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查出來沒?”林安菱着急看向對面的溫昕悅,忐忑等着答案,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溫昕悅無奈,還是搖搖頭,“靳紹煜沒和其他異性走得近,偵探跟了一個星期,沒發現什麼異樣,不過不排除他故意躲着的可能,畢竟現在他家的地址都沒被發現。”
自從靳紹煜的女友曝光後,可謂成了一個極其熱門的話題,多少狗仔都盯着?這麼久了還沒點消息,可見保密工作的確是到位。
“到底是不是真的?”林安菱皺着眉,一副不想相信的樣子,帶着一絲奢望,“我覺得可能是喬家那邊有什麼事,然後她故意說的?”
溫昕悅瑤瑤頭,“如果真要擋箭牌,他爲什麼公開那個女人信息?還要這麼保護。”
當然,還有句話她沒說出來,如果不是真的,爲什麼還護得這麼好?
人都有七情六慾,靳紹煜覺得那麼女的還可以,略微上心了,也便給點寵愛。
男人,可不都是這樣的東西?
“我纔不信!”林安菱直接打斷,傲慢道,“我試探過我哥了,他都不知道,若是真的在乎,肯定就帶來見他的兄弟了,何必藏着?”
自從進局子後,她回來在林家更是沒地位,要錢更是沒有,不然也不會求助溫昕悅,讓她查這件事,當時直播她也正在看,到最後實在忍不住摔了手裡的瓷杯,又被林崇輝狠狠訓了一遍,這讓她更加肯定,林家就是看徐輕芮那個小賤人要生兒子,有了更值得寵的對象,看她更不滿。
“那你哥有沒有說他身邊有什麼異性?關係比較好的?”溫昕悅試探着問,若是能林安菱這裡挖到消息,她偷偷曝光出去,對她也有點好處。
現在整個圈子都盯着這件事呢。
關注度太高,怕是再大的籌碼都有人來換。
“沒有。”林安菱低了低頭,“我哥一問三不知,他現在都不想搭理我,就理那個小賤人!”
話落,她又猛地擡頭,冷嗤一聲,“說到和異性走得近,不應該是和你那個妹妹走得最近嗎?她那天還跟我說爬上了靳紹煜的牀,簡直是可笑,如果煜哥哥現在真的有女朋友,最打臉的不是她?”
她語氣諷刺,說起溫舒韻就帶着蝕骨般的恨意,緊緊拽着手,指甲狠狠插入手心,猩紅着眼,“那個賤人,居然敢算計我,別讓我抓住機會,不然我絕對讓她生不如死!”
讓她被拘留,誣陷她偷東西,還給她裝無辜,這一筆筆賬,她都記着!
如果不是因爲溫舒韻,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根本不會!
“小韻也不是故意的,她當時可能害怕了吧。”溫昕悅一臉爲難,歉意幫溫舒韻解釋着,“你也知道,她媽最近比較受寵,還懷着男孩,難免氣勢就大了一些,都這樣。”
林安菱傲慢擡起下巴,滿臉不屑。
賤人生的孩子就是犯賤,一有點資本就開始蹦躂!
“你剛剛說,小韻告訴你,她爬上靳紹煜的牀了?她當時是怎麼說的?”溫昕悅剛剛就捕抓到這個話題,心底咯噔了一下,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拼命壓抑着,板着臉訓斥,“她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大庭廣衆下說出這麼不知廉恥的話?”
“當着我的面說的,還能有假?問我是什麼身份,是不是煜哥哥的未婚妻?還說他在她牀上可沒說自己有未婚妻。”她回憶說着,冷笑一聲,“你還想她和我們一樣有教養?她可是小三生出來的,小時候能受到什麼教育?血緣就是低賤的,你還指望她能有什麼教養?”
“在她牀上?我根本不信,怕是想讓人上都沒人上吧?”
靳紹煜會看上溫舒韻?
她根本就不信,只當溫舒韻故意氣她,根本沒將這句話放聽進去。
溫昕悅笑意僵硬些許,她倒沒林安菱那麼沒腦子,之前早就懷疑溫舒韻身後一定是有人包養,如果這個人是靳紹煜…
如此一想,她瞳孔縮了縮,兩人談戀愛自然是不可能,但溫舒韻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男人朝三暮四很正常,有女朋友又怎麼樣?
