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克率領麾下軍隊慢悠悠地朝濟南府移動。
與此同時,陳濤率領的三千騎兵則晝伏夜行朝濟南府急趕,不過由於他們是繞道而行,因此能不能趕在蕭克他們前面抵達還不一定。
視線轉到益都府。
殘酷的攻城戰依舊繼續着,金軍的攻勢越來越猛烈,而守軍的處境則越來越危急,第二天檑木石塊便消耗完了,第三天金軍攻上城頭,雙方在城頭上展開血腥肉搏戰,在這個時候原本心中還有些害怕的守軍士兵全都已經殺紅了眼,雷剛更是渾身披血,揮舞着狼牙棒,驍悍異常,在敵軍叢中不斷掀起漫天血雨,這傢伙絕對是天生的猛將。
第四天,城牆一段終於支撐不住石炮的不斷轟擊轟然垮塌,金軍隨即從缺口處洶涌而入,雷剛親自率領唯一的後備力量頂了上去,雙方吼叫廝殺,一直持續到晚間,守軍勉強將金軍頂了下去,那缺口處屍積如山,雙方將士的屍骸層層疊疊,觸目驚心,空氣中瀰漫着讓人作嘔的血腥氣。
雷剛光着膀子坐在城門樓邊,身上纏着繃帶,繃帶上隱隱帶着血跡,城門樓早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被對方的石炮摧毀了。一些士兵們正在費力地清理屍骸,有對方的也有同袍的,人人面有悲色,不過他們的氣質已經與四天前完全不同了,如今的他們目光堅毅,透着一種鐵血之氣,這是四天的鐵血錘鍊出來的,如果他們能夠挺過這一關,他們一定會成爲不遜色於任何人的鐵血精銳。其實他們能堅持下來完全是因爲之前嚴格的訓練,如果換作一般的義軍只怕早已經崩潰了。
“統領,你說咱們能贏嗎?”一名士兵有些擔憂地問道。
雷剛雙目一樣,毫不猶豫地道:“當然能贏!我們要相信大人!”士兵點了點頭,“可是大人已經離開了好幾天了!不知道他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雷剛也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李木生奔了過來,他也是渾身的血漬,在今天的戰鬥中多虧了他金軍纔沒能突破東城牆防線。
李木生在雷剛身旁坐下,神色凝重地道:“我們今天又沒了三千來兄弟!哎!照這樣下去,我們頂不了幾天了!”
雷剛皺了皺眉頭,大聲道:“打起精神來!我相信大人一定能成功!”
李木生不由的一振,點了點頭。
此時李文東正在猶豫,他剛纔得到看守俘虜軍官的報告,很多俘虜都要求加入戰鬥,幾天來城頭上激烈的廝殺聲讓這些做異族走狗的人找回了當年的血性,他們希望能夠加入義軍與金人戰鬥。然而李文東卻感到猶豫,他相信大多數人確實想要幫助他們,但是難保其中沒有別有用心的傢伙。
李文東喃喃道:“暫時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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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軍大帳中。
完顏亮看着地圖上的益都府城,眉頭緊皺,他沒有想到這一座小小的城池竟然讓自己整整耗了四天時間,而且還不知道要耗掉多少時間。“沒想到這支亂軍竟然如此頑強!”扭頭問一旁的部將道:“軍營裡的糧草還有多少?”
部將回稟道:“還有三天的量!運糧隊明天就會離開濟南府!”
完顏亮點了點頭,“有蕭克的消息嗎?”
“還沒有!”
完顏亮不禁皺了皺眉頭,“好了!你下去吧!”“是!”部將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陳濤率領三千騎兵終於進抵濟南府東南三十餘里處,原本陳濤麾下只有三百騎兵,不過攻下益都府後得到了三千匹戰馬,因此便湊了三千騎兵,不過這三千騎兵絕大多數基本上只能算是騎着戰馬的步兵,毫無馬上戰鬥經驗。
“大人,距離濟南府已經不遠了,而且天也快亮了!不如休息一下吧!”陳祥提議道。跟隨陳濤長途奔襲的就只有陳祥一人。
陳濤看了看天色,下令道;“傳令各隊,進入前面的樹林休息!”“是!”
天亮了,陳濤及麾下三千騎兵全都隱藏在山崗下的一大片密林之中,許多人靠在樹下睡着了,一些士兵則在周圍負責警戒。陳濤看着面前的地圖思忖着,眉頭微皺,他有些擔心益都府的情況,不知道益都府、雷剛、李木生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抵擋住金軍的攻擊。
陳濤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沒有任何用處。
一名化妝成平民的斥候飛馳進入樹林中,在北方百姓騎馬是很平常的事情,因此這並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大人,濟南府一切如常,城門已經開了,只是城門口衛兵比平時多了一些!”斥候稟報道。
陳濤不禁一喜,立刻下令道:“陳祥,你立刻率領突擊隊按計劃行事!”“是!”陳祥抱拳應諾。正準備退下去時,又一名斥候從東面奔進了樹林,陳祥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大人,後方十餘里處發現金軍大隊!”
這話一出,衆人不禁一驚。
陳濤問道:“有多少人?”
“一萬左右!”
衆人心頭一沉。
“行軍速度如何?”陳濤問道。
“很慢!”
“很慢?”陳濤感到有些詫異。
“是的!金軍行軍速度很慢!照這個速度,他們可能要三個時辰之後才能抵達濟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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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濤稍作思忖,斷然道:“原計劃不變!立刻行動!”
“可是大人~~~”陳祥面有憂色。
“不要猶豫!照我的話做!如今我們也別無選擇了!”
陳祥見陳濤決心已下,只得抱拳應諾,立刻離開了。
濟南府城門口行人進進出出,一點都沒有要打仗的架勢,也許他們根本就不認爲有人會威脅到這裡。其實守將在兩天前便接到了完顏亮的快馬傳令,不過他並沒將完顏亮的命令當回事,這傢伙名叫段湯,原是北宋一名禁軍將領,開封丟了後他便投降了金人。
一羣推着板車的百姓從遠處行來,板車上放着許多山貨,他們似乎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
他們來到城門口,被門官攔了下來。門官打量了他們一眼,趾高氣昂地喝問道:“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