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正低頭翻看着桌邊擺着的雜誌,突然覺得臉上一陣溫熱,那薄繭並沒有真正觸上她的臉,像是中途臨時改了主意,堪堪在她臉頰處停下,順着她的下顎來回摩挲着,卻又沒有真正碰她。
他的手心溫度帶着一陣罕有的氣息,不再前一步,卻也沒打算就此收手。
曖昧的氣氛頓時就像是空中瀰漫的那股香料,一下子將整個房間所有人都牽了進去。
司徒白很沒有骨氣地嚥了咽口水。
她還真沒見過這麼浪漫卻又曖昧的場景。
但是看一個天上仙人樣的人這麼不遠不近地和云溪這般似是而非,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有點不受控制了。以前只覺得,男人長得太漂亮,失之陽剛,頓時會落入娘娘腔之類,可是,可是!
她手指顫啊顫地蜷在一起,很丟臉地覺得,這場景,怎麼看着比電影上那些熒幕情侶在一切還要養眼。
真是他媽滴,她都要狼嚎了。
屁股在椅子上動了動,她恍惚才反應過來,今天穿着這麼端莊,連做點小動作都不方便。想起剛剛pola與cris一聽她開口頓時如遭雷劈的表情,忍不住微微轉了轉頭,這一看,嘿,她樂了。
她就說嘛,完全不是她自己因爲是容貌協會的才這麼激動。那兩位時尚界大佬根本連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什麼叫含蓄?這兩位壓根是什麼都丟到九天雲霄去了。
就連鎏金也一副被撩撥到的表情。
這情調,這情商。
按說,嶠子墨要是真的碰了云溪的臉那也就算了,頂多他們不厚道地能看看云溪到底會是個什麼表現,可現在這要碰不碰,似近似退的,就像是輕輕在兩人之間撩了一層薄薄的紗縵,氤氳應運而生。
就像是心頭給羽毛地來回刷了兩遍,頓時酸癢難耐。
司徒白覺得,雖然被云溪和老金聯手給賣了,可今天看着這場景,頓時覺得,值了!
丫不就是讓她賣身嗎?以後跟着老幺,要是天天能看到這麼養眼的場景,絕對值回票價啊。
這邊司徒白和鎏金在眼底各種夢幻,那邊冷偳已經完全不淡定了。
嶠子墨調戲他堂妹不是第一次了,前幾天云溪都已經放話給他,讓他適當和嶠子墨保持點距離了,今天衆目睽睽之下他還敢這麼亂來,就不怕她真的給他“好看”?
他以手扶額,突然有種想要拉開嶠子墨的手,好好給他上一堂課的衝動。可是,他望着那男人微笑着卻危險暗藏的眼睛,膽子震啊震地往後移了移,他不敢啊。
妹子,保重!
鎏金嗤笑一眼,看着冷偳低頭假裝研究菜單,研究雜誌,研究手機,就是不再擡頭的樣子,雙眼輕輕一低,若有所思的輕嘆。能讓冷偳這樣忌諱的人,云溪,你該怎麼辦?
云溪的眼簾輕輕垂着,身邊的呼吸一直很勻稱。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似乎每次這人心情好的時候,四周的空氣裡都會瀰漫出一種幽暗的香氣。
他們的距離近到只要她稍稍一動,他就能立馬將她整個人抱住懷裡。
她慢慢地抿了抿脣,溼潤的紅菱讓四周的溫度似乎有點起伏。微微有點惱,卻又有更多的不明所以。
嶠子墨,嶠子墨,這個名字在b市她沒在特殊圈子裡聽過,可是,論心計、論城府,竟是比蕭然還要高上數個檔次。
她在海濱的時候就已經和他算是攤牌,可他如今做的的確不能說是多大的“冒犯”,別人甚至連碰都沒碰她,她總不能直接將他的手一巴掌揮開吧。
可是,還有一種更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發酵。云溪不得不承認,其實她若真的厭煩某人,別說對方湊着這麼近,哪怕敢動一根手指,她也立馬會讓對方下半輩子都能好好地體味“觸動”她的後果。
可是,對這個男人,她遠着可以,視而不見可以,若讓她真的置之不理、甚至用對待蕭然、詹溫藍的態度對他,她做不到。
是因爲第一次見面時受到的震撼太深刻,還是因爲他對冷家的雪中送炭?又或是,那三個月歐洲朝夕相處?