如果對一個走心,對溫舒韻是走腎呢?
溫舒韻要是榜上靳紹煜,那麼這個事情就難辦了,之後更是難對付。
她正要再次套話,林安菱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她看了號碼,一臉厭煩,“什麼事?”
“我現在在老宅那條街的”隆林“餐廳,你過來一趟。”周彩燕的聲音響起,語氣倒是聽不出什麼情緒。
“去見你?”林安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譏誚出言,“你以爲你是誰啊?我還沒追究你騙我的事情,趕緊給我滾遠點!”
看到她就想到徐輕芮的得意,現在好了,全家人的目光都在徐輕芮身上,徐家人還不知道有多自得,還敢來她面前招搖,想嘚瑟給她看?
正當她要掛掉,周彩燕悠悠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一字一頓傳入她的耳裡,“如果你還想保住你在林家的地位你就來,別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不然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被掃地出門,可以不信我,但你現在只能信我。”
林安菱剛想破口大罵,但對方語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令她還有莫名的慌張,閃躲着眼神,對面溫昕悅正看着她,竟讓她有些心虛,匆匆說了一句,“懶得理你。”
沒等對方說話,便已經掐斷。
林安菱胡亂解釋了一句,“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腦子可能不是很清楚,真是煩人。”
“那就別理。”她緩緩喝了一口茶,語氣安撫,餘光卻看向對方不自然的臉,心底疑惑,臉上卻不動分毫。
兩人又聊了幾分鐘,林安菱假意看了一下手錶,站起身來,“我一會還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好。”
溫昕悅一副沒懷疑的模樣,卻在她離開之後,也拿着鑰匙下車,跟蹤了她。
隆林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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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菱停好車,走上來時就一臉嫌棄,這是一家中檔餐廳,想想周彩燕的身份,也就配來這了,她剛剛真是有病,她還能與她說什麼?還上了威脅的意思,簡直是搞笑。
剛想轉身走,周彩燕已經看到了她,她就坐在窗邊的角落,看向她,眼底帶着她猜不透的情緒,沒什麼其餘的動作,就那樣看着她,像是篤定她會過來一般。
林安菱腳步就定在了那,腳下像是被黏上膠水,眼神不自然閃了閃,過了一會,擡腿走了過去。
走近,一下坐了下來,微微擡頭,看向對面,語氣說不上好,“找我過來幹嘛?我倒要看看你要和我說什麼?還掃地出門,你以爲徐輕芮懷了個孩子就在林家能作威作福了?”
她越說越氣憤,伸手指了指自己,瞪着眼,“周彩燕,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纔是林家的大小姐,徐輕芮她算什麼東西?”
這段時間實在太委屈,她在林家已經沒有一點地位,下個月就要被打包送去國外,她連反抗都不敢反抗,說好聽點是留學,說難聽點,她知道,林家人想把她送走,怕她在這裡給他們惹麻煩,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打擊。
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連正常的對話都很難,以後還不知道如何生存,可卻不能不答應。
“麻煩讓一下。”一個服務員端着兩杯開水走了過來,菜單掉在了地上,她連忙蹲着撿起來,歉意道,“不好意思,兩位還要點什麼嗎?”
“不需要。”林安菱怒火正上來,說話有點衝。
“好的。”服務員轉身,白了她一眼。
果然和網上說的一樣討厭,一個令人厭惡的傢伙,令人反感!果然要被人算計!活該!
服務員一走,林安菱一臉不耐煩看着她,催促道,“有事趕緊說,別浪費我時間,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就算我出國了,要是想對付徐輕芮是很簡單的事情,她孩子還不一定能生下來,你們別給我太囂張!”
就是因爲她現在已經不敢做什麼,所以用語言攻擊起來才肆無忌憚,就是要讓徐家人害怕,就像那天徐輕芮害怕的神情,會讓她產生一種變態的快感。
周彩燕也不說話,準確來說,從頭到尾,她神情都沒變過,靜靜看了她一會,語氣淡然:“你很討厭我嗎?”
