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欣出國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家裡的三位長輩同時驚訝的望着林峰。咄咄逼人的問:
“怎麼回事?宋家那小畜牲不是已經認罪了嗎?”
“她出國跟那件事無關。”林峰抿脣道。
“那她爲什麼事出國?而且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了!”
方書記顯得猶爲激動。女兒偷偷跑出國了,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還在從別人嘴裡聽到。這太打擊他身爲一個父親的自信心了。
“對不……”林峰想說對不起,結果被小火龍搶過話,爲大家解惑:
“銷往歐洲那邊的藥出了點問題,小欣姐要親自去處理。你們不用擔心,小星仔跟着她一起去了。”
“小峰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事的?”原本最應該激動的外婆,卻表現得最爲鎮定。看林峰一臉自責的表情,她溫和的問道。
“兩小時前。”林峰如實道。
“小欣姐上飛機了,纔給我們打的電話。”小火龍補充道。
“即然這樣,那就不關你的事了。那丫頭就是怕被我們留住,纔會把電話打到你那兒的。”外婆善解人意的道:
“沒事,你們也不用擔心。那丫頭已經長大了。不管到哪裡,她都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沒錯,不是還有小星仔陪着她嗎?”林老爺子也點頭。
“是啊!那丫頭英語似乎也不錯吧!”連方書記都跟着說放心了。
林峰知道,他們其實是在自我安慰。反正那狠心的丫頭已經飛走了,他們自然只能希望她平安歸來。事實上,他也只能這樣想。
事實上,那一整晚他們都沒能入眠。直到第二天早上,接到她從倫敦打回來抱平安的電話。
“小欣,是你嗎小欣?”外婆握着電話,激動的叫道。
“是我外婆。”
“丫頭,你在哪兒?”
“對不起外婆!因爲時間緊,現在才告訴您。我已經到英國倫敦了。”
“沒關係,你到了地方就好。”外婆慈愛的說道。
“媽,我來跟她說。”方書記說着搶過電話。急切的道:“告訴我你那邊的聯繫電話和住址。”
“老爸,你不是打算也飛過來吧!”童大小姐笑着揶揄道。
“你必需得讓我有事能找到你。”方書記不容置疑的道。
“好吧!”童大小姐無奈的道:
“我可以告訴您,我的酒店和房間號。不過,我只能在這裡只住一晚。明天就會去別的城市。”
“那你等一下,我給你兩個號碼,他們是我的朋友。你要是遇到麻煩。可以找他們幫忙。”方書記說着拿出電話本,翻找着電話號碼。
雖然童大小姐覺得根本就用不着。要知道這裡可是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不過,爲了讓老爸安心,童大小姐認真的記下了那兩個人的地址和電話。接着又與外婆和爺爺說了一會兒話。只是林峰並不在。爺爺說他一大早就去上班了。這也讓她免於尷尬。
北京時間比倫敦要早八小時,家裡是早上,而這邊正好是半夜。放下電話,童大小姐倒頭便睡了。接下來的一週,他們什麼也沒做。既沒有回去找小欣華也沒有去童氏找童念華。她被小星仔拉着當導遊到處遊玩。把倫敦及周邊區的所有觀光景點都走遍了。
可是,小傢伙似乎仍舊興味盎然,還指着電腦上的地圖,興致勃勃的道:
“我們明天去蘇格蘭怎麼樣?”
“星仔,咱們是不是該談談正事了?”童大小姐嚴肅的提醒他,他們可不是出來旅遊的。
“談什麼正事?”小星仔眨了眨小眼睛,一臉迷茫的道:“難道咱們現在難道談的不是正事?”
“嗑!”童大小姐給他一個暴慄,“少給我裝蒜,明天跟我去童氏。”
既然都來了,她想看看以前那雙父母平時都在忙些什麼?爲什麼可以將剛生下來的孩子,丟給下人就不管了?小星仔抿着脣,沒有迴應。
童大小姐只當他默認了。
“好了,現在上牀睡覺。”
累了一天,她倒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卻不知道小星仔一直坐在她的牀邊,用憐惜的目光看望着她。
望着她勻稱的呼吸,小傢伙的目光越發的溫柔了。不由自主的擡起小手,摸摸她光潔如玉的額頭,動動她又長又翹的睫毛,刮刮她挺直可愛的小鼻子。輕輕撫過她溫暖細膩的臉頰,最後手指輕碰她嬌豔欲滴,待人採擷的櫻桃小嘴。
熟睡的人似乎有所感覺,輕輕皺了皺眉頭,轉了個身。留個背給他。小傢伙露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輕輕嘆道:
“真是個傻丫頭,明知道感情是累贅,是毒劑。爲什麼偏偏還要去嘗試呢?這不是跟自各兒過不去嗎?”
