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
紫雲翔集,龍鳳和鳴。
寶彩層疊向上,舉起一法寶,此寶形似酒樽,圓足,方腹,長頸,以象牙,寶玉,獸角,珍珠,等等等等以飾,腹壁有三個龍口銜環,華美,精緻,厚重。
法寶一落,銅蓋自起,虛空中,頓時響起莫名的經文,字字珠璣,綻放光明,沛然不可抵禦的威嚴降臨,祭祀讚美天道。
此寶高高舉起,腹部有醇香的美酒,氤氳上升。
這是古禮,祭天,祭地,祭我生。
值日帝君出手,非同凡響,法寶橫空,吉祥之氣瀰漫,後發先至,直指迎面而來的冥府的攻擊。
“千年一夢,似燕歸去。”
幽幽的嘆息之聲傳來,有一種怨閨的氣機,依稀見得繁花盛開,朵朵拖曳過來,宛若寶車,上面依偎一位慵懶的女子,黛眉彎彎,粉頰暈紅,像是終日醉酒,熏熏然然。
女子見到寶樽懸空,祭天吟唱,圈圈暈暈的波紋蕩空,她低頭一笑,纖纖玉手輕輕一撥,就有無量的光出現,瞬間結成琴絃。
在同時,琴絃一動,有妙音發出,如泣如訴。
“輪迴之門,葬送羣仙。”
在之後,是一道滄桑古老的聲音,眼前的虛無中,出現一座門戶,斑駁而亙古,半遮半掩之間,有輪迴之氣流轉,生生不息。
門戶一開,真的有一種葬埋羣仙的毀滅氣象發出,讓本來已經超脫的仙人重入輪迴,進行下一世。
天地之間,都要有規矩,不容許有任何超脫的人。
“血海。”
冥府中最後出手的人,聲音冷冽,聽上去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冰冷冷的殺戮之意,橫掃諸天。
話音落下,彌天極地的血海降臨,波濤滾滾,煞氣騰騰,無數的冤魂在其中哀嚎,有慘白的火焰冒出。
再仔細看去,血海之中,有兩道寒光起伏,如同蛟龍夭矯,劍光森然,殺伐激烈。
血中劍,劍染血,鏗鏘有力。
一方是天庭的帝君,神通無量,法寶驚奇,一方面是冥府的存在,古老神秘,執掌陰面,都是金仙道祖之下最爲頂尖的存在,現在隔空出手,各展神通,鬥個旗鼓相當。
只見虛無之中,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交織成一圈又一圈的黑白暈輪,裡面是陰陽之氣在流轉,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只是看上去,天庭有四位帝君,而冥府則多達五人,可由於青衣帝君是親自坐鎮那一片幽冥,佔據主場,其他人只能夠跨越時空傳遞力量,他一個人能夠抵得上兩個。
所以看上去,天庭的四位帝君人少一個,可不但沒有落下下風,反而稍稍佔據優勢。
天庭,大殿中。
雲霞織衣,綠雲若蓮。
朝浮日輝共明,夕照月華同陰。
玄音仙樂,充塞左右。
值日帝君坐於高臺之上,背後玄氣升騰,若遮天大手,探入虛無中,執掌寶樽,與對面的冥府輪迴之門斗法,神情平靜,猶有餘力,開口道,“青衣道友煉化那一片世界的程度還在我們預料之上,發揮出的力量驚人。”
他頓了頓,繼續說話,道,“冥府中的人和我們一樣,都是跨界攻擊,無法發揮出全力,他們擋不住大勢。”
“不錯。”
東玄妙法帝君身子周匝是雲圖寶紀,字若蟲鳥,古樸深邃,不停地排列組合,若天上的羣星,璀璨光明,萬事萬物,盡在其中。
這位帝君面帶和煦的笑容,不動如山,接口道,“大局已定,我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迎來真正的新天庭。”
南天混元帝君身前梅花鹿側臥,白雲爲伴,鈴鐺做侶,五光十色,他同樣道,“青衣道友功勞最大。”
實際上,在心裡,三人是微微有點驚訝的。
因爲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任何的變化都會引起不同,他們是真沒有料到,青衣帝君煉化那一片幽冥後發揮出的力量超乎尋常。
當然,他們是不會開口詢問的。
他們是志同道合,但也各自都有自己的秘密。
青衣帝君法衣之上,道紋儼然,宛若玉簡,記載長生道理,他眉宇青青,不悲不喜,只是道,“我們抓緊時間。。”
青衣帝君想到曾經太冥宮的兩人在那一片幽冥掀起的風浪,拖延了時間,眉頭不自禁地皺了皺,然後又展開,淡淡道,“免得遲則生變。”
其他三位帝君都不再說話,點點頭,各自運轉法力,力量跨界傳遞,馭使在虛無中的法寶,祥光千條,瑞氣萬彩,不可逼視。
亂山界空。
星墜谷中,滿地光影橫斜。
團團簇簇的星火浮動,每一朵,都是晶晶亮亮的。
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光瀰漫在天地間,水波一般盪開,超乎所有的毀滅力量流動,卻無聲無息。
陳伯南一身竹葉長衣,上繡老鶴飲泉,鏘然有金石音,他髮髻散開,神情凝重,半點沒有新晉天仙的風姿特秀和翩然出塵,而是緊握手中的寶圖,嚴陣以待。
陳林泉也在跟前,金睛有光,光彩奪目,他頂門上浮現出一柄寶扇,繡着山巒疊嶂,仙人垂釣,雖然看上去輕鬆一點,但也是皺着眉頭看着周匝的星火,道,“這個地方的大陣太厲害了,我的護體寶光都抵擋不住。”
“又來了。”
陳伯南剛要說話,驀地若有感應,他擡起頭,就看到星火猛烈燃燒,從四面八方涌來,源源不斷,其中的毀滅力量,讓天仙之身都難以抵擋。
“起。”
陳伯南不假思索,祭出手中的溪前遇風雨圖,層層疊疊的雷光交映,一片燦白,有一人居於石上,不顧雷霆加身,仰頭喝酒,長眉如劍,身披鶴氅,一舉一動,自有一種震懾諸天的豪邁和大氣。
人影一現身,星火自消。
只是陳伯南腳下一沉,面容白了一下,才恢復正常。
陳林泉看得臉色凝重的幾乎滴出水來,緩聲道,“這大陣的威能是越來越強了。”
“是。”
陳林泉答應一聲,目光卻不自禁地投向大陣的另一個方向,道,“東御中那裡應該會更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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