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和米穀、圓滾滾、小雞,以及黍漓,就這麼坐着星紋象龜,慢慢吞吞、搖搖晃晃的往神廟而去。
一路上,他已經不只一次看到有人騎着荒獸從他們後面跑到前面,而他們,依然是穩穩當當慢慢的走着。
他開始有點後悔接受盈民部巫的這個好意,這樣子何時才能走到頭啊!
再坐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
因爲星紋象龜的背甲太硬,擱得屁股很不舒服。他就從果子空間取出柔軟的皮毛墊在屁股底下,嘗試了一下,感覺還是不舒服,就又從裡面拿出一個用各種絮狀物做成的坐墊放在皮毛上面。
坐了一下,感覺不錯,如同沙發般,軟軟的,十分舒服。
這種絮狀物,在公良前世就很多,有柳絮、木棉、美人樹等等,還有一些野生的植物種籽,比如羊角藤、蒲公英之類。
這些種子的柔軟絮狀物都可以拿來做枕頭、坐墊、靠墊之類,只是收集起來十分麻煩而已。
在大荒,這種長有絮狀物的植物很多,它們往往長成一片,一收就一大堆。
公良一路走來,收集了很多這種絮狀物,平時沒事的時候就做成坐墊、被子、睡墊、抱枕、靠枕之類的東西。有剩的,就用一個大袋子收了起來,留着以後備用。
星紋象龜慢慢往前走去,搖搖晃晃,搖搖晃晃。
有了坐墊,明顯舒服多了,公良身子也情不自禁的隨着星紋象龜的走動晃了起來。
圓滾滾睡了一陣醒過來,看到公良坐在柔軟的毛皮上。它可不傻,連忙挪了過去。趴了一會兒,感覺怪怪的,就對公良嚷嚷道:“公良,我要墊子。”
“真是懶熊貓屎尿多。”公良瞄了一眼,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坐墊扔給它。
“粑粑,偶也要。”不知什麼時候,米穀這小傢伙也睜開了眼睛。
公良就又給了她一個,小雞就不用了,反正它是站着睡覺,結果人家也要,公良只得也給了它一個。這小東西就不站了,轉而趴在圓滾滾旁邊睡了起來。
坐了一會兒,公良感覺這樣坐在星紋象龜的背上好像有點不安全,要是等會兒睡着從上面滾下去怎麼辦?
想了一下,他就讓星紋象龜停下來,去旁邊樹林砍了一些樹木和堅韌的藤條,做成一張四米長、兩米寬,左右後背三面圍邊的大座榻,用藤條緊緊的綁在星紋象龜的殼上。
那星紋象龜倒是好脾氣,任它怎麼折騰都不生氣。
綁好後,公良看了一下,感覺上面應該還要弄個擋陽光的遮陽傘,就隨手用蠶娘送她的輕紗做了一個,然後又在座榻鋪上一層柔軟獸皮,放上坐墊,這才感覺好了許多。
做好後,他就靠在座榻之上,一邊吃着東西,一邊欣賞着周圍美景,好不逍遙。
爲此,黍漓看了他好幾眼,沒想到他這麼能折騰。
被他這麼一弄,星紋象龜頓時成了路上的風景,走過的人不免要多看幾眼。
又有一羣人騎着荒獸從後面追了上來。
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凡,身着繡了各種紋路的錦緞,騎着一頭獨角兕,看起來溫文儒雅,和大荒部落人的粗獷、莽野風格決然不同。
那獨角兕看起來很是威武不凡,鼻前一隻獨角高翹入額,雙眸幌亮,一身蒼青。頂上粗皮突起,雙耳黑亮,叫起來如震天雷響。
公良看得奇怪,指着他們向黍漓問道:“那些人是哪個部落的?”
黍漓連忙壓下他的手,低聲說道:“那是東荒上部雨師,因善御風雨,所以在西荒、北荒之中很有名氣。公良,聽我一句,雖然你也是上部人,但終究未曾迴歸大焱。所以,一路上還是小心爲好,莫要因小事引來麻煩。”
他這話很對,出門在外,還是要以和爲貴,小心爲妙。
可惜這時那些人已經看到公良的動作,駕着獨角兕走了過來。
那些人中,當先一人走過來,淡淡的開口問道:“在下雨師無祁,不知如何稱呼?”
