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的!”
“這是撞邪了?!”
“怎麼會這樣!?”
陳文江壓抑不住自身的怒火,一腳狠狠踹在腳邊擺放着的一個箱子上,裡面裝着活蝦一下全灑出來,看着蝦在甲板下跳來跳去,更加生氣,擡腳踩下去,一下稀巴爛。
陳文江狠狠發泄一通,好一會才慢慢冷靜下來,嘆一口氣,臉色更加難看。
一天就一天魚!
陳文江一早第一竿下竿中魚,三四斤的青斑,信心十足爆棚,覺得今天發財了,沒想到一早一條魚到了現在一樣的是一條魚。
賺錢?
賺個毛子錢!
血虧!
陳文江點了一根菸,狠狠抽了好幾口。
不知道留在風車腳釣點能不能夠釣到魚的呢?
陳文江滿嘴苦澀。
一早的時候釣到了一條青斑,但是接下來漫長的時間一直到中午的兩點都沒有釣到魚,實在是扛不住,換到了另外一個釣點釣不着魚,又跑到了現在這個釣點還是沒有釣着魚。
早知道不換地方好了!
先別管留存風車腳釣點能不能夠釣得着魚,至少不會燒這麼多的汽油,不會虧這麼多。
陳文江非常無奈,抽完了一根菸,又點了一根抽完,慢慢冷靜了一會,開始駕駛快艇回排灣村碼頭。
晚上十點。
陳文江回到排灣村碼頭,疲憊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陳文江綁好了快艇的纜繩,拿了一個水箱走到了活艙邊上,昏黃的燈光下,只有一條兩三斤的青斑游來游去。
陳文江手裡面拿着抄網,很想要馬上戳死,但是強忍着下來。
不管怎麼說,終歸能夠賣幾百塊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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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不多,但是多少都能夠彌補一下油錢,不至於虧得那麼厲害。
陳文江裝好魚,剛上碼頭準備回家,身後幾道燈光,回頭一看,五六艘快艇正在向碼頭這裡開過來。
不會的吧?
這麼晚的嗎?
陳文江沒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晚,乾脆等一等,看看是誰回來,看看是不是釣着了魚。
“啊?”
“陳文江。”
“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的呢?”
陳興富看到站在碼頭上的陳文江,非常驚訝,今天一早在風車腳釣點的時候,自己和孫建明打着主意死死的跟着陳文江,但一開始跟丟,回到這裡的時候又遇上。
“你們釣的怎麼樣的呢?”
陳文江指了指快艇的活艙。
“別提了!”
“活艙裡面全都是海水,一條魚都沒有!”
陳興富搖頭嘆氣。
陳文江仔細的問陳興富和孫建明包括其他的幾個人,一直待在風車腳釣點,沒有去別的地方,一樣沒有釣着魚。
“別的那些快艇釣得怎麼樣的呢?”
陳文江沉默了一會,開始問別的快艇釣的情況怎麼樣。
“別的快艇釣的怎麼樣?確實有些快艇釣到了魚,但是釣到魚的不多,沒有釣到大魚,不要說二三十斤的了,超過十斤的都沒多少。”
陳興富後悔萬分,不應該出海,昨天晚上出海一直到今天,現在超過二十四小時在海上漂着,又餓又累,又不賺錢,反而血虧至少三千塊,待在家裡的話非常的舒服,不虧錢就是賺錢。
“趙大海呢?你們有沒有見着他的快艇?”
陳文江沉默了一會,想到了趙大海,自己在風車腳釣點的時候沒見着,不知道下午離開的時候會不會來。
“奇怪了!”
“趙大海怎麼可能會不來呢?難道說昨天賺了大錢今天休息?”
陳興富搖了搖頭,趙大海的快艇非常顯眼,一來肯定看見。
陳文江嘆了一口氣。趙大海怎麼可能會偷懶?昨天賺大錢今天不賺了?誰會和錢過不去?
趙大海沒有來,不是偷懶,肯定是昨天離開的時候已經發現海水正在變混濁,再加上知道大出魚的消息傳出去,一定很多人很多快艇,乾脆放棄,只是不來風車腳釣點一定去了別的地方。
不知道趙大海跑哪個釣點的呢?
