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云溪回到房間裡,酒店的服務員早已將菜餚擺在室外陽臺的桌子上。
眼看今晚沒什麼星星,氣溫也不算冷,她索性換了一條舒適的真絲裙,坐到室外帳篷下用餐。
牛肉還沒吃幾口,剛喝了一口紅酒,就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溼氣。
還沒來得及回頭,就陷入了一雙寬闊堅實有力的臂膀中。
嶠子墨在她身後擁着她,就着她舉在半空的叉子,直接截食,一口吞下了她準備送入口中的牛肉。
吃了還不忘評價:“色、香、味,俱全。”
云溪啞然一笑,這人什麼時候養出的毛病?竟然吃了她的口水還這麼理直氣壯?
轉身,剛要開口,卻被眼前的景色震得一愣。
妖孽!妖孽!
她迅速的移開目光,卻遮不住剛剛自己觸目所及的活色生香!
一聲修長白色浴袍,壓根遮不住他的胸前,低低的三角領像是故意敞開的一樣,露出他小麥色的皮膚,隱約可見的肌膚肌理帶着一種成熟雅緻的魅惑,饒是見慣了他的美色,這一刻,云溪第一次感覺到這麼濃烈的強勢氣息。
陽關下略微有些咖啡色的斷髮被水打溼後,還沒有擦拭,溼噠噠地凌亂。偶有髮梢的水滴落了下來,順着他胸前的皮膚一寸寸地往裡滑去,轉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最要人命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見過仙人墮下凡塵的那種禁忌蠱惑嗎?
這就是!這個要命的男人明知道自己外貌的殺傷力有多大,竟然給她玩溼身!
傳說中的謫仙呢?高高在上、如浮雲之上的流雲般雍容高雅呢?
“你在看什麼?”嶠子墨承認,自己來埃及這麼久,除了那天在泳池的那個吻,今天是心情最好的一天。
看着她強作鎮定地移開視線,他只覺得有一股難言的熱氣瀰漫開來,忍不住把她拉得更近一些,幾乎兩人貼面相對。
云溪覺得,人生果然是不斷刷新極限的。裝着裝着,自然也就學會了某人的道貌岸然,她看着他眼底露出的興意盎然,竟然也就這麼淡定起來了。
不過是美男計嗎?他也不是沒耍過?
不過,坐在懷裡,這可是頭一遭。
“你想玩坐懷不亂?”她感覺到身下某人身體以往不同的溫度,挑起一邊眉梢,表情無邪而冷豔。
“怎麼可能,我又不是柳下惠。”嶠子墨輕笑一聲,絲毫不以爲意,反而引以爲榮,目光順着云溪那嬌美的紅脣微微一轉,下一刻,密集的細吻順着她的脖子蜿蜒而下,一直滑到她的背部,整件真絲裙瞬間落下,露出她那絕世無暇的裸背。
猶如世上最極致精美的玉如意,白玉透亮,舉世無雙。
若上一刻,他還帶着些挑逗的興味,此刻,看着云溪毫無遮攔的背部,他的呼吸,不自覺地微微一頓。
細密的吻帶着他身上獨有的溼氣,甚至還有那日漸習慣的幽香,云溪被他摟着,忍不住眯了眯眼:“那你最好還是放開我。”瞄了一眼他的下半身,淡淡一笑,眉目間卻有一絲魅惑閃過,“擦槍走火這事,我絕不會幹。”
嶠子墨被她話裡的直白弄得面色一愣,隨即忍不住捉住她的腰肢,在那堪比楊柳蠻腰的地方細細地揉捏:“你就是準備吊着我是吧?”
“哪有,不是你先開始的嗎?”明明是他先開始色誘的,結果現在倒怪起她來了?
水平問題,恕不奉陪。
嶠子墨見眼前良辰美景,美人兒眉角彎彎,當真柔成一灘清泉一般,恨不得狠狠捧在手裡疼愛個夠,卻到底只能忍住了,雙手在她腰間盤旋良久,才止住了順眼下滑的趨勢。
“你把他們都留在那邊房間,說罷,Benoit,你準備怎麼處理?”眼見某人眼底那貪慾漸漸消失,云溪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用叉子又吃了一塊上好牛肉。鮮嫩多汁的牛排入口即化,背後是日漸熟悉而溫暖的懷抱,這一刻,她竟覺得,這趟埃及之行倒真的是場奢華的度假。
“他能說的基本上都交代了,‘稻草人’計劃本來因爲他的突然始終,已經中斷了很久。明天只要把卓伊暗殺了他的消息傳出去,幾乎沒有人再會追蹤他。知道‘稻草人’計劃的人也會以爲他死前肯定把內容和名單透露給了外人,這個項目不用我插手,也會夭折。我的目標也就完成了,至於他想要何去何從,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云溪明白,以嶠子墨的位置來說,只要不會波及國內形勢,他的這次埃及之行就算是圓滿達成任務。他肯給Benoit安排了一個“假死”的金蟬脫殼,已經是仁至義盡。
畢竟,死靈人,不僅僅是“稻草人”計劃唯一存活的策劃人,在這之前,他還是個走私不發軍械的軍火商。
Benoit是個聰明人,估計,今晚安排好“暗殺現場”之後,他就會在人間蒸發,至於,他之後去了哪,那就全憑他的自由了。
“我還以爲,你會問的人是約瑟夫。”云溪正暗自出神,到沒想到嶠子墨竟然會轉了話題。
而這個話題,爲什麼她覺得他別有動機?
