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十餘天的沉寂,蔣淳斌再次主動對陳友諒發起了進攻,不過他沒有挑陳友諒的軍下手,而是對陳友諒的弟弟陳友貴所率領的船隊發起了攻擊。
話說陳友諒本有兄弟五人,大哥陳友直和二哥陳友當都是窩囊廢,所以留在了武昌沒有隨軍出征。老五陳友仁雖然能力強,但當初已經爲沈芷媛所殺,死在了江州,而這個老四陳友貴也是個有本事的,所以便跟在了陳友諒身邊。
不過饒是陳友貴勇猛善戰,但此次碰了蔣淳斌親自率兵與衆將合力夾攻,也是無力抵擋,且戰且退,很快便陷入了頹勢。
此時正值大霧天氣,一片白茫茫的都看不清楚,蔣淳斌本想利用這點進行偷襲,卻沒想到由於霧未散盡,倒是不方便乘勝追擊了。
廖永忠和康茂才見狀,便趁機將陳友貴的鉅艦逼入了淺灘,然後令數十名精通水性的敢死之士乘着小船衝向陳友貴的旗艦。
陳友貴見有敵船向自己靠來,忙命手下挽弓射擊,一時間箭如飛蝗,可船隻仍穩穩地向這邊行來。
陳友貴心下納罕,可等到敵船近前,才發現面船頭船尾原來是穿着盔甲的稻草人,而船則放滿了硫磺、huǒ yào和浸過油的幹蘆葦。
這時候那些敢死之士全部從水下鑽了來,然後跳進船艙,燃着火把,連同硫磺、huǒ yào等物一齊扔到了陳友貴所乘的旗艦。
原來剛纔那些敢死之士一直伏於水下,以人力推着小船前進,目的是要破壞掉陳友貴的旗艦,爲大軍fǎn gōng創造機會。
此時陳友貴的旗艦霎時便成了一片火海,而他的船隊也被衝得七零八散,無力阻止抵禦,完全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境地。
陳友諒的手下大將張定邊見狀,立刻率軍趕來救援,此時大霧漸漸散去,蔣淳斌也能清楚地看清情況,於是命手下將領前去分頭包圍張定邊的船隊。
誰知張定邊竟是勇猛異常,不僅殺出了康茂才和廖永忠的包圍圈,還率軍直向蔣淳斌的戰船衝來。
方纔一場大戰,場面已經極其混亂,此時許多戰船橫在間,根本無法阻止有效的抵禦,因此倒給了張定邊衝擊的機會。
只見他雖然被人接連阻攔,甚至已經到了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情況,但仍奮力向蔣淳斌這邊拼殺。
陳友諒見張定邊竟然率着船隊衝到了蔣淳斌的軍處,並將那裡攪得大亂,連忙派出自己的鉅艦前去援助,準備一舉擊敗蔣淳斌。
此時丁德興護在蔣淳斌左右,他見情況愈加危急,也不敢與敵軍硬拼,生怕由於意外傷到了蔣淳斌,於是便引着船隊後退躲避。
但張定邊已經遠遠地瞄見了蔣淳斌所乘的旗艦,於是便率領着幾艘戰艦孤軍深入,並且親自持劍立於船頭來鼓舞士氣,想要於百萬軍直取蔣淳斌的首級!
此時的張定邊可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許多兵士都死在了他的手下,而廖永忠和康茂才的前軍部隊也遠遠地被他甩在了後面。
蔣淳斌見張定邊竟然如此勇猛,不由得心下震驚,難怪陳友諒常常吹噓,說什麼自己的義兄張定邊乃是當世第一勇將,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而張定邊好像咬定了蔣淳斌的旗艦,一直跟在後面緊追不捨,並且他手下的士兵也受到鼓舞,一個個的都奮力拼殺,將所有追來的戰船全都給擊退了。
丁德興心下焦急,可誰知在這時,竟然行至一淺灘,並且由於轉舵過急意外擱淺,而張定邊的鉅艦眼看着要衝過來了!
丁德興心悔恨,可又無甚辦法,耳聽得不遠處全都喊着“活捉蔣淳斌”,不由得跺了跺腳道,“大帥,把你的披風和頭盔脫下來!”
蔣淳斌還沒反應過來,丁德興便一把拉下了蔣淳斌戰甲的紅色披風,繫到了自己身,爾後又快速把自己的頭盔和蔣淳斌的交換過來道,“大帥,我先行一步!”
丁德興說罷,還未等蔣淳斌反應,便乘着一隻小船,高高地立於船頭,然後向着另一方向衝去。
丁德興的身形背影與蔣淳斌相似,看起來都較爲高大魁梧,此時他身着蔣淳斌的紅色披風,頭盔也爲元帥特製,不由得被人認作了蔣淳斌。
可誰知張定邊異常機敏,他猜得出蔣淳斌行得是調虎離山之計,否則誰會於此時在敵人眼皮子底下駕着一艘小船逃開?於是他一面命人去追擊那艘小船,一面繼續向蔣淳斌所在的淺灘行去。
蔣淳斌見計未得逞,而身邊剩的人又極少,頓感束手無策,可在此時,胡大海父子忽然駕着一艘小船從後面衝了過來。
“大帥!待我父子前來護駕”,胡大海說着,便和自己的兩個兒子一齊跳入水,同迎面衝來的敵軍廝殺起來。
胡大海父子的水性並不好,但他們心明白,自己是新近來投的,無論之前如何,蔣淳斌現在對他們從心理肯定不親近,所以他們要抓住一切機會來表現,來拼命,來讓蔣淳斌相信自己是心甘情願爲他效力的!
此時張定邊已經揮舞着一把長劍朝蔣淳斌衝來,他感覺胸一陣熱血沸騰,自己終於能夠有機會殺掉蔣淳斌,爲陳友諒爭得勝機了!
可在這時,不遠處一個人正在挽弓向他瞄準,那是常遇春!原來他一直拼命往這裡趕衝,如今見沒機會跑到面前廝殺,便準備放箭將他射死。
而他們似乎都忘了,真要論起功夫來,蔣淳斌又怕過誰?難道老大當久了,你們都忘了我也是靠殺人起家的不成?
只見蔣淳斌順手抄起一杆長槍,瞬間便挑飛了衝到自己面前的兩個敵兵,然後看了一眼大嘯着衝過來的張定邊,朝着他心窩處是一槍。
快、穩、準、狠!要的是這個效果!張定邊本以爲此時蔣淳斌定會慌亂得毫無還手之力,可誰知他竟有…那麼漂亮的身手!
還沒等張定邊反應過來,他便覺胸口處一痛,低頭看去,純鋼打造的槍頭已經穿過盔甲,深深地刺入到了自己的肌膚裡。
與此同時,一直羽箭也嗖得飛來,插到了張定邊的面頰處,令其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然後便見蔣淳斌手加力,直接用長槍把張定邊捅了個對穿,然後高聲說道,“你給我記住,當世第一勇將只有一個人,那是我蔣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