不知道釣到魚了沒有?
陳文江非常好奇趙大海今天在什麼地方釣魚特別是釣到魚沒有,可惜的是,趙大海的快艇不回排灣村碼頭,要不,只要打聽一下就知道。
陳文江告訴陳興富,自己下午的時候換了幾個釣點,都沒釣着魚,留在風車腳,釣不釣得着魚另說,至少沒多燒汽油,少虧一點。
“陳文江。”
“難道說就沒地方能夠釣着魚的嗎?”
陳興富有點着急,自己和陳文江都是靠着出海釣魚爲生,每年休漁期都是賺錢的好機會,可是今年非但沒有賺錢反而虧了不少,這樣下去西北風都喝不起。
“一個是等幾天,魚情穩定下來再出海,現在這魚情變化太大,一般人扛不起。另外,跑遠一點的釣點,有機會釣到魚,不過,這得燒更多的汽油,風險大,你得想清楚了。”
陳文江說完沒心思繼續呆下去,拎着釣箱,拎着魚竿轉身離開,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回去洗個澡,吃頓飯,好好的睡一覺。
明天?
不要說明天了,接下來三五天都不會出海釣魚。
陳興富看着陳文江快步離開,昨天風車腳釣點大出魚,正好在釣點的快艇特別是趙大海釣到了非常多的石斑,狠狠地賺了一筆,自己和陳文江這些人收到的消息趕過去,熬了一個通宵,再加一個白天,絕大多數的人收穫非常慘淡。
這有什麼辦法的呢?
陳文江說得對,越窮越見鬼。
能夠釣得到魚,能夠賺到錢的人,會釣到更多的魚,賺到更多的錢。
釣不着魚賺不到錢的人,釣到的魚越來越少,到的錢越來越少。
陳興富看了看凌亂的快艇甲板,本來想要收拾一下,但是有心無力,乾脆不管,釣不着魚沒有心情,上了碼頭回家。
跑更遠的地方海水清了確實是有更大的機會釣到魚。
可是萬一又釣不到呢?
虧得還不夠多麼?
陳興富決定過幾天魚情穩定纔出海釣魚,接下來幾天,好好休息,待家裡絕對不出海,不出海不賺錢但一定不會虧錢,不虧錢就是賺了錢了。
晚上七點。
趙大海開着三輪車回到家,沒有休息,馬上忙活,今天釣到的魚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海鱸魚,活的全放活魚池裡,死的直接下冰箱,白天釣魚的時候,魚太多太忙,來不及整理,只是放冰箱裡,現在的要每一條都擺放整齊,要不一夜過去,全都凍硬,壞了賣相。
趙大海拿了大的泡沫箱,底下鋪好碎冰,三輪車上的冰箱拿下來打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條長尾鳥。
“喲!”
“真的是漂亮!”
“這魚實在是太漂亮了!”
鍾翠花看着趙大海拿出來的魚,暗紅的顏色,特別是長長的尾巴,非常的漂亮。
“嘿嘿嘿嘿!”
“奶奶!”
“漂不漂亮不知道,但是這條魚至少得能賣個五六千塊錢!”
趙大海整理了一下長尾鳥,小心翼翼的不要碰釣鱗片,尾巴更加是拉直拉平,上面鋪上另外一層碎冰,小心的壓平壓實。
“啊?”
“這個魚這麼值錢的嗎?”
鍾翠花愣了一下。
“哈!”
“奶奶!”
“不是這麼值錢的話,怎麼可能這麼小心翼翼的呢?”