來者不善啊!
公良沒想到就是輕輕一指,也能引來麻煩。只是,他又不想引起不必要衝突,怎麼辦?忽然靈機一動,說不得還是要藉藉那素未謀面的大焱部的虎皮,反正兩個部落都是同一個祖宗,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想着,他就拉下衣服,袒露出右臂胸前的睚眥焱紋,站起來,抱拳道:“焱部公良,見過諸位。”
焱部,沒聽過。
雨師無祁嘴角微微一撇,正要說話,後面卻有人上前輕聲說道:“焱部是大焱祖脈,旁邊那長着翅膀的小傢伙是天鴆部人。”
“天鴆人不是全死光了嗎?”雨師無祁低聲問道。
“據說其部首領還有一份血脈留下,想必就是她了。”後面那人回道。
雨師無祁一聽,那身爲上部精英的傲氣頓時一掃而空。大焱不好惹,天鴆鳥人不好碰是諸部共識,他哪敢自找麻煩。
連忙抱拳道:“原來是公良兄,幸會幸會。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說完,他也不管公良有沒有意見,就駕着坐騎,帶着族人往前跑去,瞬間不見蹤影。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黍漓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剛纔真是嚇死他了,還以爲要打起來呢?沒想到只是輕輕幾句話就揭過了,不由瞄了公良一眼,不小心看到他胸前的焱紋,腦袋一縮,轉過頭去,不敢再看了。
公良沒想到大焱部的虎皮這麼好用,乾脆就袒露着右臂,免得又有哪個傢伙過來招惹麻煩。
果然,一路上只要看到他胸口焱紋的人,就紛紛避讓,沒一個敢靠近。
這倒是爲公良省了很多麻煩,卻也苦了黍漓,離他遠遠的,就怕看到那睚眥焱紋。
睡了一路,米穀和圓滾滾、小雞變得十分清醒,倒是公良自己有點昏昏欲睡。
看旁邊黍漓醒着,他乾脆閉眼休息起來。
米穀坐在粑粑身邊,睜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圍一切,不時有奇奇怪怪的人騎着奇奇怪怪的獸獸跑過,還有一些人趴在地上又走又跪又拜,一切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那麼的新奇。
圓滾滾倒是淡定多了,趴在柔軟的絮墊上往四周看着。
小雞看到附近好像沒有鳥羣,望着藍天,躍躍欲試。
終於,它一躍而起,往浩瀚天空衝去,愜意的飛翔着。
米穀瞧了一眼,也沒去管它,繼續四處看着。忽然,她看到路邊林子裡有隻奇怪的東西,就飛過去抓了回來。
“粑粑,粑粑。”
公良睡得迷迷糊糊,聽到米穀的叫聲,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小傢伙手裡抓着一隻蜥蜴不是蜥蜴,蛇不是蛇的東西,高興的在他眼前晃着。這東西倒也古怪,竟然有兩個頭。不過不像雙頭龍蝰那樣,頸邊又伸出一顆腦袋來,而是原本的屁股後面,又長出一顆腦袋。而原本的屁股、尾巴通通都不見了。
公良看得嘖嘖稱奇,心裡嘀咕着,也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拉撒?
“粑粑,粑粑,你看你看,偶抓到一隻好奇怪的蟲子喔。”米穀興奮的搖着尾巴,抓着兩頭蛇蜥不停的往公良面前湊去。
公良都差不多和兩頭蛇蜥面對面了,鼻子都能聞到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濃臭腥味。
這東西在米穀面前表現得很乖巧,但看到公良就變得兇猛起來。猛然張嘴,往他鼻子咬去。
米穀飛速將兩頭蛇蜥拉回面前,抓起拳頭就往兩頭蛇蜥要咬公良的腦袋打去,“叫你咬粑粑,叫你咬粑粑。”
似乎打一個腦袋不過癮,打完後,她又換着另外一個腦袋打。
沒一會兒,那兩頭蛇蜥就被她打得軟蔫蔫,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