請看。”只見唐老用手在鹽池中一抓,便是抓出了一把結晶的鹽,洗白如雪,再也沒有了黑乎乎的,帶着苦味和澀味的鹽了。
馮大人還親自嚐了下,頓時喜出望外。“不錯,這就是細鹽,經過精心提煉的鹽。哎呀,真是恭喜唐老賀喜唐老啊。”
“哈哈哈,此乃真是天佑我唐家村。咱們每年光是爲了請製鹽之人,便是花費不少銀兩,往往都打了水漂。如今咱們村上終於出了一個高手,還是出自咱唐家村,你說這不是老天爺幫忙又是什麼。”
“甚好,甚好。我回去後,立刻上報京城,讓相關人等來查驗。若是過了這一關,那唐老和唐家村以後就非同凡響了。”馮大人四處看了看,當然也不能問人家這具體是怎麼做到的。卻是做出了這樣的承諾。
“那就多謝大人了。我這邊做了頓便飯,還請大人和少閣主一起入席。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和你們說。”
“吃飯就不需要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加上鹽池的事情事關重大,我得現在就向上稟報。”
千百年來,鹽是民生的重中之重,而祖祖輩輩們爲了提煉精鹽,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而結果卻不如人意,如今事情終於有了大進展。真是何其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