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省長領着張市長登門拜訪,雖然被童大小姐弄得有些灰頭土臉。卻也並非全無收穫。至少,張市長在方書記面前露了一個臉,而方書記也給了他一次機會。
反過來說,這也是方書記對他的一個考驗。同時也是賣了龍中華一個人情。張均平由龍省長帶來,這就說明張是龍系一派的人。這件事他完全沒必要向方書記露底的,不過他這樣做了,方書記自然就會給他這個面子。
方書記初來乍道,手中能用的人手有限。他要想把所有重要位置都安上自己的人,那是不可能的。這時候方書記要是再給那些地頭蛇搬手腕,搞爭權奪利那一套,那最終的結果就算是方書記能勝。八成也得是幾敗具傷。
然而,以桂西省目前的混亂局面來說,已經是萬萬傷不起了。方書記必須得以最快捷,最簡單的辦法來掌控住桂西的局面。以便徹底的貫徹他的政治理念。
要達到這一效果,最佳方法那就是選擇與龍省長及其他省委常委通力合作。要合作,自然就需要給人家一些好處,讓大家都得利。這也是政治上最常用的平衡手斷。
而龍省長目前的情況,更需要與方書記合作。因爲,桂西省若是再出現什麼亂子,那倒黴的決對不會是新上任的方書記。百分之二百是他這個老省長。
特別是在見識到方書記的強大力量,意識到中央對桂西原省委班子的嚴重不滿後。他就更是認清了形式。他親自領着張均平來見方書記,其實也是一種甘心投誠,向方書記服軟的意思在裡面。
從方書記家出來,龍省長就對張市長道:
“方書記的意思你都明白了吧?”
張市長一聽這問句,就知道領導這樣問是有話要提攜自己。忙恭敬的道:
“還請省長指導!”
龍省長回頭看了一號別墅的大門一眼,見大門已關,這才轉頭道:
“方書記的意思是隻要你能把握住眼前的機會,能夠把桂寧市的這一攤子事給撐起來。能夠把吳京案給桂寧市帶來的影響,控制到最低。能夠駕馭得住桂寧的市委班子,那麼你這個市長就算合格了。而你以前的工作失誤,也可以既往不咎。”
啊!既往不咎!龍省長最好那句話,令張市長的心肝脾肺都咯登顫抖了一下。吳京案已經弄得整個桂寧市委人心慌慌,人人自危。而他這個桂寧二把手,到底有沒有問題,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你很吃驚?”龍省長冷冷掃了他一眼,漠然的警告道:
“記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好自爲之吧!”
張市長臉色驟然變得煞白,愕然張嘴,瞠目結舌的望着轉身離開的龍省長。好半晌纔回過神來。路步追上去道:
“省長……”
龍省長沒有回頭,只是擡手阻止他的話道:
“你回去吧!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
“是,均平明白。”
張市長望着龍省長離開的背影,只覺背心的襯衣已經溼鹿鹿的能擰得出水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省委大院的,只知道滿腦子全是龍省長最後那句話。
“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
可是,到底該怎麼做呢?他還真的是迷茫了。張市長是從省委大院走回市委大院的,一路上他想了許多問題。
最終,他想明白了。既然方書記和龍省長都說了既往不咎了,那自己又何必執着於往事之中?他現在只要把握好當下不就可以了嗎?