云溪慢慢地閉上了眼,有種無明所以的迷惑。
在這場關係中,她已經不知道到底該強硬地逼他轉身離開,還是放任自由發展。
嶠子墨眼中黯了黯,今天這人竟然沒有直接推開他?是看在他親自去機場接的鎏金和司徒白?還是說,她已經對他的手腕錶示不拒絕,但也不接受的不抵抗政策?
細嫩通透的皮膚在燈光下幾乎翻着淡淡的柔光,他微微湊近一分,其實真的很想體驗一把“膚如凝脂”的真是觸感,只是,一隻手輕輕地抵住了他前進的去路。
“子墨。”她只是這樣輕輕地叫了一聲。他卻覺得渾身微微一熱。頗爲滿意地收手,再也沒有糾纏。
只要不排斥,總會有機會的。耐心,他有的是。
嘴角的弧度輕輕掠起,他爲自己斟了半杯茶水,將她面前的那幾乎半空的杯子也滿上。
若是b市裡某些特殊部門的人看到眼前這位嶠子墨竟然爲別人幹上了“服務員”的工作,能立刻從椅子上嚇得掉到地上。
pola和cris眼底的震驚也不遑多讓。
以前看着詹溫藍就已經是個身份厲害的“貴族”了,可眼前這個,無論是那副不動聲色的高貴還是那舉手投足裡的雅投足裡的雅緻都讓人深深的懷疑,他到底受的是什麼樣的教育長大的。
實在是,太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了。
若是這個人隨意地走在街頭,估計一般人能自動給其讓道。
彷彿天生就有那種讓人臣服的氣質。
以前只覺得中國戲曲裡寫的“王者風範”不過是個古時名詞,現在才發現,所有的事,眼見纔是真!
明明坐在裝飾精緻的包廂裡,卻能讓人感覺到如至輝煌大殿一般的尊貴大氣。
這個人,絕不簡單!
包廂裡微妙的氣氛維持了十分鐘,直到送菜上來的服務員輕輕敲了敲門纔打斷了大家的各自思索。
清一色的精緻菜色,很快就把衆人的聚焦重點移開。云溪拿着刀叉輕輕地將眼前的牛排切開。
有服務生將醒好的酒爲她們一一倒上,透過那水晶杯,云溪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舉止優雅進餐的嶠子墨,眉目間閃過一道深思。
他是她今天日程裡最大的一個變數。
她與鎏金和司徒白聯繫是初賽結束後,當時連冷偳都不在身邊,除了那天在海邊散步的時候他們見過一面,之後嶠子墨幾乎沒有在她四周出現過,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鎏金和小白是今天的航班?又怎麼知道,她今晚又約了pola和cris共進晚餐?
她不是個小心翼翼過分的人,只是,嶠子墨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太過深不見底,讓她有點無力之外,更多的,是一種少有的好奇。
如果說她的作爲在老一輩的眼中已經算出類拔萃,是因爲她的靈魂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那麼嶠子墨呢?他又是憑什麼能讓她的那位鐵血祖父都露出一副複雜而欣慰的表情?
嶠子墨在覺得她是個謎的時候,云溪未嘗不覺得,這人亦神秘低調得十分詭秘。
好在,這人不會是敵人,究竟身後藏着多少秘密,她暫時還沒有挖寶的心思。
吃東西的時候,pola和cris已經將注意力漸漸地拉回到司徒白的身上。以她們的專業素養來說,對於目前司徒白能達到水平頂多評價一個“矇混過關”,那還是在司徒白不開口說話的前提下。可關鍵是,比賽二試即便讓她能矇混過關了,最後的決賽可不僅僅是看臉蛋、身材就可以決定的了。代言人,從很大一方面代表了一個品牌的整體形象,如何應對媒體和大衆也是代言人最重要的素質之一。就司徒白動不動一激動就想爆粗口的習慣,呵呵,pola和cris忽視一眼,還是好好準備個時間來個特訓吧。倒不要求她能立刻化身氣勢高雅的名媛淑女,好歹能是個尋常選手難以企及的程度。