紅脣輕勾,她半側着臉,從他懷裡滑出半分,“爲什麼這麼問?就因爲卓伊準備對我下手的時候,他肯站在我面前?”
見慣了她慵懶清冷的模樣,眼下這幅半是妖嬈半是調笑的面孔簡直能要了聖人的命。
嶠子墨忍不住傾身,吻了吻她的脣角:“沒,只是以爲你會比較心軟。”
雖然約瑟夫並不是保佑竊取機密的目的,甚至從根源來說,他完全有立場報復Benoit。
卓伊的行動壓根不是他能左右控制的,說起來,他在這場鬧劇裡面還算是個倒黴蛋。
云溪雅然一笑,她當然知道他算是無辜的,可問題是,就算他不是始作俑者,可憑什麼把她牽扯進來?
這輩子,她自己的一身孽債都還沒處理乾淨,一個不相干的人就因爲愛慕她就能這麼平白無故把她扯進來這亂七八糟的事情裡來,難道她還要千恩萬謝,手下留情?
說到底,嶠子墨一直在身邊保護着以防萬一,但如果今晚她和嶠子墨事前都沒有任何防範,真的被他們“兄妹”的把戲騙過去了,她難道還能指望約瑟夫一個人,真的能擋得住卓伊動的殺心?
沒有真正的實力,卻想要兩邊兼顧,又想報仇,又想要刀下留人,讓她另眼以待。
這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
“真冷酷。”嶠子墨話雖是這麼說着,可眼底的笑意卻毫無遮擋,生平識人無數,卻是是第一次這麼歡喜一個人冷淡的性子。
雖然追求的有點苦,但這條路上想要遇上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呵,也沒那麼容易。再說,這也是情趣不是。
他虧就虧在,來遲了一步,讓蕭然那幾個人佔了先機,否則,現在早就佳人在懷,哪有他們在這礙眼的份。
說到蕭然,落在云溪腰上的雙手微微動了動。
“怎麼了?”云溪見他目光忽然一深,忍不住出聲詢問。
嶠子墨懶懶搖頭,倒是不習慣蕭然這幾天這麼安分守己,總覺得這事物極必反,透着些貓膩。
“還有幾天就是第一輪團體賽宣佈結果的時候了,這幾天再出去轉轉?”不過煩人的事,今晚統統都不在他視線範圍內,他眼下,只看得到幾乎被他捂熱了的某人竟然忘了把真絲裙拉起來而露出來的美背。
明明近在咫尺,看得着、摸得着,卻下不了手,這種日子真是……
好在,他心態良好,忍耐力非比常人。
以後,以後一定都會補上來的。
腦子裡,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輕輕放開云溪,將毛巾搭在頭上,擦拭頭髮。
云溪算是見識到,什麼叫色授魂與,什麼叫男人本色!
他擦個頭發,都能渾身散發出一種貴豔絕倫的氣質,但凡抵抗力稍微差點的,恨不得能立即投懷送抱,獻上一切!
云溪閉了閉眼,心想,還出去轉轉,再轉,她都能被某人吞入腹中了!
“別想了,我這幾天你應該都知道,忙着拜訪各路珠寶商都來不及,哪有閒情逸致和你出去晃盪。”默唸了一聲大悲咒,云溪緩緩地沉下心思,這才發現,自己到現在竟然都忘了把衣服穿好。怪不得,某人的眼神,越來越春色盪漾。
稍稍平息了一下呼吸:“明天我還約了司徒白和鎏金有事,你自己隨意。”
說着,吃下盤子裡最後一口牛排。
她站起身,瀟灑地拍拍衣角,不留一絲塵埃,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
嶠子墨坐在軟椅上,摸着她剛剛的位置,溫度讓他忍不住懷念剛剛手中的滑膩觸覺。
不急,人都已經肯坐在他懷裡了,他得有多蠢,還能在這條追逐的道路上半途而廢。
毛巾自然滑落,他就着云溪剛剛用餐的餐具,慢慢開始用餐。
這一夜,某位自詡螳螂捕蟬的法國嬌嫩女子被撥了假面,打入地獄,某人風流雅緻,雍容華貴,自覺已經看見勝利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