不過,要想把握好當下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且不說現在因爲吳京的事,整個桂寧市委沉浸在一片膽戰心驚的飄浮狀態。
就說童大小姐舉的那個實例,關於豐華公司申報分公司的事,他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真的很想直接將工商局的那羣人找來大罵一通,殺掉幾個人頭,出口惡氣,再交待他們以後把事情給做好了。
不過,他卻是不敢這麼做。因爲童大小姐有話在先,她要看到的是一個公平,公正的經營環境。而不是那種靠着拉關係,走後門,打招呼才能辦成正事的投資環境。
在童大小姐有言在先的情況下,他要是再去打招呼。那無疑就是自取其咎了。張市長不敢去觸這位大小姐的逆鱗。那就只好來個統抓,統管了。
第二天一早,省委下達通知解釋了吳京去京城開會,市委的工作由市長暫代的事。接着,由張市長主持的第一次市委常委會上。
張市長便將嚴查各直屬單位的工作作風和辦事效率的問題,提上了議程。並將其當成了現階段的主要工作來抓。
接着,張市長又照開了市委擴大會議,將所有市直單位的一把手全部召集起來。再次宣讀了省委的通知,並且強調了要嚴抓某些市直機關,工作作風散漫,辦事無效率,還有違規操作等嚴重問題。
至此,原本就因爲吳京案而陰雲密佈的桂寧市委。如同炸開鍋似的,從上到下,除了那些已經在養老等死的人外,其餘的全都行動起來了。
特別是像是工商局,稅務局,財政局,市政市容局,城建局,公安局,等等這些市政府直屬單位的頭腦們,那更是如臨大敵般行動起來。一時之間,也只能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了。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誰都想要表現得好一點,卻又誰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所以,他們可以說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通過種種渠道,來打探張市長在會上的真正意圖。
張市長雖然迫於童大小姐的交待,不能直接給工商局那麼通信。不過,他還真是擔心那羣傢伙,再給他捅婁子。所以,他在無意中透露了一點風給秘書。
“工商局這羣混蛋,差點被他們給害死了。豐華公司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嗎?”
接着,那工商局的局長向市長秘書打探消息時,秘書便將張市長的意志,經過加工後告訴了那位局長。
“朱局長,你們工商局是不是難爲了一個叫什麼‘豐華’的公司啊!這件事可讓市長變得很被動,你最好親過問一下。”
豐華公司?朱局長自然是沒聽過。不過,這不代表他不能查。於是,朱局長謝過市長秘書後,趕緊往單位趕。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讓手下人查這個豐華公司的資料。
於是,當天下午,張馳便接到了桂寧市工商局,一位鄒姓科長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張馳先生嗎?我是桂寧公商局的鄒科長。”
張馳馬上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因爲他辦營業執照的資料,就卡在這位鄒科長那裡了。這一個月以來,爲了取得這位鄒科長的寶印,爲了可以成功進入下一道程序。張馳找過他不下十次。
不過這位科長大人實在是太忙碌了。以至於張馳到現在都還不曾得見他老人家的面。所以,猝不及防的聽到電話中傳來一個極度謙和的聲音,自稱自己是工商局的鄒科長時,張馳頓時有種如墜夢中的感覺。
深默了三秒鐘後,張大少拿着電話,換了個手,聳着鼻子甕聲道:
“工商局的鄒科長?哪位鄒科長?莫非就是那位比省委書記還要忙碌,比省長還要日理萬機,比市長還在大牌的鄒科長?”
頓了一下,張馳用無比驚奇的語氣誇張的道:
“天啊!鄒科長,怎麼是您老人家啊!您怎麼會有時間給我們這種外來的小人物打電話呢?這可真是讓張某人深感榮幸之至,繼而受寵弱驚,心有餘悸啊!”
電話那頭的鄒科長一聽這古里古怪的話,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差點沒把手中的電話給砸掉。老人家?鄒文舉盯着手中那些申報纔料,恨恨的暗罵,老你妹!
老子才二十五,比你這孫子還要小上三歲呢!你就叫老子老人家,這不是成心噁心人嗎?
加上局長剛纔把他叫過去狠罵了一通,原因就是因爲這個該死的豐華公司。聽局長那話裡的意思,這豐華公司的人,不知通過什麼渠道,將狀告到市長大人那去了。所以,市長髮飆,局長髮難,而他就倒黴了。
不過,在自認精通人情事故,看貫社會衆生百態的鄒科長眼中,這個被局長掛在嘴裡的豐華公司,也就是一個無背無景的皮包公司罷了。
就算是真的有點門道,那也肯定是上不得檯面的偏門瞎道。否則,爲什麼一早沒人來爲他們打招呼?要知道,這靠關係背景的拼爹年代,就算傻子也不會做這種有關係不用,非得等到受了氣再來出頭的傻事好吧!