司徒白還在琢磨着她家老幺的桃花簡直一朵比一朵霸氣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另外兩人已經在腦子裡對她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安排好了特訓的科目。可以預見,性本疏懶的小白白,在未來將是過着怎樣水生火熱的生活。當然,這是後話。
就在餐桌上開始上了另一道主菜的時候,云溪擺在桌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所有人的眼神微微一頓,看着她依舊慢條斯理地在進食。
剛上來的主菜是魚,魚肉極嫩易碎,因此旁邊配備了專用的湯匙。云溪用刀在魚鰓附近刺一條直線,刀尖沒有刺透,僅是刺入一半,隨即將魚的上半身挑開後,從頭開始,將刀放在骨下方,往魚尾方向劃開。把骨剔掉並挪到盤子的一角。最後再把魚尾切掉。她似乎天生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一般,每一分動作裡都透着股遊刃有餘的美感,作爲不以西餐爲每日正餐的人來說,她的西餐禮儀簡直堪稱典範。和她身邊的嶠子墨在一起,簡直可以被用作二十一世紀最優美進餐的教學經典。
手機鈴聲足足響了半分鐘,云溪慢慢地將三分之二平鋪在腿上,蓋住膝蓋以上的餐巾拿起,微微點了點脣,滑動手機屏幕,在衆人面前,直接接了電話。
“你好,王總。”云溪說完這句話後,微微往後一靠,肩邊的碎髮微微一蕩,牽起一道漣漪。
對方似乎聲音有些急切,又像是略有顧忌,聲音微微有點高,但語調一直比較舒緩。手機裡的聲音配着房間裡放出的音樂,顯得模糊不清,聽不得清楚,在座的人又礙於禮儀,不好去故意偷聽,只是低頭繼續進餐。
約莫對方說了將近兩分鐘,云溪一直都沒有吭聲,只是脣邊掛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顯然心情很好的樣子。
頓時,幾個人覺得,這電話絕對有貓膩。
以云溪的性格,一般人還真的難讓她露出這樣的笑來。
到底是誰打來的電話?姓“王”,怎麼沒聽說過啊?
幾個人心底就像是給只花貓給抓了一樣,渾身都好奇得難受。
只有坐得離云溪最近的嶠子墨,似乎一點都不爲所動一樣,風輕雲淡地繼續品了口酒,眼底透出一股縱容和笑意來。
這通電話足足打了五分鐘,期間云溪除了剛開始那句禮貌的招呼,直到最後才以一聲輕輕的“嗯”作結,幾乎沒有發出過其他聲音。
在座的幾個就更好奇了,簡直恨不得能將她的手機搶過來,好好看看那位“王總”到底是何方神聖。
云溪掛了電話,就看到五雙閃着好奇之光的眼睛直直地朝她盯過來,她有些想笑,但不知道爲什麼下意識地卻是轉頭看了一眼嶠子墨。還好,這位的表情很平常,否則,她簡直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打了個電話到外太空去。
“是誰來的電話啊?你們說了什麼啊。云溪,你知不知道你好冷淡啊,這麼長時間的電話一點反應都不給對方。”司徒白首先當了個話簍子。目前,她是屬於被賣方,天生佔着道德優勝方,據她的瞭解,只要不涉及商業機密,云溪絕對會回答她。
只是,她猜錯了。
顯然,這次涉及了商業機密,可云溪竟然也開誠佈公地竟然說了。
“公司里人託人跑過來找關係的。你知道,”云溪沉吟了一會,似乎在組織用詞:“有些人,看到現在選秀這麼紅,眼睛都快燒紅了。”今天下午在辦公室的時候,讓秘書拿去整理的名單只是一小部分,代表着可以直接通過公司人脈來找她走後門的就已經有那麼多,影視公司、混跡娛樂圈相關產業的公司在香港可不止一兩個,多的是有人脈的人在暗中觀察之後,下定決心要把人送上來沾沾“紅”的。
“啊?”司徒白有點傻了,竟然真的是談生意的,“選拔不是全程公開的嗎?又不止是你們投票選舉,全港的市民都參加了票選,難道這個還能作假?”實在不是她太單純,而是選拔比賽從二試開始,百分之六十的成績由評委決定,剩下百分之四十卻是由公衆投票,每次一位選手的成績都是現場直接在評委給出得分後,由專業的工作人員及時統計網絡票選的成績,再綜合折算出來的。這是要在全程直播的過程中作假的節奏嗎?
