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下飛機的時候,天早已經大亮,機場旁,一輛黑色流線型的加長豪車已停在一邊。
司機是個典型的中年法國人,燦爛的金色,迷人微挑的眼睛,看到她們一行人,臉上立馬咧開一個熱情的笑容,小跑了過來。
看見cRis,禮貌地行了貼面禮,然後恭恭敬敬地接過行李箱,並對她這個陌生人也點點頭,態度很是大方和氣。
坐到車裡的時候,云溪掏出手機,重啓機器。
“嗡嗡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一陣接一陣,把幾個人都驚動了。
“看來你朋友很多啊。”cRis眼裡帶着抹愜意地笑意,看着滿臉莫名其妙的云溪,心情沒有來得輕鬆起來。
云溪只覺得滿臉黑線,不過是一個晚上,哪來那麼多的未接電話?
一看記錄。
……
好吧,除了冷家的人和商場上的熟人沒有打電話過來,基本上認識的人差不多都來問候了一遍。
一個一個撥過去,巧得很,一個一個都無人接聽。
搞什麼啊?
云溪瞥了一眼窗外風景,無奈地把手機塞回口袋。
只能等到晚上再打吧。
到達酒店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中午了,cRis請她去餐廳吃飯,她揉了揉肩膀,無奈地搖搖頭:“我去補眠,順便調一下生物鐘。”
她其實體力不錯,不過和這位終於時尚的cRis比起來,實在是甘拜下風。老太太這精神狀態也實在是忒好了點,從夜裡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在飛機上的時候還一直對着她在畫草圖,眼睛一閃一閃,她常常一回頭,都能被她眼底的流光嚇到。
cRis聽她這麼說也不好再留她,只是將房號告訴她,便放她一個人自由了。
被年輕男子推着輪椅到了餐廳的時候還一路高效率地打了一大堆電話。
云溪離得有些遠了,但還是聽清楚了個大概。
大意是要平時合作團隊的幾個重要人物都過來,她有新靈感,服裝秀的作品要做大幅改動。
聽那副摩拳擦掌的語氣,就明白,只等云溪調好生物鐘,她就可以開工了。
徹底被cRis爲時尚瘋狂的氣勢打到,等走到房間,云溪已經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一片紅白,一下子就撲倒了軟綿的牀褥中。
這邊云溪在房間裡慵懶地睡着午覺,那邊,巴黎飛機場上,一個清俊幽雅的男子正從海關緩緩走出。
他的步調帶着中天生的節奏,並不非常急速,卻是讓人覺得空氣中的微風在吹拂着他身上的每一次角落。
一路上吸引了衆多目光,連個遮擋都沒有。
金髮碧眼的女郎見了他幾乎忍不住狼吼:“太迷人了。這是哪個國家的人啊,真太他媽有範了。”
折騰了一宿沒有閉眼的詹溫藍聽到了這話,腳步頓都沒頓,只是氣場很強地掃視了周遭一圈。
瞬間,所有的人,自動噤聲。
他卻似毫無所覺,看了看時間,拿出手機,開機後,發現第一個蹦出來的是冷云溪的來電提醒。
嘴角略勾,浮現出一個驚心動魄的笑,偏那樣子邪性得很,勾得他身後的一票女人瞬間又盪漾起來。
擡腳走出飛機場,他招了輛出租車,直奔酒店。
下午四點半的時候,云溪聽到門鈴一陣亂想,只覺得腦子都快炸了。
整個人還睡得迷迷糊糊的,最不待見半路被人叫醒的。
翻了個身,當作沒聽見,繼續補眠。
“冷云溪,你有本事就一直呆着裡面別出來。”一道懶洋洋的男聲突然從門外傳過來。
云溪唰地一下翻開被子。
她沒聽錯吧,詹溫藍怎麼在這?
穿好衣服,打開門。
一看,真的是原主:“你怎麼在這?”
