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萊推開門,看到寧珈昊閉着眼睛,靜靜躺在病牀上。
房間裡沒有其他人,只有他清淺的呼吸聲,好像正在熟睡。
雲萊輕輕走過去,仔細看着他的臉。
他好像瘦了些,下巴的棱角更鮮明瞭,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睡着的他,看着比平時好像年輕了許多,像是個大孩子。
“寧珈昊?”
雲萊輕輕喚着,她希望他只是睡着了。
寧珈昊沒有反應。
雲萊輕輕抓起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摩挲着,又放在嘴邊親吻。
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流下來。
寧珈昊的手指溫暖,骨節分明,但就是,沒有任何反應。
那曾經無數次牽過的手,此時竟毫無知覺,雲萊的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寧珈昊,我來看你了。我知道你聽得見。我不需要你馬上回答我,但我請你,請求你,一定要努力,努力地回來……”雲萊把寧珈昊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邊說邊流淚,“我會等你,一直等你。你不是說不喜歡看我哭嗎?如果你不回來,我每天都在這裡哭,如果你不想讓我哭瞎眼,你就快點醒來……”
雲萊把臉埋在寧珈昊手掌裡,眼淚很快打溼了寧珈昊的手掌。
雲萊無聲地哭着,跟寧珈昊相識以來所有的過往如電影一樣在眼前滑過,他的笑,他的好,他對自己無條件的支持和寵愛,讓雲萊沉浸在深深的思念裡。
除了他,她恐怕再也不會愛上別人。
她只要他。
寧珈昊,你快點醒來啊!
她無聲地吶喊。
正在這時,雲萊突然聽到了門口有說話的聲音,不,準確地說,是吵架。
寧父寧母剛剛去見過寧珈昊的主治醫師,出來後一路吵到病房。
“如果昊兒早聽我的跟那個狐狸精分開,怎麼會有這次的事?該死的是她!她在哪?我去教訓教訓她!”
寧母的聲音隔着病房門都聽得一清二楚,雲萊知道她遷怒自己,其實她自己,也覺得對不起寧珈昊。
她是爲了替自己擋子彈,才受傷的。
“你別鬧了好嗎?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珈昊的事等他醒來自己處理,你就別亂摻和!”
寧父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你要是想兒子早點醒,就別胡說八道!”
“我怎麼不想昊兒醒?醫生說,昏迷的時間越長,醒來的概率就越小,這都五天了,我,我好怕……”
“又胡說八道!我的兒子肯定會醒來的!你趕緊把眼淚擦擦,一會進去,不許在珈昊面前哭哭啼啼的!”寧父的聲音依然冷肅。
雲萊聽到他們要進來,急忙站起身,四處張望,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否則寧母恐怕會把她趕出去。
門把手被轉動了,雲萊一時情急,直接鑽到寧珈昊的病牀底下。
牀下空間狹窄,雲萊只得縮着身體蹲在地上,然後,她聽到腳步聲走了過來。
寧母果然沒有再哭,而是聲音慈祥地說:“昊兒,媽媽來看你了,你趕快醒過來吧!媽媽快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