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輕點“高懷義被鄭樹濤的一巴掌拍得大聲的往前輕輕一撲,雖然有做戲的成份,但其實也真的痛。
鄭樹濤朗聲的笑了笑,鄙夷的睨了高懷義一眼“忒假了,說吧,你這是遇到什麼事了?公事還是私事?和哥說說,公私事哥都幫你,說吧。”
高懷義上前兩步,轉身正面對着他“嘿,你說你……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是爲你愁呢?“
”爲我?我最近沒什麼事啊?“鄭樹濤自我感覺良好。
這次外出,他收穫頗豐,還沉寂在自己的喜悅裡,完全沒注意到高懷義看他的眼神裡,全是憐憫。
”沒事?你不會又犯病了吧。“高懷義說着上前一步,用力將他扭轉了身體以背面對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已經輕輕的壓低了他的頭,查看起他後腦勺的傷口。
鄭樹濤後腦勺因爲之前的受傷,有一大塊露着頭皮的地方,此時已經結痂,高懷義確認沒有二次受傷,又把人拉過來,正面面對他,手也覆上了他的額頭,認真的感受着他的體溫。
”幹嘛呢,老高,我沒事,沒事,沒發燒,沒受傷,你有事說事,不用這樣。“鄭樹濤嫌棄的拉開了高懷義的手,後退了一步。
”兩個大男人,別這樣子不好看。說吧,爲我擔心什麼?”鄭樹濤收起之前嬉皮笑臉,認真的看着高懷義。
高懷義朝他招了招人,兩人往旁邊又站遠了一些,壓低聲音小聲的道“顧雪霜又去你家了,不僅被我撞了個正着,還在你家亂放了不少的東西,惹怒了嫂子,把人氣走了,她現在被我關在會議室。”
高懷義的話一出,鄭樹濤的臉一下子就黑了,眼光直接轉向了不遠的會議室大門,腳也開始朝着會議室走去。
剛走了兩步,就被高懷義拉住了右臂,“你着什麼急,話我還沒有說完呢。”
“還有什麼一會兒再說,我先去會會那女人,她到底想幹嘛,該說的我也都說了,該道的歉也道了,她到底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鄭樹濤右手用力想要掙脫高懷義的鉗制,腳下的動作也沒有停,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拉鋸戰。
“光問有屁用,你知道不知道她幹了什麼?她在你們的臥室裡放了睡衣和化妝品被嫂子發現了,嫂子發了瘋的把睡衣給剪了,連你們的牀都給毀了,那個屋子現在一片狼藉,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高懷義怕他衝動,緊走兩步,攔到了鄭樹濤的前面,兩手握住他的雙臂輕呵出聲。
“你去,你去了能怎麼辦?打她還是罵她,她現在就是一個滾刀肉,根本不在乎,相反老鄭,你是不是應該先回家看看,再去找嫂子好好的認個錯,道個歉,把人哄回來,這纔是最重要的。至於顧雪霜,先涼她一天,明天我去找找領導,儘快把人調走吧。”
高懷義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爲了兄弟,他也準備豁出去了。
只是他的這個想法,鄭樹濤在和趙桐芸談過之後就讓他認識到,調走顧雪霜,並不能從根上解決問題,要想真正的擺脫她,只能從她家裡入手了。
“不用,不用再去麻煩領導了,這事我自己辦,你吃飯沒?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回趟家,下午就不來了,你去營房看看那羣狼崽子吧,別讓他們興奮過了頭。”
鄭樹濤冷靜下來了,有了打算,拎起地上的揹包,拉上高懷義就要下樓,只是在走前被高懷義攔下了,他指了指一地的菸蒂,“這裡還得收拾呢,你等我一會兒。”
說着他人已經蹲下身,開始一個一個的把菸蒂撿起來,鄭樹濤也默默的蹲下身,兄弟倆一起很快就把菸蒂撿幹靜了,又把菸蒂全都扔到樓道口的垃圾桶裡,拍了拍雙手,背上揹包,下了樓。
吃過午飯,兩人在食堂門口分開,鄭樹濤背上揹包,腳步沉重的往家裡走,再也沒有了剛纔回來時的意氣風發。
回到家,拿出鑰匙開了屋門,把揹包往客廳的地上隨意一扔,直接上了樓。
樓上主臥,大門敞開,鄭樹濤還沒有進門,就看到了那一地的碎布條和棉絮。
走進屋裡,那股子不屬於這個家的香水味,嗆得他“咳,咳,咳”的直咳嗽,讓他不得不後退了兩步,拿出手在自己臉頰前扇了扇。
直到他適應了那股刺鼻的香水聞之後,才又走了進去。
臥室不大,一張大牀,一個化妝臺,一個大衣櫃,外加兩個訂頭櫃,一張單人沙發,一個小茶几,這些就是整間屋子裡全部的東西。
可現在這些東西里,牀上的牀墊已經爛了,化妝臺同樣的是重災區,不僅散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最重要的是那塊化妝鏡也碎了一地,再加上地上的布條和棉絮,這個臥室真的沒有一絲乾淨的地方。至於那個大衣櫃,他並沒有打開。
光明面上看到的這些,都已經讓他覺得很憤怒,已經握緊了雙拳,然後直接錘到了化妝臺上,好在他還沒瘋,沒往玻璃渣上砸,手僅僅是紅了而已。
再想到高懷義說的趙桐芸的哭泣,他可以想像當時她是多麼的生氣與失望,當然應該也有傷心,心痛,而這一切全都是他帶給她的,這讓他覺得很是自責和心痛。
這一刻,他真恨自己,恨自己怎麼會忘記她,怎麼這樣的毛病就攤到了他的身上,於是他毫不猶豫的一拳拍在了自己的頭上,一拳一拳,頭上的疼痛痛總比心痛強。
只是不管他怎麼敲怎麼錘,想不起來的還是想不起來,讓他覺得有點絕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像着當時趙桐芸面對陌生的睡衣,化妝品時那種憤怒。
“顧雪霜,老子真是對你太客氣了。”鄭樹濤憤恨的低喃了一句。
他翻身爬起來,轉身出了臥室,直接來到書房,拿起了電話。
既然顧雪霜給臉不要臉,那他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於是當電話裡傳來一聲“喂,你好”的時候,他再也不管什麼臉面,什麼內疚,直接對着話筒道”顧叔,是我鄭樹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