而且,這姓張的傢伙還是個死老腦筋,鐵公雞。跑了幾次工商局沒辦成事,他竟然還不開竅。連包煙都不捨得,別說他這個科長,就是那守門的大爺,都在心裡鄙視他。
所以,他是認定了張馳就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外來人。不知道通過什麼歪門邪道,在市長那裡遞上了一句話。就以爲自己了不起了。不但害他被罵,還敢在鄒大少面前拽得更二五八萬似的。
鄒大少是誰啊?他可是全市最年青的科級幹部。外加還有一個市委副書記的準岳父。可謂是前途無量。現在,自己雖然迫於壓力才親自給他打電話。
可是,他一個小商人,非但不心懷感激。還敢出言諷刺。這算怎麼回事啊?真拿國家幹部不當親爹啊!這真是爹可忍,娘不可忍!
於是,鄒大科長臉色一沉,語氣不善的道:
“沒錯,我是桂寧市工商局的鄒文舉!請你三點鐘之前,到工商局來辦理有關申請營業執照的手續。錯過了時間,就要到下週二才能辦理了。到時你可不能怪我沒……”
張馳擡手一看。尼瑪,現在已經兩點五十五了。你叫老子三點鐘之前到工商局來。你當老子是大師兄,可以一個跟斗翻出十萬八千里啊!
這不是擺明了耍着哥們兒玩呢嗎?張馳嘴解一扯,露出一絲冷笑。心裡暗罵,這羣龜孫王八,害得你張爺爺被老闆發配菲律賓的事,老子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現在還敢跟老子玩陰的。那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吧!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鄒科長是吧?”張馳一改嘻嘻哈哈的語氣,聲音一沉,嗤之以鼻的道: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走不開。要不你們幫我辦好了送過來?要麼我就下週二再去辦吧!”
“辦好了送過去?你以爲你是誰啊?”張馳的話再度激起了鄒文舉的滿腔憤怒,他終於是忍無可忍。“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電話狠狠摔了出去。
殊不知,電話那頭的張大少則露出了得逞的奸笑。拍着手道:
“摔得好,摔得妙,摔得呱呱叫!敢跟你張爺爺鬥,你們這羣孫子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啊!”
張馳自然不會再去工商局。而那位鄒科長更不會聽張馳的話,給他把證件辦齊了送過來。於是,這件事就這麼拖着了。
他們倆個小蝦米拖得起,不過有的人卻是拖不起。
比如省長龍中華,市長張均平之類的大人物。如果這第一件事都沒做成的話,那麼他們又有什麼臉面和理由再去接觸童大小姐和林大少呢?
當天下午,龍中華就讓秘書打電話追問張均平,關於豐華公司營業執照的事辦妥了沒有?
張市長知道工商局長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想必那位局長已經將事情辦好。其實辦個營業執照的手續能花多少時間呢?最多半個小時就能搞定的事。所以,當下也不疑有他,便回答說事情已經辦妥。
龍中華得知事情已經辦妥。就吩咐下去,讓省招商辦的人做第二皆斷的招商準備。那就是盡力挖掘他們桂西的好處。找出能讓投資商心甘情願掏腰包的亮點。
爲免夜長夢多,他還親自打電話給童大小姐,關心她分公司哪天開張?要童大小姐到時別忘了通知他,到時他一定會抽時間,去出席他們分公司開業典禮的剪彩儀式云云。
在龍省長看來,童大小姐雖然有方書記這個老爸做後盾。不過,像開業典禮這樣的儀式,方書記肯定是不方便出面的。畢竟,國家有明文規定,禁止領導人的子女下海經商。
所以,他這個省長主動出面去給他們公司剪綵,可算是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人情了。只不過,龍省長不知道的是。在接到他的電話之前。童大小姐剛剛接到了張大少的電話。
張大少在電話中,將那位鄒科長的狂妄自大,添油加醋的彙報了一遍。聽得童大小姐正在火冒三丈。這火還沒消,龍省長的電話又進來了,而且談的還是同一件事。這樣的情況下,龍省長的下場可想而知。
“龍大省長,您這是特意打電話來向我們示威嗎?”童大小姐語氣不善的道:
“您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外鄉來的小老百姓好欺負啊?”