詹溫藍睨她一眼,“某人半夜失蹤,寢室人急瘋了,半夜三更打電話跑來找我要人。”
云溪後知後覺,頓時,悟了。
那些個一個接一個的來電提醒終於有了解釋。
只不過,忍不住有些黑線,司徒白就算了,怎麼老金也會同意打電話找詹溫藍。
云溪閉着眼,將詹溫藍讓進屋子裡。和上次在倫敦一樣,給他倒了杯水。
“你先坐,我給寢室打個電話。”
“不用了,她們估計這會兒也在飛機上了。”喝了口水,詹溫藍眼角劃過一絲光澤,淡雅地看着她,滿室幽靜。
云溪這時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撫着額頭,幾乎可以想到,司徒白過來之後立馬用口水淹死她的場景。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她從水壺裡又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手心裡暖着,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有些好奇。
“調監控查的。”詹溫藍只是換了個坐姿,動作隨雲寫意。
那就肯定和“不夜天”的人有過交集了。云溪潤了潤脣,隨意的點點頭。
“這一個星期我大概都會呆在巴黎,過段時間有一場時裝秀,cRis邀請我參加。”
“怎麼突然想到參合到時尚圈?”cRis既然看過云溪的現場演唱,對她另眼相待,他是沒什麼意外。只是他想不清的是,云溪怎麼會突然有走t臺的心思。
不管如何,她並不缺錢,也並不是很喜歡人聲鼎沸的場合。
即便在“不夜天”表演的時候都大多數會帶着面具,顯然是不願意讓人看到她本來的樣子。
巴黎時裝週,這是真正的世界舞臺。
別說是秀場的所有觀衆,就是一直注視着歐美流行的國內也一定會掀起波浪。
傳奇人物cRis親自邀請的模特,光這一個名頭,云溪以後的日子就鐵定安生不了。
這對她來說並沒有半點好處。
云溪看了他一眼,沉吟一二,最後只是輕輕一笑,雲淡風輕地將此事接過。
她自不會告訴她眼下對金錢的執着,爲的不過是儘快拿出購買金貿國際股份的資金。
有些事,世界上不需要除了合作商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自她外公死後,她已經漸漸摸清了這一條法則。
相信別人,就等於把自放在一個不受控制的電梯裡,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按她意思一樣往上升,還是一個不注意,全面失控,將她跌得粉身碎骨。
詹溫藍只覺得有一道無形的玻璃牆矗立在云溪的四周,顯得疏離,無法觸及。
慢慢地垂下眼簾,心裡無力嘆息,到底還是急不得。
緊攥着的手心不知不覺慢慢鬆開,他只得自己安慰自己,至少,她並沒有排斥他的接近。
“我的房間就在你附近,有什麼事的話直接來找我。”說完,起身將水晶杯放到桌上,摸了摸她的頭,笑得很溫和。
“好。”云溪並沒有避開他的觸碰,卻也並未迎合,似是淡淡的幽蘭,帶着股讓人看不透的深意。
送走詹溫藍,她看着時間已經快到五點了,空空如也的肚子開始抗議,打了個電話,要了客房服務。
雖說是在巴黎,不會說法語比較困難,但是接聽電話的人英語十分流利,省去云溪不少麻煩。
服務員來的時候,不僅將晚餐送了上來,甚至連最近的一些時尚雜誌和報紙都送了上來。
巴黎女人有一種天生的時尚情懷,她們對美的追求有時候甚至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云溪一看這服務人員,便知她是cRis的忠實粉絲,幾乎是用x射線般的眼神將她從上到下打量得裡裡外外就是明顯的鐵證。
“請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一邊用英語詢問,一邊用熱切切的小眼神看着她。
“沒有了,謝謝。”喂,我只是來幫cRis忙的,並不是什麼時尚界的人物,拜託你別用這種小鹿斑比的眼神看着我,我會覺得自己很邪惡的。云溪無聊地在心裡吐槽。
服務員看了一圈,牀單已經疊好了,桌子上也乾乾淨淨,整個房間纖塵不染,確實是再沒有什麼留下來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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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是cRis專屬的套房啊,能讓cRis拱手相讓chanel套房的,至今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巴黎人人都知一句話:“時尚存在於空氣中,誕生於風裡。一個人可以憑直覺感知它,它就在你頭頂的天空中,它就在你每天行進道路上。”
這樣存在於時尚頂端的人,到底帶着這個中國女郎來巴黎做什麼?
