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綾同學偏着頭想了很久,好像……並沒有什麼不一樣……除了,他還會跳下水裡救人。“保姆……兼保鏢?”
boss大人賞了她一個爆慄。
夏小綾同學委委屈屈:“是你非要問的。”
“所以回答的時候,就你不會過過腦子?!”boss大人怒,“保姆兼男朋友不是很好嗎?”
“……哦。”
“哦什麼哦?!”
“保姆……兼男朋友。”她弱弱地看着他,“你是在向我告白嗎?”
“我之前都拿生命向你告白了!”厲大boss怨念地瞪着她,“結果你呢?揹着我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勾三搭四!”
“我沒……”夏小綾同學心虛,小聲,“我都轉院了。”
boss大人:“……我說的是容平。”怎麼她什麼事都想到裴子衡?原來,裴子衡在她心裡的陰影依然那麼深嗎?厲雷看得出來,夏綾一直在躲着那個男人,可儘管如此,心思還是時不時地牽扯在那個男人身上。
一時,厲雷的神色就有些沉。
夏綾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試圖補救:“我知道你對我好。”
“僅僅只是對你好?”
“我……”她知道,他愛她。可是,她該如何去回報這份愛?
“厲雷,”夏綾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他,“你爲什麼會喜歡我?我什麼也給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給什麼。”他淡淡的,“我對你好,不是爲了要你報答。”
“那麼多女人喜歡你,爲什麼是我?”夏綾是真的不明白,論家世,她及不上顧琳,論聰明才幹,她及不上蘇棠,論美貌,她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中也算不上多漂亮,怎麼他就偏偏看上了她?
“因爲,你就是你。”厲雷說,“我的這裡,”他指了指心臟的位置,“見到你纔會跳動,你出事它就窒息。葉星綾,這輩子我是你的人了,你不夠聰明也好,不夠坦誠也好,我就是喜歡你,搭上性命的喜歡。所以,”
他捧起她的臉,認真地看着她:“答應我,要好好的。”
她沒想到回事這樣的答案,微微張着嘴,說不出話來。與他在一起的那些時光從眼前浮光掠影般晃過,她發燒時,他抱着她。她沒有地方住時,他收留她。她昏天黑地趕通告時,他開車接送。她餓了的時候,他總會第一時間做了美味佳餚送上。更別提,他包容她的一切任性和無理取鬧。在她幾次被劫持、遭遇意外時孤身相救。
如果這世界上有真愛,那就一定是他了。
“別對我太好……”她喃喃地說,“我害怕。”
“害怕什麼?”他柔聲問。
“害怕這樣的幸福太虛幻,夢醒之後什麼都沒有。”上輩子就是那樣,她以爲可以遮風避雨的保護傘,毫無預兆地倒戈相向。
厲雷靠近她,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傻瓜。”他柔聲說,“該害怕的那個人是我。上天把你送到我身邊,我覺得自己太幸運,但是也害怕……害怕你忽然有一天,就離開我,去了別人那裡。”
“不會的。”她倚靠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微微閉上眼。水中的一幕再次浮現,她哀悽而又絕望地望着裴子衡,裴子衡一分分地掰開她的手,轉身遊開……
“我不會離開你,不會跟別人走。”夏綾聽着他有些加速的心跳,伸出手,隔着衣衫輕輕覆在上面。“厲雷,除了你這裡,我還能去哪裡呢?我的命裡,只剩你一個了……”最後一句話輕得宛如嘆息。
厲雷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下去。
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次吻,這一次,他鄭重而又溫柔,如同締結儀式,宣告對她的佔有。不知不覺地,她開始迴應他,兩人的脣舌交纏在一起,溫暖而親密。
這一生不離不棄,他們,會是彼此的唯一。
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邊,夏綾與厲雷柔情蜜意,那邊,夏雨陷入了低落之中。
夏綾遇險之事,是她做的手腳。她頭一天晚上就趁人不備,修改了水閘的定時設置,讓原本不該在那時候開啓的閘門打開,把夏綾攜捲到瀑布下方的激流中。
她想要夏綾死。
二十米高的瀑布落差,摔下去就已經很容易傷殘,再加上水閘中洪水衝出的千鈞之勢,激流中的天然河道,暗礁、漩渦與河底水草……這其中的危險性,與平日裡的游泳池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許多在游泳池中游得不錯的人,遇到這樣的風浪,也唯有死路一條。
如果那個賤女人死了,她的子衡哥哥就不會再看別人。
不就是謀殺一個人嗎?並不是多難的事。夏雨遊刃有餘地佈置完陷阱,果然如她所料,水閘在夏綾拍攝的時候突然開啓,只一瞬間,就將水中的人捲走。
可是,就在夏雨的脣角還沒來得及綻放微笑之際,裴子衡已經縱身跳了下去。
夏雨呆住了,嫉妒,不甘,憤怒……無數的情緒翻涌上來,讓她差點就掛不住臉上僞善的表情。她默默祈禱着,子衡哥哥不要救起那個賤女人,也許是蒼天聽到了她的心聲,她的子衡哥哥果然是孤身一人被衝上岸。
遺憾的是,那個叫葉星綾的賤女人,竟然被另一個男人救起了。
從那天起,子衡哥哥就比平常更沉默寡言,常常對着那隻破碎的百達翡麗一發呆就是好半天。夏雨認得那塊表,是姐姐生前就定製給他的,這兩年來,子衡哥哥愛惜它勝過自己的性命。如今,因爲救葉星綾的緣故,弄碎來這塊表,他一定很後悔吧?
董事長辦公室裡。
夏雨端着一杯茶,靠近裴子衡,不着痕跡地看來一眼他手中破碎的表。“都怪那個葉星綾,”她細聲細氣地說,“要不是因爲她,姐姐的遺物也不會碎。”
她滿以爲裴子衡會附和,再不濟,也是在心裡對葉星綾多幾分惡感,誰料,那個靠在寬敞書桌後的男人只是無聲地掃她一眼,目光中滿蘊着無聲的威壓和警告。
夏雨不敢說話來,以最乖巧的姿態,把他愛喝的碧螺春放在書桌上。
轉身離開時,故意走得很慢,希望他能挽留,或者說一些什麼。
可他,沉默如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