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魚挺着肚子跟林氏一起提着一些點心補品去了老屋那邊,見陳春生此刻正坐在院子裡跟來貴說笑着,而如今十歲的小來貴跟個小大人似的,一直陪着陳春生說說笑笑,逗弄着陳春生的臉上也有了笑意,看上去氣色還是不錯的。
大哥,林氏提着東西扶着陳魚走了進去,笑着問道:這身子好些了沒有?
陳春生一看到林氏跟陳魚,就笑着點頭道:好多了,來貴,去叫你奶奶出來,說魚兒姑姑三叔婆來了,
噢,來貴點點頭,轉身往屋子裡去。
大嫂,聽到聲音的朱雪出來見到陳魚後,關切的看着她的肚子,見她並沒有什麼異樣,就笑着說:今兒怎麼過來了?從出事之後,她一直在家照顧阿姆,如今陳雲回來了,她又照顧陳雲等人,所以一直不得空回去看陳魚。
來看看大伯,對了,陳水受的傷好些了嗎?陳魚想起陳水也是受了傷的,只是每家都有傷員,朱青跟陳水又是同輩,就沒有特意去瞧,反正傷的不是厲害處,養養就能好的。
好些了,剛纔大嫂扶着還出來轉了一圈,如今回屋裡休息去了!朱雪笑着說道。
陳雲呢?怎麼不見他?
噢,他跟勇哥他們去海邊了。大伯家的漁船沒有了,但我家的漁船還行,只不過有些壞了,勇哥跟我爹爹他們一起去補了,朱雪一點都沒有成親後的拘束,反倒跟個姑娘似的,一點顧忌都沒有。
三弟妹,魚兒,你們怎麼來了?周氏聽到來貴的話後,就急急的走了出來,後面跟着餘氏跟馮氏。
來看看大哥,林氏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買來的東西遞給周氏,笑着說:就一點心意,不值幾個錢,大嫂可別介意!
你啊,真是的,來看看就是了,還買這些東西,我都不得空去看青兒,他的手臂好些了沒有?周氏也不矯情,直接把東西收了之後交給馮氏。
好是好些了,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孩子還年輕,可不能隨意玩笑,所以啊,估摸着現在是惱恨上我了,林氏開着玩笑說道。
哪裡能呢,青兒知道你是爲了他好,周氏笑着接話,大家搬了小凳子做在院子裡嘮嗑,暖暖的陽光照着,眯的人想睡覺。
大伯,陳魚看着陳春生空蕩蕩的半隻袖子,有些惋惜的問道:這左手用的還習慣嗎?不是左撇子的人,相當於要重新開始學會一切,這對陳春生這樣有些年紀的人來說,是相當的累了。
陳春生見陳魚的眼光落在自己失去的斷臂上,就伸手摸了摸,有些失落的道:不習慣也要習慣啊,比起那些連命都回不來的呢,失去一條手臂算什麼呢?如果有辦法,誰也不願意失去自己身體的某部分。
可是,因爲霧大,耽擱了,手臂沒有得到治療,到了北漁鎮的時候,已經壞死了。
是啊,只要人活着就好,林氏一聽,也頗爲感嘆的道:咱陳家還算是大運的,你瞧村東邊跟劉家兩隔壁的,一家三口連親戚都沒有了。整天船都沉了,一個人都沒有回來,這孤兒寡母的,該怎麼辦啊!?
唉,誰說不是呢!周氏順口接着道。
大伯,陳魚見她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問出口道:難道這大霧起了,大家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我聽着說,原先起了大霧的時候,沒有起風浪的,爲什麼漁船不回港呢?
唉,魚兒,你是不知道,這大霧起了之後,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怎麼還能回港呢?陳春生頗爲無奈的解釋着,覺得魚兒是不知道大海的兇險,所以才這般問的。
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陳魚沉聲呢喃了一句,想明白自己糾結的問題在哪裡了。
是啊,要是能分的清楚,我也不至於撞了船,毀了自己的手臂,
分不清……分不清……,陳魚沒聽到陳春生在說什麼,只是陷入自己的思維當中,嘴巴在呢喃着,弄的大家跟撞鬼了似的的表情看着她,直到她突然激動的喊道:有了,只要加了司南,不管在何處,總能找到回來的方向!
司南?陳春生一愣,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弄不清楚她說的到底是什麼。
對,司南,只要有了司南,漁船出海就算遇到大霧也不怕了,陳魚興奮的解釋着,見大家都茫然的什麼都不懂,就扶額覺得自己興奮過頭了。大伯,你有所不知,這龐家的商船能往來彼岸,主要是因爲穿上裝了司南,所以不會迷航,能精確的找到回來的航線!
這指南針是中國的老祖宗造的,只是傳到外國後,給他們造成最大的影響竟然是航海,開闢了海上的冒險。所以,如今,她也要這般用,才能更保證大家的安全。
這……這東西好壞不說,但如果要用在漁船上,得花多少的銀子啊!?陳春生畏懼的問道。
龐家的商船,那不是他們能比擬的,所以這話問的很實在,沒有一絲的不滿。
這個我不清楚,大伯,我去問問龐家的人,我們或許可以改變一下,到時候把所有的船隻都裝上司南,那大家就不怕迷航了!這件事,至關重要,所以陳魚說服了陳春生後,預備去說服白悠嶽。
只要白悠嶽同意了,那裝司南的事,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這一次出事的,不光是南漁村,很多的漁船都出了事。相信有辦法可以保護大家的,那些漁民一定會同意的。
陳魚從陳家老屋出來後,就把自己想到的跟朱青說。朱青一聽,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將笑着說道:這司南我見過,龐家就是靠它回航的,要船上都裝上這個,方便是方便,但是不是有些大了?
大了可以改啊,既然能造成大的司南,那小的肯定也可以!陳魚很有信心的說道,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沒有見過古代的司南決這番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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