呃!有這麼厲害的小老百姓嗎?龍省長被童大小姐接連兩個硝煙瀰漫的問題,問得一頭霧水。
“好欺負的小老百姓?誰啊?你嗎?”好在他反應夠快,笑着揶揄道:
“你可是連我這大省長都要忌憚的企業家。誰敢欺負你啊!”
“哼!”童大小姐可不吃他這一套,冷哼一聲,憤憤的道:
“誰敢?你們桂西省委省政府,上到書記,省長,下到辦事員。全都在合着夥來欺負我們。”
汗啊!龍省長聽得汗流滿面。這丫頭,話也說得太過火,太嚴重了吧!什麼叫着合着夥來欺負他們?難道他們是土匪霸王嗎?
這要不是童大小姐將她老爸,方書記放在了討伐的第一位,龍省長肯定得當場給她發飆。
然而,有方書記在前面頂着,龍省長卻只能將這份憋屈放在心裡。也正因爲如此,龍省長有氣不能發,有火不能放,他就更鬱悶了。
龍省長可以忍氣吞生。可是,童大小姐的氣可是存不住的。惹火了童大小姐,她可不管對方是誰?也不會給任何人面子。童大小姐冷笑一聲,接着又道:
“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官字兩張口,上說有理,下說也有理。兵字兩隻腳,前腳在跑,後腳也在跑。而咱們這些貧民百姓,則註定了要用自己的血汗來供養前兩者了。”
“等等!”龍省長聽童大小姐竟然上崗上線了,他可沉不住氣了。忙出聲打斷道:
“我的大小姐。我們哪做得不好?還請您不吝賜教,我們改還不成嗎?”
改?狗能改得了他們的飲食習慣嗎?
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道:
“您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冤?是不是覺得我說話特過份,特不着調?可是,你卻不得不承認,我說的話再難聽,那也沒有你們做出來那麼難看。”
“小欣,我們到底做什麼了?讓你對我們的成見這麼深?”龍省長壓着脾氣,語帶無耐的問。
“你們做什麼了?”童大小姐嗤之以鼻的鄙視道:
“你們上面的人,想方設法要從我們這裡拉投資,搞政績。而下面的人,更是明目張膽的伸手,問我們索賄。您說,我有冤枉你們嗎?”
聽到前一句話時,龍省長只覺腦袋轟隆一聲爆炸了。這個丫頭,她也太放肆了。就算她是方劍秋的女兒,就算她有幾個臭錢,她也沒資格這麼羞辱他吧!別說他是長輩,好歹他也是堂堂一省之長吧!這丫頭簡直是……可是,就在龍省長想發飆砸電話的時候,他聽到了後面一句話。他馬上意識到,後面這一句纔是這丫頭髮飆的原因所在。
“丫頭,你把話說清楚,誰向你們索賄了?”
“還有誰?不就是你們工商局的那羣蛀蟲嗎?”童大小姐怒道:
“昨天,我已經給你們說過的事情。而今天,事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了。”
又是工商局那羣混蛋!還有張均平那頭蠢豬,他不是說事情已經辦妥了嗎?因爲相信他,自己纔會打電話去向小欣討人情。結果,人情沒討到,卻討來這通臭罵。
被一個晚輩罵了,還沒法找回場子。這口氣憋得龍大省長心口直痛。龍省長捂着胸口道:
“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的營業執照還沒解決?還是那羣混蛋問你們多收了費用?”
“解決?我到是想。”
童大小姐甕聲道:
“可是,人家的目的沒達成之前,總是能找到藉口的不是嗎?二點五十五分鐘打電話通知我們,讓我們必須三點鐘到。還威脅說三點鐘不到,就得再等一個星期。”
稍微一頓,童大小姐犀利無比的質問道:
“我說,大省長,咱們國家的公務員什麼時候變成每週一天制工作日了?這是你們省政府規定的,還是國務院下達的通知?如果是國務院下達的通知,那我回頭真得打電話去問問總理。一週休息六天,他老人家準備怎麼分配時間?”