頓了一下,小傢伙又語帶無奈的道:
“有些事情,原本不打算讓你這麼早知道。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只是,希望你知道真相後,別太難過……”
童大小姐一夜無夢,早上五點準時起牀。晨練,洗涮,早餐。一切就緒,出門時正好是八點。
他們住的是五星級酒店,租了一輛普通的英國產汽車。沒有要司機,因爲她對倫敦的道路很熟。
在英國開車,得靠左邊行駛,城區的道路很窄,單行道也很多。還有許多坡度,因爲氣候常年多雨,所以路面都是粗糙防滑的。車在路面上行駛時的聲音也相對較大。尤其是在晚上,因爲車比較少,所以可以冒險開開快車,很刺激,有點needforspeed的感覺。
不過白天是絕對不可以開快車的,除非你想讓交通警察請你吃罰單。要知道英國的交通法規可是在全世界以嚴苛排得上號的。相對的,這裡的交通事故也是世界上最少發生的。
從酒店出來,童大小姐沒有直接去位於市中心的童氏大廈。而是先去了位於城郊泰晤士河谷地帶的曼登海德小鎮。
這裡就是她曾經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在這個充滿英式恬靜鄉村的小鎮上。有着她許多的回憶。
童大小姐將車停在一座門禁森嚴的莊園外面。此時,就在這裡面,還住着另外一個她,一個只有八歲的小欣華。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有點蠢蠢欲動的感覺。
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事啊!
她竟然真的從十多年後的未來,回到了現在。可惜她不能與小欣華面對面的談話。否則,她一定要告訴她這件事。她肯定會很驚訝吧!
“你在想什麼?”小星仔望着身邊一臉沉迷的小欣問。
“我在想,如果讓那個自以爲是的小丫頭,不對,應該是自以爲是的小子。知道我就是她。不知道她會有什麼表情?”
“她會罵你是騙子。”小星仔肯定的道。
“你怎麼知道?”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道:“說得好像你已經問過她似的。”
小星仔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轉移話題道:
“這就是你生活過的地方?”
童大小姐笑着點頭,忍不住問:
“你覺得這裡漂亮嗎?”
小星仔不置可否,答非所問的道:
“我以爲你們家應該住在城裡。怎麼會是在鄉下地方呢?”
童大小姐白了他一眼,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錯,童氏大宅是在城裡。
可是,她這個第六代接班人,假少爺,真小姐卻是隻有逢年過節那種特別日子才能回去。
表面上,她得在這裡接受各式各樣的訓練。事實上,他們是怕她跟家人住在一起,被揭穿女扮男裝的身份。
提起這個,童大小姐原本好好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她一聲不響,發動引擎。開着車呼嘯而去。重新回到市區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她將車停在童氏大廈對面的一個收費停車場。然後與小星仔一起下車,朝着童氏走去。
小星仔指着一樓櫃檯小姐和保安,望着小欣問道:
“你打算就這樣闖進去?”
“不,我沒打算進去。”童大小姐搖頭道。
“那就是要在這裡守株待兔了?”
童大小姐以實際行動回答了小傢伙的問題。他們在這裡足足站了半個小時,才見一輛毫華賓士開過來。
看到那輛車,小欣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因爲,她清楚那輛車上座着她要等的人。童氏的第五代掌門人,也是她的父親。
車停下來後,司機熟練的爲主人打開車門。隨即出來的是一個三十來歲,西裝革服的男人。男人習慣性的用眼角的餘光,瞟過周圍環境。目光在那兩個東方小朋友身上短暫停滯。然後,昂首闊步,朝着大廈走去。
沒錯,就是童念華。他有着中西結合的完美五官,深邃的黑色眼睛令人望而生畏。與生具來的貴氣,給人的感覺只有一種。那就是冷漠疏離。
哪怕是對她這個至親的女兒,他也從來沒有露出過半點笑容。思及此,童大小姐原本有些難以控制的心情突然就平靜了。
眼神一冷,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自嘲。真是的,她在激動什麼?擔心什麼?別說他根本就不認識她,就算她還是那個童欣華。他也從來都是對她視而不見的不是嗎?
