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諒很強大,這是蔣淳斌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尤其是雙方在鄱陽湖佈陣完畢之後。
毫無疑問,陳友諒此時擁有着全世界最強大的水軍:他的船隻既多又大,長度竟達十餘丈,士兵能夠騎馬在面巡視,而且下三層,每層都安置了大量士兵。
而且陳友諒極其腹黑,他把戰船的隔音效果做得極好,每層之間的士兵都不能相互溝通,即使面一層戰敗,也不會影響下面一層的士兵,讓他們仍舊能夠安心爲自己賣命。
面對這樣的境況,蔣淳斌實在是懊惱至極,因爲他手下的船隻相於陳友諒的鉅艦,實在是不值一提,甚至士兵在作戰時,都只能仰視敵船。
不過蔣淳斌並沒有氣餒,他早知道陳友諒長於水軍,如果自己一直消極退卻,那麼永遠也不可能徹底消滅陳友諒,必須要打敗他的水軍,自己與他交手數次,早摸清了他的套路!
說實話,現在是冷兵器時代,武器終歸不可能有太大的差距,因此在戰爭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人,因此針對現實情況,蔣淳斌與諸將制定了一套可行的作戰方略。
簡單來說,陳友諒的船雖然大,但是機動性不好,而蔣淳斌的船雖然小,但靈活性強,所以他們要利用這個優勢,儘可能地接近敵船,然後攀去與他們進行短兵相接,把水戰變爲陸戰。
方案定下來以後,常遇春、廖永忠和康茂才便擔下了重任,因爲這是首戰,涉及到軍心士氣,所以蔣淳斌務求勝利。
於是大軍剛剛駐紮完畢的第二天,常遇春便率領着船隊開始了突擊計劃,他們求的是這種出其不意的效果。
陳友諒沒有料到蔣淳斌的船隊竟然敢主動進攻,於是在發現敵情後,立刻派出他的鉅艦迎擊,但無奈失了先機,已經被常遇春等人佔據了主動權。
只見常遇春率着衆兵士仗着小船輕便的優勢,迅速靠攏到了鉅艦的周圍,爾後從不同角度對它們進行攻擊。
陳友諒的鉅艦被常遇春的小船團團圍住,行動不便,想要依靠船體優勢撞擊,卻又顧此失彼,反而被常遇春利用空隙攀到了最前面的一艘大船,然後殺掉了面的士兵,並俘獲了船隻。
陳友諒見自己的前軍被打亂,立刻下令讓後面跟,務必要將常遇春一干人等剿滅,並奪回自己的大船。
常遇春自然不願與陳友諒硬碰硬,於是便駕駛着繳獲的大船迅速逃竄,這種情況下陳友諒又怎麼會放過他,於是便率領着船隊在後面緊緊追擊,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竟然是一個圈套!
只見陳友諒的船隊跟在常遇春後面七拐八繞的,行至途一個拐角處,便突然從兩邊衝出了分別由廖永忠和康茂才率領的船隊。
在那裡等候已久的伏兵見陳友諒的船隊到來,立刻集火炮、gōng nǔ等物,拼命向他們射擊,致使陳友諒的前鋒艦隊幾乎全軍覆沒,瞬間損失了二十餘條戰船。
陳友諒見勢有不利,立刻引軍退卻,但他畢竟有着強大的水軍力量,又怎麼肯吃下眼前這記啞巴虧?
於是在稍稍撤退拉開距離後,陳友諒當即便調整船艦隊形,讓它們齊頭並進,不給常遇春鑽空子的機會,同時集火炮力量對其進行fǎn gōng。
不得不說,陳友諒的船隊確實是很強大,當他們調整了作戰方略後,常遇春等人便立刻陷入了頹勢。
而且陳友諒還專挑旗艦下手,讓常遇春、廖永忠、康茂才所在的船隻腹背受敵,遭受了很大程度的損害。
蔣淳斌一直遠遠觀望着戰況,因爲他極其重視首戰的結果,因此當他看到常遇春等人陷入險境後,立刻親自率領船隊前往救援。
但蔣淳斌的到來並沒有改變陳友諒佔據風的局勢,因爲他的戰船實在是太厲害了,不僅把蔣淳斌這邊的船隊都給衝散了,而且還將康茂才的旗艦打得沉入水,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廖永忠見狀,立刻駕駛着輕舟前去衝擊陳友諒的鉅艦連環陣,而陳友諒則絲毫不懼,反而仗着船體優勢直接撞了來,只聽得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廖永忠周圍的那一片小船都跟着遭了秧,瞬間便撞散或壓壞了十數只。
蔣淳斌手下的士兵看到這種情狀,一個個都生了恐懼之心,許多人都畏縮着不敢向前,甚至有的人乾脆臨陣逃脫起來。
蔣淳斌平日對兵士不算太過嚴厲,可此時明白萬不能讓他們亂了軍心,因此掌兵日久的他也不再婦人之仁,直接手刃了幾個逃跑的士兵,這才穩住了局面。
常遇春見蔣淳斌親自督戰,便清楚他心急迫,於是親自率領兵士衝向了陳友諒的船隊。
只見常遇春一人當先,一手提槍,一手仗劍,一個箭步便躥了漢軍的一艘大船,遠的槍挑,近的劍劈,直殺得敵兵抱頭鼠竄,紛紛墜入水。
常遇春的舉動不由得鼓舞了大軍氣勢,於是一羣兵士跟在他的後面,在漢軍大船躥下跳,左突右衝,如履平地,殺得漢軍聞風喪膽。
陳友諒見常遇春如此勇猛,在衆人面前不由得一陣感慨喟嘆,結果使得太尉張定邊大爲不滿,直言自己早晚必將取他首級。
此時兩軍戰船犬牙交錯,尤其是蔣淳斌那邊的小船隻,被分割得七零八落,根本無法相互照應,只得陷入了一片混戰。
這一仗可以說殺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過後只見屍漂遍流,湖水盡赤,雙方的傷亡都極其慘重,而局面也暫時這樣僵持了下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誰也沒有主動發起大規模的進攻,他們都在互相試探着,同時加緊自己的防衛,以尋找一個最合適的機會。
但陳友諒和蔣淳斌的心都一直緊緊懸着,因爲他們都明白,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而沈芷媛懂得蔣淳斌的這種煩憂,所以她此時走了進來,同時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端到了正躺在榻歇息的蔣淳斌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