難道是爲了新品發佈做的準備?
對了,最近時裝週近在眼前,是不是這個原因?
服務員各種幻想,回頭一看,呃,好吧,客人已經用一種忍耐的眼神在看她了。於是,很識時務地欠身:“祝您在巴黎過得愉快。”
云溪點頭,瞟了眼手機。
依舊沒有動靜。估計司徒白和老金那兩廝是鐵了心過來要好好修理她了。
云溪哀嘆一聲,巴巴地躺回牀上。
臨近冬天的白晝已經變得極短,云溪發現等她吃完晚餐,外面幾乎已經是一片燈光霓虹。
這時,手機像是發了瘋樣的狂震,云溪翻了個白眼。
“在哪了?”電話一接通,她很自覺地開始拿起錢包就往外走。
“就在你酒店門口,速度的,趕緊下來迎接老佛爺。”司徒白拉着行李箱,也不管周邊衆人奇怪的眼神,對着電話就噼噼啪啪地一陣亂吼。
老金早就嫌她丟臉,坐到一邊沙發去了。
云溪扶額,關了房門就直接乘着電梯下來。
果然,囂張無比的某人正叉着腰,一副氣勢萬千的女王樣聳立在大廳正中央。
電梯打開的那一瞬,云溪幾乎看見了司徒白眼睛放出千萬瓦特。
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剎那的扭曲,可到底還是被云溪技術性地轉爲“心虛”之類的表情:“對不起對不起,事出突然,我也是準備下了飛機再通知你們我來了巴黎。害你們擔心了這麼久,真不好意思。明天想要買什麼,儘管說,我全包了。”
“哼,看你道歉態度這麼好,原諒你了。”司徒白哪裡是真的要敲詐云溪,本來擔心的要死,現在看人好好地在這裡,安然無恙,高興都來不及。
“嘖嘖,你剛剛的氣勢到哪去了?是誰在飛機上告訴我,看見了老幺非要拔她一層皮來着。”老金在旁邊半死不活地調侃,眼神看向云溪時,冷光一片。
把這位小祖宗忘了。云溪有點冷汗,司徒白好搞定,這位大俠……。
“哎,崩把我當成小白白,咱不吃你那一套。明天一天看你的表現,把姐伺候好了一切好說,要是不滿意,有你好看的。”老金睨她一眼,拉着司徒白就走向電梯:“帶路!”
汗,這纔是真正的御姐。
云溪在大廳經理驚訝得嘴裡幾乎可以塞一個鹹鴨蛋的經典表情中,“卑躬屈膝”地領着女王們上樓。
當司徒白和老金走到云溪套房的門口時,兩道震撼天際的叫聲,幾乎把云溪的魂都喊掉了。
“這個,這個是……。”老金和司徒白一左一右地指着那個大的不像話的套房,眼睛暴突,連話都講不利索。
“你們可以進去了之後再叫。”云溪掃了這兩隻一眼。
頓時,清淨了。
開了門,裡面擺設盡現眼前。
大理石地板、白水晶、雄偉的鏡子和中式科羅曼德屏風,到場都有香奈兒標誌性的相扣c圖案。古董裝飾,水晶吊燈,這一切迤邐得像是一場夢。
這可是真正傳奇的Ritz酒店香奈兒套房,gabriellechanel(嘉布麗葉兒.香奈兒)從1934年至1971年住了37年的地方。
站在香奈兒女士曾經優雅地佇立的陽臺上,低頭就可以凝視美麗的placeVend?me(旺多姆廣場)。
云溪發現,人果然不能和人比。
把老金、司徒白這兩隻放到詹溫藍面前,根本不夠看啊不夠看。
詹溫藍進來的時候也不過就是隨便掃了一眼,看這屋子的態度和倫敦酒店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老大,老大,來來來,給我照幾張,吼吼,咱也算是享受了此殿堂級的待遇啊,嘿嘿,回去氣死那批狐狸精。”厲牧身後那羣臭不要臉的,給小姐我等着,看我回去怎麼寒磣你們。“哦,哦,哦,這是不是在時尚雜誌封面出現過的那張經典照片?”
