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彩芸向警方承認了所有犯罪事實。然後,自己拔出了那柄匕首,死在了送醫途中。由於主犯宋採芸的死,加上傷者桂嫂的證詞和不追究。這個案件當天就劃上了句號。
童大小姐的麻煩解決了。但是結局與她帶林峰來法國的初衷,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她自己沒有母親緣,所以,希望能給林峰母子製造一個和好的機會。結果,卻變成了這樣……這是童大小姐從來沒有想過的結局。
“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小星仔坐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撫道:“怪只怪,他們母子緣淺。”
童大小姐轉頭望着小星仔,輕輕搖頭道:
“我也沒覺得自己有錯,只是感慨人生無常而已。”沉默了一下,她幽幽的道:“或者,我不該自以爲是的去幫他們做主。”
這叫沒覺得自己有錯嗎?小星仔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他一點也不喜歡看丫頭憂鬱的表情。小星仔認真的望着她道:
“你要是不幫他們,他們連這最後一面都見不上。宋彩芸在受了欺凌之後,一樣會求死。而林峰心裡的那些積怨,就永遠沒機會發泄了。你更不希望那樣吧?”
沒錯,宋彩芸死不足惜,童大小姐從來在乎的只是林峰的感受。她知道林峰重感情,更知道他心裡對父母帶着怨念。就如同她以前對童念華和艾倫的感覺一樣。所以,她理解那樣的感受有多沉重。
她自以爲是的想要幫他化解,可是,現在呢?他的心結真的解開了嗎?童大小姐不得而知。因爲他們已經兩天沒有見面了。
林峰做爲宋彩芸的兒子和法定繼承人,理所當然的擔當起爲她料理後事的責任。有彩虹公司的那兩個總監幫忙,童大小姐並有參與這場喪事。
加上這兩天巴黎一直陰雨綿綿,她和小星仔一直呆在酒店裡,哪兒也不想去。心情也一直沒有晴朗過。連葬禮也沒去參加。
用童大小姐的話說,宋彩芸信的是天主教。她和小星仔去不太合適,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
而林少自然不會強求他,他只然望趕處理好這邊的問題。帶他們倆回家。
三天後,林少終於處理完所有宋彩芸的後事。他們一刻也沒有多在法國呆,當天的飛機回北京。
回到北京時正好是早上。林志強親自開車到機場來接他們。與林志強打了招呼,童大小姐和小星仔並沒有上他的車。林峰獨自上了林志強的車。因爲他們還有正事要說,還得去面對宋家的人。
童大小姐和小星仔則直接從機場轉機回雲都。這是林峰要求的,童大小姐也沒反對。不過心裡卻莫明其妙的有點堵。
好在,這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一個多小時後,飛機在雲都機場降落。當她領着小星仔走出機艙,立刻被停機坪上的陣容給驚呆了。
日理萬機的方大人,在上班時間出現在機場就已經夠轟動了,而他的身邊竟然還站着一排白髮鬢鬢的老人。
他們這是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中央大首長來了呢!不對,就是真有中央首長來了,也當不得那幾位老人親自來接機。
“丫頭,你傻站着幹嘛?”方書記衝着女兒大聲叫道。
“老爸!”聽見老爸的叫聲,童大小姐回過神來,飛快的跑下懸梯,朝着他們飛奔過去。
方書記已經迎了上來,張臂接住一頭扎進懷裡的女兒。不過,他還沒來得及收攏雙臂,女兒已經被人搶走了。
“林爺爺!”
“爺爺!”
“葉爺爺!”
“奶奶!”
“外婆!”
童大小姐給他們每人一個熱情的擁抱。最後賴在外婆的懷裡沒有出來。
“你們怎麼都來了?”
“因爲我們迫不及待的想見到你了。”方奶奶輕輕撫着孫女兒的臉頰笑道。
外婆則用責備的語氣訓道:
“你這丫頭,一聲不響跑去那麼遠的地方,一去就是大半個月。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
“對不起!”童大小姐吐了吐舌頭,趕緊道歉。心裡卻非常溫暖。因爲外婆的責備是關懷與疼愛。
“好了,先上車。回去再說。”林老爺子一聲令下,大家紛紛上車。這裡必竟是公共場所,同機的那些乘客都在看着他們呢!