冷偳想到下午在辦公室的那一堆“資料”,忍不住黑了臉:“一共就三十人能成爲最後走秀的模特,這麼多人一下子塞進來,如果普通市民一個都沒選上,比賽一結束,立馬能給人黑到爪哇去。”現在網絡上那些“數據帝”“真相帝”可不是吃素的,討好了同行,但得罪了大衆,絕對是得不償失的。本來,這選拔的噱頭就在於公平公正,順便提升民衆參與度。結果倒是成了內行各家的擊鼓傳花,那還有什麼意思。
pola和cris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本來這場比賽就是因爲她們不太滿意那個christina,現在倒好,來了更多莫名其妙的“潛規則”,那以後的秀還要不要辦了。
云溪捏着手機,玩味地敲了敲桌子,“這通電話不打來,我還準備賣個人情打過去的。你們激動什麼?”她懶懶地將身子換了個姿勢,朝着司徒白又看了一眼,隨即撥了撥桌上的那株鮮花,對着pola和cris問道:“需要幾天?”
司徒白對云溪剛剛那一瞥有些雲裡霧裡,pola和cris卻很快反應過來。兩人稍稍合計了一下,比了個數字:“最少三天。”以司徒白的素質來看,這三天已經是極限了。再少,她們不管是用什麼辦法,也無能爲力了。
云溪點了點頭,覺得這答案完全可以接受。“那第三場比賽就放在四天後吧。今晚開始,她就交給你們了。”她食指點了點司徒白的方向,朝對方撐大到極限的雙目點了點頭:“特訓,你懂的。你也不想上了臺之後被人直接刷下來吧。”
面對冷云溪那雙戲謔的眼睛,司徒白慘淡地想起當初在法國老幺特訓時她幸災樂禍的樣子,頓時覺得毛骨悚榮。難道,這個就是現世報?別人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她這也太快了吧。
“三試放在四天後?”冷偳皺了皺眉,“這也有點太慢了吧。原來不是準備二試一結束就開始第三輪嗎?現在突然改變賽制,你不怕被媒體議論,出現反面效應?”實在是當初一開始就已經將比賽方案全部公開,一共四輪比賽,除了最後一輪決賽是根據最後第三輪選手晉級的數量而決定比賽天數外,其餘的時間早就砧板定釘,現在突然改變,只要腦子沒有問題的人都能想到裡面有蹊蹺吧。
云溪無所謂地笑笑:“這個不需要我們擔心,藉口和由頭對方都已經安排好了。最遲明天,輿論大衆倒是求着我們改時間。”
云溪丟下最句話,基本上表示這個話題已經到此爲止,沒有繼續辯論下去的意義了。
一行人結束了晚餐,司徒白可憐兮兮地跟着pola和cris離開,鎏金跟着云溪、冷偳上了嶠子墨的車,夜未央,今晚一直心心念念着比賽的許多人都不知道,從今天開始,整場比賽朝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下去了。
回到別墅,鎏金十分自然地跟着云溪去洗漱,嶠子墨只呆了一會就轉身離開,這期間與冷偳甚至沒有說上幾句話。他一走,冷偳頓時徐徐地吐出一口氣。
云溪恰好幫鎏金拿換洗的衣服,見別墅裡的傭人用一副不可思議地樣子望着冷偳,顯然搞不懂他爲什麼會對着一個那麼好看的男人露出一副“終於走了”的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是因爲害怕嶠子墨而戰戰兢兢呢?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云溪回了房,將換洗衣物費放到浴室邊的衣架上,打開房間裡的電腦,慢慢瀏覽起來。
鎏金洗澡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她半側着臉孔對着電腦屏幕悠悠一笑。
那笑容意味深長還帶着點狡詐的意味,讓鎏金今天一直表現得極爲“鎮定”的面孔頓時來了勁頭:“看什麼呢?”她從云溪背後走過去,細細打量了一眼屏幕,頓時,像是被什麼驚倒了一般,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
“這,這就是你說的‘藉口’和‘由頭’?”她張着嘴,雖然早就知道影視界這個圈子裡各種奇葩的事情都會發現,但這前後才半個小時的功夫,怎麼這麼快就已經翻了個天?
