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抽出紙巾,擦了擦紅彤彤的鼻子,瑞恩蜷縮在沙發上,又裹了裹披着的厚毛毯。
說起來真是夠倒黴的,昨天從片場回來後,他就感冒了,還有些低燒,吃過藥一直睡到了接近中午時分,這才感覺好了一些。
“瑞恩,你該吃藥了。”金絲莉端着水杯走進了臥室。
她輕輕嘆了口氣,妮可·基德曼馬上就要來波蘭了,如果看到瑞恩現在這副樣子,她毫不懷疑,那個女人會殺了自己。
“給我吧,派特。”娜塔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接過了水杯和藥片。
“好吧,那……我就不打攪你們兩個了,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好了。”瑞恩甕聲甕氣的說道。
“傻蛋,這個世界上沒有叫隨便的食物。”
看着瑞恩將藥片吃下後,娜塔莉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親愛的娜特,我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跟我爭吵嗎?”瑞恩瞪着眼睛,蒼白的臉蛋,紅彤彤的鼻子,看起來真的好可憐。
娜塔莉撅了撅嘴,把要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反正這個傢伙都這樣了,那就放過他好了。
她乾脆不再說話,窩進沙發中,取過一本書,看了起來。
瑞恩實在無聊,電視機來回換臺,總是那幾個聽不懂說什麼的節目,想要動筆寫點東西,腦袋又昏昏沉沉,先前還有娜塔莉陪他聊天,現在對方鑽進書中,連話都不講了,就算他提起話頭,女孩也只會含糊的‘嗯’一聲。
“娜特,你看的什麼,這麼入神?”瑞恩覺得她手中的書有點眼熟。
“從倫敦你的房間中拿的。”娜塔莉一點都不跟他客氣,“抱歉,忘記跟你這個主人打招呼了。”
娜塔莉將手中的書對他晃了晃,這下瑞恩看清了——《導演基礎知識》。
這本書是他和妮可在倫敦定居時買的,當時他購買了好多電影和劇本方面的書籍,其中有幾本是關於導演方面的,不過,他買來後就放在了書架上,看都沒有看過。
娜特會對這個感興趣?瑞恩皺眉思索了一會,慢慢想了起來,可不是嗎,前世的最後一年,娜塔莉已經開始了她導演方面的**作。
“你對導演很感興趣?”他問向看的津津有味的娜塔莉。
“這麼說吧,瑞恩。”娜塔莉放下了書,眉宇間帶着幾分倔強,“我發現了,想在演技方面勝過你……嗯,非常難,但我不想輸給你這個可惡的傻蛋,總要有一方面的才能完完全全壓過你!”
很顯然,這個女孩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好勝心也不是一般的強。
“那好吧,娜特,等你拿到最佳導演小金人的那一天。”瑞恩眼睛轉了轉,貌似這個可能性不大,“到時我買下三大電視網的黃金時段,對全美的民衆說瑞恩·詹金斯不如娜塔莉·赫許勒。”
“那你等着瞧吧,瑞恩。”娜塔莉對他亮了亮小拳頭。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瑞恩就好了個七七八八,他的身體確實健壯,只要脫離了寒冷的環境,恢復的速度特別快。
不管金絲莉的勸說,他執意去了片場,原因很簡單,娜塔莉要在鏡頭前,奉獻出她電影方面的第一次演出了。
不得不說,這個女孩非常的聰明,在表演天賦方面,瑞恩都自覺不如,如果他不是十多年如一日,每分每秒都在演戲,在演技方面,絕對不可能超過她。
儘管沒有對着鏡頭表演的經驗,但娜塔莉參演過十次以上的舞臺劇,除了第一場戲有新手必犯的錯誤——下意識的去看鏡頭——導致了數次NG後,接下來迅速找到了狀態。
特別是,她是出生在耶路撒冷的猶太人,外祖母又是二戰時的英雄,對這段歷史有自己的理解,飾演起這個慌不擇路,想要在納粹的大清洗中,找到藏身之處的小女孩,遊刃有餘。
“第21場11幕,開始!”
帶着眼鏡的猶太女孩和母親慌慌張張的衝進了房間中,打開了**邊的地板夾層,躲在裡面的中年婦女將女孩抱進了夾層中,卻阻止了母親。
“你有藍卡!”
“現在藍卡沒有用了!”母親焦急的揮動着手,“他們要血洗隔離區!”
