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嘉努力組織語言,緩緩開口。
“什麼是爲別人好,這個世界有定論嗎?”
“許多父母說是爲孩子好,以未來之名,逼迫孩子選擇不喜歡的理科,不喜歡的專業,不喜歡的工作,甚至是不愛的伴侶,這真是爲孩子好嗎?”
“我認爲,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便是爲我好。我不需要你拿着爲我好的幌子,來隱瞞我應該知道的事情。你不是爲我好,而是自以爲爲我好,卻做讓我厭煩的事情。”
“雖然現在的我年齡不大,但事實我經歷的事情並不少。我有能力,更有權利來處理我自己的事情。”
“或許,正如你所說,對方是一個我難以擬的敵人,或許在對方眼我是地的螞蟻,隨便踩一腳能死。甚至於像你所說,我剛剛有所動作,或者說開始調查對方,對方已經知曉,然後不給我任何機會,立刻出手。”
“可是,我是獨立的人,我的意志,我的思想,我的一切都不會因爲第二個人的想法而改變,無論那個人是誰。”
“即便因爲我的莽撞,因爲我的無知,因爲我的固執,最終導致我撞得頭破血流,那也是我的決定,沒有人有權利阻擋我的選擇,無論以何種理由。哪怕是,以愛之名。”
葉靜嘉將自己想說的一切都說給顧白聽,她的眉頭微微皺着,眼神充滿了茫然與堅定,嘴巴一張一合,每一個字都不得不讓顧白深思。
顧白知道女友說的話都有一定的道理,甚至明白她現在根本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無知無懼。
可是。
他怕。
“嘉嘉,如果你出現意外,你想過葉伯母,想過顧湘君,想過你的家人,想過工作室所有人,想過……我,將會如何嗎?”
“所以,我會讓自己好好活着。”葉靜嘉堅定的回答,她主動向前一步,與顧白麪對面,四目相對,鄭重保證:“我只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在沒有足夠的把握將對方扳倒之前,我不僅不會貿然出手,甚至不會調查他,對他使絆子。如果我確定有實力與對方抗衡時,我也會提前告訴你,好嗎?”
葉靜嘉拿出自己最大的誠意,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你出不出手的問題。
百般無奈之下,顧白服軟,終究他還是拗不過葉靜嘉,隨即開口道:“嘉嘉,你的生父還活着。”
突然跳轉的話題讓葉靜嘉心頭一震,她充滿防備的看向顧白。不過她防備的不是顧白,而是顧白口的“生父”。
“我曾問過你,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你說你不想。”顧白抿了一下嘴脣,有些事情不是他應該說的,可是既然葉靜嘉想知道全部內容,那必須先知道她的生父是誰。
哪怕葉靜嘉滿臉抗拒,顧白依舊繼續道:“現在,如果你願意聽自己的生父是誰,我便可以將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你。”
經過葉靜嘉不懈的努力,顧白終於將選擇權交到了她的手裡。
可是,葉靜嘉退卻了。
她知道顧白不是開玩笑,也知道顧白不是用“生父”來要挾自己,畢竟這也不是值得要挾的點。
或許,只是因爲生父確實與現在她遭遇的事情有必要聯繫。
葉靜嘉的心臟怦怦直跳,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不要去聽,不要去聽,絕對不要去聽……
那種內心深處的強烈拒絕,讓葉靜嘉根本無法開口去說願意,她連退數步,最終難堪的撇開頭說:“我要想想。”
說完,葉靜嘉踉蹌的推門而出。
房間內,僅留下顧白一人。
看着葉靜嘉離去的背影,顧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排斥到這種地步,令人意外。
與此同時,葉靜嘉需要好好思考,顧白也需要好好思考。
沒有人知道葉靜嘉與顧白在房間裡說了什麼,不過當看到葉靜嘉臉色難堪的從尤默房間裡出來,不少人還是腦補了不少東西。
當然,大多內容不過是葉靜嘉與顧白吵架而已。
“沒想到葉靜嘉和顧白也會吵架啊。”
“是,我還以爲他們這種人不會吵架呢~”
“怎麼不會,這年月你見過哪對兒小兩口沒吵過架?”
“何止吵架,我還見過打架呢!次在……”
劇組內聊天的話題很快歪樓,聊着聊着,說別的內容去的人大有人在。雖然說劇組八卦多,但是夫妻,情侶吵架這種事兒,還真不算是什麼八卦。
人非聖賢,誰不吵架?
當尤默擺脫了娘娘唧唧的工作人員,逃離成爲情緒垃圾桶的悲慘遭遇後,便在回房間的路聽到了各種風言風語,葉靜嘉與顧白在自己的房間吵架?
呵呵,這小兩口真會玩兒,回自己房間吵架不行啊,幹嘛非在自己房間內吵?
尤默只希望,他們君子動口不動手,千萬別把自己房間弄成戰爭過後的重災區。
當尤默回到房間,第一反應便是看地板,還好,乾淨。
不僅地板感覺,房間內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動手這種事情,葉靜嘉不會做,顧白也不會做。
尤默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嫌棄的問:“你怎麼還在?”
坐在椅子的顧白回答:“今晚,我留在這裡。”???
尤默一臉不解,明明之前顧白與葉靜嘉也在冷戰,可是也睡在一起,今天這是怎麼了?吵崩了?
“嘿,你饒了我吧。”尤默笑着打了顧白一拳,勸道:“快回去吧你,難道我的名聲還不夠難聽?”他簡直要成爲劇組的gay霸。
說着,尤默從小冰箱裡拿出一罐黑啤,打開後,咕嘟咕連喝幾口,爽的一塌糊塗,他倚靠在牆,輕輕晃動啤酒罐,賤兮兮的道:“我聽說你女朋友來找過你,結果吵架了?你怎麼不借坡下驢,跟着回去?我和你說,女人啊,是需要哄,你別仗着自己長得好肆無忌憚,早晚有一天葉靜嘉會受不了,到時候你可別抱着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