“這話用說?”林安菱不帶一絲猶豫,嫌棄道,“你們徐家沒有一個好人,徐輕芮也是勾引我哥利用孩子上位,誰知道身爲母親的你怎麼樣?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說到最後,她加重了幾個字,目光冷了下來,徐輕芮肯定是容不下她,也不知道在她哥面前說了些什麼,讓對方對她不理不睬,想起來就恨!
如果是正常人或是以往,周彩燕臉色肯定就沉了,今天她卻面不改色,再次道,“那你也是徐家人,你是不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纔不是好東西!”林安菱倏然聲調反駁,下一秒卻反映過來她說的話,擰着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周彩燕突然淺笑起來,擡眼一字一頓道,“什麼意思?你心裡沒點底嗎?”
林安菱猛地怔住,一個念頭升起,眼底閃過意思驚慌,顫抖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給我閉嘴!”
對方沒理她,悠悠的聲音彷彿帶了穿透力,就這麼盡數傳入她耳裡,“你以爲我這麼多年來爲什麼都會護着你?你以爲我爲什麼會阻擋林浩和徐輕芮在一起?又或者,沈映藍爲什麼會一直和你不親?”
“我說叫你別說了!”林安菱拔高聲調,眸光冷冽看着她,眼底充滿嗜血的陰寒,恨不得將她殺死掉,不讓她話語裡再吐出一個字眼,眼底也盛滿了無措恐慌。
“沒想是不是?你成了你最厭惡的那種人。”周彩燕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收斂了下神色,一字一頓強調,“一個下人的樣子,不是你自詡高高在上的血統。”
她說完,面色驟然一變,眼神銳利起來,“很恨是不是?我也是!”
林安菱被她嚇了一跳,不自覺嚥了咽口水,目光閃躲着。
只聽周彩燕壓抑着怒火傳來聲音,“我拼死拼活讓你和徐輕芮交換,辛辛苦苦守住這個秘密,讓你成爲有錢人家的孩子,不是讓你來和我作對的!”
“看看你養成了什麼性子,又做着什麼事情?現在連林家都不要你了,你還能幹什麼?”
她話語無情,林安菱升起的怒氣都被生生壓了下去,一點不剩,甚至都不知所措起來,升起抗拒的情緒,我不斷反駁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閉嘴!我不想聽!”
周彩燕冷哼一聲,語氣帶着怒火,繼續說,“原以爲等你結婚後好幫襯你哥哥,看看你現在,蠢貨一個,還好意思給我嚷嚷,讓林家知道你不是親生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在林家守了林安菱二十幾年,提心吊膽,爲的不就是她不被曝光,依照林家人對她的寵愛和她的身份,結婚後能得到大量的彩禮和聘禮,到時候,她再出面,而她的兒子徐言卓將在林安菱的幫襯下,再也不要做下等人。
爲此,她不惜和徐輕芮鬧翻,就是爲了不讓她被發現,這都二十幾年了,再忍幾年就到了結婚的年紀。
到時候,林家給林安菱的所有東西都會落戶,這一切都被她搞砸,她簡直是氣急攻心。
“你…”林安菱看着對面的周彩燕,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從小周彩燕對她就格外縱容,一句重話都沒說過,眼下在這麼大的打擊面前,突然就變了,她整個人只覺得渾身發寒。
周彩燕黑沉臉看着她,“不信?要去做親子鑑定?我奉陪。”
林安菱不敢吭聲,她說的話太有震懾力,但她心底還是抱着一絲僥倖,周彩燕也看出來了,沒理會,直接又開口,“隨便你,我聽說你下個月就出國了,這次找你來是有事說。”
“什麼事?”她的心情還沒恢復平靜,莫名有些怕她,慢慢應道。
“沈映藍今天是不是去醫院了?”她話鋒一轉。
“我不知道啊。”林安菱被她得有點懵,忐忑說,“她的事一向都不會告訴我,而且我這段時間也沒太關注他們。”