她望着已經被頂置的某個帖子,又看了一眼帖子的瀏覽量,頓時覺得,有時候,人哪真的無所無用其極。
哪裡需要云溪爲第三輪比賽延遲找藉口啊?就連怎麼將那些“關係戶”塞進比賽,這羣人都已經找了個無比自然,順水成章地“客觀原因”擺上桌面了。
“作爲資深潛水族,最近看了火的莫名其妙的某公司選秀節目,我不得不插一句,傳說中的公平公正是真的嗎?我看不見得吧。首先,在大衆海選環節的確還過得去,但是,關於專業模特參賽這一環節爲什麼只有某公司自己內部藝人可以直接晉級到第二輪比賽?業內有許多辛辛苦苦熬了很久的優秀藝人,因爲沒有一個好的平臺或者一個機遇被埋沒了許久。她們在別人的眼裡是‘專業’藝人,卻因爲不是某公司的職員,而不得不因爲自身公司的立場放棄去參加這樣一個選秀。誰都知道,在圈內,不同公司的藝人不能來往太過甚密,不能私下傳遞公司信息,爲了就是防止藝人的跳槽。我們看到了某公司願意給大衆提供專業‘公平’的機會,卻不願意放下身段,讓其他公司的藝人也能自由參加,請問,這就是所謂的公平公正嗎?”
鎏金把這帖子的一段讀下來,已經覺得自己要是個不清楚真正內情的人,也要爲這個爆料的人喝彩,暗贊他道出了業界良心,當然,順着這段話往後看,她就更佩服此人的煽動能力了。“還有,公平公正不僅僅是一個平臺,更是一個機遇。有些人不是十年如一日地能見到娛樂圈中的頂尖人物,一時失手或失誤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大賽能夠設下四輪比賽,重重關卡,那爲什麼不能給參加比賽的選手們多一次機會。一次失敗並不代表着一輩子失敗,更不代表他們真的沒有潛力。相反,聞名世界的許多超模都是在反覆的失敗與錘鍊中走出來的。失敗是成功之母並不是一句空話,沒有實踐、沒有經驗,失敗並不可恥,可恥的是因此蓋棺定論。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市民,但是,不管是爲了這場比賽的可看度,還是爲了那些參加比賽不顧一切賭上未來的參賽者,我希望,主辦方能夠好好看看我們的心聲,我們的想法,將這場難得的比賽真正辦的有聲有色!同意的朋友,請在摟在留言,謝謝!”
一張帖子從貼吧裡開始瘋狂傳起,幾乎面面俱到,關鍵是,這人俊傑啊,不僅把同行其他公司的模特都給算進去了,就連“失敗”過一次的那些參賽者也要再給一次機會。試想,要真的這樣做得話,這比賽能選到明年去了。參賽選手沒完沒了的增加,復活賽沒完沒了的上演,那cris的走秀還要不要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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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疑問她還沒問出來。很快被頂置的帖子下面已經更貼無數,其中一個網名是“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魚”的人被加精的帖子就緊隨其後——“關於如何開展一場無爭議的選拔之個人小建”。
裡面詳細羅列了,圈中許多有潛力,有藝德的藝人名單,無論臉蛋身材都絕不遜色於目前奪冠的熱門,另外,關於復活賽,他還特地提出:“既然是選拔,又有民衆投票,不如將民衆投票進行到底。失敗的選手可以直接在官網上報名參加復活賽,由市民們直接投票選舉,前五十強可以獲得晉級再次參賽的機會。當然,爲了避免網上投票選舉被人做手腳,我們可要邀請官方鑑定機構進行監督。”
鎏金表示,自己五體投地了。“這些都是網絡推手?”擺明了要爲那些“走後門”的人鋪路,順便牽線搭橋嘛。
云溪神色自然地點頭,順便又點了幾個帖子。竟然還都是“同意樓上”“熱烈支持”這樣的留言。不過是這麼一會功夫,留言的人已經超過一萬的數量。相信,到明天早上,各個網絡平媒包括小道雜誌也該更新信息庫了。
“這就是晚上找你幫忙的那個‘王總’乾的?”鎏金以前還覺得,什麼網絡推手,什麼幕後黑手不過是傳說中的東西,現在竟然一個晚上還沒過去,就直接來真格的了。這效率,讓她看着都眼紅啊。要是,古玉軒有這樣的造勢,何愁不能衝出亞洲,稱霸世界?
