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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前。
虯鬆自崖下岩石中生出。
夭矯曲折,奇崛青青。
霜雪不能壓其枝條,和山石爭鋒,凜凜然自有一種不屈之風骨。
天光一照,層層疊疊的松枝連綿,氤氳光華,如流彩一般。
陳巖站在松下,眺望遠方,鬆光映在他的臉上,眉宇一片綠意。
“要變天了。。”
陳巖看着天穹上月華氤氳在在峰頂,暈開各種光環,心裡沉甸甸的。
朝廷風雲變幻,快得讓人心驚。
由於和神靈撕破臉,再加上他的勢力攪風攪雨,大燕王朝的力量開始收縮,只能重點屯守以京師爲重心的燕雲十六州,在其他地方是勉強維持統治秩序。
毫無疑問,朝廷在雲州的頂尖力量要撤退。
“麻煩。”
陳巖皺着眉頭,眸子幽深。
以往他爲何敢對紅蓮教和仙道玄門不停地出手?還不是因爲大燕朝廷的震懾力!
仗着金臺府城是自己的主場,欺負他們鞭長莫及,反正要是他們敢有過激的反應,大燕王朝可是雖遠必誅。
現在局勢一變,朝廷在雲州力有不逮,他得罪的各大勢力就要反擊了。
“真是一報還一報。”
陳巖吹着山風,無聲地笑了笑,不過作爲凝練出法身的修士,天下之大,不會沒有容身之地。
“呼,”
陳巖吐出一口濁氣,回到雲榻上坐下。
銅綠香爐上點上檀香,煙氣嫋嫋升騰,如龍似蛇。
煙光和鬆氣交織,冷氣橫斜,似成錦繡。
還有不時的蟲鳴,窸窸窣窣。
“唔,”
陳巖雲袖一擺,法力一轉,打入到通訊令牌中。
叮噹,
時候不大,令牌表面如水紋漣漪般散開,顯出細細密密的小花,正中央立有一個少女,紅綃抹額,髻插木簪,小袖青衣,腰束綠帶,容顏清冷,麗質天生。
“什麼事?”
安紅玉修爲明顯提升,聲音如同真正的寒玉鳳凰一樣,高貴而又冷漠。
“事情如何了?”
陳巖並不意外,他早就知道對方修煉的廣寒冰鳳氣對自身有影響,不過如果結丹成功,龍虎交匯,陰陽化一,則就會恢復正常。
“還得再等兩年。”
安紅玉細眉蹙了蹙,然後舒展開,道,“宇文旭到底資質不行,最近一直在熟悉金烏神火焰,畢竟要是他太差勁的話,根本打不開日月生神黃天宮。”
“這樣啊,”
陳巖已經對日月生神黃天宮有了瞭解,知道里面的玄妙,點頭道,“兩年也不算晚。”
“陳巖你現在風頭無雙,連無極星宮的副殿主都斬殺了兩位,還看得上黃天宮?”
安紅玉嘴角勾了勾,笑容一閃而逝。
“哈哈,黃天宮可不是善地,我得去給紅玉你保駕護航。”
陳巖大笑一聲,他法身修煉找不到頭緒,黃天宮中或許有突破。
“少油嘴滑舌。”
安紅玉白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最近都和宇文旭在一起,宇文家的人也盯得緊,有事的話,我會主動聯繫你。”
“好。”
陳巖斂起笑容,整個人顯得沉穩大氣,開口道,“有事一定要聯繫我,別太受委屈。”
“嗯。”
安紅玉低低地答應一聲,纖纖玉手一揮,散去光幕。
“真是。”
待光幕散去後,陳巖一個人坐在觀星臺上,稀稀疏疏的星光垂下,如同披了一件霞衣,上面流光幻彩,有一種冰冷冷的氣息。
踏上修行路,身不由己。
每個人都會面臨壓力,不分老小,不論男女,向天奪命,就是這麼不容易。
“咄。”
靜靜地坐了一會,陳巖用手一指,九天普化真形圖飛出,層層疊疊的禁制之中,幽光如水,看不到盡頭。
叮噹,叮噹,叮噹,
億萬的篆文在裡面激盪,組合,排列,演化出種種的景象,似幻是真。
“開。”
陳巖早有準備,法力一轉,轟隆一聲,打入寶圖中。
咔嚓,咔嚓,咔嚓,
一陣撕裂之聲傳來,須臾之後,一座門戶從寶圖中升起,纏繞雷紋,吞吐千界之氣,孕育五常之勢。
咔嚓,
門戶出來之後,寶圖表面蕩起雲紋,萬千玄妙清音響起,瀰漫出一種天香。
“吞,”
陳巖一張口,將五劫昇天門吞入腹中,沉在丹田裡,然後把手一招,新的九天普化真形圖落在掌中。
“果真如此。”
陳巖點點頭,在他晉升爲法身境界後,就本能地覺得九天普化真形圖和五劫昇天門兩者的氣機存在一絲衝突,這本來應該是兩件法寶。
“兩件法寶,”
陳巖神念往裡一探,發現取出五劫昇天門後,寶圖中的氣機正在發生變化,如煙如霞,重重如山。
“起。”
陳巖稍一沉吟,屈指一彈,萬千的法訣使出,打在寶圖上。
下一刻,
寶圖一卷,倏爾變化,凝成一件法衣,披在了陳巖的身上,日和月,山與海,黑見白,華麗精緻。
“嗯?”
法衣加身,陳巖只覺得體內靈竅一顫,有一種難言的蠢蠢欲動。
“這樣,”
陳巖用法力祭煉,仔細感應其中的玄妙,似乎這九天普化真形圖和自己法身的圓滿靈竅有關。
“九天普化,靈竅之妙。”
陳巖靜下心,認真參悟。
且說黃久文,身化劍光,在虛空中飛遁,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前面出現一座飛宮,大有百丈,金碧輝煌。
轟隆隆,
黃久文驅劍入內,輕輕一折,顯出身影,徑直往裡走。
一路上,只見琪花瑤草,仙禽走獸。
清冷冷的水光縈繞,化爲玉池,鳴泉,金湖,等等等,水光媚人。
到了最裡面,黃久文停下身子,開口道,“回來了。”
“嗯。”
中央蓮花寶座上傳出聲音,很中性,聽不出男女,問道,“陳巖如何?”
“盛名之下無虛士。”
黃久文想了想,還是給了這麼一個評價。
“能讓你這麼評價,看來陳巖真是有本事。”
蓮花座上的聲音似乎帶有一種笑意,道,“以後可以和他多接觸接觸,現在局面複雜,我們天工院也不能幹等着。”
“選擇陳巖,他可不是個安分的人。”
黃久文提醒了一句。
“這個局面下,就是要能折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