司徒白指着一個角落,激動得呼吸困難。香奈兒就曾在這個位置工作被攝影師抓拍下來,而那張照片刊登於1937年出版的《harpersbazaar》雜誌上,更是被選擇作爲香奈兒5號香水的廣告封面。所有香奈兒香水的愛好者幾乎都知道這一個地方。
在司徒白的眼中,這裡是聖域。是世界上最優雅的女士留下的最美回憶。
司徒白一把將相機塞到老白手上,抱着那照片就狂吼:“快點,照我,照我!向我開炮!”
老金瞧着手裡的數碼相機,和傳說中的那種“高架炮”似的高端相機差得不是一點點好吧。再興奮的心情也給給這廝趕得一乾二淨了。
回頭看到云溪一臉囧囧有神,頓時笑噴。
“來,來,來,擺幾個經典的pose,眼神要媚,大腿要開,對,對,撅起紅脣,擺個撩人的姿勢。”老金有模有樣地指揮。
“你這是要幹嘛?”云溪忍不住,問了一句。
“回去讓大家見識見識,什麼叫猴子拉到了巴黎那還是隻猴。”對着鏡頭裡幾乎撅嘴撅得和猴子屁股沒兩樣的小白白,老金非常有愛地和云溪拋了個眉眼。
“老金!”果不其然,司徒白頓時抓狂。
哎,此後之熱鬧,暫不言表。
且說,第二天起牀,三個女孩捯飭地化了個小妝,拎着包包,昂首向前,以準備血拼到底的架勢,踏出房門。
“叮——”
電梯一聲鈴響。
三個人不淡定地看着門口按着電梯鍵的男人。
玉樹蘭芝,冠蓋京華,即便已經算是熟人,但每一次看到詹溫藍還是忍不住驚豔。
司徒白剛想咧嘴戳戳身邊的云溪,哪知道,下一刻,老金就像腦袋後面都長了眼睛一樣,掐着她的手背,就是狠狠一下。
司徒白紅着眼睛,靠,有必要嗎,不就是裝啞巴嗎。誰不會啊。掐的真疼。這丫頭哪裡是手,就是雙鉗子。
云溪率先走進電梯,對着詹溫藍清朗一笑:“早。”
詹溫藍看了一眼委屈得像個小媳婦的司徒白,和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老金,最後,將眼神直直地落在一副輕鬆愜意的云溪面上,“早。”
電梯直達一樓,酒店外,詹溫藍安排的車子早已經等候多時。
“你也要和我們一起一日遊?”不像他風格啊?云溪有點懷疑。
“我做導遊。”屈身行了個宮廷禮,他笑笑,明淨的眼底笑意一閃而過。
老金越加不淡定了。
云溪無語,這人幾乎是個世界通了。有沒有搞錯,哪裡都熟,你真的只是個大學生嗎?
司徒白纔不管那麼多,直腸子到底:“蒙娜麗莎、維納斯、勝利女神,姐來啦。go!go!go!”
