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顏正想伸手推厲碩,就感覺到他湊到她耳畔,呼吸灑在她臉上。
“輕顏,當着現任未婚夫的面特意扭過頭去看你的前夫,是不是不太好?嗯?未來的厲太太。”
厲碩的聲音裡帶着警告。
白輕顏穿着七釐米高跟鞋的鞋跟用力的踩在厲碩的腳背上,低吼:“放手。”
她根本沒看顧燁之。
“輕顏,你再這麼過分我就當着顧燁之的面吻你,信嗎?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你反抗不了。”厲碩疼得脣角抽了下,環在她肩膀上的手不僅不鬆,反而收緊了。
白輕顏咬牙:“你的真面目真好看。”
“謝謝誇獎。”厲碩照單全收。
白輕顏:“……”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頓了下,她道:“好了,你放手,我不看了。”
“乖。”厲碩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這才端坐着。
白輕顏氣得想咬人。
之前以爲厲碩是個紳士,沒想到骨子裡和他弟弟厲鑫那麼像,霸道得要命。
厲鑫是真實的,而厲碩就是藏得比較深而已。
她垂了下眼眸,壓下亂七八糟的心思。
顧燁之看着白輕顏和厲碩的舉動,壓在膝蓋上的修長手指一點點的收緊。
偏偏,這個時候,血雁開口道:“司小姐和厲先生真恩愛。”
顧燁之轉眸看向她,眸光似刀。
血雁立刻垂下眸子,低聲道:“先生,血雁說錯了什麼嗎?”
“話這麼多,乾脆轉行去說相聲?”顧燁之的聲音如同結了冰。
而後,他轉眸看向舞臺,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的瞟向白輕顏那邊。
血雁坐在那裡,心上像是被拉開一條口子,有無盡的無力和挫敗涌了出來。
她費盡心機,最終還落得先生身體不好的結果,可他還是忘不掉白輕顏麼?
血雁不知道,白輕顏比她血雁強在哪裡?
五年前,她得知白輕顏是司淵的女兒,身份高高在上。
她曾經發過誓,死都不回萬家,那羣人對她沒有感情,只是利用,她永遠不回去。
可爲了顧燁之,她回去了。
萬家是六大家族之一,她作爲萬家的小姐,身份也是拿得出手的。
可爲什麼,他就是永遠都不肯看自己一眼呢?
從十四歲到如今的三十二歲,她所有的青春都付出在了他的身上,爲什麼他都不肯回頭看他一眼,眼裡永遠只有白輕顏白輕顏白輕顏!
血雁攥緊了拳頭,指甲掐入掌心,刺痛感讓她無比的清醒。
她錯了!
她錯得很徹底。
她不該弄掉白輕顏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該讓他們分別,而是應該讓顧燁之看着白輕顏死在他眼前。
白輕顏不死,先生永遠忘不掉她。
她該死!
血鷹冷冷的看了眼血雁,抿着脣,沒說話。
執迷不悟。
他暗自思忖,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執迷不悟?
他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對於得不到的,他早該放手了。
一個得了妄想症的人,他該把她忘掉了。
這樣,他纔會有新的生活。
主辦方致辭完畢,就開始了慈善拍賣環節。
所有來參加的賓客,都要出一件拍賣品,最終將拍賣所得捐出去,一般來說,自己拿出來的物件,都是自己以合適的價格拍回來,重點是善款,物件就是走個形式而已。
上流社會這樣的慈善晚宴,是十分常見且頻繁的。
白輕顏低眸看着手裡的冊子,安靜的聽着臺上主持人因爲拍賣出了高價激動的言辭。
她的手輕輕的摩挲着腿上的冊子,這對她來說很重要,不管別人出價多少,她一定會拍回來。
“這是什麼?”厲碩見她一直盯着看,不免好奇。
冊子的表面是灰色的,單一的灰色,沒有任何其他的圖畫或是字符。
其他名媛、富太太拍賣的都是首飾鐲子之類的,白輕顏卻抱着個本子,很特別。
白輕顏抿了下脣角,沒有搭理厲碩的意思。
厲碩笑了笑,他的手忍不住揚起來,想要摸下白輕顏的腦袋,卻頓在空中。
他不能太激進。
他的手掌落下,道:“輕顏,你不給我看麼?待會兒反正大家都會看到。不如你先給我看看,待會兒我將價格出高一點,司輕顏小姐第一次出場這種宴會,捐的善款最高,大家都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白輕顏瞥了厲碩一眼:“你覺得司家小姐的身份還不夠讓大家對我刮目相看?”
大家都恨不得貼上來好麼?
厲碩笑了下,無從反駁。
拍賣一直在繼續。
終於輪到白輕顏。
禮儀小姐走到白輕顏的面前,禮貌的頷首:“司輕顏小姐,請問您本次的拍賣品是?”
她手中端着的托盤微微傾斜,示意白輕顏將東西放上去。
白輕顏動作輕柔的撫了一下冊子,這才放進了托盤:“有勞。”
禮儀小姐愣了,沒想到白輕顏竟然放進來一本冊子,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然,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在這個時候竊竊私語。
禮儀小姐驚訝之後,笑着頷首:“謝謝司小姐。”
她端着托盤走上舞臺。
主持人從托盤裡拿出冊子,握在手裡。
主持人顯然見多識廣,神色無異。
“感謝司小姐,這像是一本畫冊,我們來看看是什麼呢?”
主持人翻開第一頁,整個宴會廳瞬間寂靜無聲。
所有都費解的看了看主持人手中的本子,又費解的看了看白輕顏,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主持人見大家神色各異,她垂眸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僵住。
然,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笑着道:“這是寶寶在媽媽肚子裡三個月的樣子,初具人形,已經可以做一些小動作,正在咬手指,很可愛。”
可愛……這簡直有點兒驚悚。
萬佩佩轉向白輕顏,一臉的擔憂,伸手拍拍白輕顏的肩膀:“輕顏,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向前看。”
“嗯。”白輕顏神色淡淡的頷首。
向前看,安紓和她說過了,所以她如此做了。
她正認真的看着舞臺上的圖片,放在膝蓋上的手卻突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她條件反射性的縮了下,卻被男人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