……。姑娘,您這思想可變換得夠快的。
“不僅是‘王總’一個人乾的。”云溪點了點電腦屏幕上幾個版主的版面:“這可是幾個公司共同運作的結果。”原來都是看着熱鬧,覺得wang公司根基不深,再說在香港這個選秀歷史堪稱悠久的地方,民衆對這種比賽的好奇和認知度都和其他地方不可相比,所以大多數原本只是等着看她好戲。誰想到,一場以模特爲中心的比賽,竟然弄得比以前歌手選拔、甚至選美來的更火爆,哪裡有袖手旁觀,眼看着她異軍突起的道理。
誰都想來分杯羹,誰都想乘機炒作一把。圈子裡如果論輩分的話,云溪這個外來戶典型是新人。聽過冷家的名號,不代表這個圈子裡的人就一定要買這個帳。“王總”只不過是被當做代表推出來和云溪“商量”的其中之一,他背後藏着人,云溪懶得去想,更懶得去見。這面面俱到,甚至連“復活賽”的前路都給埋下了,顯然,比賽已經被刷下來的選手也有他們極爲看中的。
摸了摸下巴,云溪笑得格外悠然。
“你想什麼呢?”鎏金打了個顫,覺得這空氣怎麼一下子就冷下來了?
“christina要是這麼簡單就刷下來了,這局棋還怎麼玩?”云溪回她一個笑臉,轉身拿着衣物也進浴室梳洗了。
鎏金擡頭看了一眼夜空,今晚,還真是一顆星星都沒有啊。明天第二輪比賽正式落幕,指不定要出多少幺蛾子呢。又看了一眼電腦,鎏金搖了搖頭,跑去吹頭髮了。
果然,第二天,wang公司附近那叫一個人山人海,簡直像是全港大遊行一樣,什麼樣的大字貼都出現了。
“xxx後援團強烈呼喚大賽公平競爭”——這是某某模特的腦殘粉們。
“給錯失機會的人一次勇氣,換未來錦繡年華”——這是聲稱一定要復活賽纔算正規的水軍們。
“讓比賽更激烈,更公平,更經典”——這是希望拓寬參賽途經的坐着明星夢的普通老百姓們。
各式各樣的要求不一而足,反正,最後落到一點就是,第二輪比賽過後應該繼續開展“加時賽”。
看着公司門口各種慌亂,爲了避免出現踩踏事件,甚至示威升級,所有的保安人員幾乎都精神抖擻上陣,推搡的,叫囂的,還有各路媒體聞訊跑來採訪的,簡直就像是個歡樂的大集市。
看着樓下的沸沸騰騰,云溪表示,很滿意。
“現在怎麼辦?”秘書將整好的名單剛在云溪的辦公桌上,頗爲憂心忡忡的看着自家老闆。雖然不需要他們出面來將“走後門”的人漂白,可這樣吵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等。”云溪翻開一本經濟學書籍,姿態慵懶地對秘書道:“幫我送杯咖啡。”
等?秘書有些無語。這架勢,再等下去,公司大門都能被人踩倒了。不過,皇帝不急哪裡有下人急的道理。秘書無奈地聳聳肩,轉身去了茶水間,爲云溪煮咖啡。
事情的經過果然是鬧得越來越大,最後卻是瞬間就平息了。
由於第二輪比賽最後一天進行的時候,整個攝影大樓附近都被包圍起來,各種呼喚公平的聲音大得讓主持人那從來面不改色的臉都有點兜不住了,wang公司的官方發言人終於在第二輪比賽結束後代表公司發出聲明。
表示,公司高層經過慎重考慮,將增加“加時賽”。所有業內模特享受wang公司藝人同樣待遇,可以不需經過海選直接比賽,而在第二輪比賽被刷下來的選手將在網絡進行統一票選,由四大鑒定機構同時“監督”,票選出五十名選手。這些“復活”的選手將在兩天內進行統一比賽,成功晉級的人皆能繼續參加第三輪比賽。
這消息一出來,幾乎立馬火得沒邊。
別說是各大媒體爭相報道,就連遠在b市的某些院校學生都獲得了消息。
鎏金苦笑不得地掛上電話:“咱學校裡的藝術專業學生恨不得組團來參賽。”打電話給她是幾個意思?有本事直接打電話給云溪啊。wang公司可是云溪的所有物。
“可惜,海選已經結束了,讓她們明年請早。”云溪無所謂的笑笑,玩這出加時賽,可不是真的爲了什麼公平公正,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騙小孩子去還差不多。
“你明年還辦啊?”鎏金一愣,表情不可思議。
云溪擺了擺手:“開玩笑。”辦一次就夠煩的了,再來一次,她就直接公司拆分算了。
當兩天後,握着最後晉級人員名單時,云溪很輕易地在靠近中斷的地方看到了christina的名字。
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心中哂笑,不知道是誰的手筆。把christina放在這樣的位置,既不會顯眼,又不顯成績太差,進可攻退可守。是因爲覺得琢磨出她的心性了?還是打算開始另一種玩法?