他們一共開了四輛車來,兩輛改裝的警備車,一前一後開道。長輩們則全部坐進了那輛商務車。還有一輛車跟着小星仔去取託運的行禮了。
車上大家對她的關懷溢於言表,童大小姐只覺心裡暖暖的,說不出的感動。在飛機上的陰霾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還有這幾天在法國的鬱悶,也頓時一掃而光。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要想,他們爲什麼會跑來接機?她又不是第一次離開家,也不是第一次出國?而且,在法國發生的事太過刺激,她和林峰也沒敢告訴他們。
直到下午,她去送方書記上班時。才從老爸那得知,林峰已經打電話跟他們說了在法國發生的事。並且還說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希望外婆和爺爺多關心她。
所以,纔有了上午的接機事件。而且,老人家們因爲害怕她不開心,擔心她難過。因此,誰也沒在她面前提起法國和宋彩芸這幾個字。他們一直都在跟她說這些日子,他們都做了些什麼有趣的事,都有多想她。
坐在雲海一號車裡,方書記拍着女兒的小肩膀,認真的道:
“丫頭,以後國外的業務就交給其他人去跑吧!你要折騰,就在國內折騰好了。這樣,自少我們還能安心一些。”
“爸,我哪折騰了?”童大小姐忍不住反駁。
方書記寵溺的望着身邊的寶貝女兒,笑着揶揄道:
“我覺你應該問,你哪兒不折騰了?”
呃!這話說得,好像她就是個孫猴子似的。聽得童大小姐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上翻。
“怎麼?不服氣?”方書記輕輕颳了一下女兒的小鼻子,表情嚴肅的道:
“在法國發生的事我就不說了。就說英國的事,聽說你跟童氏的老闆發生了些磨擦,在人家的宴會上,把女主人給打了,有這事嗎?”
童大小姐聞言一愕,他們的確是有心用那件事在做文章。讓別人以爲,童念華與她的接觸,是因爲她與艾倫之間的誤會。
艾倫得罪了她這位雲海第一千金,童念華因爲她的身份和他在國內的事業,而不得不向她示好。不過,那些都是做給艾倫那羣人看的好吧!
她真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那麼快就傳到國內來了。但是,她轉念想到宴會上的那位與方大人相交甚深的馮大使,童大小姐便釋然了。
“馮君陽告訴你的吧!”童大小姐挑眉道:“沒看出來,他這個外交官還是個喜歡搬弄是非的人。”
方書記哭笑不得的道:
“你這丫頭,人家可沒說你壞話。竟誇你如何了不起來着!”
這話童大小姐信,馮君陽又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在一個父親面前,去說人家女兒的壞話。可是,他說的好話,同樣讓方書記擔心了不是?所以,說他搬弄是非,那是一點也不冤枉他。
看女兒嘟着嘴,不以爲然的樣子,方書又道:
“而且,你都做了還怕人說?說說看,你爲什麼要打人家?”
“我說沒打她,你信嗎?”童大小姐望着方書記道。
“我信。”方書記篤定的道:“我家閨女從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而且,她要想整盅一個人,哪需要親自動手啊!”
“噗!”童大小姐忍俊不禁的大笑出來:“哈哈,老爸您還真是瞭解我啊!沒錯,她真不是我打的。
是她想打我的耳光,結果打錯地方,巴掌落到她自己臉上。然後,她又想用腳來踢我,結過用力過猛,在空中轉了幾圈,暈眩落地,摔了一跤。”
打人能錯打自己,踢人能踢得在空中飛?這丫頭她可真能掰。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讓方大人皺眉頭的是:
“她爲什麼要打你?”
“因爲她以爲我跟她老公有私情。”一想到艾倫當時那表情,童大小姐就忍不住想笑。
哪知,她的實話非但沒讓方大人瞭解。反而激起了方大人的怒火。這下方大人不光皺眉,而是臉都黑了。目光嚴厲的盯着女兒,言辭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
“她爲什麼會這樣以爲?那個叫童念華的傢伙對你做了什麼?讓人家這樣認爲?”
“誰知道呢?”童大小姐聳肩道:
“她的證據是,有人看見我跟她先生一起吃了餐飯。然後,她就開始不停的找我麻煩。還說我是因爲她老公纔去的英國。唉!女人的猜忌心真是可怕!”