更何況,現在除了有一個跟他女兒一樣的名字外,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童念華走到門口,突然止步回頭。正好看見那女孩臉上的自嘲。他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她是誰?他怎麼感覺那眼神有種熟悉的感覺?
“星仔,我們走。”童大小姐牽着小星仔的手,轉身離開。她突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無趣。
“請等一下!”
童念華的話幾乎是衝口而出。不但驚了被他叫住的人,也驚了他自己。還驚了門口的保安和正準備開車離開的司機。
童大小姐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身回頭,淡定的望着他問:
“先生叫我嗎?”
童念華越看越覺得這女孩的眼神非常熟悉。不過,他卻想不起自己有見過這張天使般的容顏?
“小姐是中國人?”童念華不由自主的用純熟的中文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面?”
“我是中國人,不過我並沒有見過先生。”現在的小欣的確是第一次見他。所以,她不算在撒謊。
“兩位到這裡是找人?”童念華破天荒的問道:
“需要我幫忙嗎?”
“謝謝,我們只是路過。”童大小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點頭算是謝禮。
拉着小星仔轉身就走。這次沒有人再留他們,可是她卻能感覺到一雙探究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們。一直到她們走到拐角處。
“你幹嘛不告訴他,我們就是來找他的?”小星仔有些鬱悶的道。
“然後呢?”童大小姐苦笑道:
“他問我,找他有什麼事?我要怎麼回答他?告訴他,我是他的女兒?你猜他會有什麼表情?”
“他會說你是瘋子。”小星仔毫不猶豫的回道。
童大小姐丟給他一個白眼,
“原來,你也知道啊!”
“可是,我又沒讓你去認爹。”小星仔不以爲然的撇了一下小嘴,提醒道:
“別忘了你還是豐華的老闆,雲海的第一千金大小姐。”
“什麼意思?你要我跟他做生意?”童大小姐愕然瞠目。她可從來沒考慮過,要再跟童氏扯上關係。她只想弄清楚,自己爲什麼會有那個莫明其妙的精神障礙而已?
“不然你打算怎麼接近童家?怎麼查探事情的真相?據我所知,童氏的保全系統可不是隨便能闖過的。”
小星仔無情的丟給她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我事先申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有關你父母和你自己的事必需得你自己去查。我只是做陪而已。”
童大小姐頓時沉默無語。童家的保安系統有多難搞,她最清楚。要知道從三歲開始,她就一直試着逃跑。結果,經歷了十年,無數次失敗的教訓之後,她纔不得不轉變策略。
從十三歲開始,她就醉心於新能源的開發和研究。二十歲,她終於成功研製出“冰華”。然後用它的價值與那個嚴厲無情的父親,換取了十年的自由生活。一直到爆炸發生……
這次爲了逃避感情債,而匆忙回到這裡來。她原本就是寄希望在可以隱身的小星仔身上。可是,現在小傢伙明確表示拒絕,那她還有什麼說的?
見她不語,小星仔又道:
“我很想知道,身爲童氏第六代接班人的你。除了知道童氏大樓的地址外,你到底對童氏瞭解多少?”
童大小姐聞言,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因爲這一點,小傢伙也說得沒錯,一直以來她因爲排斥接班人的身份,而排斥與童氏有關的所有事情。
直到爆炸聲響起,她意識模糊前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連懷疑的對像都沒有。就這樣與父母一起,不明不白的就over了。
她在重生後,的確曾經問過小星仔,她的父母有沒有遇難?小星仔當時就回答,要她自己去查。只不過,當時她並沒有往心裡去。因爲,她當時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生存上。
卻不知道,這小傢伙竟然還記得,並且沒打算鬆口。或者,她應該以這個全新的身份,去重新認識童氏和她的父母,同時也包括她自己?
她真的要這樣做嗎?
正在童大小姐猶豫不決的時候,童氏大廈頂層的總裁室裡,童念華卻已經做了決定。
不知道爲什麼那女孩自嘲的表情和那複雜的眼神,總是浮現在他的腦海裡。讓他揮之不去。這讓他想要知道爲什麼?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他的司機、保鏢加助理。
“朱威,剛纔大門口那個中國女孩你看見了吧?”