龍省長被童大小姐的一通追問,一直逼到了牆角里。一時之間,他竟是無話可答了。只是在心裡把張均平的祖宗八代都給問了個遍。這個該死的傢伙,這下簡直把他的人都丟盡了。他以後哪還有臉見方書記一家人啊?
童大小姐也知道這事並不是龍省長希望見到的。可是,下面人辦事不利。他做爲省長也是負有領導責任的不是嗎?最主要還是因爲他這個電話打得太不是時候了。可以說,他是剛好撞到童大小姐的槍口上了。怪也只能怪他運氣不好。
一通泄憤之後,童大小姐的氣也消了不少。話鋒一轉,她的語氣好了不少。
“龍叔叔,我也不是有心針對您。只不過,這件事實在太氣人了。您說,我們這還沒投資呢!他們就是這種態度。要是真的等我們投入了大筆資金進來後,那豈不就成了別人粘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嗎?所以,一想到這個,我就生氣!”
童大小姐這充滿怨氣的話,也算是給了龍省長一個臺階下了。她做爲一個晚輩,可以借提發揮,可以出出惡氣,卻也不好把事情做絕了。畢竟她老爸還在與龍中華一起共事。
龍省長也是聰明人,知道今天這通罵雖然捱得有點冤,不過能得童大小姐最後這句話,那也不算是白挨。她既然肯爲那件事生氣,那就說明她是真的打算在這裡投資。
試想,她要是沒打算在這裡投資。遇到這樣的事,人家轉身就走了。不在你們這裡開公司不就得了,她有必要生氣,有必要來跟你理論,有必要爲這種事得罪一個省長嗎?
“小欣,龍叔叔在這裡向你保證。這樣的事情決對不會再發生。”龍省長認真的表態道:
“你們公司的營業執照,我會讓工商局的人親自給你們送去。他們的態度要是還不能改,你們就直接將他們趕出去。我倒要看看,他們桂寧市的工商局還在不在桂西省政府的領導下了。”
龍省長這是直接將自己,擺在了與童大小姐同一戰線的位置上了。而桂寧市工商局,則成了他的對立面。此時此刻,工商局的那羣傢伙,也不知有沒有感到後背發毛?
“阿嚏!”
工商局的人有沒有感覺到無從得知。不過,正在辦公室的張均平市長,則是真的莫名一慄,一連打了好個噴嚏。
“阿嚏!”
“市長,您是不是感冒了?”秘書緊張的問道:“要不要將空調關了,開窗透透空氣?”
“不用!”張均平一擺手道:“你幫我拿點清涼油來。”
“鈴鈴……”
正說着,張市長桌上的紅色電話響了。紅色電話,不需要經過秘書轉接,代表着上級領導的直線電話。張市長忙示意秘書出去,他接起電話道:
“您好!我是張均平。”
“張均平,你搞什麼名堂?”電話裡傳來龍省長近乎咆哮的怒吼聲:
“別以爲吳京不在,省委就必須得靠你。我不怕實話告訴你,你要是連一個工商局都管不了,那你這個市長趁早讓賢。別等到別人把你從市長的位置上踢下去。”
張市長被龍省長一通當頭棒喝,吼得心驚膽顫,汗毛倒立。他還沒回過神來,電話那頭“啪!”的一聲掛掉了。接着就是“嘟嘟……”的忙音。
好半晌,他才從驚震中回過神來。儘管如此,他依舊聽出了龍省長話中的重點。工商局?該死的工商局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張市長放下電話,衝着外面的秘書大叫道:
“小王!你趕緊連繫工商局,問他們那邊……”
話說到一半,張市長突然改變主意道:
“算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
說着,他蹭的站起來,拿了桌上的公文包就走。王秘書趕緊上前接過市長的公文包,又一盒清涼油遞給張市長。
不過,張市長現在哪還用得上清涼油啊!剛纔龍省長那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可比清涼油的效力大了百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