“只是這樣?”方書記懷疑的望着她的寶貝女兒,嚴肅的問:“你真的不是因爲那個叫童念華的男人,纔去的英國?”
如果真是這樣,他會毫不猶豫的將童氏趕出雲海,不對,是趕出中國。一個有婦之夫,竟然敢勾引他的女兒,真當他方劍秋是軟柿子嗎?
“老爸!”童大小姐回瞪着方大人,危險的道:“你不相信我嗎?不相信你的女兒?”
眼見女兒要發飈,方書記馬上搖頭解釋道:
“我當然想信你!可是,我不相信那個叫童念華的傢伙。雖然沒見過那人,不過聽說他很不簡單。你雖然聰明,卻還是太單純了。老爸是怕你被人家欺騙。你明白嗎?”
擔心她被人騙?這叫相信嗎?
不過一向習慣於發號司令的老爸,願意給出這個解釋,童大小姐的心裡就已經是熱呼呼的了。有句話不是說,孩子到老,在爹孃的眼裡那還是孩子。所以,老爸的關心雖然多餘,卻也是關心。童大小姐安撫道:
“老爸您放心,除非我心甘情願給人騙,否則這世上沒人可以騙到我……”
聽到女兒說出“心甘情願給人騙”時,方書記的心都沉下去了。不等她把話說完,他便衝她憤慨的吼了出來。
“你這個小傻瓜!爲什麼要心甘情願給人騙?他是什麼東西?一個有婦之夫,竟然也敢來勾引我方劍秋的寶貴女兒。他最好別踏入國門一步,否則,我一定親手宰了他!”
呃!望着方書記咬牙切齒的表情,和殺氣騰騰的氣勢,童大小姐徹底震驚了!她第一次看老爸發這麼大火。而且,是因爲一個這麼可笑的理由。
“噗嗤!”童大小姐再次笑出聲來。她有說心甘情願給童念華騙嗎?她剛纔只是舉例好吧!他有必要發這麼大火嗎?竟然連宰人的話都放出來了,真的是太搞笑了。
“哈哈,老爸,你發狠的樣子太可愛了。”
可愛?方書記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竟然還敢跟他開玩笑。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丫頭…你給我閉嘴…不準笑!”方書記竭力想要拿出父樣的威嚴,奈何看見女兒的笑臉,他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哈哈,咳,咳,我不笑。我堅決不笑了。”嘴裡這麼說,可是她那表情哪裡是不笑?分明就是忍笑忍得很難受的模樣。
“你這丫頭,你氣死老子了,你還笑!”方書記氣得擡手想要狠狠給了她一個暴慄,可是,那個狠勁終究是使不出來。高高舉起的手,最後輕輕落下,在寶貝女兒的頭上揉了幾下。
雖然明知道方書記的想法與她的想法不同。因爲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她與童念華的父女之情。
不過,看到方書記會有這樣的過激表情,童大小姐還是忍不住開心的想笑。她果然是轉運了,兩個父親都是那麼的愛她這個女兒。
“哈哈,老爸你在吃醋對不對?”童大小姐撲進老爸的懷裡,開心的笑道:
“您放心,我跟童念華就是泛泛之交。他沒有騙我,我也不會給他騙。這世上您纔是我最愛的老爸!”
“吃什麼醋?就知道胡說八道。”方書記故意沉着臉反駁她的第一句話。不過,心裡卻對女兒的後一句解釋非常滿意。最後,方大人下了結論:
“反正,以後不准你隨便出國就對了。”
“好,短時間我不出國了。”童大小姐乖巧的應道。
方書記可沒那麼好糊弄。他望着女兒道:
“你少給我偷換概念,我會給你林叔叔打招呼。讓他在海關那裡給你掛個號。別想再有第二次偷偷跑出去的事發生。”
童大小姐頓時無語!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會與方大人據理力爭,說他不該干涉她的私事。不過現在她卻沒有這種想法。因爲,她知道老爸是愛她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見女兒不語,方書記以爲她還不服氣,於是又使出殺手鐗:
“就算你不再乎我的心臟負荷,你也該考慮一個你奶奶和外婆的心臟,是否能承受得了,你再出一次在法國發生的那種事?”