電話那頭的人整整愣了五秒鐘,才應道:
“是老大,有什麼指示?”
“我要知道有關她的資料,立刻。”童念華不容置疑的道。
“知道了,我馬上去辦。”
朱威,香港人,二十八歲,長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武術世家之子,父親曾經是香港武術界的泰斗。他與童念華除了僱主關係外,還有兄弟之情。因爲童念華普經拜他父親學藝。
事實上這位朱大俠,也是童大小姐的武師之一。只不過,他最終成爲童大小姐的手下敗將。所以,在剛纔見面之時,童大小姐並沒有分太多的目光給他。
當然,朱威更是打死想不到,剛纔那個讓他一向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的老闆,特別關注的人。會與那個令他最爲頭痛的“小少爺”有關。
事實上,他現在就已經有種天要下紅雨的感覺了。那個女孩到底有什麼特別?先是讓他的老闆做出主動搭訕這種千載難逢的極品事件。現在又下令查尋她的資料。這可是他跟着老闆混了五年,頭一次發生的事情。太不可思意了!
這也使他對那個女孩充滿了好奇心。所以,接到命令後,朱威立刻將還沒來得及泊好的車掉頭開了出去。
幸好,那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沒離開。咦,他們竟然有自己開車。那姑娘看起來好像不夠十八歲吧?
帶着滿腹疑問,朱威一直跟着他們進了酒店。然後,花了一百英鎊的小費,從酒店服務生那裡買到了他們想要的資料。
“老大,已經查到了。那位小姐和弟弟住在維多麗亞大飯店。聽說已經在那邊住了一週。據說這些天她都是自己開車出去遊玩。似乎對倫敦很熟悉……”
“她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來這裡做什麼?”童念華打斷電話那頭的廢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他想知道的具體內容。
“呃!”朱威被老闆的搶白弄得一怔。隨即悻悻地道:“老大,您應該知道,這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他們對客人的資料是保秘的。”
“我只看結果。”
電話裡傳來老闆無情的聲音,朱威氣得差點把手機給砸了。當然,他不會捨得。這手機可是最新款的。眼睛一翻,他有了主意。沒辦法,爲了完成任務,他就只好對不起那位小妹妹了。
童大小姐從來沒想過,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巧的事。她還沒想到辦法找上門去。結果,人家已經主動找上她了。
“對不起!對不起!”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她真的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沒有違犯任何交通法規。那輛黑色的大賓士與她租來的二手小車卻有了最親密的接觸。
然後,就見那位賓士司機,一臉緊張惶恐,拼命在對她點頭哈腰,嘴裡不斷用中英文說着對不起。
只不過,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她曾經的武術老師。這個叫朱威的傢伙有多狡猾,多囂張她可是領教過的。然而,他現在卻做出這麼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這是什麼意思?
好吧!即然要玩,那她就奉陪了。童大小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好整以暇的道:
“這位先生,說對不起要是有用,那警察就該失業了。”
“小姐,這麼一點點小事故,不需要驚動警察吧!”朱威戰戰兢兢的道。
事實上,他要的就是找警察。只要警察來了,就可以看到她的戶照和名字。有了名字,他才能查到她的資料。
可是,他覺得不能太着相了,怎麼也得矜持一點。這是他來到英國後被潛移默化的結果。沒錯,英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矜持!
與英國人的矜持密切相關的是他們的謙虛。在內心深處,英國人不比任人少一點高傲,但在與他人的接觸中,他們很注意,至少要表現出謙虛的樣子。就如同朱威現在的表現。他很虛心的問道:
“這樣我找人來幫您把車送去維修,費用全部由我出。您看這樣滿意嗎?”
“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我沒話說。”童大小姐不以爲然的回道。
“啊!”朱威顯然沒料到這位女同胞竟然那麼好說話。難道她只是個沒長腦的花瓶?否則,她怎麼不擔心車被人開走了,她找不到人?既然是這樣,那他是不是可以直接問她的名字?
“你是中國人?”
童大小姐一副人畜無害,清純無敵的點頭。接着他的話道:
“你也是中國人?聽你的口音是香港的吧!”
“是啊,是啊!認識一下,我叫朱威。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兒?是過來留學的嗎?”