趙大海樂了。一百幾十塊一條的海鱸魚的話,隨便弄兩下就行,幾千塊錢一條的魚肯定得要好好的整理一下。奶奶鍾翠花不知道這種魚值錢很正常,畢竟長尾鳥真的不常見,放漁網很難捕捉的到,只有外海或者說深海釣魚纔有機會釣得到,見得少肯定不知道值多少錢。
趙大海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整理完全部的魚,特別是十條長尾鳥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
趙大海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吃着飯,站在活魚池的邊上,看着裡面擠得滿滿的石斑、芝麻斑和海鱸魚,魚池有點小,明天必須得要賣掉這些魚。
趙大海吃完了飯,洗了澡,喝了一會茶,看看已經差不多晚上的十二點,忙活了一整天的時間,這個時候累得不行,剛想要回房間睡覺,趴在奶奶鍾翠花腳邊閉着眼睛的小奶黑馬上站起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直接就往院子門口走了過去,直接躲在了門後面的黑暗角落裡。
“趙大海!”
“趙大海!”
“在不在家!在不在家?!”
“我是鴻運酒樓的劉剛!”
趙大海走到了院子,伸手拍了拍小奶黑的腦袋,農村的土狗就是這樣,真正會咬人的一聲不吭,專門躲在看不見的黑暗的角落裡面等着。
趙大海打開院子門,看到了滿頭大汗的劉剛。
“劉老闆。”
“這麼晚了來找我幹啥的呢?”
趙大海一邊說一邊轉身往院子裡走,拉了兩張凳子,一張擺在了劉剛的面前。
劉剛看了一眼慢悠悠的往堂屋裡走的小奶黑,差不多到自己的腰,想一想就知道這條狗剛纔肯定是躲在門後面,嚇了一跳。
“哈!”
“劉老闆。”
“村子裡面養的土狗就是這樣。”
趙大海看到劉剛盯着小奶黑一頓看,知道在想什麼。
“對了!”
“劉老闆。”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的呢?”
起大海又問劉剛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極有可能就是和魚蝦蟹有關。
“這幾天怎麼沒見你到我那裡賣魚的呢?”
“沒出海的嗎?!”
劉剛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土狗真的不是開玩笑,下一回再來的話,趙大海不在家絕對不能進門。
劉剛這幾天都沒見着趙大海到自己的酒樓賣魚,剛開始的時候覺得不奇怪,趙大海釣魚厲害,但是不可能天天都釣到很多魚,總有釣不着的時候,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沒露臉。
劉剛知道肯定不是沒出海肯定不是釣不着魚,極有可能釣着的那些魚賣給了別的人,趙大海可不是僅僅只有自己一個賣家。
劉剛今天白天等了一整天,趙大海還是沒來,實在是忍不住,酒樓的生意結束了連夜趕過來。
劉剛知道趙大海這個時間百分之一百在家,白天的話上門都找不着人。
“劉老闆。”
“這麼缺魚的嗎?覺得那些出海釣魚的人多少總能夠釣得着魚的吧?”
趙大海有點奇怪,三五天前確實是魚不怎麼開口,釣不着魚,最近這兩天情況好很多,劉剛連夜找上門,真的是急了。
劉剛嘆了一口氣,休漁期再加上最近這幾天魚羣不好,真的沒多少魚。
“趙大海!”
“這幾天有沒有釣着魚的呢?”
劉剛一邊說一邊看了看牆角擺放着的幾個大冰箱,又看了看活魚池,剛纔一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特別是活魚池,聽到了打氧機和水泵的聲音,肯定有魚,只不過知道有多少,心裡面有點着急。
趙大海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了活魚池的邊上,掀開的上面蓋着的蓋板。
“啊?”
“青斑?”
“這麼多的嗎?”
……
“喲!”
“還有海鱸魚?”
……
劉剛眼珠子差一點直接掉出來。
活魚池裡面養着超過二十條各種大小的青斑和別的失敗,另外有大大小小几十條的海鱸魚。
趙大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走到了牆角邊上的冰箱前打開了其中的一個,扒掉上面的碎冰。
“啊?!”
“長尾鳥?!”
“趙大海!”
“你咋能釣到長尾鳥的呢?而且還是這麼大個頭的!”
劉剛嚇得差點跳起來。趙大海不是第一次釣到各種各樣的石斑,海鱸魚沒什麼奇怪的,但是長尾鳥真的不容易,這是深海或者特定的地方纔會有的魚,真沒想到趙大海釣到了。
“有多少?!”