他都把話說到這樣了,她還能說什麼呢?她能說不在乎他們嗎?不,她在乎他們每一個人。
“好,我聽您的,以後國外的生意都交給別人去跑。”
“這纔是我的乖女兒嘛!”方書記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有人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任何想要從父親身邊搶走人家女兒的男人,都是他們的仇人。可見,那些想要從方大人身邊搶走小欣的人,註定了將會磨難重重。
“不過老爸,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說清楚。”童大小姐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享受方書記吃童念華醋時的感覺。
不過她可不希望那兩個老爸真的因她而產生隔閡,鬧出點什麼矛盾來。那樣最終夾在中間難過的還得是她。所以,她不敢對老爸隱瞞與童念華合作的事。
“什麼事你說。”方書記表現得很民主。
眼看離省委大院不遠了,童大小姐想了一下道:
“事情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們去你辦公室說吧!”
事實上她是不想讓司機聽到。不是不相信司機,能給省委書記當司機,自然是書記大人信得過的人。可是,有些事情卻是連家人都不能隨便說的。
方書記與女兒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當下點頭。並立刻轉移話題。問起她這次出國,都去玩了哪些名勝古蹟?都有哪些收穫?
童大小姐一一作答。汽車停在省委辦公樓前。父女倆從兩邊車門同時下車,童大小姐拿出墨鏡帶上,與方書記並肩往大樓裡走。
正是下午上班的時間,一路上他們碰到許多人。大家都客氣的問“方書記好!”可是,眼睛卻都在偷窺着書記身邊那個穿着灰色風衣,帶着黑色墨鏡的女人。不由自主的猜測着她的身份。
方書記也發現了那些異樣的目光,他這才注意到女兒今天的打扮有多酷。利落的馬尾,擋了半張面目的墨鏡,恢色風衣,黑色緊身褲,及膝馬靴。挺胸擡頭,英姿颯爽,簡直就是電影裡女殺手的化身。
在等電梯的時候,方書記忍着笑,低頭對寶貝女兒道:
“丫頭,趕緊把你那眼鏡摘下來。不然,人家都要以爲我被你劫持了。”
劫持?童大小姐聞言一愕,側身擡頭望着方大人,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意的道:
“什麼意思?我長得像劫匪嗎?”
“你不知道嗎?”
突然一個戲謔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父女兩一起回頭,只見張政和曾長江正忍笑望着他們。不用說,那句反問句,自然是出自張司令員的嘴裡。這位大司令每次與小欣見面,總是免不了要打打嘴仗。可以說是屢敗屢戰。
“首長,我該知道什麼?”童大小姐取下墨鏡,露出嬌滴滴的容顏,一雙清澈純淨的眸子,無辜的望着張政道:
“像我這麼溫柔可愛的纖弱女孩,怎麼能讓你們聯想到劫匪呢?”
“溫柔可愛,纖弱女孩?”張政抑不住的笑了出來,嚴厲的虎目充滿戲謔的目光,在童大小姐臉上看了又看,最後驚訝的問:
“欣丫頭,你說出這句話時,怎麼也不知道臉紅啊!”
“我說的是實話,爲什麼要臉紅?”童大小姐理直氣壯的道:
“到是你,這麼大的人,這麼大的官,沒事誹謗欺負我一個小姑娘,你怎麼不臉紅啊?我知道,因爲你人老皮厚對不對?”
童大小姐最後這句問的可不是張政,而是方書記和紀委的曾書記。方書記自然是很樂意見張政在女兒面前吃癟,於是幫襯的點頭扇風道:
“沒錯,咱們張司令的皮厚,那是出了名的。”方書記笑道。
就連一向很少有笑臉的紀委書記,曾長江都忍不住笑道:
“對,聽說他還最喜歡欺負年青人,動不動就體罰。”
部隊裡面可不盡是年青人嗎?天天訓練,跟休罰也差不多了。
“好嘛!想跟我來人海戰術是吧!”張政兩眼一瞪,忿忿的道:“合夥攻擊我,人多欺人少。”
“哈哈,你手裡可有兵,我們怎麼敢!”童大小姐大笑道。
她的笑聲就像有魔力一般,幾個雲海政壇的老大也像受到感染似的,跟着不顧形像的大笑起來。
“哈哈……”
這一笑,可把那些不明情況的省委工作人員給嚇得不輕。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不但敢與張司令員鬥嘴,還能讓方書記和曾書記兩位大員幫腔。最令人驚訝的是,最後竟然是一團和氣。
當然,大家並沒有猜測多久,因爲張司令員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留下一句話,給他們解了惑。只聽張政不服氣的道:
“老方,你家丫頭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你們爺兒倆平時都在這麼練習麼?”