望着那隻熱情的大手,童大小姐輕輕與捱了一下就鬆開。望着朱威坦然道:
“我叫童欣華,來自中國雲海。我們是來觀光,順便考察一下歐洲的市場環境。”
“童欣華?”朱威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問:“你叫童欣華?”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這傢伙至於驚訝成這樣嗎?童大小姐在心裡鄙視這個手下敗將。不過,臉上卻依舊是純真無害的表情。
“怎麼我的名字有問題嗎?”
她竟然真的叫童欣華。跟老闆家那個鬼才兒子同名同姓。這也太巧了吧!
“沒,我只是覺得很巧,因爲我剛好認識一個叫童欣華的人。不過,他是個小男孩。”
“我也認識一個叫朱威的人。”童大小姐笑道。
“是嗎?”朱威驚訝的道:
“看來中國人的名字果然重名的機會比較大。”
然後,他們互相留了地址和電話。童大小姐就將車鑰匙交給肇事者,由他負責幫她修車。
而她則帶着弟弟坐出租車走了。似乎完全不擔心他把車開走,會有一去不回這樣的事。
朱威一點也不疑有他。因爲,在他看來這個叫童欣華的女孩與他老闆家那個叫童欣華的少爺。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極端的單蠢;一個極端的牙惡。
他打電話讓修車廠把車拖走。然後立刻趕回去向老闆彙報情況。與他料想的一樣,一向寵辱不驚的老闆聽了之後,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驚愕表情。
“什麼?她姓童,還叫欣華?你沒弄錯吧?怎麼那巧!”
“錯不了,她親口告訴我。說她來自中國大陸。是來是觀光旅遊外加做市場調查。”朱威肯定的回道。
“市場調查?”童念華皺眉道:“就她一個小女孩帶着一個小朋友嗎?”
“酒店的人說,就他們倆。”朱威點頭道:“不過,他們至今還沒被人賣掉,還真是奇蹟。”
“什麼意思?”童念華不解的問。
“那女孩一看就是第一次出門,不知社會險惡的人……”朱威興味盎然的將他設計套取情報的過程重複了一遍。
“因爲她相信你,所以,你覺得她很傻?”童念華望着師弟問道。
“她都敢隨便相信我這個陌生人,難道不傻嗎?”朱威挑眉反問道。
“笨蛋!”童念華白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看文件。
“笨蛋?”朱威有點報不平的道:“其實也還好啦,她只是單純一點罷了。”
“笨蛋是你,人家纔不笨呢!”童念華沒好氣的道。
“我?”朱威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問。“笨蛋?老大,你什麼意思?”
“她之所以相信你,是因爲認出你是我的司機。”童念華爲他解惑道。
“你怎麼知道?”朱威不解。
他怎麼知道?一個敢跟他對視,一個會有那種複雜眼神的人。會是傻瓜?恐怕只有他這個傻瓜纔會這麼認爲。
“幫我約她,我晚上請她吃飯。”
“什麼?老闆你開玩笑吧!”雖然在他接到去打探情報的時候,就有點擔心了。可是,現在聽到這個吩咐,他還是嚇了一大跳。
只不過,童大總裁根本就不理他的驚疑,丟下一句話,就繼續他的工作。
“玲玲……”
“喂,哪位?”
“請問是童小姐嗎?我是朱威,今天不小心撞你車那位。”
“我知道,你有什麼事嗎?”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晚上我想請你吃個飯,不知童小姐肯不肯賞臉?”
接到朱威的電話,她一點也不意外。可以說,從她將酒店地址和姓名留給他那一刻起,就料到會有這通電話了。
所以,她很愉快的接受了他的邀請。並要求將餐廳訂在她所住的酒店。爲的就是看他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只不過,她怎麼也沒想到,來撲約的不光是朱威,還有他的老闆。站在門口時,她有一瞬間的晃神。好在小星仔用力掐了她一下,這才使她立刻恢復正常。然後牽着小傢伙的手,面帶微笑的朝那兩個人走去。
他們也看見她了,朱威站起來迎了上來。
“童小姐,你們來了!這邊請!”童大小姐衝他微微點頭,跟着他走到餐桌邊上。視線與童念華探究的目光不期而遇。她竭力保持鎮定,衝他微笑點頭。
“這位是我的師兄童念華先生。”朱威笑着爲他們做介紹。“這位是從大陸來的童欣華小姐。”
“你好!”童念華沒有笑,不過還是很紳士的站起來與她握手。
“你好!”童大小姐的手心則有點冒汗,這樣的見面方式她覺得很古怪。
剛纔一看見他,她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她猜不透,他爲什麼要讓朱威接近她?
