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餘金軍輕裝刀盾手猛攻漢軍兩翼,很快兩翼漢軍便流露出不支之象,金軍的攻勢非常猛烈,如同浪潮一般一浪高過一浪,這些來自西部民族的籤軍果然非常勇悍,漢軍的表現雖然不遜色於他們,但因爲兵力的絕對劣勢顯得捉襟見肘岌岌可危。
呂方緊皺眉頭,喃喃道:“大人,你們可要快一點啊!”
突然,左翼防線被敵軍攻破了,敵軍不禁歡呼一聲,從缺口處洶涌而出。漢軍拼命抵擋,但卻無法抵擋住這種如同開閘洪流般的氣勢。
呂方面色一變,急聲吼道:“所有長弓手射擊!”
一萬長弓手一起發箭,密集的箭雨迎着洶涌的兵潮沒了進去,衝在最前面的數百金軍步軍一片哆哆聲中倒下。
箭雨一波接着一波,此時長弓箭雨的威力完美髮揮了出來,金軍步軍紛紛倒下,慘叫聲連成一片,他們在長弓箭雨之下簡直毫無抵擋之力。在後面觀戰的韓常也被長弓箭雨的可怕威力震撼了,許多將士都面色蒼白。
然而殺紅了眼的金軍步軍前仆後繼嚎叫着朝長弓部隊衝來。當他們衝到近前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密密麻麻地淌滿了屍體,那都是被長弓射殺的,沒有死透的呻吟着在地上蠕動着,一名漢軍士兵在面前一名還沒死透的金軍士兵身上補了一刀,鮮血碰到他的臉上。戰場之上沒有善良和邪惡之分,只有生和死。
一部分長弓兵丟下長弓,解下身後的長刀迎上敵軍浪潮。這些長弓兵體格強壯,他們不僅是讓人畏懼的射手,也是精銳的肉搏步兵。
他們怒吼着,揮舞長柄大刀在敵軍叢中掀起漫天血雨。一名長弓兵一刀斬下去,對方下意識地舉盾抵擋,噗的一聲悶響,金軍士兵手中的皮盾連同他的手臂一道斷成了兩截,大刀去勢不減,猛地斬在他的胸膛上,在這一瞬間金軍士兵流露出極度驚恐之色,鮮血噴涌而出,他倒了下去。幾乎就在此同時,一名金軍從一側攻來,彎刀斬進了長弓兵的脖頸。
戰鬥非常慘烈,雙方將士都是以命搏命。
戰鬥持續了半個多時辰,漢軍的戰陣已經面目全非,他們陷入與金軍的混戰中,此時金軍幾乎所有步軍都投入了戰鬥。漢軍長弓手已經完全陷入了肉搏戰。一隊輕裝步兵陷入了重圍,在數倍於己金軍的猛攻下一個個血染沙場。有些士兵流露出了恐懼之色,但在同袍的激勵下依舊堅持着。戰事如果發展下去,漢軍敗局已定,他們雖然表現得很勇猛,不遜色於金軍,但畢竟寡不敵衆。
韓常緊皺着眉頭,他感到戰事可能不會像自己所預料的那樣進展。
一支響箭突然在韓常他們後方升起,給人非常急促的感覺。這響箭是韓常所部斥候發出的告警訊號。
韓常及一衆將士不禁一愣。韓常下意識地扭頭朝後方望去。就在這時,嗚~!一陣呼嘯聲突然傳來。
韓常看見一片烏影呼嘯而來,面色不禁大變。
不等韓常有所反應,箭雨哆哆哆地落下,許多毫無防備的將士被射翻下去。
緊接着數萬騎兵出現在山坡之上,洶涌而來,當頭飄揚的旗幟上是一個大大的‘漢’字。數萬騎兵奔涌衝鋒,遊騎兵一邊狂奔一邊發射箭矢。騎兵羣如同山洪一般,氣勢萬鈞。陳濤親自率領着他們,他的身旁是悍將雷剛和楊再興。
漢軍騎兵終於出現了,他們之所以直到現在纔出現主要是爲了防止被韓常提前察覺,韓常並非庸才,即便在此時,左右兩翼及前方都散佈着大量的斥候,唯一警戒的弱點是身後,因爲一般來說後方是不會出現敵人的,他顯然大意了。
原本好整以暇的金軍騎兵登時亂了,慌忙轉身準備迎敵,一些突騎慌忙拿弓箭反擊,稀稀拉拉的箭矢根本沒有造成多少損害。
轉眼間,鐵騎洪流席捲而過,金軍騎兵被衝得七零八落。
“韓常!~~”正當韓常暈頭轉向之時,一聲大喝在身側不遠處響起。
韓常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猛將楊再興正提着長槍殺來,威風赫赫。韓常大驚。
楊再興飛馬到眼前,手中長槍如同毒龍般當胸刺來,韓常慌忙揮刀格擋。啪的一聲大響,韓常被從刀上傳來的巨力震得身子一歪。
韓常心中驚駭,知道自己絕不是楊再興的對手,慌忙打馬朝遠處逃去。
楊再興那肯就這樣放過他,在後面猛追。
不斷有金軍騎兵攔住上來,雖然這些騎兵無一人是楊再興一合之將但卻嚴重減緩了他的速度。
此時,漢軍騎兵已經完全擊潰金軍騎兵,金軍突騎均朝韓常逃跑的方向奔去,速度很快,以漢軍遊騎兵的速度只怕難以追上。金軍鐵浮屠沒辦法逃跑,索性就地與漢軍死戰,鐵浮屠的士兵均是金軍最爲勇悍者,此時雖然身陷絕境但依舊拼死力戰。
陳濤讓楊再興率領一步遊騎追擊韓常,讓雷剛率領一部遊騎纏鬥鐵浮屠,自己則率領主力騎兵突襲目前正與呂方所部纏鬥的金軍步軍。此時金軍步軍已經呈現出亂象,有的開始奔逃。
萬餘鐵騎在陳濤的率領下朝金軍步軍後方殺來。
有金軍將領扯着嗓子嚎叫。原本亂糟糟的金軍步軍穩定了一些,隨即後方的一部迅速開始列陣。在這種情況之下,這些金軍還能夠如此反應,而沒有選擇逃跑,足見其精銳。不過一部分籤軍則完全亂套了,他們丟盔棄甲四處奔逃。
金軍步軍陣線還沒有成型,萬餘鐵騎便呼嘯而至。面對着這一景象的金軍步軍不禁面色一變。
如同浪涌沙堤一般,單薄還沒有成型的步軍防禦陣線根本就無法抵擋住這種鐵騎洪流,轉瞬之間土崩瓦解。
騎兵殺入金軍兵叢中,鐵蹄踐踏,戰刀揮斬,場面混亂而又慘烈,有些驍勇的金軍試圖抵抗,但卻卻紛紛被斬翻在地,大部分金軍開始崩潰。
“大人,我們的人快要抵擋不住了!是不是應該幫一幫他們?”城門樓上一名部將急聲問道。
完顏宗賢皺眉道:“他們正等着我們出去!傳我將令,所有人馬不得妄動!”“是!”
他這種想法並沒有錯,漢軍確實正等着他們。此時包括最精銳的背嵬軍鐵甲騎兵在內的主力正埋伏在左近。這也是陳濤選擇在韓常靠近開封才伏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