周彩燕恨鐵不成鋼看削了她一眼,迴歸正題,“我得知的消息是住院了,如果我沒猜錯,檢查結果是抑鬱症復發,現在你回去到她房間裡,右邊牀頭第二個櫃子,裡面有一瓶保健藥,拿出來,把這瓶放進去,別留下指紋。”
她說着,將一瓶要放在桌子上,遞給她,語氣不容置喙。
消息是她今天無意從徐輕芮哪裡得知,沒想到居然這麼快。
“我憑什麼要這麼做?”林安菱咬脣看着她。
說讓換藥就換藥,還是沈映藍住院的時候,若是這對母女想要害她呢?編出一個這樣的謊言,她越想越對,看向周彩燕的眼神又染上了怒火。
“沈映藍曾經和你做過三次親子鑑定。”周彩燕看着她,又看了看桌上的藥,語氣陳述,“如果這一次我掉包藥被抓到,馬上就會迎來第四次,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回再有機會調換結果。”
林安菱心下駭然,臉色煞白之後渾身顫抖。
她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思考對方說話的真實性,她只知道,如果是真的,那麼她就是周彩燕的女兒,一個下人的女兒,而她心在擁有的一切一切,都不負存在,別說不想出國,若是到時候,出國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不是這個計劃還沒完成,我會死皮賴臉待在林家嗎?”周彩燕冷笑,眼底一片譏笑,“不得不說沈映藍的直覺很準,居然鑑定了三次才勉強相信。”
話音未落,她看向林安菱,眼底平靜,“你也很蠢,一次一次做出愚蠢的事,越是鬧,越讓林家人心寒,沈映藍心中的懷疑就會再次升起,如果她抑鬱症沒有復發,你以爲你還能囂張這麼久?”
“林安菱,從現在開始,抑制住你的脾氣,這次沈映藍過早察覺了,很可能治療一段時間就會好,別讓她再升起懷疑的種子,不然被打回原樣的就是你!”
周彩燕此時全然像變了一個人,眼底帶着無情冰冷,不是在說教,是在警告。
她現在已經完全回不去林家,所有的風聲,她只能從徐輕芮嘴裡聽說,可對方明顯對她已經有隔閡和提防,根本問不出什麼。很快她就不會有其他的線索。
林安菱瞪圓了眼,大口喘着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好一會,小小聲問了一句,“那我哥和徐輕芮…”
他們不是兄妹了嗎?
親兄妹結婚,還懷孕了,這是違背倫理道德的。
“他們?”周彩燕眯着眼嗤笑了一聲,“我阻止過了,那是他們想要作死,沒人攔得住,你安分點,好好過你的日子,你不被曝光,他們也能安心過日子,不然…那就一起生不如死好了。”
一陣無比陰森的氣息傳來,林安菱從心底升起一股害怕,半點囂張的氣勢都升不起來,而且恐懼還不斷在內心蔓延着。
周彩燕收斂起神情,又看了看她,“那瓶藥,你拿出來之後銷燬掉,別讓人發現,聽到沒有?”
林安菱連忙點頭。
見此,周彩燕也滿意了一些,冷哼一聲,“徐輕芮是嫁進去了,現在也不指望她能幫什麼,你安分一點過,別再弄出什麼事情,結婚之後拿到財產了,幫襯一下你哥。”
她像是吩咐,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沒給她一點拒絕的餘地。
林安菱現在也不會拒絕,甚至還開口,“我如果真能拿到,我把一半給他。”
她心底怕啊。
沈映藍居然又開始懷疑她,周彩燕的話讓她想起了之前一些富家太太說的話,那個時候林家老兩口時常帶她參加各種宴會,時常有人說她長得不像父母,不過說像她舅舅,誰都沒懷疑,畢竟像舅舅也很正常。
現在看來,她真不是林家的孩子?
沈映藍此時抑鬱症又復發,還是周彩燕下的藥,若是脫離了對方,她可就沒有依靠,被林家發現的後果是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再也沒有林家大小姐的光環,徹徹底底變成一個下人的孩子,她現在所有能用得起的東西,都會變成遙不可及,對她來說,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