天啊!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那位雲海第一千金,方書記那個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的寶貝女兒。
據說,方書記對女兒的寵愛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假。
張政可是軍區司令,省委常委。然而,方書記不但縱容女兒當着他的面,與張司令鬥嘴開玩笑,而且還會幫女兒的腔。這種事情別說在處處講規矩的官場上絕無僅有,就是在普通人家,也是不可能發生的吧!
開玩笑也要講究個身份和等級。方書記可以與張司令開玩笑。可是,他的女兒卻是晚輩,怎麼也該尊張政一聲叔吧!哪有父親幫着女兒去開一個同輩的玩笑,這樣真的很怪異。
最讓大家想不通的還是張政和曾長江的態度,這兩個都是省委常委。他們雖然級別上要比方書記低那麼一級半級的,可是以他們的身份,絕對沒有必要去巴結方書記的女兒。
政府機關裡最多的就是無聊人士,最容易滋生的就是謠言和八卦。於是,對於方大千金的各種說法不徑而走。
什麼驕縱狂妄,目中無人,無事生非等等,舉不勝舉,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不過批評的肯定比讚美的多。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就是八卦心理。
這些話對於童大小姐來說是沒所謂,反正她從來也不在意別人對她的評價。
可是對於方書記來說。就不那麼好了。特別是當這些話傳到他的政敵耳中,再被人稍加利用的話。那可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別看現在雲海政壇風平浪靜,一團和氣的樣子。這可並不帶表着雲海的幹部就萬衆一心。政治舞臺上從來就沒有決對的平靜,只有相對的穩定。
當方方面面的利益,都達成一個共識的時候,就會出現穩定的局面。可是,只要這些利益中的某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那麼這個平衡的局面就會被打破。
而現在的這個平衡體對於方書記來說,是最有利的。所以,背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盼着這個平衡被打破。他們就可以從中眸取最大的利益。
加上年後又正好是一個換屆年。即將照開的兩會,可是國內政壇的盛事。每一屆都有人崛起,也有人隕落。
整個國內政壇上,不分大小級別,可以說大家都是卯足了勁在盯着對手,就盼着別人在這節骨眼上出點差錯。那就是自己的機會到了。
現在就已經有許多消息在傳,方劍秋明年將有望再進一步,入選zy委員。雖然大部份省委書記,都能成功進這一步。
可是,如果有人要擋你的道,讓你再等上一屆。那也是平常事。必竟方書記從省長升到省委書記才只有三年時間。加上他年青的憂勢,原本就很遭人嫉的。這時候有人拿方書記的女兒來做文章,那就太正常不過了。
竟管早知道這種事很正常。可是,當方劍秋接到譚副總理的電話,聽到有人抵毀她女兒時,他還是怒不可竭的將電話給砸了。
“混蛋!啪!”
“喂!你罵誰呢?嘟……嘟……”李國霖望着傳來忙音的電話,只覺哭笑不得。這個方劍秋,這覺悟怎麼這麼差啊!如果不是瞭解他們父女,林國霖非得把他給批死。
他放了電話,準備給方劍秋拔手機。結果拔了一半,他又掛掉,重新拔了小欣的電話。
因爲,他覺得解玲還需系玲人,設及到這位大小姐的事,最好讓她自己去解決。否則,以方劍秋那護犢子的個性,他非把小事弄成大事不可。
電話通了,譚副總理接起來道:
“是小欣嗎?我是……”
“我現在很忙,一會兒給你打回去。”童大小姐從來沒想過李國霖會主動給她打電話。因此,正在開會的她,接到電話時,連對方是誰都沒問,很不客氣的打斷對方的話,然後果斷的掛了電話,並且關機。
“嘟……嘟……”譚副總理望着電話臉都綠了!“啪!”他用力掛上電話,忿忿的罵道:
“這都什麼人啊!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對混蛋父女!”
“d……d……”桌上的電話響起,譚副總理拿起來吼道:
“什麼事?”