云溪轉頭,只當自己耳鳴。
詹溫藍淺笑地看她一眼,轉身用法語對司機說了句:“盧浮宮”。
車子開得很平穩。一路上到處都是悠閒坐在咖啡館外曬太陽的巴黎人。
曾經有人說,法國女人是世界上最精緻最時尚的一羣人。
真正在車上見過路人的風采,才明白這並不是一種恭維,而是一句樸實的實話。
這裡的人,已經把時尚融進了骨子裡。
在云溪還在感嘆自己果然是個時尚外行人的時候,車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司徒白飛一樣地衝了出去,站在世界三大博物館之一的盧浮宮面前,她對着標誌性的倒金字塔手舞足蹈,拉着云溪和老白就往入口處跑。
詹溫藍站在身後,行雲流水。
他並不像一般的男人那樣會爭着付錢,卻會在她們語言不通的時候適時地提醒一二。
站在傳說中的驚世藝術品前,即便是感性超低的云溪,也忽然察覺出一種靜默的神聖。
詹溫藍站在她身後,氣息緩緩,並不打擾她。
遠處看去,卻似乎是,他把她當成了一副珍貴藝術品,一絲一絲地品着,慢慢珍藏到眼底。
由於是週末,人流量有些多,人來人往之際,云溪卻一直能感覺到一雙充滿寵溺的眼睛在身後望着她……。
從盧浮宮出來,老金提議去一趟凡爾賽宮。由於呆在巴黎的時間並不長,她們乾脆省了那個以耗時著稱的法國大餐,改爲晚餐時享受,隨意在路邊超市買了些吃的就上了車,直奔西南郊外伊夫林省凡爾賽鎮。
真到了目的地,她們才明白,中國故宮外的另一種金碧輝煌。
整個凡爾賽幾乎內壁裝飾都以雕刻、巨幅油畫及掛毯爲主,室內隨處陳放着來自世界各地的珍貴藝術品,大理石院、鏡廳更美得讓人窒息。
云溪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着這滿室繁華,望着老金和司徒白照相照的不亦樂呼的側臉,深深地吸了口氣。
這一刻,她覺得很滿足。
傍晚的塞納河美得像一種魔咒,燦爛的夕陽瀉在水面上,隨着漣漪閃動,溫暖的風吹在臉上,帶着泥土芬芳的氣息,結束了一天遊程的四人坐在遊船上,靜靜地感受着巴黎風情。
她們的下一站,是巴黎的天堂——埃菲爾鐵塔。
玩了一整天都一直興奮的一塌糊塗的司徒白拉着云溪的胳膊,高興得嗷嗷叫:“下次再換個地方失蹤啊。”
云溪啪地一聲拍胳膊上那毛手毛腳的手:“有完沒完,都已經道歉了。”
“老白,你看,有些人做錯事還有理了!”
“別管她,這種人就是欠管教。”老白淡定地掃了一眼後面的詹溫藍,從善如流。
氣氛有那一剎那的禁止。
空氣似乎突然曖昧起來。
詹溫藍那雙恍然透明的眼睛轉向云溪,有一剎那,老金和司徒白都覺得天空變成了紅色。
這樣美麗的河上,就連氣息都甜美得不可思議。
詹溫藍紅潤的嘴脣慢慢張開,眼底帶着笑意:“冷云溪。”
“嗯?”
“我……。”
手機鈴聲突然一震,悠揚的音樂打斷了他要脫出口的那句話。
空氣裡的氣息突然從雲端跌到谷底,一時間,氣氛變得靜默起來。
云溪低頭看了一眼包裡的手機,抿了抿脣。
良久,接通了電話。
優雅的英語從對面傳來。
云溪聽着,開始並不回話,連神色都平靜得似乎沒有一點變化。
對面的聲音大了許多,這一次,云溪終於有了反應,徐徐嘆息一聲,道:“知道了。”
掛上手機,看着對面三個表情各異的人,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美好的時間果然轉瞬即逝。
“怎麼了?”到底還是老金打破了沉默。
“烏鴉嘴,給你說中了。管教我的人來了……”
素手遙遙一指,岸邊,不知何時,一輛黑色加長豪車已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