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是聽說摩拉維亞伯爵也在這艘船上,忍不住想要過來結識一下……”
“但看到摩拉維亞伯爵只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有些失望對不對?”
不待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說完恩斯特就忍不住補充一句,這一句讓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忍不住輕笑起來。
“剛開始也許會這樣認爲,但是現在不會,普通的十歲小孩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直接說正題吧!既然克萊齊奧伯爵認識我,那麼應該也知道我喜歡直來直去,太過委婉容易讓我感到厭倦。”
恩斯特的話讓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忍不住一頓,隨即苦笑的點點頭,果然夠直來直去。
“我聖誕節在維也納生活過一段時間,當時是我的一位姑母生日,宴會上有幾瓶酒不錯……”
恩斯特已經略微猜到他的來意,果然隨後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指出希望恩斯特能夠出售一些,他很喜歡這種紅酒的味道。
事情並沒有如同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想象中的那般容易,恩斯特彷彿看出他的來意意有所指的問道:“如果數量不多相信伯爵大人不會說出買這個詞,而且……我不認爲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會鍾愛於這種紅酒。”
聖誕節時的紅酒,那自然是恩斯特由神秘空間中拿出來的那些,當時一部分作爲禮物一部分進行出售。
根據當時的情況猜測,也許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有類似紅酒的生意,這一次他是準備試探一下恩斯特的價格,爲日後的低價購買做準備。
果然,恩斯特刻意的話讓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哈哈一笑:“看來恩斯特伯爵已經知道我的來意,那麼我也直說……恩斯特伯爵有意出售?”
自然有意,如果不是爲價格,現在甚至我已經開始主動進行推銷。恩斯特內心腹誹一句,隨後點點頭表示有意出售。
“摩拉維亞我準備劃出1500英畝準備種植葡萄,那裡的葡萄質量如何相信你很清楚,不過因爲缺少工藝,味道上也許同你喝過的那種有一些差距。”
有一些差距……那完全是不同的紅酒種類,但是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也並非是真喜歡而是準備進行出售,味道差距倒是不是太重要。
這個時候紅酒的渠道還是很少的,普通商人接觸不到好的紅酒工藝,畢竟大量的紅酒釀造師傅都在貴族們的私人莊園裡工作。
貴族們不屑於此,或者說他們不想讓那些商人同他們處於一個等階上,喝着他們才能夠喝的東西、住着他們才能夠居住的古堡、莊園。
歐洲同美國不同,商人的地位遠比東方要高,可是貴族們對於商人的態度也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除非是家族沒落,否則任何一位貴族小姐估計都不會想要嫁給商人,而有錢的商人最大的夢想就是迎娶一位貴族小姐,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夠打進那個圈子、才能夠真正的擺脫自己的身份等階。
當然,這一切都將會在一戰之後慢慢的改變,受到美國的影響和整個世界的政治整體風潮,貴族慢慢成爲一種歷史。
現在就有一些苗頭,商人們已經開始住進古堡、商人們開始擁有自己的私人莊園、商人也能夠擔任國家重要職位。
同一時間貴族們開始失去特權、貴族們開始不再那麼被人尊重、沒落的貴族越來越多,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郝然就是其中一員。
在其他人的眼中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領主,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財政已經開始入不敷出。
那位一擲千金的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只是三年前的那位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現在的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隨着美國西部鐵路的投資失敗,已經基本上淪落爲變賣家產的地步。
就在他前往維也納爲自己姑母慶祝生日順便看看能不能暫時借一些金錢的時候,恩斯特出售紅酒的行爲讓他眼前一亮。
商人們購買到極品紅酒的渠道很少,往往都只是黑市上才能夠有一些。他們可以花費鉅額金錢應聘貴族紅酒莊園的釀酒師傅?
這樣的確有用,可是有什麼意義?
他們的目的不是品酒而是享受過程,如果是自己莊園的紅酒,那麼即便味道再好也欠缺那種精神上的享受。
他們是想要享受貴族生活,可是自己酒莊的紅酒無疑不能讓這些商人們滿足。
另外商人逐利,爲自己的口舌之慾投資幾萬英鎊值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樣還不如從黑市購買。
紅酒雖好,但它的受衆面卻很是狹窄,除非是真正愛酒之人,否則購買之人會很少,貴族不屑平民消費不起。
但如果出售紅酒的是貴族那麼將完全不同,可這個時候一個尷尬的局面擺在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的面前,他並沒有啓動資金。
不能自己做那麼只能退而求其次,擔任恩斯特的代理也是一個好主意!這就是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找上門來的目的。
其實恩斯特紅酒莊園的行爲也是不被歡迎的,包括伯特、馬塞納這些人都曾反對過,他們的眼中這無疑是給哈布斯堡家族抹羞的行爲。
當然恩斯特自己是不這樣認爲的,如果不是害怕斐迪南大公找上門來,恩斯特甚至還想要特意注重介紹這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紅酒。
兩人算是一拍即合,恩斯特正愁找不到代理商,現在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就主動找上門來。
黑鍋恩斯特來背,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只是沾上一個販賣紅酒的名頭,相比較恩斯特他即便是賺的少一些但無疑也不會太給家族抹黑。
“60英鎊每箱,這價格已經很優惠。”
“恩斯特伯爵,你應該實誠一些。”
“不行不行,40英鎊絕不能答應。”
……
一個小房間裡,恩斯特很是沒有貴族風範的同約翰·馮·克萊齊奧伯爵爭論着價格問題,也許在其他人看來這很是給哈布斯堡家族丟臉,可幾年之後恩斯特今日的一切都將被記錄在歷史當中。
事實證明,生存的唯一標準還是實力,而非紅酒、古堡、莊園之類的外在因素,這是20世紀初的很多貴族都沒有看到的問題。
很簡單?但人們忘記一件事,那就是當局者迷這句話!
貴族們很單純的認爲讓紅酒、古堡,這些東西成爲貴族專屬,那麼就代表着他們的社會特殊地位,可他們忽略的是,這樣的特殊地位是極端不穩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