“這些魚不管是石斑又或者海鱸魚,特別是這一些長尾鳥,我全都要了!”
劉剛非常慶幸今天晚上自己來了一趟,不來的話,這些魚極有可能落不到自己的手上。
“這些海鱸魚的個頭都比較大,現在是休漁期,價格比較高。不管是活的又或者冰鮮的。八十五塊錢一斤。”
……
“石斑斑大多數都是青斑,最大的那一條。超過了三十斤。一斤三百塊錢。”
“剩下的那些通貨的價格一斤兩百五十塊。”
……
“長尾鳥。”
“十斤個頭的每一斤一百八十塊錢。”
“二十斤個頭的每一斤兩百六十塊錢。”
“三十斤個頭的每一斤三百二十塊錢。”
……
劉剛琢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心裡面掂量了一下,開出價格。
趙大海想了想,點了點頭,這些價格都沒什麼問題,考慮到了休漁期,而且考慮到了自己釣到的魚的個頭都比較大。
“來!”
“過秤!”
劉剛非常高興,拿下了這一批魚,自己的海鮮酒樓又能夠撐幾天的時間,特別是十條的長尾鳥,這是最頂級的好貨,可不是經常能夠遇得到。
“啊?”
“用得着這麼着急的嗎?明天我送到酒樓那裡再過秤結賬不就得了?!”
趙大海沒想到劉剛這麼着急。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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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過秤!一會我直接拉走回酒樓裡面,明天中午的時候就能夠賣掉!”
“特別是這些長尾鳥,明天一早我可是得要擺在酒樓面前的!”
“這魚真的少見,而且絕對是頂級的海貨!”
劉剛指了指長尾鳥。見着魚了,談妥了價格,得要馬上拿下,省得夜長夢多,這種事情可不少見,自己今天晚上下來早就做好了收魚的準備,現金帶得足足的。
趙大海沒有意見,劉剛想要現在過秤就現在過秤,自己家就有檯秤,拿出來擺在院子裡,開始過秤。
“海鱸魚一共是兩百一十五斤,一萬八千兩百七十五塊。”
“最大的那條青斑三十二斤,剩下來的石斑加一起一共是一百九十三斤,五萬七千八百五十塊。”
“長尾鳥三十斤的兩條一共是六十五斤,兩萬零八百塊。”
“二十斤個頭的三條一共是七十二斤,一萬八千七百二十塊。”
“十斤個頭的五條一共是六十一斤,一萬零九百八十塊。”
“全都加一起一共是十二萬六千六百二十五塊。”
劉剛飛的算好賬,馬上轉身走出院子,一會拎了一個袋子進來。
“啊?!”
“劉老闆。”
“怎麼現在車上都隨身帶着這麼多的現金的呢?”
趙大海沒想到劉幹帶了這麼多的現金,想着明天送魚的時候再結賬。
“哈!”
“最近這段時間不時就會跑村子鎮子。”
“車上肯定得要帶現金,看到魚談妥價格馬上拿下,不帶現金肯定沒法幹這事。”
“今天晚上可是來你這裡,不帶足現金肯定不行!”
劉剛豎起三個手指,說了一下自己今天來這可是帶了足足三十萬的現金。
“劉老闆。”
“你這真的是太看得起我的了吧?”
趙大海有點哭笑不得。
帶了三十萬的現金?
自己怎麼可能釣到這麼多的魚,能夠賣這麼多的錢。
劉剛搖了搖頭,別的那些出海釣魚的人的話,不要說三十萬,三萬都嫌多,趙大海真不一樣,剛剛收下來的這些魚已經超過了十二萬,誰能夠說得準趙大海不能釣得更多一點?
劉剛付了錢,馬上開車回鎮子上,一個小時後帶着一輛專門的海鮮車重新回來,拉走了全部的魚。
凌晨兩點。
趙大海送走了劉剛,回到房間躺下睡覺,本來計劃着一早去賣魚的,現在魚已經賣掉了,好好的睡一覺,這幾天確實是有點累,睡到自然醒再說別的事,再琢磨一下接下來去哪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