“這裡沒有你的地方了。”中年婦女拒絕了她的要求,就想拉上地板。
“媽媽~”女孩發出了尖叫,她死死抓住了母親的手,“媽媽,我要和你在一起。”
“great!”斯皮爾伯格滿意的站了起來。
謝莉夫人拿起娜塔莉的外套就要走過去,瑞恩連忙接了過來,對她笑了笑,緊趕幾步走到了娜塔莉身邊,將厚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搖了搖頭,謝莉夫人重新做回了椅子上,但願他們兩個長大後還會像現在這樣親密無間吧。
“娜特,你的表演棒極了。”瑞恩少有的讚揚了她一句。
“是嗎?”娜塔莉眨了眨眼睛,一點都不謙虛,“我也覺得是這樣。”
屬於娜塔莉的戲份,遠比瑞恩的要多,她如同他一樣,也拒絕了演出的薪酬,即便那沒有多少錢。
娜塔莉的表現得到了衆多專業人士的認可,其中就包括史蒂芬·斯皮爾伯格,用他的話來說,如果不是娜塔莉的年齡有些大,他都想讓她出演穿紅衣服的小女孩。
上一個鏡頭還在攝影棚中拍攝猶太少女躲避納粹的清洗,下一個鏡頭他們移到了外面的場地上,聆聽納粹軍官的訓話。
軍營中的旗杆下,數百名納粹黨衛隊整裝待發,阿蒙·高斯手拿地圖,正在發表着冰冷的演說。
“今天是歷史性的一天,今天將會被歷史永遠銘記。很多年以後,年輕人將以崇敬之情詢問今天發生的一切。今天是歷史性的一天,而你們將是參與者。
阿蒙·高斯的臉上非常平靜,彷彿接下來黨衛隊要做的大清洗,是在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六百年前,歐洲黑死病流行,這場大瘟疫導致無數人喪生,猶太人被指是病源,當時的波蘭國王卡西米大帝,允許猶太人來到克拉科夫,於是,他們就來了,源源不斷,帶着一車車的行李,在這裡落地生根,發展了起來。”
“他們來時一無所有,一無所有!如今卻繁榮昌盛,六百年以來,猶太人都盤踞着克拉科夫,但這一切,將在今天夜裡就此終結,從此成爲謠言,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阿蒙·高斯停頓了一下,非常確定的說道,“今天是歷史性的一天!”
在斯皮爾伯格喊了停後,周圍靜悄悄的一片,圍攏在附近的猶太人,看過去的眼神中,帶着厭惡和憎恨,即使他們知道這些都是演員,卻毫不掩飾自己對納粹的態度。
這是一個愛憎分明的民族!就連娜塔莉握着的拳頭都在微微顫抖。
瑞恩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讓她放鬆。
或許猶太人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陷,但他們是一個有仇必報的民族,自從二戰結束後,不管是以色列,還是各個國家的猶太人組織,始終沒有放棄過對納粹的清算。
哪怕是那些沾滿了他們同胞血跡的納粹黨徒,深藏在非洲的大草原和南美的熱帶雨林中,他們都執著的展開了一次又一次追殺,從來沒有放鬆。
爲了將納粹將希特勒徹底的釘上恥辱柱,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組織,都在不懈的努力,或許有不少人會否認大屠殺的存在,但在《辛德勒的名單》公映後,這一切得到了公認。
他不禁想起了前世那座歷經劫難的古都,這座城市的大人物,前去日本採訪時,面對接待他的日本官員在正式會談時否認大屠殺的言語,竟然不是抗議,也不是憤然離場,而是笑着迴應‘擱置爭議,共同發展’。
拍攝還在繼續,雖然沒有了自己的鏡頭,但瑞恩不時還會去充當臨時演員,反正只是躲在人堆中,充當活道具而已。
到了下午臨近收工的時候,劇組一名助理走了過來,在金絲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瑞恩敏銳捕捉到了“妮可·基德曼”這個名字,立即明白對方從洛杉磯趕了過來。
“妮可來了!”瑞恩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也不管旁邊的娜塔莉,怪叫一聲向着片場門口衝去。
金紅色的捲髮隨風飄蕩,紫色的緊身風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體,白皙紅潤的臉蛋上儘管寫着疲憊,卻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綻放出了比正午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這就是他今生最親近的人,也是最愛的人。
“妮可!”
瑞恩又是一聲怪叫,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衝了過去,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澳大利亞女郎。
“嘿,親愛的,慢一點。”
妮可·基德曼將衝來的瑞恩抱入懷中,巨大的衝力帶動着她連退了好幾步,在穩住身體的同時,用力在他額頭上親吻了一口。
“妮可,我想你了。”瑞恩緊緊抱着她,一刻都不捨得放開。
“我也想你了,親愛的。”妮可同樣用力抱着他。
“咳~咳~”
旁邊傳來了提醒式的咳嗽聲,瑞恩撇了撇嘴,只好鬆開了妮可·基德曼,看了過去。
那是兩男三女,除去妮可的助理外,其中一個他認識,他的大鼻子太醒目了,正是讓·雷諾。
至於另外一個不修邊幅的胖男人,想來應該是呂克·貝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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