“領導,剛纔的事對不起啊!”電話是方書記打來的,他一冷靜下來,立刻打電話回來道歉。
“我剛纔太激動了,決對不是罵您。我檢討……”
“可是,我現在很想罵你。你這個混蛋!”譚副總理罵完就掛了電話。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嘴角一扯,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樣子簡直就像是打輸了架後,剛剛扳回一局的孩子。
幸好這時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要是有外人看見這位大總理竟然也會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估計眼睛,下巴,鼻子,耳朵都要落地了。
方書記則被那個“混蛋!”罵得呆了一下。隨即釋然的放下電話。既然給他罵回來了,那這個歉也就沒必要再道了。
不過,李國霖竟然也會動怒罵粗口?而且爲這麼一點小事,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方書記搖了搖頭,按下桌上的內線電話,招劉秘書進來。
“老闆有什麼吩吩?”劉秘書應聲而入。
方書記望着劉秘書道:
“聽說最近省委和省政府有許多關於雲海省第一千金的傳聞,你知這事嗎?”從劉秘書的臉色,方書記已經得到答案了。他接着又問:
“你知道多少?”
“都是些謠言,根本就是亂說。您別往心裡去……”劉秘書太清楚這位老闆對女兒的維護。所以,這件事他才一直壓着沒彙報。
他以爲,這事也會像上次那樣過一陣子,就會自動平息。哪知,這事竟然越演越烈,而且還說得有模有樣。連前任季省長的事都被人翻出來說了。
甚至還有人說季省長的公子和張政的兒子同時追求方書記的女兒。結果,方書記的女兒看上了張家的小子。所以,張政纔會臨陣倒戈,與方劍秋一起把季省長給坑了。還說什麼當時那些上訪的羣衆,就是他們合夥布的一個局。
總之,說得是有根有據,有鼻子有眼。讓人想不相信都難。而到了這時,劉秘書是更不知道該怎麼向老反彙報了。沒想到,最後老闆還是聽說了。
不過,讓劉秘書意外的是,方書記聽完他的彙報,非但沒有掀桌子罵娘,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
他的寶貝女兒看上張政的兒子?這些人可真會扯啊!
“老闆!”劉秘書擔憂的道:“這事估計不簡單。”
“你還沒說完吧!”方書記大手一揮,斂回笑意,臉色一寒,沉聲道:
“是不是還有人說,我利用職權爲女兒謀取利益。說我打擊季省長,就是爲了要給我女兒的公司開路。”
劉秘書默認了方書記的問話。因爲現在已經有許多人都知道了,綠裝的老闆是方大小姐。
而當初季省長搞的那個城市規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要故意圍困綠裝。結果是季省長被紀委查,並被調走,要說這裡面沒有一點爭端,也沒人會信啊!
“這次換屆季順平是不是要復起了?”劉秘書問道。
方書記當然明白劉秘書的意思。不過,他卻不認爲背後的推手會是季順平。因爲,季順平當初的問題是經過中紀委調查的。他就算想翻盤,也絕對不會傻到去翻中紀委的盤。
做爲一個成熟的政客,趨利避害是本質。誰也不會做這種明顯是避大於害的事。所以,這件事明顯是有人要借季順平的事,來給他下絆子。
當然,也不排除是有人想再度引起他與季順平的爭執。讓他們兩虎相爭,人家在一邊看熱鬧。
只不過,他方劍秋也不是傻子。他可不願被人牽着鼻子走。方書記稍做沉吟,再度擡頭時,臉上已經有了決定。
“這件事你處理得對。我就當不知道,別人愛說什麼,就讓他們去說吧!”
“啊!”劉秘書愕然張嘴,似乎沒想到方書記會來個冷處理。
方書記沒再說話,擡手擺了擺,示意劉秘書可以出去了。他接着看桌上沒有批完的文件。
心裡卻禁不住冷笑!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吧!竟然拿他的寶貝女兒,來做他的文章。
他們要是知道,他家寶貝閨女早就在中紀委,國務院,甚至最高首長那裡都掛了號。不知道他們會做何感想?