冷偳有些不太理解地看了一眼名單:“到底是喬老幫的忙,還是張先生?”據他所知,目前喬老可還在b市。
“你當他就只認識一個張先生?”這圈子裡人複雜着呢。一個人不一定能玩得轉整個圈子,以喬老的那種性格來看,張先生不一定是他的唯一選擇。當然,如果張先生因爲她拒絕當初他的提議而心生不滿的話,推一推christina也完全有可能。
“我說你就不能上心一點?”冷偳有些無語地看着她,喬老又不是詹家,哪裡那麼好對付,他的心臟這幾天都跳的瘋了一樣,再這樣下去,非得心臟病不可。
“比賽麼,有點懸念纔好。喬老既然要幫他女兒,我也不能攔着。只管看着,第三輪開始,可就沒有什麼民衆投票了。全部是評委評分,cris、pola、你、我加上公司的藝術總監,還有一個張先生,我倒要看看,最後喬老能通過誰來幫他女兒。”公司的藝術總監是從美國高新挖角過來的,對國內鬥爭完全不感興趣,壓根就是個藝術狂。
除了張先生,喬老還能找誰?
關鍵是,當初因爲冷家那三個月,雖然稱得上風雨飄零,但張先生並沒有插手。因爲這事,他和喬老應該也有點貌合神離,她倒是很好奇,這一次,張先生到底會站在哪邊?
冷偳說她是在試探。
她的確是在試探。
可試探的,不僅僅是喬老,更是張先生。
臥榻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她不介意,將某些需要整肅的地方,或某些需要整肅的人一次性來個洗牌。
“所以你直接讓司徒白以低空成績飛過?”冷偳望着名單上,排在christina後面的司徒白,頓時皺了皺眉。
云溪靜靜一笑,並不言語。
第三輪比賽開始的時候,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六位評委裡,竟然有兩位都缺席。
一位是業內大鱷張先生,另一位,卻是主辦方的老闆冷云溪。
一時間,整個香港八卦人士都在紛紛猜測,這場比賽的結果到底何去何從。
而讓許多人都投了注目禮的christina這次更是爆了大冷門,在第二輪比賽摔得那麼狼狽之後,第三輪比賽竟然上演了一出驚天逆襲。
在雙人配合舞蹈的環節,那一曲探戈演繹得盡善盡美,極爲惹人注目。
而許多人也由此發現,和christina配舞的那位參賽者,雖然長得嬌俏玲瓏,可那身材即使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做“男伴”打扮,亦無法遮住她那火爆**的好身段。
一時間,許多暗地裡下注的人紛紛開始注意一個從未在香港毛出頭的名字來。
這位男裝麗人,經過層層人肉,終於被人爆出真身——b大某學院高材生司徒白。
讓許多人爲之震驚的是,這位姓“司徒”的小姐除了學歷高,身段好,外貌靚之外,竟然真的是名門之後。
著名富商的千金,竟然跑到香港來參加選秀了。
好事的人甚至還查出,這人竟然和wang公司的老闆是室友?
這是什麼節奏?
這是妥妥的進軍冠軍的種子選手啊。一時間,壓司徒白獲勝的賭注一下飆升到極點。
可無論後面再怎麼人肉,所有信息就像是被封鎖了一般,沒有人能再八卦出來一點小道消息。
就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之際,所有輿論的焦點,被pola、cris特訓得幾乎死過去又活過來、活過來又死過去的司徒白接到一個噩耗——她家的母上大人擺駕香港,要和她好好探討探討人生理想!
司徒白腦子一陣短路,腦子裡徐徐地開始回憶,和母親大人這段時間的聯繫。最後,絕望的發現,沒有,統統沒有!最後一次和她家母上大家見面,貌似就是那次逃婚!
整個司徒家因爲“出爾反爾”賠了多大的生意進去,她光是想想都頭皮發麻。
而現在,最重視家族聲譽的老媽竟然打飛的來香港了。
她眼前一黑,直接撲到,聲嘶竭力地對着閒散看書的云溪道:“波ss,救命!”
鎏金在一邊嘆息。
好不容易進了第四輪比賽,難道,就這麼廢了?
------題外話------
抱歉,更新有點晚。話說,明天還是萬更吧,不過還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