“童小姐請坐!”朱威在爲小星仔移開椅子,並抱他上去後,又爲童大小姐移開椅子。
“兩位看看要吃點什麼?”童念華將餐牌放到童大小姐面前。他的目光一直在觀察着她。並且越看,越覺得她的眼神很熟悉。“謝謝!還是兩位點吧!事實上在接到朱先生電話時,我們已經吃過晚餐了。”童大小姐很客氣的將餐牌放回去。
在看到童念華那一刻起,她就不想跟他們一起吃飯了。以她過去二十年的經驗告訴她。跟童念華在一起吃飯,絕對會胃痛。
因爲他吃飯的時候,要求別人不能發出一點響聲。要絕對的中規中矩。她還可以免強忍受。但是,她不希望小星仔被他鄙視。
不過那兩個人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童念華狠狠瞪了朱威一眼,以此責備他辦事不力。
朱威則瞠目結舌的望着小欣道:
“不是吧!那時候才五點,你們就吃晚餐?”關鍵是,即然你都吃了飯,幹嘛還要應約?
“我們餓了就吃,你管得着嗎?”小星仔橫了他一眼,不以爲然的道。
“對不起!我小弟不懂事。”童大小姐忍笑道歉。然後站起來道:
“朱先生,晚餐算你請過了。你只要把車修好,給我開過來,咱們就一筆勾銷。好,就這樣,兩位請慢用!”
說完,她拉着小星仔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那兩個紳士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清狀況。
“怎麼回事?”童念華眯着眼,危險的道。
“咱們被人放鴿子了!”朱威聳肩道。
他難道不知道被人放鴿子?他問的是,爲什麼會被人放鴿子?
“她說晚餐算你請過了,也就是說你不是以我的名義約她,而是以道歉的名議約她?”
“老闆,你們雖然早上見了一面,可還不算認識吧!”朱威鬱悶的道:
“她都不知道你是誰?我要怎麼以你的名義約人?”
童念華突然反應過來了。也就是說,她是因爲看到他在場。所以纔會轉身離開。真是見鬼了!他是老虎嗎?
可問題是,他在她的眼神裡看不見半點畏具。她並不怕他,可是卻不願跟他同桌用餐?爲什麼?她反感他?還是有別的原因?
與此同時,童大小姐帶着小星仔出了西餐廳,轉頭就進了旁邊的中餐廳。找了個位置坐下,立刻盤問小星仔。
“小星仔,他想幹嘛?”
“你想幹嘛?”小星仔望着她回道。
“什麼我想幹嘛?”
小星仔解釋道:
“你問我他想幹嘛?我告訴你,他在想你要幹嘛?接近他是不是有目的?”
“什麼?我接近他?”童大小姐瞪大雙眼道:
“你是不是搞錯了?現在分明是他處心積慮,不惜弄出車禍這麼蠢的手斷來接近我好吧!”
“他覺得你今天早上在他家公司門口出現,就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小星仔聳肩道:
“所以吧!我早就說了,你應該主動出擊。而不是這樣被動的被人牽着鼻子走。”
她有被人牽着鼻子走嗎?現在被放鴿子的可不是她,明明是她給他們顏色看吧!
“其實,你從心底還是在怕他對不對?”小星仔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
“他以前是不是常常在飯桌上打你?所以,你連跟他一起同桌吃飯的勇氣都沒有。”
童大小姐聞言,臉色刷的一下變暗。緊緊咬着牙,狠瞪着小星仔。
“你別那麼瞪着我。我只不過說實話而已。”小星仔不怕死的道:
“他以前之所以敢打你,那是因爲你是他的”兒子“。可是,現在你的老爸是雲海的老大,方劍秋。所以,現在不管你做什麼。童念華他都不敢打你。
再說他也不是你的對手,不是嗎?所以,你沒必要自亂陣腳,怯他三分。”
道理她比誰都清楚。可是,有些感覺並非她能左右。那是從潛意識裡蹦發出來的。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叛逆的孩子。對於父母的感情,也非常複雜。即愛又恨,即畏又敬,即親又疏。
“兩位要點什麼餐?”一個服務生,找斷了他們的對話。
“隨便給我們弄兩份好吃的套餐。”小星仔隨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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