林峰在北京述職還沒回來,童大小姐這幾天都在忙着佈置與童念華合作的事情。所謂的金蟬脫殼,就是指他們用一個全新的分司。去收購童氏的企業。
這東西聽着簡單,可是操作起來卻非常的複雜。因爲童氏的公司遍佈全球,每個國家和地區的法律,法規都不同,你要去別人的地盤購買企業,當然得熟悉別人的遊戲規則。
加上還有一個虎視耽耽的國家情報組織盯着,所以他們的計劃必需做是天衣無縫。否則,就會功敗垂成。
“好了,今天就討論到這裡吧!楊柳你把已經定下來的方案整理一下,還沒確定的,也要記下來。你們晚上回去都墊高枕頭好好想想吧!咱們明天接着討論。”
終於結束了這一天的會議。童大小姐關了筆記本電腦,擡手看了一下手腕,竟然一點也沒有歉意的道:
“八點半,咱們去吃晚飯。”
“哇!餓死了!小欣,你比你哥還狠。”藍少伸着懶腰,站起來抱怨。
“那小子在時,至少還讓我們一日三餐可以準時吃到。現在換你來奴役我們,我們可憐的竟然要餓着肚子工作。”
“這怎麼能怪小欣呢?”童大小姐還沒說話,楊柳立刻幫她反駁道:
“我剛纔小欣不是問過大家,是吃過飯接着開,還是開完會一起去吃。是你們自己選後者的好吧!”
童大小姐倒是沒有生氣,含笑望着藍少問:
“你真餓了?”
“小欣,別理他。”齊白也幫着童大小姐,鄙視藍少道:“他就是故意找茬兒。剛纔那些點心,他一個人吃了三分之一。他還餓纔怪呢!”
“誰說我沒餓?”藍少瞪着齊白道:
“就那些點心,還是五點鐘吃過的了。現在都過了幾個小時了?”
“好吧!既然你那麼餓,一會兒給你點雙份好了。”童大小姐很好說話的道。
“我要吃雙份魚翅。”藍少立刻提要求。
“放心,大家吃什麼,你就吃什麼。”童大小姐說完,拿起桌上的電話就往外走。
大家吃什麼他就吃什麼?藍少總覺得這句話有點問題。他望着其他人問:
“你們吃什麼?這丫頭難得請客,咱們一定要好好宰她一頓。”
“什麼叫難得?中午不是她請的嗎?”
“還有昨天。”
“前天也是。”
“事實上從小欣回來上班,咱們這幾天不都是她請的嗎?”
藍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他鬱悶的跟着大家一起去到西餐廳,當大家都點了自己的餐後,他終於明白小欣那句“大家吃什麼,他就吃什麼”的真蒂何在了?
“好了,每樣都上雙份。”童大小姐合上菜單對服務員道。
“每樣雙份?”服務員明顯被嚇着了。
童大小姐指着藍少道:
“咱們這位大少今天太餓,所以,他要吃雙份。”
“丫頭,你整我啊!”藍少立刻叫了起來:“我說的是,吃自己的雙份。”
“吃自己?”童大小姐皺眉道:
“那怎麼行?我說了請客,而且,說好大家吃什麼,你就吃什麼的。”
“噗哧!”楊柳最先笑出來。“哈哈,沒錯,是你自己說聽雙份。今天你一定得吃完。”
接着齊白,原田,楊爽一個個都跟着笑了起來。而且,一個個都跟着起鬨,還說他要是敢不吃完,就用填鴨的方式,給他填進去。
說得藍少還沒見到東西,胃就開始抽筋了。
“哈哈,你們看着他,我去打個電話。”
童大小姐突然想起下午接了一個電話還沒回,翻出那個電話號碼,一看區號是來自北京的,她站起來,往一個安靜的解落走去。
不過電話打了半天也沒人接,正想掛了那邊突然又接起來了。
“什麼事?”
“譚副總理?”聽到電話裡面低沉的男聲,童大小姐驚訝的叫道:“怎麼是您接的電話?這不是您家的號碼吧!”
“這是我辦公室的號碼。”譚副總理不冷不熱的回道。
天啊!她該不會是掛了副總理的電話吧!牛,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真是太牛了!
“那,下午給我打電話的一定是您秘書對不對?”童大小姐有些心虛的道。
“少找藉口,你現在聽得出我的聲音,下午會聽不出?”譚副總理故意拿着腔調,嚴厲的道。
童大小姐嘴角不由自主的輕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